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超級商業帝國 正文 七百二十四

作者 ︰ 皇家爬蟲

進了家門,原小生將二鍋頭放在廚房,南素琴說要幫忙做飯,周芳蓮就毫不客氣地「批判」女兒在家里也沒有見過這麼勤快。∣我∣搜小|說網蘭新葉臉上的面子就更大了,笑的合不攏嘴,一直夸南素琴如何如何地懂事,真是原小生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原小生就一邊往外走,一邊打趣道︰「那我這輩子再好好修煉修煉,下輩子肯定比這輩子還能娶到更好的媳婦。」

這話給南素琴和母親說當然沒關系,周芳蓮在場就不太合適了,更何況,按照風俗,兩個人連個親也沒有定,更不能說這種話了。果然周芳蓮的臉上馬上有些慍色,原小生也自知玩笑開的失了口,只好住口。

從廚房出來,正要進客廳,就見趙學東在南振海的對面端坐著,陪著笑臉,听南振海訓話。

南振海顯然對趙學東的造訪並不太感冒,口氣沉沉地道︰「我說你們這些鄉鎮干部,真不能讓人消停一會,我來看個朋友跟你們有什麼關系,你們也要跟來,整天跟監控器一樣,還讓不讓人活了。」

趙學東一臉尷尬道︰「南縣長批評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說著停頓了一下,接著道︰「這不春節馬上就要結束了嗎。我怕過了節,你的工作太忙,就想趁這個機會給你匯報匯報尉南鄉的工作情況。」

看來趙學東也剛來沒有多長時間,而且是一個人來的,連司機王子凱也沒有帶,估計臨時听村長楊慶林說南振海來了,這才著急忙火趕了過來。

原小生覺得自己待在這里實在有些不合適,一方面趙學東見自己在跟前,挨南振海的批,臉上肯定下不來;另一方面,自己在,有些話趙學東就不便開口。更何況他們談的事情,跟自己也沒有什麼關系,也沒有給趙學東打招呼,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悄然回了自己的房中。

一直到中午吃飯時間,原小生才南素琴從房中叫了出來,發現趙學東竟然還沒有走。不過兩個人的談話氣憤已經不是那麼緊張了。趙學東詳細介紹著尉南鄉一年來的工作情況,南振海不時點點頭,又問道了馬天虎的企業佔用紅線土地的問題。趙學東就打包票說,這些都是老百姓自願的,跟鄉黨委政府的關系其實不是很大,只是從中起到一個調節作用。何況那些旱地、鹽堿地本來就沒有產量,種什麼都沒有收成,租賃給永勝鋼鐵之後,反而將那些土地合理利用了起來,老百姓收入也提高了。把馬天虎幾乎說成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而原小生卻非常清楚,為了交通便利,永勝鋼鐵佔用的全是河套水澆地,畝產糧食均能達到1000斤以上。前些年糧食價格偏低,按照一畝地700元補償,近一兩年糧食價格不斷上漲的情況下,永勝鋼鐵卻並沒有給老百姓加一分錢的租金。因為這件事情,老百姓給鄉黨委政府反應了很多次,趙學東除了好言寬慰之外,並沒有替老百姓找馬天虎討過說法。主要原因還是趙學東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馬天虎跟南振海和柴文山的關系,不想得罪人家。至于趙學東有沒有從中得到過什麼好處,那就誰也說不清楚了。除非紀委能徹底調查一下。然而,拔出蘿卜帶出泥的事情,就算是縣紀委也不會輕易隨便亂動。

吃飯的時候,蘭新葉當然要留趙學東吃飯。趙學東的眼楮卻落在了南振海的身上,顯然他也想湊個熱鬧。另外他今天來見南振海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想通過原家人對他的感謝,讓南振海知道︰這次參加市里干訓班,我雖然沒有推薦你閨女,但推薦的也是姑爺,你應該給我記一個功。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想盡快融入到南振海的圈子里,為自己今後的仕途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四十來歲的人,也就是個正科,今後的機會真的不多了,進河水鎮肯定是不行了,下一步如果能調整到縣里當個局長,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南振海就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那你就留下來吧。大家湊在一塊也不容易。」

