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眾人本能地笑了一聲，卻立馬剎住，臉個個憋得像猴 ，眼楮齊刷刷地看著鄭局長。
鄭局長氣得臉色發紫，拉得老長，足可拴住兩頭叫驢。
「姓彭的，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個破主任也太放肆了吧！」狗奴才潘主任指著彭若愚，厲聲呵斥，好像鄭局長比他親爹還親爹。
「哈哈哈，破主任！請問一句，你是潘主任呢，還是潘局長呢？哦，明白了，你一直把自己幻想成局長，所以就認為自己真的是局長啦！哈哈哈」彭若愚最恨這以溜須拍馬為職業的狗奴才。
「你！」潘主任鼻子都氣歪了。
「哎哎，潘主任！」鄭局長像安撫自家的哈巴狗似的，拍了拍潘主任的肩膀，隨即推推眼鏡，模了一下鼻子，朗聲說道︰「好，好對聯！杜行長，你手下真是人才濟濟啊！」
「對不起，對不起，鄭局長，彭主任喝高了，你不該讓他喝這麼多酒，他酒量不行。酒一喝高，他就喜歡和別人對對聯講笑話。李白為什麼寫下那麼多罵人的詩，還不都是酒精惹的禍？你也別多想，它就是個笑話而已，別介意哈，別介意！彭主任，你少喝點！」彭若愚的笑話確實有點過，但對財政局這三鳥早就窩火的杜嬰寧也感到十分解氣。她剛才的話說得很藝術，既熊了彭若愚，替他道了謙，又明確地告訴姓鄭的︰誰讓你灌他酒？你他媽的純咎由自取！
「嗐！杜行長你多慮了。彭主任不就是為活躍氣氛，講了個笑話嘛，哪有當真的道理？今天我喝的是才子佳人酒，榮幸啊榮幸！來，喝酒！喝酒！」盡管被彭如愚罵了個狗血噴頭，像吃了死蒼蠅一樣惡心，但堂堂的大局長還是要裝出一副將軍額前能跑馬的大度。
「鄭局長仁義寬厚，在界內是出了名的，來，鄭局長，我敬你一杯。」姓鄭的之臉厚心黑在財金系統早就聲名遠播，杜學海告訴自己的女兒多次了，叮囑她與此人打交道時一定要謹慎行事。
「杜行長，過獎了，過獎了。咱倆的酒以後喝，我敬彭主任一杯。彭主任，我敬你一杯！」鄭局長笑著舉起酒杯，「啪！」地往轉盤上一蹲，算是過電踫了杯。
「好！謝謝鄭局長！」這分明是惱羞成怒的嗆戰，但彭若愚裝作不知，颯爽地端起酒杯也過了一下電，連同男兒的無畏和血性一起倒進了嘴里。
這個笑話的後果，彭若愚就是喝得再迷糊，還是做了本能的預測的，但自己的尊嚴豈容這伙狗日的肆意褻瀆！自己平時活得太窩囊了，幾時挺起腰桿做過人？酒，真是好東西，不但壯色膽，也壯英雄膽。媽了巴子的，來而不往非禮也，老子豁出去了！
被罵了還竟然大聲叫好，這是鄭局長的宰相肚量？有些後怕的彭若愚曾抱過這種幻想。他當然不會知道，一些高官其心胸的黑與小，別說低于草根百姓，就是讓老鼠屎見了也大呼慚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然讓人愜意，但小人的秋後算賬，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在後來的仕途路上，睚眥必報、懷恨在心的鄭局長竟然讓躊躇滿志的彭若愚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至是血。
雖然杜嬰寧極力掩護，但三個渾球還是集中火力對準了彭若愚，大有不把他灌死誓不罷休之勢。狄青這狗娘養的，存心見死不救，找了借口不來了，杜嬰寧的銀牙都快咬成了泰國香米。
真是「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彭若愚也真是有種，在對方的車輪戰下竟然堅挺如松樹，喝死也不鑽桌子底。在天旋地轉里，鄭局長終于拱手告停。他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一會兒對著杜嬰寧，一會兒對著他帶來的那兩個兵，听不清嘰里咕嚕地說著什麼，隨後就朝屋外走。
「鄭局長，慢，慢，慢走……」彭若愚晃悠悠地地站起來顯示著周全，可腿像未付費的小姐並不听使喚。在旋轉的疊影里，他見眾人都沖著自己呲牙咧嘴地笑著，一個個地像麻風病人似的哆嗦著出去了。
見眾人已走，彭若愚像被扎了一刀的氣球，一下子趴縮在地板上，沒了高度。
「彭主任，彭主任……」
「彭主任，彭主任你醒醒，你醒醒……」
不知睡了多久，彭若愚迷迷糊糊地听到一男一女在喊他。雖然依然天旋地轉，但他還能听出，那男的，是司機小秦，那女的，是杜嬰寧。小秦正抱著自己，而杜嬰寧正晃動著自己的胳膊，她那隔著毛衣依然高聳可觀的*，隨著她手的晃動而晃動。
！！柳雅詩的，顧文玉的，段曉紅的，葉雨馨的，靳超男的，還有米楠的，一對對呈鋪天蓋地之勢在彭若愚眼前飛速地晃動。不！不！它是杜嬰寧的，是自己垂涎已久、朝思暮想、意婬過N次、最最向往的！高聳，挺拔，白皙，34D可是，酒精嚴重過量的他，實在力不從心，不能把最愛的寶貝抓在手里，含在嘴里，貼在胸前。而他能做的，只有閉眼如死豬，恐怖地享受著摩天輪的瘋狂。
「彭主任，彭主任，你的鑰匙，你家的鑰匙！」不知怎麼到的家門口，彭若愚被小秦摟攙著，而杜嬰寧則在模他的口袋。
「嗯嗯，在這，在這。請，請進，請——進——」終于進到了狹窄的出租屋，趴在小秦後背上的彭如愚迷迷糊糊地還知道讓二位進來。然而，他一倒在床上，就再也不醒了人事。
「嬰寧姐，咱們走吧。」小秦對給彭若愚蓋上被子之後依然怔怔看著的杜嬰寧說道。
「好。」她雖然應著小秦的話，但腳並沒有絲毫的挪動。
「天不早了，嬰寧姐。」小秦看看表，小聲地提醒道。
「你走吧。」
「你呢？」小秦滿眼不解。
「彭主任喝得太多了！我不放心，我想留下來，住會兒再走。」杜嬰寧的聲音很低，但口氣不容置疑。
待小秦走後，杜嬰寧倚著關閉的門，感受著屋內刺臉的冰冷，掃視著逼仄的屋內寒傖的一切，注視著米黃的燈光下，正被酒精燒得癱軟如泥，痛苦地翻來覆去的彭若愚，她的心里生出極其復雜的情愫，眼淚流了出來。
「嬰寧，嬰寧，嬰寧……」彭若愚忽然像垂危的病人呻叫著她的名字，她一愣，隨即趨步到了床前。然而，彭若愚一翻身，又呵呵地睡了起來。他在說夢話。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而且，他的下邊，正鼓脹如峰。
「水，水，水……」一會兒，彭若愚焦渴地申吟道。
「來了！來了！」杜嬰寧好不容易找到暖壺趕緊倒了水端了過來。她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雙手托著彭若愚的脖子，試圖把他扶起來。
「嬰寧！」彭若愚一下子摟住了她的蜂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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