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雷雪梅是來自湖北黃岡市羅田縣的一個農村姑娘。家里有父母和一個哥哥。哥哥長得人高馬大,是一名空降兵。雷雪梅也長得皮膚白皙,高挑個子,五官體型有模有樣,一表人才。雷雪梅中學畢業,進入黃岡市一所幼師深造。雷雪梅在學校是一朵校花,走到哪里那里就有矚目的眼光。學校畢業後,听同學們說溫州收入高比老家容易賺錢,就和幾個同學跑到溫州,經人介紹進入一家民辦幼兒園上班。雷雪梅能歌善舞,人又長得標致很討孩子們歡喜。幼兒園的員工早餐午餐都免費,一年的工資也好幾萬,雷雪梅心滿意足。然而,經過一段時間後,溫州城里的繁華喧囂,街頭的燈紅酒綠,從眼前一晃而過耀眼炫目的高檔轎車,在超市里看見富人大把大把的花錢,令從農村出來的雷雪梅心馳神往,盼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一名溫州富商的太太。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雷雪梅的哥哥從部隊退伍回家,找不到稱心如意的工作,又不願意與父輩一樣窩在鄉野與農為伍,總想找一個發財的機會,一勞永逸。雷哥哥就跑到武漢大都市尋找機會,先在一家公司做保安。
某日,一個老板看中雷哥哥的彪悍體魄又是退伍軍人,要求雷哥哥跟著自己去發財。雷雪梅的哥哥豈有不從的道理?雷哥哥也不知道老板干什麼行業,只知道第一個月老板就給他三萬元的工資。雷哥哥高興的忘乎所以,天哪,有這樣的好事。跟著老板不用干事,就有這麼高的工資。如果沒有干事也不是的。有時老板叫自己一個人去火車站或者某個賓館房間遞送一份信函或接收一只箱子而已。那是很輕松的事。這算啥事?小菜一碟。雷哥哥心想。第二月發工資的時候,老板又給他工資三萬元。
老板明確地告訴了他︰「兄弟,前幾次,你干的不錯。」
雷哥哥迷惑了,說道︰「老板,我沒有干什麼啊?」
老板笑容滿面道︰「你前幾次幫我發了大財。你去賓館提的箱子,里面裝的是世界上最高級的白面。」
雷哥哥醒悟了,做著用鼻子吸食毒品的樣子,問道︰「你是指那個!」
老板笑眯眯點頭。
雷哥哥心潮澎湃。最後下定了決心,人生就是賭博,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只要小心可以駛得萬年船。
雷哥哥與老板心貼心干開了。莫伸手,伸手必被捉。雷哥哥在雲南與緬甸交界的XX縣被抓住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放長線釣大魚,警方已經盯了一年多了。整個販毒集團境內外一起抓獲20多人,繳獲槍支數支,子彈幾百發,人民幣幾百萬元,海洛因二十多公斤。雷哥哥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獲此消息,雷哥哥已經身孕7個月的妻子躺倒醫院里,父親一夜之間頭發雪白。
雷雪梅聞听消息,瞠目結舌,躲到角落里失聲痛哭。雷雪梅擦干眼淚立即向單位請了假回老家一趟。父母親的滄桑,嫂子對前途的憂慮,都使雷雪梅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起家庭的重擔。雷雪梅心想,對他們除了精神的安慰,自己對他們經濟的負擔也必不可少。雷雪梅回到溫州,白天在單位上班,夜里經人介紹到KTV陪客人唱歌喝酒,掙300元的小費。客人們見雷雪梅人長得漂亮,歌唱得好,說話又大大方方,都喜歡點她。一個月下來,單單唱歌雷雪梅的月收入也有近一萬元許。雷雪梅把掙來的小費錢及自己的工資悉數寄回父母親。雖然雷雪梅自感辛苦,但見親人安心下來,也就寬慰許多。
(2)
