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沙梨樹下 七塘三天(7)

作者 ︰ 小小明明

一行人順著公路往七塘方向走去。老師邊走邊對大家說︰

「描寫百色有好些種方法,一種最常用的方法是采用新舊對比的手法、從發展的角度去描寫,你比如,百色城的街道和建築物,過去和現在有什麼變化沒有?普通老百姓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過去和現在比較,發生了哪些變化?

「有些同學可能會不喜歡剛才所說的那種描寫方法,那麼你也可以從百色城的地理位置、自然環境、地形地貌來描寫,比如,百色所處的地理位置怎樣?百色處在中國的什麼地方?在廣西的什麼地方?是什麼地方的交通樞紐?百色城周邊的地形地貌怎麼樣?自然環境怎麼樣?百色盆地是怎樣體現的?等等。

「你也可以從百色的城鎮面貌來描寫,你要指出,百色城里的東南西北各處各有什麼街道、建築?具體一點,東面有什麼街道?南面又有什麼街道?街道有多長?街道兩旁的房屋建築有怎樣明顯的特征?它們的式樣、高度、外表顏色、裝潢怎樣?還有,百色的大河小河各在百色城的什麼地方?百色城的中心位置在哪里?文化、政治、商貿的中心又在什麼地方?百色城的綠化植被狀況,等。

「我們還可以從歷史的、文化的、人文的角度來描寫百色城,比如,我們百色城里有多少大中小學校?在校學生有多少?有什麼文物古跡?有什麼革命歷史文物?像曾經是紅七軍指揮所的粵東會館、還有清風樓等,都是革命歷史文物。

「我們也可以通過這里的民族風土人情來描寫百色,比如,當你走在大街上,你會看到什麼樣的少數民族?他們身穿什麼樣的服飾、頭戴什麼樣的頭飾?他們什麼時候過什麼節、過節的風俗怎麼樣、吃什麼喝什麼、唱什麼歌跳什麼舞、舉行什麼儀式什麼活動,等等。

「我們還可以描寫百色的地方土特產情況,百色這地方盛產什麼農副土特產品?什麼時候收獲?你們可以去向你們的爸爸媽媽請教、跟你們周圍的叔叔阿姨打听,有些東西你們也可以在大街上看到,比如芒果、扁桃、龍眼、荔枝,八角、楊桃,等等。」

「藍老師,你講了這麼的多內容,我們全都要照著寫一遍嗎?」肖妍問。

「不必,你們是小學生,只需選其中的一兩項著重描寫,就很好了。」老師說。

「那我就寫百色城的地形地貌,這個最好寫。」小明說。

「可以,這可能就是你的愛好,記住了,寫之前你要注意多觀察一些,多觀察勤觀察並做好筆記,這對寫好作文是非常有幫助的。」老師說。

沒人說話的時候,腳下踩著的砂石仔沙沙作響。公路路面由米粒般大小到花生米般大小的河砂石仔鋪成,老師注意到,眼前這些平時老喜歡打赤腳的同學們,今天無一例外沒有一個打赤腳。「我還以為你們今天有誰還會打赤腳呢。」老師笑道。「不敢,打赤腳在沙石路面上行走,不用一會兒就會腳板生疼,扎腳得要死。」林加回答。「有一回太陽大大的時候,我曾經打著赤腳在公路上行走,路面燙得我跳愣愣地,我只好踮著腳走路,後來,我就盡量地走在路邊的草地上。」肖妍笑著說。

林加和小明腳下穿著一種名叫「海陸空」的橡膠涼鞋,這種涼鞋用報廢的汽車外胎和內胎制作而成。在百色大菜市旁邊的街道上,幾家小手工作坊里的工人用廢舊的汽車外胎切割成鞋底,用汽車內胎切割成鞋帶,然後加工做成這種鞋子。百色城里蠻多的人都喜歡穿這種涼鞋,因為它價格便宜,才四五毛錢一雙。鞋名「海陸空」是百色人對這種鞋子的愛稱,據稱,穿著這種鞋子可以在陸地上和水中行走,穿著它乘飛機上天也不成問題,因此得名「海陸空」。這種鞋子的缺點就是太沉了,一雙鞋子差不多有兩三斤重,比一雙塑料涼鞋要重上好幾倍。它還有一個最不好的毛病,就是鞋帶很容易從鞋底開月兌出來,這不,小明穿著的這雙鞋已經有兩條鞋膠帶開月兌出來了,鞋帶拖在鞋跟後邊,走路的時候,鞋帶拖在地上 哩啪啦,在身後留下了一溜煙的灰塵。雖然拖著這般沉重的鞋子走路相當地吃力且辛苦,但是比起打赤腳來,卻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了。

