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佑良臉上還有隱隱的怒火,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時不時瞟了她一眼,帶著審視與探究。
雲影避開他的目光,靠著車門,目光清冷。
川州西鎮是古老小鎮,據說紂王烽火戲諸侯,博妲己嫣然一笑的那幾座烽火台的遺址就湮沒在這座古鎮的黃沙下,由于川州的死囚牢立于西鎮一角,故鎮上人煙稀少,但甄佑良卻有好的去處,他送給雲影的宅子,青山碧水,炎夏薄霧繚繞,涼爽宜人,寒冬旭日當空,溫潤干燥。
強烈的反差氣候博得雲影的喜愛,只是喜歡歸喜歡,雲影卻是鮮少來住,偶爾甄佑良有應酬,雲影也是相陪後便匆匆離開。
車門打開,雲影剛將腳踝伸出車外,甄佑良一俯身,在司機和隨行爹身保鏢的注視下,毫不避諱的將雲影抱起,直奔進老宅的庭院內。
宅子不大,被佣人打理得僅僅有條,甄佑良將雲影輕輕放在床榻後,便一言不發的轉身,雲影看著自己被染紅的雙足,神情更加郁郁寡歡。
再進來時,甄佑良手里提著小型的醫藥箱,拿出棉簽,沾了些碘酒,他不悅的勾起唇,冷然道,」沒事和那些修女湊些什麼熱鬧!」
雲影別過臉,站起來,默默望著窗外。
甄佑良看著手中的棉簽,悻悻的又重新擱下。
他知道,她還在隱隱保持著她的驕傲與微薄的自尊,他們認識這麼久,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狼狽的模樣,他自大而輕狂,卻生生被她馴服,任由她在他身邊肆意妄為。
「瘟疫遍地,城中人人自危,你何必還攪這趟渾水?」
和她並排站了許久,甄佑良這才略帶疑惑的問。
雲影听罷,挑了挑眉,幽幽道,「戰爭不息,不管在哪,都難以安身。」
甄佑良取來錦緞織成的軟毯,披在她肩上,雖然他有很多的疑問,但今天卻是三緘其口,什麼也沒再提。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雲影裹了裹身上的毛毯,清冷的眸子這才投向他。
他的身影籠罩在陰影里,看不明白,甄佑良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一次與她之間沒有劍拔弩張的緊迫感,他沙沙的說,「我讓佣人給你做了一些糕點,熱水也準備好了,泡個澡後就休息吧,我去書房了!」
雲影點頭,目送他離開後,臉上頓時浮現出焦躁的神色。
眼看天色越來越陰沉,雲影的心撲通跳個不停。
窩在沙發上呆了許久,天邊那一片墨黑鋪天蓋地的涌來時,雲影悄悄打開門,宅子內一片寂靜,她掃了四周一眼,加快了腳步。
忽然,一只有力的臂膀拉住了他,甄佑良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我不會讓你去涉險!」
他怒吼了一句,攬住她的腰肢將雲影禁錮在懷里。
雲影心一緊,右手靈活到進他的腰間,直接掏出他腰間的手槍,緊接著身體一彎,直接從他懷里鑽了出來,如靈巧的水蛇,他扣住她手腕不放,她拿起槍,直接對準他但陽,冷喝道,「我必須現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