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好像是沒有止境一樣。
偌大的國都城在煙雨蒙蒙中一下子寧靜了下來,褪去了以往的喧囂。
富麗堂皇的宮殿在此時也隱去了昔日的威嚴和銳氣,虔誠而安寧,
宮殿的高閣上,一道鵝黃色的身影直挺挺的立在那里,高俊挺拔,即使已進四十,一股王者之氣散發而出,自然穩重,男人四十而立,這話不假。
身後一個身穿宮裝的華麗女子處在那里,靜靜地給他撐傘。
「清雅,你說這雨什麼時候能停下來?」男子沒有轉頭,一雙幽暗的眼楮如鷹鷲般地望著蒙蒙的天空,聲音沉靜。
女子抬頭,亦是可以與之匹配的女人,烏發挽著倭墮髻,耳中明月珠,頭上戴著一只大朵卻不顯俗媚的牡丹映襯著五官的精致,顯得嬌憐可人。
她抬眼,聲音清脆悅耳︰「清雅看這天暗雲沉,有些的纏綿,怕是得過上幾天。」
「清雅,若是沒有他,或許朕早就死了……」男子忽然聲音一轉,卻是一動不動。
女子禁言,默默無語。
有些人永遠只適合當作別人的發泄桶,靜靜地聆听,再遺忘。
這個久居藏帝之上的男子,心思沉穩細膩,卻是永遠自我不得,看天下自信傲然,可依舊敵不過內心作為一個人的孤寂。
「他待我如父,一生在沙場上救朕數次,身受重傷,連命都可以不要……」
「他的兒子也好,英勇報國,甚至為國捐軀,一代良將,一家的忠君烈士……」
「父王曾說,這天下亦是他家打下來的,這地可姓藏帝可姓慕容……」
說話的時候,男子雙眼緊閉,一個字一個字的沉穩而出,沒有半點情緒地爆發,可是手下緊抓著的勾闌卻已經塌了一小塊下去。
忽然,他轉身抓過女子的肩膀,眼神跳出滲人的猙獰,布滿了血絲︰
「可是錯就在錯什麼?錯在現在這天不是慕容的,而是藏帝!他們不是帝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們現在甚至連這一點都做不好!」
「軍權獨大,權傾朝野,萬將皆令,下一步是什麼?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