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追到櫃台前時,咬咬剛剛劃了卡通過了隔離欄。優子急忙奔到無人售票機前去投幣,去投幣之前還要先排隊!
優子跑到台階口時,便急著向站台上望去。發現咬咬就守候在安全線外,時不時還向黑乎乎的洞口張望一下。
就在這時,報站器響了。之後,洞口里傳出了列車到達時的穿梭聲,優子加緊了腳步便趕了過來,恨不得將那一節節的車廂全吞進肚子里。就在車廂門快要關上的一瞬間,優子側著身子,便從車縫里鑽了進去。
咬咬通常會選擇最後一個車廂最邊緣的那個位置,如果沒有,他寧可站著。不要問我為什麼,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車廂里並不擁擠,而且還有很多的空位。優子並沒有就此坐下,卻抓住了離咬咬不遠處的扶手鐵管,貌似自言自語又貌似在跟咬咬說︰「往哪里坐吧!」
說話時,優子一直微笑著看著咬咬,她的笑容就像肥沃土壤土上盛開的花兒在春風里綻放一樣,迷人而可親,忍不住時真想伸手掐一下。
咬咬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任何的顏色,冷淡得很,就像凌晨的冰霜在水波中凝固一樣,冷酷而不解風情。
優子有點失望地坐在了靠門的座位上,就是咬咬的側對面。
報站器又響了,「北京大學東門到了,下一站,中關村。」
紛紛擾擾的一批人一涌而出,擾擾紛紛的另一批人又一涌而入。生命的步伐只有休息的時間,沒有停頓的時刻。
一下子便將車廂擠了個水泄不通,從蜂擁而上的人群里,听到有人驚叫︰「優子姐姐,又遇到你了,這麼巧!」
(36)
優子抬起頭,發現原來是冬梅,史曼曼。
之後,兩個人便坐在了一起。
「對了,優子姐姐,你和彭明真的分了嗎?這個男生好像還沒有玩夠七天吧!」「他輟學後就自動不聯系了,就像小孩過家家似的,我和他鬧著玩呢!」
「哎喲喂,換對相就像換衣服似的,穿舊了就丟掉,穿過了就不再穿了。你跟哪個不是鬧著玩的?」「打住,少揭我的短。」
「咬咬不理你就對了,也許人家早听說過你那些爽歪歪的*事跡了。」史曼曼玩笑著。
優子推了一下她的肩頭,生氣地說︰「你煩不煩呢!」
「這里又沒有熟人,這也生氣。」
就這樣,兩人便沉默了下去。
這時,報站器又報站說,西直門到了。
當列車停了下來,當人*替著進進出出時,史曼曼說話了。
「優子姐姐,西直門到了,你該下車去換2號線了。」
優子看了看咬咬依舊在座位上坐著,沒有達到目的,優子是不會放手的。不是輕易放手,是不會放手。
「噢,這個,這個——那個,那個——我——我——噢,不著急,再多陪你一會,等到宣武門再換2號線吧!」
不知道咬咬會在哪里下車,萬一咬咬還沒有到宣武門便出站了,優子這一路風塵僕僕的追上來,為的是什麼?
沒有話茬,沒有起因。優子突然便和史曼曼說︰「記下我的電話號碼吧!」
「怎麼你換號了,那個號都用五年了,你真舍得。」
「131****3411」在她吐出她電話號碼的時候,還有意地斜著眼透過人牆的縫隙,用她眼角的余光斜視著對面的咬咬。之後,又重復了一遍︰「131****3411」
「咦——沒有換,這個號我一直都有啊!你腦子里蕩土了,種禾苗呢?」
優子悄悄地掐了她的大腿一下,小聲說︰「閉上你的烏鴉嘴,真沒默契。」
「西單到了,下一站宣武門,乘客可換乘地鐵2號線。」
這個討厭的報站器,報時怎麼報的這麼早。優子恨不得裝包炸藥把這鬼地方,夷為平地,前提是自己要逃得快點。
優子離開了座位時,還有意地眨了一下眼皮,側著臉看著咬咬,卻對著史曼曼說︰「我等你的電話啊!」
咬咬的眼楮並不是看著優子,而是注視著前方。
換站點是客流的高峰地段,列車剛一停下,人群便像壞了閘門的水庫,一瀉千里。
優子挨車門最近,卻拖到最後才動身。在臨走出車廂時,在人流交替的那個短暫的罅隙里,優子還舉起手掌,用手指舞弄了一個花樣,沖著咬咬說︰「就這樣說定了,如果國慶長假這幾天你不打電話call我,來到學校後,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她便歡快地蹦出了車廂。消失在了咬咬充滿遐想,史曼曼充滿不解,車窗上的投影里。隨著列車的飛馳,那個投影,一閃而過。
當史曼曼抓著後腦勺,緊鎖著眉頭,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時。猛然的一個抬頭,看到了對面座位上的咬咬,驚訝地忘記了說話。
「情哥哥——」
咬咬也看到了史曼曼,卻裝作不認識,將腦袋甩到了窗外。
這小子就是這副熊德性,你可以罵他,甚至可以扁他,但是犯不著因為這個跟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