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莫言並不知道陳國彬為什麼把這個片子給停了下來,至少在他看來,片尾還沒有看過,當然還有那算是點題的片尾曲,在對動畫片畫面質量,劇本可讀性,角色的塑造乃至背景音樂的合成都感到驚嘆的同時,他也對陳國彬的實力感到迷惘….
是的,迷惘,雖然說,在得到通知要自己去組建樂隊之時成莫言就知道老2已經同意與自己在動漫方面合作,讓自己加入樂隊,在自己給樂隊付演出費用甚至讓自己去主持樂隊成員的合同,然而,他還是有些心慌,不知道陳國彬具體想要什麼樣的合作方式,而且也不好開口,若他只是出于朋友的地位要自己幫忙或者是還有些別的原因,自己這樣提出來是不是有些唐突?
成莫言先想到自己手里那張總是找不到機會交給陳國彬的銀行卡,還有老父親在把卡交給自己時反復叮囑的話,本來以他帶些輕浮的性格再加上一些在這些年紀該有的判逆心理,那明顯對其他同齡人的贊揚話語他是萬萬不會放在心上,然而在此時,當看到那個停止的播放器畫面上那個連細節都讓人感覺到清淅無比的畫面,他覺得父親的話似乎並沒有言過其實。
而此時,就站在自己身邊的他,此時的他目光堅定地盯著這一個畫面,神態比之前看著整部動畫片時都要認真,是不是現了什麼穿邦的地方?或是覺得哪里有了什麼不對?成莫言在心中猜測著,卻不敢去打攪,在他的認識里面,科學家或者藝術家在考慮東西的時候常會進入忘我的境界,與某些傳說的武術境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而在這種時候去打攪他,雖不至于讓他走火入魔,但極有可能會使本來還有可能更完美的作品帶著些缺陷,而這,是可恥的…
「還會有比這片子更完美的動畫片嗎?」成莫言在這一刻突然有了種懷疑,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種想法︰「人類總是在越及自我越中成長,如果這個片子越了以前所有的動畫片,那麼將來也肯定會有更精美的動畫片來越這一部,那麼,我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是的,應該為他做些什麼,在他低調的行事中還帶著些不成熟,沒有人能理解抱著一塊金磚卻還要去給別人當保鏢的行為,成莫言也是其中的一個,是追星嗎?不太像啊,若說以前他沒有經濟實力就算了,可是就最近,某個大名星來到香洲,也沒見他有什麼反應,成莫言知道,陳國彬在宿舍里那個簡單的床頭上就有著那個名星的海報,沒道理他不去追自己喜歡的名星卻去追這個臭名昭著的,何況別人憑什麼讓他去當保鏢?難道能打就行嗎?
不管怎麼樣,此時已經掩蓋不住他散出來的光茫萬丈,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是在他買下那個廣告公司之後嗎?沒有人能說明這一點,但是那種改變顯而易見,如果說以前的他是一只毛毛蟲,那麼現在他已經開始啃咬著那封鎖著他的繭,在不久的將來,他將破繭而出,在空氣中揮舞著他的翅膀….
陳國彬這部動畫片如何制作,用了多長時間,花費了多少成本,這些都不是成莫言所關心的東西,世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隱,有自己的底線,作為一個朋友,他不願意說自然也不好強求,他想著更多的是,內地的種種制度制約著很多東西,這部動畫片,不論是想搬上屏幕還是螢屏,恐怕都還要經過一條很漫長的路,很多東西,並不是你做得好就會有人要,或者說有人敢要,在天朝猶是,而這也是陳國彬最終選擇與自己合作的原因…
「這條路並不好走,但是如果走好了,也許它能變得無比光明….」
當看到自己的朋友有了這個意向,成莫言要考慮的無非就是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得到他的認可,進而為自己在合作中取得更多的地位與利益,商,無利不起早,再好的朋友,如果沒有共同且相輔相成的利益及志向,表面看起來再平穩的合作也會有破裂的一天,這在父輩們的身上,成莫言確實學習到了很多…
是的,這個時代是屬于他的,那個看起來似乎完全痴迷于技術的朋友,他將成為一個傳奇,對青少年影響巨大的,宏揚民族文化的傳奇….總會有一天,他的作品將會佔據著屏幕,螢幕,整個城市,整個國家甚至于整個星球上都有他的追隨者,為他的作品而痴迷,瘋狂….而我理所當然要成為這個傳奇崛起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成莫言的心里有些狂熱,這種犯熱似乎還有泛濫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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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莫言胡思亂想的同時,陳國彬確實是呆了,他甚至保持著最後關閉視頻的那個動作達數秒之久。
當然,這與他的身體健康或者精神疾病並沒有任何的關系,作出這樣的舉動只是因為他剛剛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來自千里之外的電話。
「國彬,你告訴爸爸,你到底在外面都干了些什麼?你是不是學壞了?」那是陳爸的聲音,語氣低沉,像是質問,又像是威脅,熊熊怒火在低沉的音調中被刻意壓制著,似是一座即將爆的火山。
干了什麼?說來話長,如果把被那個外星人9527附體後干的那些荒堂事合盤托出的話,陳國彬很了解那後果,說不到一半就足以讓老人家拖著他那客廳寫著幾個祖宗名的大紅紙前跪個半天,或許還可以品嘗一道名為竹筍炒肉的鄉村野味…可是那些事怎麼可能被家里人知道?就連拿了那次處分,學校好像也沒有通知家里的意向吧?
