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八卷生死較量]
第380節七十一章車禍還是凶殺?
盡管通海城里到處有燈光通明,但依然能夠看出,今晚天陰得很沉,本該有的月亮不但沒了蹤影,就連星星也不見半顆。天空像一張龐大且正在縮小的鍋底壓下來,壓得很低,讓人頗有郁悶煩躁之感。
葉雨馨居住的陶然居那個中國古典式的田園別墅區在城市的東郊,車子越往東行駛,黑夜越加濃重越加淒涼。前文已經說過,葉雨馨的陶然居雖然極其典雅,像是天堂一般,但是它卻與章慧敏居住的城鄉結合的平房舊院落毗鄰。通往陶然居的那條公路,在陶然居建成之前是非常狹窄逼仄的小馬路,但陶然居別墅區建成之後,這里的路立馬就變得寬敞順暢氣派無比了。以往都是華燈高照,燈火通明的,不知怎麼回事,今天竟然成了天津衛視的那個《非你莫屬》,因為張毒舌的惡毒挑撥,讓求職者眼前的希望的燈全部破滅,越往東走越是黑得厲害,郊外更是漆黑黑的一片,如同墨潑的一般。以前彭若愚來這里他從來沒有如此感覺。
這條通往陶然居別墅區的公路相當的開闊,兩旁植著垂柳。春夏之際,柳葉們雖然沒有收到任何獎勵或「好處費」,也還是自發地爭著搶著讓柳樹葳蕤起來。在華燈的照耀之下,一棵棵垂柳,都像T形態上的選秀的模特,都是一副副婀娜多姿、嫵媚可愛的模樣。可是,現在是冬季,一棵棵的柳樹卻變成了一個個**果的、張牙舞爪的鄉間野鬼。
彭若愚知道,這條公路雖然開闊氣派,但畢竟是在郊區,所以連著許多鄉間土道,說不準哪個時候一輛驢車或摩托車三輪車什麼的,像野兔子似的從柳樹底下「蹭」地一下竄出來,即使是白天,在這條公路上行駛尚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是在這樣一個黑漆漆的晚上。
彭若愚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子徐徐地前行。此刻雖然才晚上七點,但寒冬的郊區夜晚,周圍靜得人人,遠處偶爾駛過的車倆,燈光像鬼火般閃爍。
小玉因為中了葉雨馨的連環計,摔掉孩子又因盜竊罪被判刑進了監獄,她明明正在服刑,葉雨馨剛才怎麼說讓小玉來給我送餃子呢?「小玉非常想你!」葉雨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趙素琴曾經說,小玉已經患上了間歇性精神病,情緒時好時壞,她對趙素琴的那位好友告訴你了自己進監獄的真正原因,把我彭若愚與葉雨馨的丑惡勾當都抖落了出來,並要上告揭發。葉雨馨莫非得到了什麼小玉的揭發信息?如果小玉真的那樣做了,一切可就慘了!趙素琴曾經討好自己的征求處理小玉的意見,但都被自己認為是趙素琴對自己的要挾而淡化處理。如果葉雨馨打電話真是這事,那還真不如同意了趙素琴的手段。
唉,事情怎麼到了這步田地?本想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麼會越弄越大,越搞越復雜越要命了呢?難道這是真的應了惡有惡報嗎?還是在逼著我彭若愚要采取斷然手段嗎?中國的古人說「無毒不丈夫」,那個進了神經病醫院的大哲學家尼采說過「一個英雄人物,在成為英雄的路上,難免要碾死一些無辜的小花」,難道事情非要發展到自己下決心碾死小玉這朵無辜的小花嗎?
捫心自問,我彭若愚不想這樣,真的不想這樣啊!我與小玉都出身鄉下,都有著可憐的命運,可謂是同一個階級兄妹。曹植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是,該相煎還得相煎啊!六祖慧能提倡世間求佛,此時的彭若愚忽然明白了曹丕非要殺死親弟弟曹植的內心苦衷︰曹植活著一天,就對他威脅一天啊!臥床之榻豈容他人酣睡?拔掉荊棘,鏟除威脅,乃人之常情啊!
彭若愚雖然做著豁然成佛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小玉他的頭就發大發緊。嗐,想這些干什麼呢,說不定是自己杞人憂天!葉雨馨電話里那樣說,很可能就是好些日子不見的她又像母牛一樣發情了,「小玉非常想你」,其實是她葉雨馨非常想我。小玉,一介草民,一只青蛙,還能鬧騰起多大的水窪?別忘了,雖然我彭若愚無關系無背景無實力,但葉雨馨可是廳長的老婆,江州市市長的老娘啊!更主要的,讓小玉遭遇如此厄運的,不是我彭若愚,而是她葉雨馨!潑水結冰,讓小玉摔掉孩子的是她;栽贓陷害,讓小玉進了監獄的是她;對小玉父母一干村民大打出手的主犯也是她!甚至當初自己之所以**小玉,也是因為葉雨馨在自己喝的水里下藥的原因。若說受害者,小玉是,我彭若愚當然也是!