在KTV里,雷雪梅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他就是尤大京。尤大京不務正業,到處尋找刺激。一日在KTV里,見雷雪梅長得出眾,然而自重有余激情不足,不同于其他姑娘的嗲聲嗲氣或者瘋狂隨意,心生好奇,就點名雷雪梅陪自己喝酒唱歌。雷雪梅的家族本來善飲,雷雪梅也遺傳了善飲的基因。尤大京自我感覺酒量不低,今夜想把雷雪梅灌醉,尋找機會下手。想不到一瓶兩瓶幾瓶啤酒後,雷雪梅沒有灌醉,自己暈乎乎了。尤大京沒有辦法,就扯起喉嚨唱歌。雷雪梅在KTV里已經呆了一個月,肚子里早已模透了這些客人的小九九,就特意為尤大京點唱了一首需要男女搭配雙人演唱的歌曲《牽手》。雷雪梅拉起尤大京的手你一句我一句,引得大家為他們鼓掌吶喊。雖然尤大京沒有佔到雷雪梅的便宜,但心中點燃起了對雷雪梅追求的。娛樂結束後,要求雷雪梅出去吃夜宵。雷雪梅委婉拒絕,表示第二天還要按時上班,無法陪同。
對雷雪梅的拒絕,尤大京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硬的不敢,軟的不行。尤大京去找小兄弟「阿三」商量辦法。
「阿三」才初中畢業,其實根本不懂法律,卻開了一家所謂法律咨詢服務所。「阿三」平時專門替鬧離婚的女人尋找跟蹤第三者拍得偷情照片收取雇佣費,偶爾也幫助尤大京獲取獵艷目標提供信息。阿三從尤大京身上賺了不少錢。听了尤大京的敘述就替老朋友出謀策劃。阿三說道︰「大哥,我看這個妞不比一般的女孩子。其他的姑娘只要給錢,就肯跟你上床。這個姑娘,小費給少,她不肯,給多,她不要。說明了一個問題。」
尤大京迫不及待地問道︰「什麼問題?」
阿三故弄玄虛地說道︰「女人是腦袋指揮下面,男人是下面指揮腦袋。一是說明她需要錢,需要掙小費來補貼家用;二是說明她有單位或者不願意被人知道自己在KTV掙錢。我們只要模清她的底細,你到時候可以對癥下藥,何愁不成?」
尤大京一拍阿三的肩膀,叫道︰「兄弟,好主意。」
第二天,尤大京又去點雷雪梅陪唱陪喝。尤大京為了給雷雪梅留個好印象,特意穿了一身乳白色西服,著一雙擦得錚亮皮鞋,油頭粉面,在雷雪梅面前裝的斯文有余野性不足,不敢像以前對其他小姐一樣放肆。
雷雪梅覺得奇怪,這個客人和昨天完全不一樣了。
尤大京似乎看出了雷雪梅的心思,就說道︰「姑娘,昨天因為心情不好,在你面前失態了,請你見諒。」
雷雪梅在KTV里從來沒有听到有人稱她為姑娘,不是肉麻麻麻的「小妹」就是令人作嘔的「老婆老婆」叫著。一聲「姑娘」仿佛自己回歸到了正常的上班狀態,恢復了本來的女兒身,自己得到了應有的尊重。雷雪梅對尤大京頓時有了好感。
尤大京今天沒有叫雷雪梅喝酒,自己也只是喝白開水,與雷雪梅聊開了天。尤大京虛虛實實向雷雪梅介紹起自己的情況。
雷雪梅在溫州時間不算長,平時休息的時候,都是與自己一起來溫州的小姐妹居多,接觸的男孩子很少。今天見尤大京向自己介紹情況,本來對尤大京的歉意已經有幾分好感,當听說對方父親是一個有知名度的企業家後,雷雪梅的心禁不住潮澎湃起來,對尤大京刮目相看。雖然如此,雷雪梅只是面露淡淡的微笑,沒有瞪起驚訝的大眼楮,沒有讓尤大京在自己的面前有絲毫的優越感。
尤大京以前向女孩子介紹自己的情況時,女孩子總會夸張地驚叫起來,現出謙卑的眼神,雷雪梅沒有。尤大京又失望了。尤大京心生一計,對著天花板重重嘆了一口氣。
雷雪梅問道︰「踫到什麼的事要如此長吁短嘆?」
尤大京知道自己的這一聲長嘆點燃起雷雪梅好奇心。故意沉默不語。輕輕地呷了一口水,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說道家事,宛如彈琴師調到最扣人心弦的琴弦,一下把雷雪梅的情緒調動起來。雷雪梅果然好奇地追問引起尤大京長吁短嘆的家事。尤大京就向雷雪梅講起一個子無虛有的淒涼美麗的愛情故事。