趙學東馬上跟個孩子一樣,歡天喜地地應了一聲,竟然和原小生爭搶著拉桌椅板凳,準備吃飯的東西。好像坐在那里等吃飯也是一種罪過一樣。原小生只好給趙學東打起了下手。

一頓家宴,因為趙學東的加入,讓一家人突然變得生分了起來,除了沒有影響到蘭新葉和周芳蓮兩個人忙前忙後的張羅和談笑之外,似乎其他人都處在一種非常被動的局面中。原振東不在官場,並不關心兩個人的談話,但也失去了和南振海敘舊的機會,而原小生和南素琴因為本身是趙學東的下屬,從禮節上來講,是應該表現出對趙學東的尊敬的,可趙學東卻要對南振海表示自己的尊敬,捎帶著也要表示對原小生和南素琴的愛護,而又不知道如何表現,就變成了反過來的尊重,弄得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原小生和南素琴夾在中間,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午飯總算吃完了,村長楊慶林卻跑來了,帶著村里的一幫干部,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東西,說是給南縣長帶一些土特產,其實並不是土特產,都是一早上跑到縣城買回來的。南振海的目光就落在了趙學東的身上。

本來肯定是趙學東一手安排的,卻要上前道︰「南縣長,這都是老百姓的一片誠意,您就收下吧。誰讓您對咱平南村的老百姓有恩情呢。」話就含蓄地說到了南振海給平南村打井的事情上。

南振海卻擺了擺手,沒有讓趙學東繼續說下去。當年就是因為打井的事兒,他和原振東鬧下了矛盾。打井的時候,縣里過來檢查,南振海就陪同縣領導吃了一頓飯,卻正好讓原振東看見了,回去一說,老百姓馬上吵的沸沸揚揚,又粗略核實了一下打井的賬目,發現竟然少了一百多元。

十九年前的一百多元,在農村可是一個不小的數字。老百姓不干了,說南振海貪污挪用打井款揮霍浪費。原振東當時也是年輕氣盛,帶著村里一幫老百姓就把南振海告到了縣委。縣委派人下來調查,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而是鄉黨委政府把這筆錢挪做了他用,但因為數目不大,也不好給老百姓交代,就做了不了了之的處理,還把告狀的原振東拘押了兩天。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年了,既然南振海作為一個副縣長,能放下架子來拜訪,原振東也就一笑泯千仇了。

本來正月初六鄉政府就該正式上班了,可是從正月初六一直到正月十四,這個年旮旯里,也沒什麼工作可做。初六報到了一下,稀稀拉拉地到下午才到齊,又打了一個「放假不放人」幌子,各自回家待了幾天了。

直到正月初十,因為全鄉要鬧社火,鄉鎮干部又集中了起來,鬧騰了兩天,召開全鄉新一屆農村兩委主干大會,分派任務,搭建觀禮台,拉節目單,準備解說詞,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在這兩天弄出來,總之全鄉上下忙的一塌糊涂,直到正月十三晚上才算把一切準備就緒。鄉鎮干部也不能回家,晚上就在食堂里舉行了一個簡單而又隆重的聚會。

正月十四一大早,天蒙蒙亮,陳永年就把睡意朦朧的機關干部全部叫起來,喊到院子里集中在一起,趙學東免不了要訓上幾句話,說一說此次社火活動的重要性和注意事項,李清水安排了具體工作。[我搜小說網]

到八點多,村里的社火隊伍就陸陸續續開進了尉南街,按照行進路線,從東頭進,一路表演,觀禮台集中表演十分鐘左右,然後從西頭退出。

二十八個行政村,各具特色,鑼鼓、花鼓、高蹺、大車鼓、二鬼摔跤、武術表演,新上任的村長頭一次參與鄉里的集體活動,自然是用盡了渾身解數,一方面為了在鄉鎮領導面前表現,另一方也不能說沒有示威的成分在里面。

隨著經濟大潮的澎湃氣勢,似乎集體活動也變成一種奢侈,鄉里已經有好多年沒鬧過社火了,偶爾鬧一次社會,街上早就堆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拖家帶口、扶老攜幼,目的並不是為了看社火,就是為湊這份熱鬧。

街上小吃攤自然紅火的不得了,手忙腳亂,又樂的心里像灌了蜂蜜一樣,餅子夾肉、糖葫蘆、烤地瓜、瓜子仁、水果攤……全都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買東西的只恨自己不能變成八臂哪吒,一邊收錢,一邊招呼客人。錢在口袋里都溢出來了,也不覺得,只是一個勁兒地往里面塞,胸前的挎包里鼓鼓囊囊的,都快要漲破了。

