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生存筆記 第一百五十章︰動畫片初現

作者 ︰ 我煮白菜

再往前走大約五十米處路口右拐直走,三十多米外那幢五層的出租屋應該就到了。

翟東明低著頭往前走著,右手食指與中指夾著的那支燃了近半的香煙再次被他習慣性地放到嘴里,輕輕一吸後又緩緩放下,這里已經有點遠離了麻洲街,夕陽下,方才還覺得有些吵的街道上的聲音已經漸漸低下來,車聲人聲都似乎已被這段路中雜亂立起的房子稀釋得稀疏了些,似乎這里已經遠離了香洲這樣一個城市,隨著那泛紅的陽光下變得安靜下來。

生活在城市里總有些煩惱,或許作者更是一個容易煩惱的人群,遇到些事情總會想得比別人更為深入,正如剛才,在陳國彬那個店里,看到那三名員工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那一片狼籍的店面,翟東明在第一時間的想法就是︰遭賊了….哪怕是那個長得雖然有點矮卻還算養眼的女員工告知老板回家了他還是無法打消這個想法。

是的,無法打消,隔壁小店的幾個閑人還在議論著高門廣告公司在早上的種種異常,翟東明雖然不是很八卦,但是關于自己朋友的事情總要听那麼一下,有人說說那店本來早早就開了門的,後來突然就把門關上了,隨後便是鑼鼓喧天,吵了好幾個小時,到了將近中午,還傳出了幾個男人吶喊的聲音,估計是在做什麼法事。

這當然不是最神奇的,更神奇的是,那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女店主口口聲聲說那廣告公司在前幾天就鬧了不干淨的東西,還口口聲聲說那老板是個能耐人,通過層層關系請了個大寺院里的法師過來鎮壓,那法事是做得天暈地暗,日月無光,到了臨近中午時,幾個作惡的男鬼終于被抓住,那冤魂也不簡單,作垂死掙扎的時候少不了要大叫幾聲,那聲音听得可淒涼了…再往後就扯得更離譜了,說什麼這條街從那廣告公司往上在解放前可是亂葬崗,到了解放後,也沒少在那里槍斃人,鬧點啥也是很正常,女店主的驚魂經歷成了許多閑著沒事干的本地人的談資,當然,聊著天自是少不了要買些東西…

種種細節回憶起來,翟東明越覺得狐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老2陳國彬的廣告公司是出事了,到底是出什麼事從那些員工嘴里肯定是問不出來,總之應該並不是一件好事,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的動畫片劇本過來找他,見到兄弟的事業遇到困難也應該有所關心,若不是方才匆匆出門又忘了帶手機而又記不得陳國彬的手機號碼,只怕現在早已經與陳國彬通上了電話。

看了一下手中那塊廉價的手表,那是小燕送的生日禮物,看到那支最短的針指到了那個五字,翟東西也知道自己來的似乎太晚了些,可是通霄了一夜,白天不睡一會又怎麼能回過神來,腳步加快的同時,他又再次回憶了一下那店里的情形,感覺員工們的神情似乎又沒有那種生大事該有的表情時,他腦海里的問號已經變得非常的大,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有了壞事,陳國彬會把店子扔到一邊,自己回這出租屋來干什麼?

和香洲大部分的出租屋一樣,陳國彬租的房子就是那種感應鎖,在大嚷了幾聲之後,陳國彬從陽台上露出個腦袋,在確認來人之後把一串鑰匙扔了下去,接到鑰匙的翟東明放松了不少,至少陳國彬的表現不像是出了大事的樣子,可他為什麼匆匆給自己扔下鑰匙又跑回房間里去?難道他有什麼急事要做?以前過來的時候可都是他自己下來開門的。

帶著千般疑惑與不解,翟東明打開了陳國彬房間的門鎖,推門走了進來,卻現陳國彬和一人就圍在電腦前,那人的身影一看就知道肯定就是成莫言,而房間除了從電腦音箱里傳出的一些配音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兩人似乎看得非常專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哪怕是不到一分鐘前才往樓下扔鑰匙的陳國彬,好奇之下,翟東明輕輕關上房門,然後放輕腳步湊了上去,心中也在想到︰‘他們在看什麼?不會是那個片吧?兩個精蟲上腦的家伙,我先去嚇嚇這兩個小子!’