想到這里,彭若愚那一直皺著眉頭頓時舒展了許多。不,不,目前小玉並不是最大的威脅,最大的威脅應該是黨馥麗!
現在黨馥麗已是窮途末路,狗急跳牆。我不是行長,也不是一直跟她勢不兩立的杜嬰寧,但是她黨馥麗為什麼非要對我下手呢?是因為我最早發現了她黨馥麗竊取存款的秘密?還是因為我是杜嬰寧的大紅人,黨馥麗讓我幫她而我卻並不配合?她黨馥麗聯合史進,又是求愛,又是訂婚,又是派人追殺的,我彭若愚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讓她對我投那麼大的關注,下那麼大的決心,用那麼多的手段?
當初,在華泰大酒店,發現黨馥麗的陰謀時,我彭若愚還感到匪夷所思,感到非常震驚,事後回想,還感到那一幕幕都像童話像夢一樣。現在看來,完全可以確定了,不僅為自己的華泰酒店的經歷,還有趙素琴與杜嬰寧兩個重量級女人的警告!
「天已經黑了,路上小心。哎,對了,你開著行里的車去,這樣更安全些。」彭若愚忽然想起了臨來時杜嬰寧對自己的叮囑。
難道黨馥麗真的要害我嗎?自己與她又沒有不共戴天之仇,她何必要對我下如此毒手?趙素琴說黨馥麗要害我,是因為黨馥麗是她的情敵,她是在利用我;杜嬰寧說黨馥麗要害我,難道也是要利用我嗎?不,不是,看得出,杜嬰寧是對自己有著一種特殊感情的,她叮囑自己時的眼光是澄澈的,是含著感情的。對黨馥麗要下手的,是她杜嬰寧。困獸猶斗的黨馥麗對對杜嬰寧進行反撲,進行先下手為強是理所當然的。莫非過于警惕的杜嬰寧對黨馥麗的恐懼移情到了我彭若愚的身上?
黑洞洞的路上見不到幾輛其它的車輛,通過搖下半個玻璃的車門,彭若愚只听見自己的黑色桑塔納汽車車輪壓著油漆路「唰唰唰」地前行。
彭若愚正一邊開著車,一邊腦子里胡思亂想著,突然,一輛藍色的輕型貨車像瘋牛一般,從左邊一棵柳樹下竄了出來,斜刺著向他撞了過來!
不好!彭若愚大叫了一聲,向右猛打方向盤,迅疾腳剎。只听「 」地一聲,貨車頭重重地撞在他的左側車尾上。
他媽的,這是誰?狗日的沒長眼?眼珠子掉到他媽的 溝里去了!
一陣子驚恐之後,彭若愚大罵起來。罵著罵著,推開車門,正想下車跟狗日的理論。忽然,「騰!騰!騰!」,只見從貨車車斗里快速地跳下兩個青年來︰高大、威猛、彪悍。他們每人手持一根茶杯粗的鐵棍,氣洶洶地朝著彭若愚徑直撲了過來。
不好,歹徒!!!
彭若愚那剛落地的雙腳,趕緊收了回來。他「 」地關上車門,一加油門,爛了 的桑塔納猛地竄了起來,刮擦過路邊的柳樹,喪魂失魄地前逃。
兩個歹徒見狀,像吃了偉哥的瘋狗,瘋狂地追起來。但是,驚慌狂奔的桑塔納2000就像受了刺激的野馬,很快就把那兩條瘋狗遠遠地甩在後邊。
從反光鏡里發現,那輛藍色的解放輕型貨車半新不舊,根本沒掛牌照,再加上那兩位彪悍青年下車迅疾的動作,而且手里還拎著湊手的鐵棍,這絕對不是什麼意外事故,而是一場人為的車禍,是一場凶殺,一場蓄意車禍凶殺!他們的目標是我彭若愚。
我的天哪!幸虧自己一直小心翼翼高度警惕,不然我非被撞死不可!即使撞不死,也會因反應遲鈍,而被彪悍青年亂棍打死在這東郊野外!到時候恐怕連收尸的都沒有,就這麼悄無聲跡的在世界消失了,最可憐的是辛辛苦苦供自己上大學的父母,他們的兒子還沒來得及盡孝就這麼死了,他們二老該是多麼地悲痛啊!想到這里彭若愚全身搜搜冒冷汗。
爛 的桑塔納風馳電掣地行駛著,僥幸逃過災難的彭若愚看看後面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動靜,但他依然膽戰心驚。
這是一般的凶殺嗎?為什麼要殺我?攔路搶劫?搶車?為了安全起見,單位剛配的新款奧迪我根本沒敢開,而是特意開了這個被換下來的舊桑塔納2000。為搶輛破桑塔納值得歹徒冒如此風險嗎?
這不應該是一般為搶劫而制造的車禍,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凶殺,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野蠻謀殺!
這謀殺的背後主使是誰呢?到底是誰在蓄意謀殺我?難道真的是她黨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