周繼君輕抬眼簾,看了眼被汗珠浸濕衣衫的少年們,隨後回轉屋內,十二星主亦魚貫而入,分散而立。(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輕盈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火紅的衣袂閃過,卻是齊靈兒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她從周繼君懷中接過孟極,撓著它的大耳朵,硬是把方入睡的小獸給弄醒。
「修煉進展如何。」
周繼君點上一柱安神香,坐回臥塌,望向身前的少年們,卻見他們神情不一,有的興奮,有的失落。
「回稟公子。」紫微星主一揖而道,「十二星主已有五人突破地境巔峰,其余的也都快到了,若加上星辰道意和虛先生傳授的技法,普通的地境巔峰強者當能輕易斬殺。吾等今日有此成就,全拜公子所賜。」
「這些虛話就不用說了,往後也是。」
周繼君擺了擺手道,在嘯天山天宮的三個多月里,十二星主都被虛柯傳授一式道法戰技,這些戰技原本都是四大部洲的高手所擁有,再被虛柯凝練成一式,卻是為每位星主量身打造而成的,威力驚人。回轉北朝後,周繼君又斬破虛空,為十二星主尋得一新的劍下世界,內中的存在至少都是地境上品,亦有幾個人尊境界的怪物。這一個多月來,十二星主日復一日地鏖戰在那方世界中,實力已然突飛猛進。
周繼君的修行生涯皆是以戰養戰,在戰斗中尋求突破,對于門下諸人他也不藏私,將其中奧妙傾囊傳授。這十二星主是周繼君日後的班底,個個被他抱以厚望,只願能盡快成長起來。
「突破了地境巔峰者不用再進入劍下世界歷練,你們已有資格參加眼下這場大戰了。」
周繼君笑著道,抬眼望向那幾個滿臉興奮的少年。紫微星主、貪狼星主、天機星主、七殺星主和破軍星主,這些少年中除了天機星主,其余幾人所得星辰命格無不好戰,對于這場開創七州新時代的大戰無不向往,此時皆是滿眼火熱地望向周繼君,而剩余的七名星主則眼神黯然,捏緊拳頭,只恨自己修煉進展太慢,無法派上用場。
察覺到為達地境巔峰的那七名星主的失落,周繼君淡淡一笑,和煦的目光一一掠過諸人,那七名少年臉色微紅,垂下頭卻是有些無顏以對。
「你們受星辰道意所限,未能能突破也在情理之中,無需垂頭喪氣的。我以前怕你們得意自滿,有件事情一直未曾告訴你們。」
周繼君話音微滯,嘴角翹起,刻意賣了個關子。眼見十二星主都疑惑地看向自己,周繼君方才開口道。
「放眼七州歷史,能在十五歲前突破到地境上品的屈指可數,就算你們公子我未有這等機緣,在如今七州的同齡人中,你們絕對是翹楚,就算那些比你們多修行數十年的人,達到地境巔峰的也寥寥無幾。」
話音落下,那七名星主眼中閃過光彩,無不感激地望向周繼君。公子為了勵志,不惜降低自己來和他們比較,如此主公又怎能不讓他們死心塌地的去效忠。他們卻不知道,周繼君雖不如他們,小小年紀就擁有高強的修為實力,可他僅用了四五年的時間,便從地境下品越過數個境界,達到如今的人尊巔峰,離那通天也只差半步之遙。如此成就,堪稱七州古今第一人,大時代的潮流從此被君公子所掌控,就算再過個千百年,也無人能越。
「你們且努力修行,不出半月,必能突破。」周繼君微微一笑,隨將十二星主盡收眼中,思索片刻,開口道,「這場大戰是我在七州給你們安排的最後一場試練,成功者,才有資格隨我前往四大部洲。」
「何為成功,還請公子示下。」
星主中唯一的女子,貪狼星主朝著周繼君盈盈一拜問道。
「殺神。」周繼君淡淡地說道,他揮袍射出詭道之力,力凝于空,漸漸變幻出一團光幕,那個囂張跋扈的紫微星主赫然顯現。