一步一步地靠近,翟東明听到音箱里再次傳出一陣低沉的音樂,那是類似葫蘆絲吹著的覺重曲調,似乎感覺到有些淒涼,而顯示器上的東西也展現在他的眼前,那是白雲下一片風景秀麗的山川,郁郁蔥蔥的樹木,清澈流蕩的溪流,歌唱的小鳥,飛舞的蝴蝶,雖然看得出有些3d動畫的模樣,卻又少了鋸齒邊,一切都渾然自如,栩栩如生….

‘這是什麼美國片?做得好漂亮啊!是夢工廠新出的嗎?怎麼好像沒听說過?何況這風格和美國片好像不太像吧?’

翟東明看到這景象,一下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他皺了下眉頭,腦海里不斷地在翻騰著,說不出是妒忌羨慕還是別的什麼感情,說白了,在他看來,房間里的這兩個家伙估計是對自己的動畫片劇本上了心,上網下了些動畫片來研究,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此時,翟東明已經放棄了去嚇那兩個家伙一跳的想法,不管怎麼說,他們也都是為自己的動畫片認真去想,雖然不知道陳國彬的公司做出來的動畫片會有多爛,但作為主創成員之一的他對自己的想法很快會變成動畫片展現在屏幕,哪怕只是電腦屏幕上的作品時,那種激動與成就感還是淹沒了他其它的心思,包括在兄弟們身上找點樂子…

鏡頭慢慢縮近,山川,樹林,慢慢穿過樹林,移到了一塊樹林間長滿雜草及灌木的空地上,幾匹身染血跡披著些盔甲的戰馬在低著頭啃著一些草類,而離戰馬不遠處,十幾個身穿盔甲的人圍在一起,從畫面看起來,似乎都是東方人的面孔,且那幾個人幾乎是個個帶傷,鏡頭再次慢慢移近….

‘這應該不是美國動畫片,他們不可能全部使用東方人的面孔,很顯然,這應該是日本或者棒子們拍出來的動畫片,不知道是哪個公司拍出了這麼精美的3d動畫,做得確實是太漂亮了….’

抵制日貨時朝日產車扔過石頭的翟東明對那兩個國家確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在見到這效果非常好,制作無比精良的動畫片時,心中還是產生了不少驚嘆,同時也不免在心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天朝的和諧以及官本位足以讓很多優秀的文化作品蒙塵,同樣也足以讓那些壯懷激烈的技術人員只有改行或者投奔他國….當然,他深知這種種憤青式的愎悱並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但是接下來的鏡頭便讓他陷入了目瞪口呆的狀態之中。

在他腦里亂七八糟的時候,鏡頭已經聚焦到那個被圍在中心的那名少女,那個身著盔甲,黑黑瞳,膚色潔白,五官勻稱,一舉一動都散著一種高貴氣質的女孩的右臉上清淅無比地顯示著一個骷髏頭狀的剌青,讓那唯美的畫面變得有了些不和諧,是的,很不和諧.

而最令翟東明吃驚的並不是那少女面上的剌青,而是少女接下來的話,只見那少女突然重重地咬了咬玉齒,面上悲憤的表情盡露,似是在哪里听過的聲音在她的玉口輕啟時從音箱里響起︰「北僚王神天宗用巫法陷害我,說我是禍害民眾的妖怪,又借此以擾亂民心,動搖我軍心,今引得夜水寒妖軍來犯,蒼天有眼啊,到底誰才是妖怪啊....〞在哽咽中說出來的聲音足以讓世間所有血性的男人產生共鳴,進而悲憤…

柔唇隨話語而動,香舌微轉,貝齒輕啟,頭盔下露出的些許絲隨風輕輕飄動,青草,樹葉隨風輕擺,就連站在女孩身旁面貌俊美的男戰士面上的肌肉的抽*動,就連陽光下的影子都是那麼的真實,這一切都是….都是那麼的栩栩如生…

‘沒想到國外的3d動畫片已經先進到了這個程度,可是,剛剛的聲音為什麼會覺得熟悉,似乎就在剛才听過,可是真不記得有這樣一個出名的配音演員,我從來都不怎麼研究明星的,為什麼會覺得熟悉?不對,還有那女孩子說的句話怎麼也覺得這麼點熟悉?’

