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哥,寫得好專注喲,人進來了也不知!」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撲來,隨即一塊口香糖扔到了稿紙上。彭若愚抬頭一看,嘴再也閉不上了。
「喬娜!快坐,快坐!」公司業務部的信貸員喬娜,高挑的個頭,膚白如蔥,身穿白色包臀修身純毛連衣裙,腳蹬一雙白色高筒靴,高綰的職業發型,戴一副無邊秀氣的眼鏡,如白荷出水,似月夜玉蘭,婀娜娉婷,清秀嫻雅。
彭若愚抬起的眼光和她正注視的明眸猛然一踫,喬娜就趕緊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頭,眉眼間透著脈脈的嬌羞。「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徐志摩的詩好像就是為她而寫的。
在這個找處女需去幼兒園的時代,能害羞的女子真是鳳毛麟角。每次見到喬娜,她那含羞嬌美的笑,總讓彭若愚怦然心動。這種感覺,除了大學時與柳雅詩以外,再也不曾有過。
喬娜雖然做著銀行最好的工作——信貸,需要常常與有錢和需要錢的人打交道,但她好像一株遺世獨立的蓮花,凌波橫空,高潔不染。銅臭是聞不到的,相反,卻有一種濃郁的書卷氣。
「喬娜,哪陣香風把你吹來了?」這是她第二次來彭若愚的辦公室,那次是來借泰戈爾的《新月集》。
「怎麼,不歡迎麼?」喬娜撲閃著山泉般的眼楮,臉上綻著山花般的笑。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請喝茶。」彭若愚坐到了她的對面,能听到她的呼吸。
「若愚哥,裁員的事你不用擔心了。」她沖彭若愚傾著身子,悄聲地說道。
「為什麼?」彭若愚頗感驚詫。
「省行下了文,有十五種人受保護,你在省行獲過大獎,入了人才庫了,在受保護之列。」喬娜滿眼都是敬佩的光芒,滿口都是沁人心脾的芳香。
「是嗎?那太好啦!」彭若愚興奮地一拍大腿。喬娜的話,是不用有半點懷疑的,這不僅因為她的人品,也不僅因為她的爸爸喬中華是通海市一中的校長,全國知名的歷史學者,最主要的,她的哥哥喬輝是省行的副處長。
「你呢?你也沒問題吧?」喬娜能把這麼至關重要的消息提前告訴自己,彭若愚萬分感激。看著喬娜那嚼著口香糖的性感的嘴,他又怦然心動了。
「你說呢?」喬娜站起身來就往外走,臉上綻著自信的笑,宛如彩雲一般美麗。
自己都沒問題,喬娜更是不用擔心的。這倒不是因為她不在狄青們的「四種人」名單,也不是因為她的家她的哥哥如何如何,因為她連續多年都是省行「一級技術達標能手」,早入了省行人才庫了!
「喲,娜妹妹,你找彭主任有機密事啊,我走我走!」喬娜與彭若愚剛並身走近門口,馬蘭就哆嗦著兩個會跳舞的足球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隨即裝作撤身欲走的樣子。
「馬蘭姐,你看你!」喬娜瞥了馬蘭一眼,滿臉火燒雲似的跑開了。
「弟弟,今晚姐請客,你想去哪家酒店?」馬蘭隨手關上門,親熱地拉著彭若愚的手坐下。
「蘭姐今天這麼大方,撿金子啦?」彭若愚笑呵呵地調侃道。
「弟弟喲,不撿金子,咱姐弟倆就不能喝兩杯,就不能拉拉心里話?」她一揚臉,滿眼的嫵媚。
「與親愛的蘭姐拉心里話,弟弟當然求之不得。酒,可是不能喝了。」不能喝酒,彭若愚說的是真心話,大前天晚上陪財政局的那仨渾球,讓他醉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杜嬰寧把他及時送往醫院,他這一百四十來斤非交給火葬場不可。現在一提酒,彭若愚就難受不已。
「不喝酒,咱只吃飯,好不好?你願意吃什麼,姐就讓你吃什麼,怎麼樣?傻弟弟,姐包你滿意!」她的右手裝作無意地在峰挺的胸上撓了一下癢,微啟的朱唇發出誘人的光澤,一臉的*能放倒一排血氣方剛的戰士。
「這……」彭若愚猶豫了。那次在圖書室,馬蘭與周承恩偷情時那消0魂的吟哦聲在耳畔響起,那流淌著孽物的粉紅色的玫瑰在眼前綻放開來。他的小弟弟騰地一下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