尤大京說道︰我小時候出生在北京,父親希望我長大後成為一名北京人,所以取名尤大京。但是我的夫親脾氣固執倔強又加之家里經濟困難,雖然我的父親是一名有高級職稱的人,一家四口人除了我的父親在北京有戶口以外,我、母親和妹妹三人始終進不了城市的戶口,只能在溫州農村里。雖然我們住在城里,卻享受不到城里人的待遇,生活過得很清苦。說一個不可以說的笑話,有些人可以住兩間房,我們一家四口人只住在一間房里。四人一張床。有一次夜里,我被母親的叫聲驚醒,以為是母親被父親毆打。開始我害怕,躲在被窩里不敢出聲。後來仔細听了,不是。他們把被子的掀動也驚醒了熟睡的妹妹,妹妹哭叫起來,父母親才停止了動作。那時我已經七歲了。我的年齡漸漸長大,但是這個印象始終烙印在腦海里。上課時根本听不進老師講什麼,無心讀書。我也開始追逐女孩子,喜歡听那種叫聲。我的父母親總以為生了我沒有出息,卻不知道什麼原因造成我沒有出息。我又不能對他們說這些話了,否則,我是胡言亂語的瘋子。前不久,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子,長得跟你一樣,高高的個子,細皮白肉。我們相戀了,我向父母親提出了我們要結婚的念頭,父母親沒有高興,認為我是不值得他們相信的。女孩子真的喜歡我,她不是貪圖我家的財富。她小的時候,母親因為長得漂亮被人引誘,跟著別人跑了。父親也因此一氣生病,不久離世。她從小跟女乃女乃相依為命,在苦水中慢慢長大。中學畢業後,就來溫州打工。女乃女乃在老家因交通事故突然離世,她喪失了唯一的親人。我很同情她。因憐而愛。但是,我們的婚事遭到我的父母親強烈反對,他們對她說了最難听的話,說她貪圖我家的財產。她連家也沒有了,也沒有了親人,一個人在溫州孤苦伶仃地打工,何來有貪圖財產之心。她傷了自尊心。一氣之下,就離開了我。後來我去上班的地方找她,老板說她離開了溫州,不知去向。我最擔心的是她的安全。
尤大京的一席話讓雷雪梅感動不已。既為尤大京的重情重義感動,也為那位姑娘的身世和安全揪心。雷雪梅多了個心機,問清楚了那個姑娘上班的地方。
第二天,雷雪梅就悄悄來到了尤大京講的姑娘上班地方。原來是一家布料裝飾店。雷雪梅就謊稱自己是來找老鄉小姐妹的,向店老板打听起那位姑娘的情況。原來這家店就是尤大京的伙伴「阿三」的母親開的店,前段時間的確有位姑娘在這里上班後來離開了。阿三的母親不知就里,就告訴雷雪梅說離開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哪里去了。雷雪梅听了阿三母親的話,與尤大京講得基本吻合,心里一陣緊張。雷雪梅沒有作罷,還是仔細問了一下姑娘的相貌。阿三的母親也以為雷雪梅確實來尋找老鄉,不喜歡雷雪梅刨根問底,隨口說了一句︰「和你差不多的。」
雷雪梅一陣竊喜。向阿三的母親告了別,匆匆離開。
雷雪梅和尤大京戀愛了。雷雪梅只是告訴了自己上班的單位,老家在湖北,沒有把自己的家庭情況告訴尤大京,怕尤大京瞧不起自己。
尤大京也沒有去理睬雷雪梅的家庭情況。因為他沒有真正地要和雷雪梅戀愛,他還沒有考慮自己是否應該談戀愛成家立業,他想的是如何把漂亮的姑娘搞到手。不戀愛雷雪梅不會理睬自己。雷雪梅的標致,誘人的青春都使尤大京難以控制不去想她。
尤大京有一雙憂郁的眼楮。那憂郁的眼神,能使女孩子覺得他孤苦無助,會起憐憫之心。獲知尤大京的家庭背景,看了他那一雙眼楮,雷雪梅就會激起一股敢于擔當的豪氣。
雷雪梅與大多數的姑娘一樣,對自己的戀愛充滿了無數的美好憧憬。在尤大京反反復復的要求加之手法老練的*下,在自己青春活力的內需下,雷雪梅把自己的最美好的一切在尤大京面前展現的一覽無余。她認為這是應該的。她向往物質豐富而且能為自己父母減少生活壓力的富太太的生活。自己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值得像尤大京這樣闊少留戀的條件,除了自己的青春漂亮。也曾經有好姐妹甚至幼兒園的同事委婉提醒她,不要一時沖動與尤大京粘得太快粘得太緊,一步一個腳印,免得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3)