翟東明腦子里很混亂,一片混亂,他使勁地尋找著與這個片子相關聯的東西,以致對那顯示器里顯示的東西又有了些迷惘….

‘對,好像就是剛才,就是老2店里那個女孩子跟我說話,那聲音簡直和這動畫片里的女孩子一模一樣….’

〞依月大神,快走吧,等我們...〞一個女孩的哭腔。

〞依月大神,快走吧,我們一定能逃出去.....〞一陣男人齊聲喊叫的聲音。

‘啊!是我的劇本….是我的劇本….’心中的一陣欣喜之後,翟東明呆住了,他真的呆住了,腦海里一片空白,任由眼中看著那些栩栩如生的動畫,任由那些自己著模了許久的台詞在自己的聲邊響起,那是一種喜之極致的感覺….

「你們分頭跑吧,找到我們僚人最好的苗子做你們的接替人,你們還有一個任務,找到月神留在人間的十二張月神之票,只要有了這十二張月票,我的靈魂就可以重生,重新守護這一方民眾....願蒼天有眼,讓我沉冤得雪,願你們早日找到月神之票....〞

〞依月大神....〞

〞依月大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翟東明的情緒終于緩和下來,他平靜了,他淡定了,雖然難以置信,但是看到眼前表現的劇情與自己的劇本基本上完全吻合的時候,他心中的激動被慢慢地壓制了下來,除了欣喜之外,還有對陳國彬及成莫言兩人背後實力的難以估模….然而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劇本真的變成了動畫片,就在自己半信半疑地給老第四天,準確地說,應該是第三天半,它就變成了一出絕對出眾,絕對領先于世界水平的動畫片,而且似乎是完整的動畫片…這樣的消息,任誰也會覺得難以消化….

「終于找到你了…」音箱里里響起了一陣低沉的男聲,那是成莫言的聲音,然後,畫面慢慢變暗,在一陣幽綠中,上百個閃爍著幽綠火光的骷髏頭緩緩地從地上冒出來,然後向空中飄浮起來,與此同時,那個滿臉皺紋,眼眶深陷,極丑無比的角色出現在屏幕上….

看到這一幕,翟東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是的,太壯觀了,出于為制作減少困難,他在寫劇本的時候盡可能的減少那些大的戰斗及魔法場面,然而,在劇本沒有提及的東西,在陳國彬或者應該說是制作者的想法下,那些宏大的場面被制作了出來,雖然並不是他原本想的那種場面,但是,他仍然覺得就算是夢工廠也無法做出如絢麗宏大的畫面,更做不出如此真實的3d人物。

翟東明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帶了些偏見,不可否認,孩子還是自己的好這個觀點至少在幾十年內在天朝還是有一定市場的,有句成語怎麼說的,敝帚自珍,然而,憑心而論,看到一個由一間破爛的廣告公司三天做出來的動畫片,竟然達到這種不亞于世界最先進水平的3d動畫片時,那種震憾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用這樣的度,做成這種質量的動畫片,甚至已經完成了後期處理,到底這一集花了多少錢?在翟東明思考的同時,那台古董級別的電腦里,動畫片的播放也在繼續著….

「我,曾經率領僚斗士守護著十萬大山里的子民,擊退了無數次意圖毀滅了你們生活的侵略者……」女孩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沉,鏡頭再次給那張嘴角帶著血絲,右臉印著剌青的依月夜哥一個特寫,低沉而哀怨的背景音樂中,她面上的表情將慈愛,失望與悲痛都表現得淋灕盡致…

「然而,多年的安穩與風調雨順讓你們忘記了是誰在守護著這一切,在妖王夜水寒的侵略下,你們竟相信了北巫神天宗的謠言,你們擁護著他,摒棄了你們的王,我將死去,因為你們的無知….」在李冰那淒厲且悲痛的聲音中,背音樂聲變得更為低沉,身受重傷的依月夜歌孤身一人在一眾面目猙獰的妖兵面前慢慢地浮空,眾妖兵動作勻為之一滯。

