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工投票已經結束了,按照會議安排,彭若愚把得票最多的三十名從黑板上抄下來交到狄青的手里,再通過黨組投票,最終選出十名下崗人員。
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一個小時後,三位領導回來了。杜嬰寧依舊保持著慣有的威嚴,夏雄依舊露著彌勒佛的笑,而一向昂首挺胸的狄青則如射了精的器具,垂喪著頭,面如死灰。
當名單一宣布,會場一片死寂。
「 當!噗通!」椅子連人摔倒的聲音突然傳來,如雷擊空。
「呂主任!呂主任……」等大家圍上去的時候,呂海農躺在地上已經休克了。
名單中九個是狄青的人,第十個則是他呂海農。
呂海農被緊急送往了醫院,工會主席夏雄親自前往,以示組織關懷。當然,還有進了三十人候選名單卻有驚無險的辦公室主任周承恩。
「彭主任,你往哪里去?」黨馥麗把正下樓的彭若愚一把拽住。
「我也去醫院看看。」
「領導又沒安排你,看什麼看?窩囊廢活著多余!走,咱們去吃飯,吃飯完去跳舞!」黨馥麗右手一抿披肩金發,頭一揚,一身*。
眾所周知,呂海農當上零售部副主任,傍的是周承恩,而周承恩又是杜嬰寧嫡系中的嫡系。因此,大家都認為呂海農是杜嬰寧線上的人。下崗十個,九個是狄青的人,讓呂海農下去,顯示了杜嬰寧的公正。
公正?哼,這是杜嬰寧的手腕,是她耍的平衡術,是她玩的丟卒保車之計!
呂海農雖然人比較窩囊,但工作還是稱職的,他的下崗純是兩派相斗的犧牲品。「英雄人物在奮斗的過程中踐踏了或壓碎了許多無辜的花朵,人們也不必大驚小怪」,這黑格爾的名言正是說杜嬰寧的。
「唉!」弱者在博弈廝殺中總是成為強者的炮灰,彭若愚一邊對杜嬰寧的魄力和手腕產生敬畏,一邊又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之嘆。
「唉聲嘆氣的,干嗎呢,弟弟?」正開車的黨馥麗側了下頭,媚眼一掃,甜膩膩地問道。
「有句話說得好啊,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彭若愚把雙手扣在腦後,打了個舒展,故作深沉地說道。
「哼,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啊?」
「咱們都同在瑞豐銀行上班,你看你,大美女開著保時捷跑車;再看我,窮小子連輛摩托車都沒有。比比你啊,我真的該去跳黃河。」
「哈哈哈……弟弟啊弟弟,不是我說你,你是守著金礦要飯吃。」
「此話怎講?」
「行長的大秘書,不是金礦嗎?你怎麼不開采啊?」
「金礦?我怎麼沒看出來?」
「弟弟,你想開采嗎?姐幫你!」黨馥麗回眸一笑,神秘叢生。
「你幫我采出來?怎麼采?用口嗎?」彭若愚盯著她跌宕起伏的胸,色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