雖然尤愛國夫妻倆痛恨自己的兒子整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但也不願自己的兒媳婦來路不明不白。兒子這個樣子了,希望有一天明媒正娶找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女孩子,受過高等教育,又有魄力,能約束住*不羈的兒子。當有人告訴他們倆尤大京與一個外來務工的妹子談戀愛了,這個女孩子有可能在KTV里陪唱的。夫妻兩個心中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兒子的脾性自己清楚的很,兒子與女孩子談戀愛多次了,沒有一次是正兒八經的。
自從與尤大京戀愛後,雷雪梅已經不再去KTV里陪唱喝酒賺小費了。雷雪梅是第一次談戀愛,把世界看得很美好。尤大京在自己的心目中就是白馬王子或者是賈寶玉。尤大京花錢也大方。尤大京說到東雷雪梅不敢往西,事事以尤大京的旨意為己任。雷雪梅奇怪尤大京從來不問自己以前為什麼去KTV唱歌喝酒?作為男孩子是很忌諱自己的女朋友有當「三陪」的歷史,何況像他這樣的富家子弟。雷雪梅好幾次開口想說明到KTV唱歌是為了賺錢補貼家用,但話到嘴邊又怕尤大京笑自己家窮就沒有開口。
尤大京自從得到雷雪梅的身體後,心思就發生了變化。一日夜晚,在雷雪梅的房間里。尤大京突然對雷雪梅開口道︰「我感覺你不是第一次與男人談戀愛。」
雷雪梅漲紅了臉爭辯道︰「你有什麼依據?」
尤大京來了勁,說道︰「你與我*的時候,你的姿勢你的動作很老練。剛與男孩子接觸談戀愛的女孩子沒有這樣內行的。這個……我是有經驗的。」
雷雪梅急急說道︰「我不是把最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你了,你當時還夸我,說當今社會這樣的女孩子很難尋覓了。你怎麼出爾反爾?」
尤大京更來了勁,說道︰「這個很簡單。到醫院花500元就擺平了。」
倆人正起勁論理時,雷雪梅的家人來電話。雷雪梅知道家里有急事,否則,夜晚是不會來電話的。為了不讓尤大京听出家里的端倪,雷雪梅走出門口接電話。
尤大京只听見雷雪梅的「哦哦」聲,不知其中的內容,滿月復狐疑。說道︰「我的話是沒有錯的。肯定老相好來電話了。我是過來人,沒有女人的滋味是很難受的。」
雷雪梅回到房間,忍受著尤大京的嘲諷,沉住氣,不予搭理。最後說了一句︰「我爸來電話,說嫂子身體不好,叫我回去探望。」
尤大京也挺大方,從身里模出一疊錢給雷雪梅,說道︰「代我買點東西給你父母吧。」
尤大京說畢又添加了一句︰「不能給你老相好的。」
雷雪梅接過了錢,沒有吱聲。
父母親急召雷雪梅回去,有要緊事商量。原來是雷雪梅的嫂子因為丈夫判了重刑,20年後已是近50歲的人,不能等待,要離婚嫁人。附近村莊正好有一個光棍,看上了雷雪梅嫂子的容貌,表示願意接受雷雪梅嫂子肚子里的孩子。雷家雙老非常著急,兒子坐牢,媳婦要嫁人可以理解。但媳婦肚子里的孫子不能帶走,這是唯一的寄托唯一的願景,希望女兒回來做一做媳婦的工作。
嫂子與雷雪梅平時關系本來不錯,見小姑子回來,心里也有點過意不去。雷家二老平時待自己不薄,丈夫對自己也恩愛,被雷雪梅幾句貼心話講得不想嫁人了。
雷雪梅說道︰「嫂子,我哥出事了,你要嫁人沒有錯。可是,你要自己想清楚,你從小沒有干過重活吃過苦,你匆匆忙忙嫁人,你會後悔一輩子。」
嫂子呆了一下。
雷雪梅接著說道︰「這個道理很容易明白,一個男人到了這樣的年齡,沒有娶妻生子,說明他有問題。不是好吃懶做,就是沒有腦子,或者不是一個真正健全的男人。如果他好吃懶做,你不去干活,你就跟著挨餓受苦;如果他長著一副皮囊,沒有腦子,又不是真正健全的男人,你嫁過去不是受活寡?」
嫂子被雷雪梅三言兩語說得左右為難,猶疑不決。
雷雪梅趁熱打鐵說道︰「你不如先生下孩子,待孩子摘了女乃水,跟我到溫州。」
嫂子問道︰「我去溫州,文化不高,不知道做什麼。」
雷雪梅說道︰「嫂子,論相貌你有相貌,論身材你有身材。溫州氣候好,空氣好。經濟發達,人來人往,城市一日三變。你腦子也靈活,只要肯動腦子,不愁沒有飯吃。」
嫂子本來就羨慕那些在山外面跑來跑去的小姐妹,無奈自己結婚懷孕,不能自由隨便。听了小姑子的一番話,不禁對溫州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