「此人的實力已近真神,不久之後,大煜又會再出十二個和他同樣實力的真神。而你們的試練對象就是這十二仙神,每人挑選一神,斬殺獲得神位者,方才算是試練成功。」
冷吸聲傳來,十二星主死死盯著光幕中,那個把周古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男子,眼中流露出驚駭之情。周古乃是天吾山二公子,實力雖不如周繼君、月羅剎他們,卻也只差一線,在他們眼中亦是深不可測的存在。能如此羞辱周古的人物,那又會有多強。
「怎麼,怕了嗎?」
周繼君掃過神色不一的十二星主,扭過頭去,輕嘆口氣。
屋內靜謐如斯,只有奇獸孟極的低鳴聲,半晌,少年的怒吼從屋內傳出,打破死寂。
「殺神」
嘴角含笑,周繼君掃過滿臉堅定的少年星主,頷道。
「好,不愧是我君公子的門人,敢于挑戰比自己強上許多的存在,也算有我當年的風範了。不過你們現在去,鐵定是送死,我會給你們每人三年時間,三年內若是失敗,那便不用回來見我了。眼下你們先進入七州,享受下爭奪天下的大戰,貪狼、破軍,你們前往西南大軍,去無生麾下效命,紫微、七殺,你們前去相助李車兒。」
周繼君終日隱于天吾山,久不入朝,百里雄見不到周繼君,為了示恩寵,將無生收為義子,授予西南大軍偏將一職。方才十二三歲的少年便擁有一支人馬,而且在此戰亂年代,若在從前定會飽受非議,可此時卻沒人敢多說什麼,只因無生是君公子門下之人。而李車兒回轉大軍,百里雄亦不吝嗇,直接封他為東南大軍副帥,主帥偏偏又是李平,父子共掌一軍本是大忌,然而百里雄卻絲毫不顧忌,或許因為那日紫微逼宮,因此對李平心懷歉意,想以此彌補。
「公子,那我呢」
天機星主猶豫片刻,忍不住開口問道。
「離天機這姓取得好啊。」
周繼君看著微微急的少年,調侃地說道,周圍的少年星主們亦是低頭輕笑,天機星主斷送離國一脈,就迫不及待地卻姓而代,其余星主們都覺得有些好笑。他們不知,天機星主乃是眾人中最接近天數的一個,冥冥之中,那天機大道隱晦莫測,天機星主自取離為姓,卻是在那一刻隱約捕捉到了什麼。
「你既然突破了地境巔峰,我自然會用你,你眼下的任務並非是去征戰沙場,而是為本公子從京城取回一物來,不知道你敢否。」
「去偷香竊玉麼。」面貌平平無奇的天機星主模了模鼻子,壓低聲音道。
周遭傳出一陣哄笑聲,在十二星主中,天機星主卻是性子最隨意的那一個,就算面對周繼君,他也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
「若你看上了讓你心動的女兒家,本公子允許你順道帶回。」狠狠瞪了眼天機星主,周繼君微微正色道,「在京城北郊,有一山名曰龍歸,山上有皇室宗墓,在那里擺放著歷朝歷代的帝王石碑,你卻為我將煜德帝的取回。深入大煜月復地,危險重重,離天機,你敢前往否?」
「公子有命,定當遵從。」
「此乃軍國大事,征戰沙場豈同兒戲?」
「我也是想幫師父殺人嘛。」
齊靈兒眼見周繼君怒上眉梢,臉色也是一變,眸中盡是委屈。
「你殺不殺人,去哪殺人,我自有安排,眼下已容不得你自作主張。」
冷漠的話音傳到齊靈兒耳中,女童神色一黯,緊咬雙唇,卻是第一次見到師父對自己用如此重的語氣說話,旁邊的少年星主們微微猶豫,隨後踮起腳尖從齊靈兒身旁溜出屋子。初春的涼風吹來,少年們長舒口氣,互視一眼,下一刻都悶頭而笑,可隨後從屋內傳來的話卻讓他們神情凝滯,定在當場。
「再呆個幾日,你陪我南下走一遭。隱于天吾山這麼久,也該動動了。」
「南下?師父要去哪。」
「大煜,京城。(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
「又要去京城」