「…上有蒼天啊….僚疆的子民,我將不能再守護你們,我將與真理共眠,你們要牢記,這世間,唯有月神才是你們的庇佑,你們被沙子蒙住了眼楮,然而天不知道,我原諒你們,因為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淒厲的話音一落,飄浮在半空中的依月夜歌的身軀突然暴漲數倍,隨後以雷鳴不及掩耳之勢爆出一道潔白的光,那白光猶如一道波浪,慢慢從她身下蕩出,波浪所到之處的妖兵如催枯拉朽被摧毀….隨後,那白光緩緩變淡,變淡,依月夜歌的身影也緩緩地虛化,在淒涼而低沉的背景音中變得空空如也…

畫面轉換,背景音樂轉為浮躁,激昂又帶著殘暴的音樂,以急促的鼓聲為基調的音樂聲中,面目丑惡的夜水寒飄浮在華麗的宮殿上空,對著一眾黑壓壓的妖兵用高傲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現在!我,夜水寒就是十萬大山唯一的王,從今以後,僚人的一切都是我的…豁豁豁…」畫面再次一轉,猥瑣的神天宗在華麗的宮殿里俯子跪拜,身影卑微,面色恭敬…

畫面緩緩變暗,一個類似二泉映月的曲調用二胡拉響起來,畫面再次變換,干裂的土地,干枯的樹木,成群的烏鴉在空中飛過,幾個面黃肌瘦的百姓身背破爛的包袱,拖老帶幼互相攙扶走在一條荒無人影的道路上,突然其中一人雙眼一閉,緩緩地倒了下去,一陣急促的悲呼與驚叫聲中,鏡頭給了一個特寫,只見他赤著的雙腳上長滿了老繭,老繭旁還長著幾個血泡,破爛的衣服無法遮蓋他身體的全部,凹下去的月復部可以清淅地數得出他排骨的數量,瘦得有如干柴的手臂上還挽著一個小孩的手,而他的臉上,與年齡不相符的皺紋布滿面龐,嘴唇上是一道道裂痕,干燥且帶著血跡…

鏡頭再轉,積著污垢的面上被淚水沖出兩道的小孩跪在青年男尸旁,仰望著蒼天,烏鴉的叫聲由遠及近,鏡頭緩緩地後縮,屏幕慢慢變模糊….

屏幕再次亮起,沒有背景音,人影蕭條的集市,尸橫遍地,活著的人目光茫然,賣身為奴者手執草標,跪拜路人….

「..僚人啊,你們殺死了守護你們的大神,你們有罪了,你們將世世代代背負著這罪,承受這報應,直到大神重生...」房間里回蕩著那個蒼桑的聲音,翟東明現在很清楚,那個聲音就是在陳國彬的廣告公司里,那個剛才自己去到店里時在搬著箱子的中年人,好像是叫什麼翔哥的那人。

不知道是陳國彬還是成莫言的手撥動了鼠標,按下了播放器的停止鍵,當畫面定格在那個瘋道士奔跑的畫面時,翟東明也知道,動畫片的第一集已經結束了,盯著那顯示器上定格的畫面,他激動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息…

這部動畫片帶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而最難以置信的是,三天,三天的時間里,在未經過與自己的任何討論,陳國彬和成莫言的公司竟然只憑一個劇本做出了這麼精美的動畫片,這片子,僅是自己看到的不完整的一部分都已經讓作為編劇的自己感到吃驚,感到震憾,那如果完全不了解這個劇本的人呢?

如果自己在劇本里描述得更詳細一些呢?會不會更好?他們還能做出更好的動畫片嗎?還會有比這更好的動畫片嗎?什麼是更好?畫質?音質?還是內容?剛才看過的後半部分難道還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嗎?

翟東明很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面在反駁著自己的想法,一面卻想深入了解更多的東西,這是欣喜,是激動,還是什麼別的感情?他甚至沒有質疑陳國彬與成莫言就這麼坐在電腦前,對著那個定格的畫面這舉動是不是正常,是的,他心中的幸福感已經打敗了這一切。

「開頭呢?如果後面這麼精彩,那開頭會是什麼樣的呢?」翟東明再次產生了好奇心,在他平息了些心中的激動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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