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明朝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削藩大計

作者 ︰ 紅色四月

太祖皇帝為了防止兒子們間發生爭權奪位的斗爭,更為了加強老朱家對各地方的統治和抵御外敵,先後將自己的24個兒子分封到各地做了藩王。

建藩初期,各藩王、藩府擁有較大的權力。王府不僅有相傅,而且武臣由勛臣擔任,出則為將,入則為相。王府官可兼行省參政,為地方行政首長,也可兼都指揮使,掌地方兵權。

在封國內,親王擁有相當大司法、人事權,其官屬除長史及鎮守指揮、護衛指揮由進行派遣外,其余均在封國境內或所部軍職內選用,藩王對他們有生殺予奪之權。境內人民有敢違犯藩王的,由親王區處,朝遷及風憲官不得舉問。這時的藩王是列爵治民,分藩錫土。

但到了洪武後期,藩王雖有藩號,但已是列爵不治民,分封不錫土,食祿不治事。王國文官由朝遷選派,犯法時依律審判。王國百姓有侮慢王的,亦要解京審問明白然後才能治罪,以防止藩王對封地內官民的控制,這些措施都是為了防止藩王割據而威脅到中央集權。

待到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奪取了天下之後,他擔心其他藩王也會學自己的所為,建文帝的悲劇會在自己或者兒孫的身上重演,因此更加加強了對各藩王的控制。

于是他或以謀反等罪名,分別削去他們的封爵、屬官、護衛,取消統領駐軍的權力,如借故削去代王、岷王的護衛、官屬,齊、谷王先後被廢為庶人;或者將要塞地區的藩王遷入內地,如寧王朱權遷往南昌等等。

從此藩王們便失去了他們在朱元璋時代的權勢,由屏藩王室的實力型貴族轉化為了寄生型貴族。

由于有優越的政治和經濟地位,又不能參政、帶兵,整日無所事事,于是這些皇子皇孫們往往荒靡無度,廣娶嬪妃妻妾。繁育出了眾多的龍子龍孫,造成了今日的這種局面。

而且因為天高皇帝遠,無人能約束得了他們,以至于這種情況愈演愈烈,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寄生集團。若是再這麼發展下去地話,大明的財政早晚會有供養不起這些寄生蟲的那一天。

除了沉重的財政負擔以外。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駭人听聞的土地兼並。

藩王們除了有賜田,更加利用自己地權勢大肆侵佔莊田,每個藩王所擁有田產動輒就在數萬頃上下。

僅以四川為例。1605年時。根據四川巡撫地奏折。該省地可耕之地70%掌握在諸王和豪紳手中。20%為軍屯土地。平民百姓耕種地土地只有10%!萬歷朝時。屬于皇室諸王地宗室田莊達到了接近50萬頃。700多萬畝。這個數字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皇室宗親自然是不用上稅地。所以這當然極大損害了國家地歲入。而且大量失去土地地農民變成了社會最不穩定地因素。歷史上也正是這些流民們推翻了明王朝!

朱元璋當初分封藩王地目地是為了鞏固他們老朱家地統治。共同來「夾輔皇室」。可眼下這一制度卻成了嚴重阻礙大明發展。甚至是導致朱氏天下衰亡地最主要原因之一。這也不得不說是個極大地諷刺。

王銳深悉這些弊端所在。因此眼下這才鄭重其是地向朱由檢指了出來。並語出驚人地說出了削藩地建議。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在先忽悠了朱由檢一大通。令其大為高興之後。才非常謹慎地談到了這個話題。

盡管如此。這也屬于非常冒險地了。皇家之事又豈是外人能輕易插口地?今日若不是王銳。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說出了適才那番話。即使不被當場治罪。事後也絕難落得個好下場。

王銳是趁著他和朱由檢現在非同一般的感情,以及崇禎尚且年輕識淺,還未完全有主見之前的這個機會提起了這個話題,這樣成功的可能會更大一些。若是等到朱由檢年紀漸增。威權日盛,再想解決此事就要麻煩得多了。果然,朱由檢听到王銳說出了削藩二字,雖說是大吃了一驚,但卻絲毫沒有露出生氣的神色。

他好一會地功夫才面前壓下了震驚之色,皺眉盯著王銳說道︰「太傅說得雖有道理,但是分封制乃是太祖爺定下的萬世不變的祖訓,朕怎可輕易改得?況且自成祖之後,各藩王已早無實權、兵權。朕又以何名目來削藩?削藩之後。這些宗室子弟又怎麼辦?他們不管怎麼說也是朕的族人,朕總不能忍心看著先祖爺的骨血淪落為平民百姓吧?」