為了收買人心,鄉政府還在主觀禮台的旁邊另外搭建了一個老年人觀禮台,上面擺上了水果、點心、瓜子、糖塊,讓那些上了年歲的人坐在上面,邊看邊吃。可畢竟上了年歲的人已經吃不動了,就把糖塊、水果往口袋里裝,帶回去給孫子吃。不一會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把桌子上的吃食全部納入了囊中,就縮著手露出稀稀拉拉的幾顆門牙,對下面的表演評頭論足︰這個節目好久沒有看過了,雖然也是過去的樣子,表演的技術卻不怎麼樣,那個節目是新鮮玩意,過去沒見過,恐怕是新花樣。

趙學東坐在主席台上也是春風得意,滿面*光,一直微笑著看著台下的群眾。什麼是力量,這就是力量,什麼是凝聚力,這就是切切實實的凝聚力——能把老百姓聚集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凝聚力。

解說員的角色,除了南素琴之外,也沒有人能承擔的起了。南素琴的普通話並不是特別標準,人卻長的漂亮,穿了一件鵝絨色的掐腰小羽絨服,又把波浪卷發總起來,梳了一個馬尾辮摔在腦後,一條牛仔褲把兩條秀美的長腿包裹起來,更顯得亭亭玉立了,拿著話筒不時給大家解釋︰「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xx村方隊,xx村,在支村兩委的帶領下,特別是新一屆兩委班子上台之後,經濟有了xx發展,社會有了xx進步,取得了xx成績。」加上天生的表演的材料,一臉的微笑,幾乎能跟中央電視台的女主持人相媲美了。

原小生卻甘願擔當起了保衛的角色,和鄉鎮派出所的一桿民警,來回巡邏,防止有人搞惡意破壞。當然,除了幾個半大的年輕人,不時向小姑娘們發出一陣唏噓之外,也沒有那個敢真的攪亂。秩序倒是異常的良好。沒多會功夫,原小生和一桿民警也覺得無所事事,開始加入了對各村表演的評頭論足之中。

唯一讓人覺得不美氣的就是天公有些不作美,不時會飄起一陣陣雪花,不過也掩飾在了人山人海的熱鬧當中了,似乎已經被人們忽視了一樣。

本來說好了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南振海要來來觀禮的,可是縣里臨時召開常委會,來不了了,打發副縣長常歸田過來給趙學東撐面子。同樣是副縣長,不是縣委常委,概念上就有了質的區別。趙學東只是客氣了一番,也沒當回事,竟然連講話都沒有安排。常歸田自然知道自己值幾個錢,不會跟趙學東計較,心里卻別扭的要死。硬撐著到社火結束。倒是南素琴一句一個常叔把常歸田叫的心里挺舒服。

表演了大半天,直到下午…多鐘,二十八個行政村才算正式表演結束,看熱鬧的人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天空中已經起風了,而且伴隨著零星的雪花,剛剛有了一些春意的天氣,再次回到了寒冬臘月的景象,表演一結束,大家便作鳥獸散,幾乎是在轉眼間,整個一條尉南街上幾乎連個人影都找不到了,只留下了滿地的各色果皮和花花綠綠的塑料袋。

不過這一切並影響不到鄉政府在金盛飯店的慶功宴。加上村里的干部,一共百八十號人,把金盛飯店擠的滿滿當當的,趙學東、付穎等一些鄉鎮領導陪常歸田在包間就坐,其他人一律安排在了大廳。

這是辦公室主任陳永年最活躍的時候,跑前跑後,忙里忙外,指揮著大家就坐,又指派原小生給各桌分酒、分飲料、散煙,只是在口氣上比以前客氣的多了,總要在說話之前加上「麻煩」兩個字,比如說︰小生,麻煩你把酒給大家分一下,一個桌子上一瓶。

放下原小生跟南素琴的關系不說,就是從市干訓班出來,起碼也要比自己這個辦公室主任高一個級別,更何況干訓班出來的人,到底走到哪一步,現在還很難說。他就更加不敢造次了。只是干活的人手實在太少,不得已而為之。