公路沿著右江河畔延伸。右江在前方不遠處拐了個彎,朝東南方向流去。這時,只見公路左邊的一座小山包上,修公路時這座小山包被劈去了半邊,劈面上出一層層的、像波浪一樣扭曲起伏的岩石層,有些岩石層厚,有些岩石層薄。山陵指著這些岩石層對小明說︰「瞧這些岩石層,被地球造山運動扭曲得如此劇烈起伏,想想看,大自然的力量有多大啊!」

「嘖嘖!」小明咋著舌頭,「把這些岩石層從平直扭曲成這般波浪形狀,估計要花上幾百年時間吧?」

「哪里止?書上講了,比如最年輕的喜瑪拉雅造山運動,都要經歷上好幾千萬年時間呢。」

「哇咧!」

又看到小山包劈面上一道一米多厚堅硬的岩石層,呈四十五度角斜著向上,向上的一頭斷裂成為斷層,直指藍天。向下的一頭一直插進了小山包的腳跟下。在小山包的腳跟處,這道堅硬的岩石層橫穿過公路表面,又從公路右方往陡峭的河岸下方延伸,一直延伸到十多米深的下方的碧波蕩漾、藍澄澄的右江河道上。這道堅硬的岩石層在河面上形成了一道天然石壩,石壩從岸邊一直延伸到江心一半左右的地方。湍急的河水在江心石壩處流經過時,泛起了一串串大大小小的漩渦,漩渦急速地旋轉著,宛如一只只大大小小的漏斗,漏斗一只接一只地出現,有時也會同時有兩三只漏斗一起出現,然後又消失在不遠處的江面上。

「你看這道岩石斷層,一頭翹到天上,原來與它相連的另一端斷層,不知斷裂後移動到什麼地方去了?」山陵說。

「會不會埋在了地底下?」

「這是一種可能。我覺得還應該有另一種可能,岩層斷裂開後水平分開,平移到——」山陵舉目看了看四周,接著說︰「可能平移到河對面那邊去了。」

「我想起來了,我經常在五碼頭那兒游泳,五碼頭那兒也是這樣的岩石斷層,斜斜地呈四十五度,從五碼頭一直伸到河對岸,中間有一段凹下去形成河床,對岸的大石頭下方的河水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旋渦。」

「對對,我也想起來了,三碼頭河邊那里有一塊足足有小房子般大小的巨石,好像也是岩石斷層形成的。」

「哎,這麼說,沒準五碼頭那邊的斷石層和這邊的斷石層是連在一起的。」

「有可能哦。」

他倆順著岩石斷層往右江河對岸看去,河對岸那邊是那畢人民公社平整的田地,地里邊種著綠油油的莊稼,沒有看到岩石斷層的蹤影。「說不定這條右江,就是大地裂開後產生的呢。」山陵說。

他倆一起想象著,大地水平裂開時壯烈的場景。「大地裂開的時候,山搖地動,會造成非常強烈的地震,就像前兩年河北邢台地震那樣。」山陵說。

「地震來的時候我們能站得穩嗎?」

「絕對會站不穩,你想啊,大地‘呼呼’地使勁來回搖晃,抖顫,就像坐在汽車里顛簸一樣。」

「那我就死死趴在地上。」

「趴在地上也能把你掀翻。」

「哇,什麼時候百色這兒再來一次大地震?然後‘嘶啦——’,把大地又撕裂出另外一條右江來,啊?那樣子肯定會非常好玩!」

「得了,好玩個鬼,如果大地震來的話,我們住的房子全都會被震得一個不剩地倒下,成了一片廢墟,到時候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那我就露天睡覺!睜開眼楮就可以看得到星星。」

「沒有吃的,連水都沒得喝。」

「怎麼會沒有水喝?」

「水里邊泡著死雞死豬死老鼠,你敢喝嗎?」

「」

右江河面上停泊著許多帶蓬的木船,有些個木船被人拖到了岸上翻了個底朝天,有人在這些底朝天的木船旁叮叮咚咚地敲打修理著這些底朝天的木船。

「林加,你去過幾次飛機場了?」老師問。

「去過有五六次了,有一次去看民兵大比武,有一次去看槍決土匪黃六一、黃萬源,還有一次去看飛機,再有就是去找白頭翁。」

「什麼白頭翁?白頭翁是一種鳥兒吧?」柳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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