‘或者是曠課?’想到最近確實沒怎麼去上課,陳國彬心生愧意,確實是對不起父母啊,辛苦賺來的錢交了學費,而自己卻曠課了,可是,他們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現在真的是好忙啊,日夜不眠就算了,就連身體都被分成兩半用了,還不夠慘嗎?
片刻沒有听到兒子的回答,陳爸的語氣開始加重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們辛辛苦苦送你去讀書,而你卻在外面干了些什麼事?我知道你在听,你知不知道,你媽都急死了。」
「我沒干什麼啊!我好好的在香洲,什麼也沒有干什麼啊?」听到父親的責備,陳國彬的心里自是顫了又顫,心里有鬼的時候總表現不出理直氣壯,但是在未了解情況之前,打死他也不敢亂承認,只能當作嘴硬的死鴨子,試圖從父親口中探出一些口風然後再作解釋,這也是他習慣性處理家庭危機的方式。
「你,你要氣死我啊!」陳爸的怒吼響過之後,陳**聲音也在腦海里響了起來,帶著些責備又含著慈愛的聲音有些焦急地說道︰「國彬,你知道你爸性子急,有什麼事好好和家里人說,不要再氣你爸了,他剛才看到郵遞員送到家的匯款單,急著直說要去香洲找你,你說說你到底哪來那麼多錢?」
「錢?錢錢!」陳國彬听到這話心里終于是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心底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對郵政部門的辦事效率產生了極大的不滿,這錢寄出去沒十天也有八天了吧,怎麼現在才到家,再听到電話里父母的語氣帶著焦急與懷疑,他當然是不敢馬虎,再次對自己的不孝產生愧疚之余也趕緊向母親解釋那錢是自己買福利彩票中了獎雲雲,順帶還提了下自己用那獎金的一部分錢開了家小公司,以便于自己在畢業後創業….
事情必需講得很真實,要有憑有據,對于陳父性格的了解,若他不能確定那錢的來處,不提款倒是小事,怕是沒兩天人就會親自跑到香洲來了,到時候可就大條了,老人家來了香洲少不了要自己帶去見下班主任什麼的,見班主任倒沒有什麼,可萬一他老人家聊了上來,問個學習什麼的,自己鐵定沒有什麼好受的,曠課,開公司,調戲女同學….特別是最後一條,對于老爺子來說,那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足以浸豬籠….雖說壯鄉自古不流行這套,誰知道老人家會不會創出別的刑罰?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外星小丫頭,她會堪心讓老爺子擺布嗎?
在這個時候,動畫片做得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身邊的成莫言是什麼想法也不重要了,全世界恐怕也沒有人知道是自己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盯著那個外星附身生物做著這個動畫片,稍有不對的地方立即指正,這幾天沒少給她積下怨氣,哄小孩容易,哄一個除了棒棒糖就沒有別的喜好的外星小孩難啊,除了那十二小時含在嘴里的糖之外,她滿腦子就是保護身體,建設飛船,仿佛2o12就要到來一般,雖然2o12也確實是快到了,可也沒誰證明那年就會生大災難不是…
陳國彬耗盡心思,寄回家的五萬塊錢或許只是自己心疼家人的辛苦,然而卻沒有充分的考慮太多東西,這一扯起那件事,便又作起了小學作文,什麼萬里晴空的周末,幾個同學一起逛街,摔了一跤然後心血來潮去買即開型彩票,沒想到就中了二十萬,打了稅還有十六萬,給家里寄了五萬,自己拿剩下的錢請同學們吃了好幾頓,最後還開了家小公司,總而言之是家里只要好好享受這飛來橫財的喜悅就好了,別的不用想了,他們的兒子吃好睡好,沒干壞事,甚至還信誓旦旦曰不信可以問他的同學和班主任….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好一會,隨後陳國彬才听到陳媽那慈愛地的聲音︰「國彬啊,以後有什麼事要先和家里人說,雖然你是長大了,也見過了大蛇拉屎,可是遇到事情還是一家人商量一下,我們吃過的鹽也比你多啊,你手里有了錢也不要到處亂花,要用在該用的地方,你看鄰村你那個同學,大專畢業回來到現在都還沒討到個媳婦….」
電話里的嘮叨還在繼續著,一個說完了又到另一個,陳國彬一直在靜靜地听著,他沒有插嘴,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相比于二十四小時在自己腦海里喋喋不休的某外星生物,父母的話根本就不算什麼,而且,在這件事情上,他再次感覺到了父母對自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