有了村干部的參加,氣氛就不一樣了,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菜還沒有上來,早就有幾桌子把桌子上的白酒干掉了,卻不敢大聲吆喝上酒,就跑到陳永年跟前,嬉皮笑臉地道︰「陳主任,能不能再給弄瓶酒?」他們不在乎錢,一瓶酒能值幾個錢,卻也不能直接找女老板要,更不能自己付錢。今天是鄉政府請客,規矩和面子還是要給人家留足的。不管是新當選的村長,還是老村長,對于這一點都有一個非常統一而明確的認識。

村民自治,當然也不是放羊式的完全自治,村干部要想這一屆干的消停,干出點成績,離開鄉黨委、政府,你還是根本做不到的。這也是一種國情吧。

根據市委黨校的通知要求,正月十九早上九點,各縣參加干訓班的同志全部在市委黨校集中報到。而鄉鎮上是正月十七就正式上班,還有兩天的時間,原小生不想給別人留下一個「走了點狗屎運就囂張」的話柄,一大早,就跟過去一樣,騎著單車來到鄉政府,首先將辦公室的衛生打掃了一遍,又特意給陳永年泡了一杯茶水,將劉紅梅的水杯里倒上開水,又加了兩顆胖大海。

當這一切做完之後,陳永年和劉紅梅也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看了一圈窗明幾淨的辦公室,又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臉上就露出了一絲難以表達的浮光。似乎在他們心里,原小生也算是一個鄉鎮領導了吧。這樣給他們服務,似乎讓他們感覺受之有愧。

陳永年滋潤地喝了兩口茶,不自然地問道︰「小生,什麼時候走啊?」這句話問的有些沒話找話,又夾雜了一點巴結成分。因為縣里轉發到鄉鎮上的市委黨校文件,趙學東讓原小生看了之後,就交給了陳永年保管。陳永年拿著那份文件之後,翻來覆去看了不下五遍,似乎不相信這麼好的機會能落到原小生一樣。他不會不知道原小生什麼時候走。

原小生自然地笑了笑道︰「後天報到。」說完,也覺得干巴巴的,應該給陳永年說點什麼,要不然顯得自己是在陳永年跟前故意顯擺一樣,略微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就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回來了。」

陳永年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道要表達一個什麼樣的意圖。劉紅梅卻眉開眼笑地接茬道︰「小生,培訓完了還回咱尉南鄉來,我可等你當了領導給我調兩級工資呢。」說著又哈哈地笑了起來。

原小生也跟著笑了一下,才想起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給劉紅梅說過這樣的話,心想這不是沒影的事兒嗎,即便是我提成副科,給你調兩級工資哪兒就那麼容易了,也不能把話說的太滿了,謙虛道︰「培訓完了也不一定就能提干,主要還是去學習。」

說著話,原小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一下,竟然是馬悅打過來的,心里忽然就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覺,關鍵是跟南素琴的辦公室離的實在太近了,斜對門就是。萬一讓南素琴听見了肯定不好,就掛了電話,對陳永年和劉紅梅笑了笑跑到機關大院去打電話了。

重新撥過去,響了半天,馬悅才接起來,開口就是一種幽怨的口氣道︰「我把檢察院的工作辭了。」

這本來跟原小生沒有什麼關系,可畢竟是三年的同窗,也不能完全說對馬悅一點感覺也沒有,心里就有些放不下,可又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沉默了一會,干巴巴地問道︰「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嗎,干嘛要辭了呢?」

本來原小生還可以說,檢察院那麼好的工作辭了多可惜。可是如果是別人,還可以這麼說,換了馬悅,要是自己這麼說,難免會讓馬悅產生故意要拉開距離的嫌疑。雖然說本來就已經有了距離,可是也沒有必要生拉硬拽地傷害馬悅。

馬悅並沒有回答原小生的話,一下子跳躍了過去,有點像影視劇的蒙太奇效果,口氣卻還是沉沉的問道︰「你今天有空嗎?」

原小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說實在話,他今天確實有的是時間。因為後天就要去市里參加干訓班了,無論是趙學東還是陳永年,這兩天都不可能給自己安排什麼具體的工作。自己在機關里也就是擺擺姿態罷了。可是听馬悅的口氣,又不敢輕易回答。萬一馬悅說要來尉南鄉看自己,跟南素琴根本就躲不開,到時候尷尬就在所難免了。弄不好南素琴跟自己鬧別扭也不是沒有可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犯不著自己給自己找這種麻煩,可還是有些不忍心拒絕,就含糊問道︰「你有什麼事兒嗎?」

