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中午,放學後,咬咬便又去找優子。
教室里沒有,打電話也不接。好像是有預謀的一樣,四季花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咬咬便在圓明園里,尋找了起來。
澡堂,廁所,更衣室……
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他能進得去的,最後,咬咬帶著焦急而失望地心情回到了153班的教室。
同學們都去休息室午休去了,只有陳思妤一個人還在教室里。當咬咬剛剛邁進門檻時,陳思妤便抬起了頭,沖著咬咬輕輕地微笑了一下。她的樣子,好像是在等人,不,她就是在等人。
咬咬裝作沒有看到她,扭頭便走。
在路過窗外的時候,短信來電的鈴聲便響了。優子終于給我發短信來了,咬咬開心地打開了手機,眼楮又變得呆板,居然是陳思妤的來信。
「咬咬是在找優子嗎?在更衣室時我看到曼曼換了一件兜網球的運動服出去了,她們現在肯定在體育場打球呢!」
咬咬透過玻璃向教室里望去,看到陳思妤依舊笑容滿面地看著他,和藹可親。
咬咬一句話都沒有說,連一個笑容都沒有留下,只是輕描淡寫地瞟了陳思妤一眼,便無情地走開了。
(115)
校體育館,兜球場。
傳說,兜球場所處的位置,曾經是咸豐皇帝與(慈禧太後)邂逅的地方。後來被八國聯軍燒掉之後,就變成了一堆廢墟。
如今又要故戲重演了。
優子和四季花穿著淺粉色的運動服正在場地里游戲著,正巧,優子橫臂一揮,將球射進了球網。
「耶——」
之後,優子與她的隊友高舉著球拍大聲歡呼了起來。
「姐妹們,再加把勁一定要贏她們。」優子高喊著。
突然,咬咬沖進了球場,邁過了隔離線,打斷了她們的比賽。
咬咬很不高興地抓住了優子的胳膊,稍大聲地說,「優子,你知道我找你,你還躲著我。」
優子也不高興地說,「老公,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嘛!我正打球呢!馬上就要決出勝負了。」
「不行,跟我回教室!」咬咬硬聲道。
「不行,不行,我要去打球!」
「不行,不行,不行,必須跟我走。」
優子用力地撕扯著咬咬的手腕卻怎麼都撕扯不開,「找你做我老公就是叫你來管我了嗎?你管得著我嗎?滾到一邊呆著去!」
咬咬死力地捏了一下優子的胳膊,說,「不管你,你能長這麼大嗎?」
「你再不松手我喊人了?」優子怒斥道。
「你喊吧!」咬咬淡然道。
「救命啊,非禮啊!」優子張大嘴巴吶喊了起來。
安琪兒歪著腦袋,李小佳將球拍擺在胸前,王珊珊將雙手叉在腰間,史曼曼嘟著小嘴。四個人都用滿不在乎地眼神,呆呆著盯著優子,一動不動。
「你們四個,全是聾子,沒有看到我被人欺負了嗎?」優子喝道。
「我沒有看到。」安琪兒說。
「我也沒有看到。」李小佳說。
「一向都是你欺負別人的吧!」王珊珊說。
「無論誰欺負誰,還是誰挨了誰的欺負,都是你倆之間的事,我們愛莫能助噢!」史曼曼。
「沒有我,你們就不能比賽了。」優子喊。
安琪兒發號施令,「我宣布,隊員優子已被紅版罰下,其他隊員繼續比賽。」
之後,幾個人便玩去了。
優子將球拍丟到地板上,埋怨道︰「你到底想干嘛?找個老公我就沒有自由了嗎?」
咬咬二話不說,拽著優子的胳膊,便將她拖到了一個犄角旮旯。
「優子,你肚子里有身孕,不能做劇烈運動!萬一一不小心流產了怎麼辦?」
這次,優子很輕松地便掙開了咬咬的手掌,「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咬咬捏住了優子的手,說,「墮胎有很多種方法,但是,我希望用科學健康的方法打掉它,不能胡來的否則對你的身體不好。」
「切,你有這麼好心嗎?」
咬咬焦急地樣子,愁城滿面,「都已經兩個月了,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
「著什麼急?急什麼著?」優子毫不在意地問。
「懷孕的第三個月肚子就會變大的!」咬咬說。
「大了就大了唄!有什麼了不起的!」優子滿不在乎地說。
「我們現在還在念書啊,挺著肚子上課像什麼樣子。」
「吃胖了唄!」
「吃胖跟懷孕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看出來就看出來唄!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就不怕別人議論我們嗎?」
「議論就議論唄!光明正大我不怕。」
「別人問你肚子怎麼變大的,你怎麼辦?」
「我就說被人強`奸了唄!」
「我們先商諒一下怎麼流產吧!好嗎?」
「我可不想做殺人犯!」
「中國的人口這麼多,墮胎不犯法的。」
「大的是我的肚子又不是你的肚子,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咬咬將五指罩在面門上,極度*,「這幾天我的腦子都快爆炸了,你還嘻嘻哈哈的!」
優子將雙手又在胸前輕輕地一攤,微笑著說,「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116)
又一日,中午,食堂。
同學們正排著隊打飯,終于輪到了她。
廚師問︰「這位同學要吃點什麼?」
陳思妤用指尖沖著玻璃櫥窗里的貝殼和龍蝦,點了幾下,之後,便對廚師笑了笑。
廚師問︰「是竹筍和蘑菇嗎?」
陳思妤搖了搖頭,又沖著櫥窗點了幾下。
「是青菜和粉條嗎?」
陳思妤又搖了搖頭,剛伸出指尖,廚師便不耐煩了,「姑娘,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陳思妤微笑著點了點頭,打起了啞語手勢。
「我又不是啞巴,我也看不懂啞語。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呢!快,離開這里。」
說著,廚師隨便夾了一大勺菠菜就將便當塞到了陳思妤的手心。
陳思妤用飯卡刷的是大價錢,卻買來了賤東西。臉上露出了不忿的顏色,就將便當擱在了櫥窗上,騰出雙手又打起了啞語與廚師理會。
這時,優子插隊走到了最前端,不客氣地將便當丟到了陳思妤的懷里,濺出的油漬還弄髒了她的制服。優子用鄙夷的眼神盯著她,「死啞巴,給你什麼你就乖乖地吃什麼!這麼大的一個食堂就你一個吃飯嗎?滾開這里。」
優子打飯從來不排隊,老大一發話,後面排隊的同學也都叫嚷了起來。
唾罵聲,排斥聲將陳思妤的耳朵塞得滿滿的,仿佛要被饑餓的人群吃掉一樣的感覺。陳思妤用手背擦了一把鼻涕,委屈地走開了。
她找了一個張空餐桌,便坐了下來,埋頭進食。優子端著兩個便當奸笑著跟著陳思妤便走了過去。
陳思妤左邊的餐桌旁坐著一撥女生,右邊那張餐桌旁坐著一撥男生,其中一個是葉爾文,一個是成千,一個是泡三。
優子走到右邊那張餐桌邊,用腳尖踢了一下桌腿,嚴肅地說︰「我要坐在這里,你們幾個另外找張桌子去。」
「這張桌子也很寬敞的!」葉爾文指著陳思妤坐的這張桌子喊。
說著,葉爾文對著優子媚笑了幾聲,便端著便當哈著腰坐了過去。其他幾個男生也跟著坐了過去。
陳思妤看到來勢洶洶的野獸,嚇得端起了便當就離開了座位。鶴立雞群似的站在了過道,一臉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