齊靈兒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屋外的少年們也是神情古怪,他們家公子每次去京城,總會鬧個天翻地覆,大局一變又變,而周繼君自己也會身陷絕境,重傷而出,卻不知這一次又會生什麼。踟躇片刻,紫微星主率先騰身而起,朝東南方向飛去,剩余的星主們亦各行其事。
「師父」齊靈兒緊緊揪住孟極雪白的皮毛,抿著雙唇望向周繼君,「為什麼要現在去,等大軍將京城打下來再去就是了。」
一年前的那幕至今仍舊歷歷在目,當周繼君被那劍劈中,從半空直直跌落時,齊靈兒只覺得心底轟地一聲眼前陡然一黯,全身上下再使不出半點力氣,眼前陡然一黯,卻是整個世界都隨著那個隕落的男子死去。即便後來知道死的是君公子門下無名,可齊靈兒卻始終難以忘記那一幕,心底深處已對京城充滿恐懼。
「去見一個人,千十七,眼下這場戰爭的最大變數了。」周繼君輕嘆一聲,有些無奈地看向不吭一聲的齊靈兒,淡淡地說道,「放心,這次再不會出任何意外了。在這七州之地,已經沒有人能傷得了你師父,就算他千十七也一樣。」
「嗯。」齊靈兒低聲應道,她瞄向席案上那一張張黃帖,有些好奇地走了上去,一一拾起,「師父,皇妃請你入宮?」
「這個新皇妃也當真奇怪,百里雄剛離開平南府,她便來請帖,邀我入宮一敘。」周繼君走到屋外,遙遙望向東邊,目光時明時暗。
「听說那日白家女子被獻于殿堂之上,所有人都驚為天人,傳說她姿色堪比天上仙女白啟呵,你沉寂這麼久,卻突然玩了這麼一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堪比天上仙女。」齊靈兒緊閉雙眼,竭力回憶她還在八齋中時,那些天宮仙女兒到底長得什麼模樣。良久,她有些失望地睜開眼,望向周繼君道,「師父,不如我們就去見一見那個皇妃吧,嘻嘻,看看她到底有多美。」
沉思良久,周繼君頷道。
「我即將離開北朝,也不知會在那京城逗留多久。留下這麼一個心思古怪的皇妃在北朝總歸有所不妥,還是白家的人靈兒,我們這就去見一番那個皇妃吧,若她真是白家布下的暗子,就算百里雄再如何不忍,我也要斬除此禍患。「
「嘻嘻,就怕到那時候師父看到美人自己先不忍心了。」
「紅fen枯骨罷了。」
周繼君淡淡一笑,攬上齊靈兒柔軟的腰肢,縮地成寸,幾個剎那後,已至天吾山下。往事無痕劃過,人去情散,在他心中只剩下那個永不會消淡芳澤的女子,天下紅顏雖多,即便傾倒世間,周繼君也不會再多看一眼。
皇宮深處,往往埋藏著深若海漠的閨怨,卻是藏于深宮的佳人夜復一夜的垂淚獨眠。可當周繼君帶著齊靈兒走進後宮,耳邊卻回蕩著陣陣歡笑聲,有女子的,亦有那些淨身的內侍。一路走來,侍衛宮女看到周繼君,無不面色恭敬,崇敬無比地跪地而拜,心中雖然好奇,可卻沒人多說什麼。君公子乃是北朝國御,地位高絕,在北朝百姓心中的地位隱隱還在百里雄之上,況且他還帶著女徒入宮,如此也就不會有瓜田李下之嫌。
「皇妃何在?」周繼君微微皺眉,問向身前一名年輕的侍衛。
那侍衛見到名動天下的君公子居然開口和自己說話,臉上浮起驚喜之色,有些手足無措地躬身施禮,深吸口氣,平復下激動的心緒,恭恭敬敬地說道。
「回稟國御大人,皇妃正帶著宮人在紫荊苑中玩耍。」
「紫荊苑?」周繼君疑惑地問道,他在豫州布局時,于趙王宮中呆了不少日子,閑暇時候也曾逛逛宮殿,卻不記得有哪處宮苑叫紫荊苑的。
「正是。」那侍衛巴不得和周繼君多說幾句,也好成為日後足以炫耀一輩子的談資,他掃了眼身旁面露羨色的同僚們,理了理頭緒道,「回稟國御,那紫荊苑是陛下為皇妃新建的宮苑,里面栽滿從雍州移植來的紫荊花。陛下生怕皇妃一個人在宮中寂寞,因此才會如此這只是小人的猜測。」
那名侍衛神色微慌,卻是突然現自己說的似乎有些多,竟擅自揣測君王的心思,此言已是大不敬。