王銳聞言心里暗贊了一聲。心說這小皇帝的確長進了不少,所說的幾個問題都問在了要害之上。

宗室子弟是個大問題,可是想解決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若是仿照清朝那樣將之全部遷到京師來嚴加管束,這10幾萬人要往哪里擱?非得將整個京師都攪個天翻地覆不可。

如果就地全都削去封爵的話,朱由檢地感情那關就先難過得去。盡管宗室子弟良莠不齊,腐朽不堪者居多,可畢竟這都是他的族人,他又怎能忍心痛下黑手?而且此事定會遭到皇室宗族的一致反對,想要實行起來肯定是困難重重,弄不好還會引起極大的危機。

正是由于這些,所以盡管朱由檢對王銳信任和佩服之極,仍是一下就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王銳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臣想請問皇上一個問題,不知皇上以為是一部分宗室子弟的前途重要,還是整個皇室宗族和大明的前途重要?」

朱由檢略一猶豫,隨即肯定地說道︰「這還用說?朕既已立下大志,自然是要以整個皇室宗族和大明的前途為重!」

王銳點了點頭,笑吟吟地問道︰「那皇上知道什麼是間苗和剪枝嗎?」

朱由檢哪里知道這農活上的東西?當先微微一愣,搖搖頭說道︰「朕不知道,還請太傅教我!」

王銳微微一笑說道︰「啟稟皇上,這間苗和剪枝都是農活上地術語。為了使整塊田地幼苗和整棵果樹的健康成長,必須要將多余、不好地幼苗和枝葉去掉,這樣才能令剩下的得到充足的陽光、空氣和養分,從而茁壯成長。這削藩也是同樣的道理,若皇上心存不忍,不肯犧牲部分人的利益,那最後就很可能要搭上整個皇室宗族和大明的前途、命運!臣直言無忌,還請皇上恕罪!」

朱由檢聞言不禁默然了半晌,這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太傅所言有理!可即使朕下定了決心,那幾個問題又將如之奈何?」

王銳听他的口氣已有松動,心中不由得暗喜,當下昂然說道︰「回皇上的話,這分封制是太祖爺定下的祖訓不假,可若說萬世不變,世間又哪有這個道理?」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皇上想必亦通曉古今典籍,那麼臣倒想問一問,從古到今,這世上可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歷朝歷代的帝王哪一個不曾想開創萬世基業,但自古以來,又有哪一朝一代超過了千年壽命?以古為鏡可以正今!這王朝的不斷更迭,難道還不足以給了我們太多啟示?現下大明開國已二百余年,情勢又豈是太祖爺時所能相比?常言道不破不立,若皇上仍因循守舊不知變通,又何以實現凌雲之志?完成先帝的遺命?」

這番話可謂是針針見血,絲毫沒留情面,並且同時抬出了先帝和自己太子太傅的身份,已完全是一種教訓的口吻。

朱由檢直听得背後冷汗涔涔而下,沉默了片刻方才斷然說道︰「太傅教訓得是,朕已經知道該如何選擇了!但不知太傅可有何妙策?」

王銳聞言終于暗暗松了口氣,當即胸有成竹地說道︰「皇上放心,削藩一事雖屬必行,但臣之本意卻不是要皇上將所有的宗室子弟全都一桿子打死,而是要像間苗和剪枝一樣去蕪存精,如此方為上上之策也!」

朱由檢此時已是疑慮盡去,重新振奮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太傅所言甚是,但宗室子弟足有10幾萬,又如何才能去蕪存精?」銳微微一笑說道︰「皇上問得好!宗室子弟良莠不齊,況且眼下足有10幾萬之眾,若想一下整飭到位是不可能的。而且必會因牽扯過巨而引發禍亂,此誠為不智也!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可緩緩圖之。惟今之計可先揀選影響和民憤大者先動手,一來可收立竿見影之效,二來也可敲山震虎,令余者有所收斂。若是藩王們能體會到皇上的勵精圖治之心,從此痛改前過,輔佐我主成就一番大業,自是宗室之福、皇上之福、社稷和黎民百姓之福。可若是其不思悔改,仍是執迷不悟的話,那也就辜負了皇上的一片苦心,誠為咎由自取矣!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朱由檢聞言哈哈一笑道︰「太傅之策甚妙,此誠為陽謀,令人不得不服!只不知該從誰動手為好,太傅可已有了定計?」

王銳不禁暗暗叫了聲慚愧,心說自己在這里攛掇著皇帝對家人下黑手,實在是談不上什麼光明正大。不過為了大明的前途考慮,也只能如此干了。只是削藩的手段卻不宜再耍些陰謀詭計,否則即使成功了,將來也必會遭到朱由檢的嫉恨。

想到這里,他急忙躬身說道︰「皇上謬贊令臣慚愧!臣談不上有何定計,但不知福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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