馬悅大概也能體會到原小生的意思,沉默了一下,繼續問道︰「你能不能到縣城來一趟?我想見見你。」

馬悅的話說的有點生離死別的意思,好像是最後的訣別,原小生就是不想答應也不行了,沉默了一下,只好道︰「好吧,我馬山過去。」

馬悅的口氣這才輕松了一些,道︰「那我還在上次見面的地方等你。」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並沒有約定具體的時間。

上次見面是在縣城里的天雨飯店門口,離馬悅的家應該不會很遠。因為上次原小生見馬悅的時候,馬悅並沒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說明她家就在附近。

掛了電話,又回到辦公室,陳永年已經去財政所了,劉紅梅正在坐在辦公桌前面,開了電腦,一邊看一部言情劇,一邊繡著十字繡,好像辦公室跟她家的炕頭有著一樣的功效一樣,見原小生進來,只抬頭看了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她應該也知道,即便是原小生當上領導,要專門給她調兩級工資,也純粹是瞎扯淡的事情。

原小生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南素琴的辦公室。女孩子都愛干淨,南素琴更是機關里出了名的干淨,放假十幾天沒有在辦公室正經待了,總要好好打掃一遍才算放心。原小生進去的時候,南素琴正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如蓮藕一樣的皓腕,在盆子里洗抹布,見原小生進門,就將手里的抹布遞了過去,一臉淘氣的笑容道︰「正愁沒人教,天上掉下個能豆包。快點給我把窗戶上面擦擦。我自己夠不著。」

原小生自然樂于奉獻,心里又懷了鬼胎,總覺得去縣城見馬悅有點對不起南素琴,接了抹布,上了窗台,將窗戶上面的玻璃細細擦了一遍。

下來後,南素琴又將窗戶上擦了擦,將髒水倒掉,才算結束,可也已經是累的腰酸腿疼了,伸了伸腰肢,穿的那件短小的鵝絨色羽絨服,也遮不住女敕白的肚皮,把一抹雪白連帶著巧氣的肚臍一塊讓原小生參觀了一下,又將門關上,樓了原小生的脖子,撒了半天撒,直喊累死了,讓原小生抱了抱。

原小生就將那一握蠻腰摟起來,在紅唇上親了一口,又將去縣城的事兒給她說了一下。當然不能說去見馬悅,就糊弄說去買衣服,可又馬上意識到,剛剛過年,衣服都是新的,又馬上要開春了,沒必要再買一次,只好加了一句︰「過年的時候,光買了兩件外套,忘了買內衣了。」

南素琴並沒有起疑,卻說要跟原小生一塊去。原小生就板著臉說,一塊去了難免會讓人說閑話。南素琴雖然嬌蠻一些,倒也通情達理,又在機關里待了這麼多年了,知道機關里的那些碎嘴女人,見風就是雨的毛病,也只好作罷。

原小生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知覺中,又將南素琴和馬悅做了一番對比,終覺實乃無聊透頂之事,干脆將手塞進南素琴的衣服里偷了一把仙桃,也不管南素琴又跳又叫,壞笑著跑了出去。

大約十一點的樣子,原小生才匆匆忙忙趕到縣城,因為沒有約定時間,怕馬悅等急了,人剛下車,心早飛了過去。陰沉沉的天空又飄著星星點點的雪花,不時會刮起一陣冰冷的西北風,冷的叫人瑟瑟發抖。原小生一下車,就將身上的那件深藍色的羽絨服使勁往身上裹了裹,心里就想,萬一馬悅打完電話,早早就去了,現在站在馬路牙子上,還不知道凍成什麼樣呢。

可是心急火燎地低頭往前趕了幾步,馬上意識到,自己這樣做似乎又完全沒有必要。一來是天雨飯店就在跟前,馬悅不會傻到站在馬路牙子上等;二來是自己現在跟馬悅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這又是何必呢,就把腳步放慢了一些。可是沒走幾步,又覺得再怎麼說也是同學,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其實從汽車站到天雨賓館門口,按照正常的走法,也就是不到十分鐘路程,走的快了,五六分鐘也就趕到了。原小生沒到賓館門口,就遠遠地看見穿了一身紅色羽絨服的馬悅,正憂心忡忡地在雪地里徘徊,梳了馬尾辮的頭頂上已經落了一層細碎的雪花,心就好像被誰狠狠地揪了一把一樣,急忙跑了幾步,站在馬悅的面前,又鎮定了一下情緒,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對不起,我遲到了。」