「好了,我知道了。沒想到陛下不但會打仗,這些風流手段也不差呵。」
周繼君意味深長地說道,正要向那紫荊苑走去,余光瞟到那個伏在地上,面色微微白的侍衛,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知道言多必失就好。今**只是為我指路而已,就算陛下也不會怪罪你的。還有,以後若再遇到我,不用再喊國御,就稱公子吧。」
說完,周繼君攜著齊靈兒向前走去,身後傳來那侍衛微微顫抖的叫聲。
「多謝君公子月兌罪,小的叫齊灰」
「我記下了。」
白衣銀的身影已然遠去,醇厚的聲音傳來,那名侍衛抬起頭,滿臉激動,身旁的同僚面露嫉妒之色,紛紛上前擠兌打趣。他們在宮中當侍衛,在百姓眼中或許高高在上,可他們自己深知,伴君如伴虎,若稍不得君王意,此生也算走到頭了,在北朝中,他們的地位可以說是最低下的。區區侍衛,能讓君公子記下名字,那是何等的榮耀。
「師父,你剛才為何要那麼做。」齊靈兒不解地問向周繼君。
「當你身居高位後,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落在別人眼中,可能就是莫大的恩惠,而這些恩惠在日後往往會轉變成你的助力。成大事者當注重小節,這也是肉食者和執牛耳者的差別所在,靈兒你當謹記。「
「哦。」齊靈兒輕聲應道,卻還是有些懵懵懂懂。
「都躲哪去了呢。」
女子淡淡一笑,就在這時,孟極的鳴叫傳來,女子陡然一怔,隨即轉臉朝向苑門口走來。
緊緊盯著正和宮人們玩著捉迷藏的女子,周繼君一動不動,目光陰晴變幻著,眼角竟微微顫抖起來。旁邊的齊靈兒察覺到了周繼君的異狀,扯著她師父的袖口,輕聲道。
「師父,你怎麼了?」
周繼君緊抿著雙唇,沒有理會齊靈兒,目光陷入那女子的素白宮裝上,漸漸的凝滯不動,難以自拔般。
「啊」
身後傳來宮人們的尖叫聲,卻是那女子踩到凸起的土石,一下子沒能站穩,身體微晃就要向前摔去。白影閃過,周繼君出現在女子面前,伸手將她扶住。暖玉入懷,幽香撲鼻化作陳釀十余年的情思沁入心底,周繼君顫抖著手,猛地揭開女子的面紗,那張魂牽夢縈的臉蛋映入眼簾,周繼君如遭雷擊,腦中轟地一聲頓立當場。
「依依」
周繼君伸手捧上女子的臉龐,輕聲呢喃著。
「大膽,放肆」
「你是何人,竟敢褻瀆皇妃」
內侍們怒不可遏地望向將皇妃抱在懷中的男子,可轉眼後,當他們看清來人時,不由得臉色劇變。白衣、銀、赤足,又能長驅直入來到深宮,在這北朝之中只有一人,國御君公子。滿苑的宮女內侍們紛紛跪倒在地,顫抖著身體,滿臉慘白。君王在前線統領大軍,皇妃深宮寂寞竟和君公子暗通曲款,若兩人不相識,國御大人又怎會用那種語氣喊皇妃。無論百里雄還是君公子,都是他們一百條性命也惹不起的存在,可偏偏撞見了這個驚天秘密,那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殺人滅口。
「沒想到國御大人也是那般急色的登徒子,趁我夫君征戰在外,竟然闖入深宮行非禮之事。」
女子開口幽幽說道,她沒有掙扎抵抗,只是滿臉冷漠淡然地望向周繼君,看得周繼君心中一陣痛楚,眼前的女子和依依實在太像太像,像得他都舍不得松開手。周繼君深吸口氣,揉了揉眉頭,半晌開口道。
「皇妃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卻讓在下失態了,還望殿下恕罪。」
「是嗎。」皇妃深深地看了眼周繼君,嘴角彎開一道讓周繼君心神恍惚的笑意,「不僅相貌,連名字都那麼像呵,看來國御大人也是個風流多情人兒。」