馬悅抬頭看見原小生,愣在那里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眼眶里的淚水卻在打轉,盯著原小生沉默了半天,又在眼楮上模了一把,才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卻是一副輕松的口氣。

原小生只好故作輕松道︰「你馬大小姐召喚,我怎敢不來呢。」把兩只手放在一起,來回搓了搓,一方面是御寒,另一方也是想用這種輕松的動作,來緩解一下有些緊張的氣氛。

馬悅似乎也暫時拋棄了心中的幽怨,拉開旁邊寶馬車門,道︰「上車吧,帶你去看看我新的工作環境。」

像馬悅這樣的家庭,有一輛寶馬並不稀奇,原小生就不客氣地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馬悅開了車,一路往城外飛馳。路上,原小生就問馬悅道︰「既然開了車,為什麼不在車里面等呢?」馬悅邊開車邊轉臉深情地看了原小生一眼微笑道︰「我怕你來了看不見我著急。」

馬悅的話說的多少有點不著調,是不是有欺騙,或者別的成分在里面,也說不定。坐在車里面等,原小生雖然看不見她,她卻能在車里面看到原小生,也是一樣的事情。可她偏偏要這麼說。

女人的很多舉動,男人永遠無法理解。這是因為女人永遠把情感放在生命的主位,而男人往往會以現實的功力去判斷是非。

出縣城,往西行,約1千米的路程,寶馬攆著一層薄薄的雪花,閃過已經凋零的法國梧桐,眼前就是一片歐式的莊園。沒有壯麗的景觀,沒有豪情萬丈的建築,更沒有金碧輝煌的雕塑,只是一個歐式莊園,古樸而莊重,好像一下子就把人帶進了中世紀的法蘭西,所體會到的只有浪漫的情愫。

這種莊園建築,就是原小生在省城河西市上學的時候也沒有見過。下車後,走近了才發現,莊園的所有建築雖然沒有磅礡的氣勢、橢圓形空間和自由奔放的矢量跨度,卻對每個細節進行了精雕細琢,雕梁畫棟間,體現的是一種極盡奢靡的要求,頗有些中世紀歐洲的洛可可風格。

車到門口,一個年齡約有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路小跑將那兩扇黑色的鐵柵欄拉開了,放寶馬進去。中年人穿了一身的灰色長袍,頭發稀稀拉拉地貼在頭頂,有點像十九世紀上海灘的管家。原小生就打趣道︰「歐式的莊園,配上一個特色鮮明的中式管家,是不是有點不倫不類啊?」

馬悅卻淡淡地笑了笑,眼楮中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淘氣道︰「這叫中西合璧。既有歐洲人的浪漫與奔放,又有我大中華的沉穩和老練。」說著車拐了一個彎,在主樓旁邊的花壇旁邊停了下來,忽然又問道︰「你不覺得這也是一種人生嗎?」

這跟人生有什麼關系呢?原小生一下子沒有明白馬悅說的意思,沉默一下,隨笑了笑道︰「這種風格,估計只有你才想的出來,才做的出來吧?」

馬悅沒有回答原小生的問題,從車里面下來,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的風格……原小生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享受生活私人會所。這麼奢靡的地方,除了享受之外,估計也沒有什麼好做的。

走進主樓,先是一個高頂的大廳,約有一百多平米的樣子,地板的中央鋪了黑白相間的羊毛地毯,正對面是一個拿了弓箭的丘比特雕塑,約有三四米高,兩旁是兩個正方形的柱體,比雕塑矮了七八十公分,柱體柱體上頂著一顆圓球,藍色的浮光閃爍間,正緩緩地往外冒水。水也是經過霧化處理了的,估計是兼有了加濕器的作用。

雕塑的後面是一個木質的深棕色圓形扶梯,可以直通二樓。大廳的右方是一個拱門,拱門上裝了厚厚的實木門,門上又雕刻了各式的花紋,窗戶是立式方圓結合的結構,卻是純粹的鐵質窗戶,給人一種非常凝重的感覺。