眼見兩人依偎在一起,宛若戀人般呢喃著,齊靈兒鼓起嘴,臉上浮起慍怒,她悄悄走到周繼君身後,用力擰著他的腰。微痛傳來,周繼君腦中劃過清涼,眼前的女子只是極像依依罷了,她的真正身份是白家女兒,這北朝的皇妃。
輕嘆一聲,周繼君退後半步,收斂形色,朝著面前的女子淡淡說道。
「連日收到殿下的請帖,奈何一直在閉關修煉,今日才得閑暇,不知殿下何事喚在下。」
女子眼中閃過失落之色,滿苑光景為之一黯,周繼君微微恍惚,再看去,那雙眸子卻依舊淡若秋波平靜如斯。
「妾身于雍州時就听聞國御大人神通廣大,天上仙神也不如,所以一直很好奇,想要見識下到底是怎樣的人物。早就听說公子年輕,不料竟比妾身大不了幾歲,夫君得公子相助,真是天賜福瑞。」
齊靈兒懷中的小獸朝著皇妃連連鳴叫,不時望向周繼君,周繼君雖然目光平靜,可心思全都系在眼前女子身上,未察覺到其中的異常。硬生生將波動的心緒平定下來,詭道心思運轉,周繼君目光逡巡在白皇妃身上,忽而一笑道。
「說吧,白啟遣你入宮為妃,到底所圖為何?」
「自然是為了兩家和好。」皇妃幽幽說道,她猶豫片刻,揮手示意宮人們退下,沉吟半晌方才又開口,「如今我白家身處兩方陣營之中,猶如身陷囹圄,形勢危急。家主為了保住我白家一脈,這才委曲求全,獻我入北朝,希望能通過和親來解除北朝和白家之間的仇怨,聯手共平大煜。待到天下安定後,家主定會率領白家前來投臣,歸附我北朝。」
「白啟會歸附我北朝?」周繼君揉了揉額頭,低低一笑道,「是他和你說的,還是你自己胡亂猜測。」
「自然是家主親口和妾身說的,國御大人信不過妾身嗎。」白伊伊臉上浮起淡淡的幽怨,眸影流轉,那分若有若無的楚楚可憐落入周繼君眼中,才平復下來的心緒又跌宕開來。
深吸口氣,周繼君側目望向另一邊,淡淡說道。
「我不理朝政,你和我說這些有何用,陛下一個月前還在宮中,你為何不與他說?」
白伊伊雙手合于胸前,沉默著,良久她苦笑一聲,抬頭看向周繼君。
「他是這北朝之主,可亦是我夫君,若我在枕邊和他講這些,他又會作何想法。妾身雖為北朝皇妃,可也是女人,也想被夫君寵著,此話一說,就算我不失寵,可他也會心生間隙。」
頓了頓,白伊伊眼中浮起希冀,她緊緊扯著周繼君的袖子,輕聲道。
「這北朝上下只有國御大人能勸得了夫君,而夫君也不會因此生疑,還望公子能幫妾身一回,妾身定會感恩不盡,日後」
白伊伊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細如蚊吶,她精致的面龐上也浮起淡淡的紅暈。
眼中寒光一閃而沒,周繼君沒來由的生出幾分警覺,眼前的美人兒那最後一句話中隱約透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似含情似羞澀,可周繼君對她卻生不出半點惡感,或許是因為她極像依依。然而,周繼君並非以貌取人之輩,這麼多年來,他的心志早已磨煉得堅毅無比,連高在九天之上的心魔主君都對他無可奈何,更別提眼前的女子只是像自己的愛人罷了。轉眼間,周繼君心中生出的那點情思已然收回,臉上卻依舊掛著迷戀和陶醉的神色,看得齊靈兒在一旁直跺腳。
「放心,我定會啟稟陛下的。至于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周繼君目光游走在白伊伊凹凸有致的身體上,看得北朝皇妃雙頰緋紅,心底卻一陣狂喜。良久,周繼君輕嘆口氣,有些戀戀不舍地朝女子拱手道。
「君有事要離開北朝,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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