「怎麼樣?」馬悅邊往里走,邊得意地問道。

原小生也是看的眼花繚亂,對于建築風格等方面的東西更是不甚了然,就笑了笑問道︰「花了不少錢吧?」

「俗」馬悅很快用一個字,對原小生的問題做了評價,往前走了兩步,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道︰「這是我爸爸送給我的嫁妝,總共花費了大概四千萬的樣子。具體多少錢,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小生對于這些私人會所之類的玩意並不是很了解,就好奇問道︰「你爸爸送你這麼一個莊園干什麼呢?讓你結婚以後住在這里嗎?」

馬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剛才不是已經給你說過了嗎,這是私人會所。不過也只是一種叫法罷了,功能還是對外營業的娛樂場所,只是會有嚴格的會員制度。」馬悅說著將一張金燦燦的卡片遞給原小生,道︰「現在剛剛裝修好,還沒有開始運營,這張金卡算是我送給你的吧。你隨時可以來這里玩。」將落在眼前的劉海,往後模了模,接著道︰「這種高級金卡,我們只打算發行十張,是完全免費的。」說著在原小生的臉上瞄了一眼,臉上就飛出一抹淡淡的緋紅。

原小生不想接受如此貴重的厚禮,正要推辭,卻被馬悅一伸手重新押在了原小生的手里。兩個人的手就交織在了一起。

將整個會所的所有娛樂場所參觀了一遍,已經快下午…鐘了。剛才原小生見了馬悅之後,就悄悄把手機關了,怕南素琴突然打來電話,誰的臉上都不好看。這會已經三個小時過去了,萬一南素琴真的打電話打不通,還不知道著急成什麼樣子呢,就想告辭離去。

而馬悅卻並沒有放行的意思,兩只冰涼細滑的玉手將原小生的握了金卡的大手包起來,眼楮含情脈脈地看著原小生,一句話也不說,好像在等待著什麼,急促的呼吸帶動著她肺部的波動,將一雙挺拔細膩的*壓縮的跌宕起伏,像是兩只兔子,馬上就要竄出來一樣。

「小生……」馬悅輕啟朱唇,低低地叫了一聲,卻沒有說出下面的話,急忙低下頭,將原小生的手放開了,淡然笑了笑,很快換了一副口氣道︰「你早上還沒吃飯吧?」幾乎沒有給原小生留下任何回答的余地,接著道︰「這兒正好有現成的,我讓老陳給準備一下,我們隨便吃點東西吧。」

老陳應該就是剛才開門的那位一副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了。

盛情難卻,再走也不可能了,原小生只好听馬悅的安排。兩個人便在一間優雅的套間內坐了下來,馬悅也馬上打電話吩咐老陳送吃的上來。

不一會的功夫,一瓶紅酒,兩份牛排,兩碗南瓜肉絲湯,就被老陳送了上來。紅酒和牛排倒沒有什麼稀奇的,只是南瓜肉絲湯有些特別,用南瓜做的碗,里面放了肉絲湯,不僅去除了肉絲的油膩,還讓湯喝起來鮮味更重了一些。

原小生是個農家子弟,對西餐也只是听過和見過,並沒有吃過,心里也著急想回去,又擔心和馬悅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難免會出點什麼亂子,畢竟細皮女敕肉,又莊重大方的馬悅,對男人的殺傷力還是相當大的,就憑印象,拿起刀叉,也不系那條像護牌一樣的圍巾,三下五除二就把牛排干掉了,又滿滿地倒了一杯紅酒,對在嘴上嘗了一口,覺得甜絲絲的,就像喝啤酒一樣一口悶了下去,又倒了一杯放在面前。馬悅在一旁就笑的岔了氣。

原小生心里知道馬悅笑什麼,卻不願意承認自己剛才的粗魯,鎮定自若地問道︰「你笑什麼呢?」馬悅也不便說原小生剛才的動作不像樣子,就從自己的位置上走過來,又把自己的牛排放在原小生的面前,拿起圍巾圍在原小生的胸前,又示範著哪個手拿刀,哪個手拿叉,應該如何切,如果細嚼慢咽,紅酒應該倒多少,如何用舌尖細品等等。

原小生明知馬悅說的全對,卻非要說︰「這樣吃飯,還不把人別扭死啊,再說了,吃頓飯這麼費事麻煩,估計一頓飯吃不完,就又餓了。」說著故意端起高腳杯,又把一杯紅酒灌進了肚中。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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