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鐘香姐弟收留了一個殘廢。」
在山月復之內,那些鐘世殘黨都湊在一起聊些有的沒的。不過最近他們的話題卻都圍繞著那個山坡上的石屋,還有石屋里的姐弟,與那個他們大發慈悲收留下來的殘廢。
一個似乎知道些內情的家伙不屑道︰「那家伙可不是個簡單的殘廢,據說武哥他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手里還握著一把神宮。現在那把神宮被武哥他們拿去研究,暫時還沒能找到使用的辦法。」
「喲,神宮啊?」听完這話,另一個人忍不住笑道︰「那可是咱們這輩子都未必能見著的東西。」
「呵呵,我們這種人,如果不是運氣好,早就死在那些大家族的角力中了。還談那些有得沒得干嗎?」
這些人,正是當初救下小公主鐘晴時,被一並救出來的鐘家子弟。只可惜的是,他們的修為連九宮師都達不到,只是隨處可見的四象師。這樣的修為,放在任何一個家族,都只是炮灰般的角色,除非有著一技之長,才會被著以重用,否則的話,他們的一生就將是碌碌無為,毫無前途可言的。
但是在這個九宮師都沒有什麼地位的地界,四象師對于那些站在高處的強者來說就是垃圾,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物。這樣的他們,怎麼有可能見識過神宮?
哪怕是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沒有達到九宮師之前,都不可能擁有一件神宮。因為那是恥辱,依靠外力,而本身卻弱小非常,這是任何家族都無法忍受的恥辱,盡管得到一件神宮對于戰斗力的提升極有幫助,但是。很多家族都不會這樣去培養子弟,他們會選擇更為殘忍的方式,比如說,殺戮。
四象師對四象師的殺戮,九宮師對九宮師的殺戮,強者對強者的殺戮,強者對弱者的殺戮……
在那些大家族的眼里,只有殺,唯有殺,才是培養強者的唯一手段。
「算了,不要亂嚼舌根,鐘香姐弟對我們也算是頗為照顧,既然他們都願意收留一個殘廢,我們自然沒有多說什麼的權利。」
一名四象師抬頭望向了山坡上的石屋,臉上掛滿了無奈之色。
其他幾人聞言也不再繼續多說,他們心里都清楚,這種調侃的話只能背地里說說,因為鐘香姐弟無論哪個的地位都比他們高太多太多了,一個年輕的九宮師,一個曾經震驚地界的天才藥仙,他們的價值,絕不是幾個四象師能夠媲美的。
不過,當他們目光一轉,望向了另外一座山坡上的石屋時,眼神里已經充滿了尊敬和狂熱,那座石屋里,住著的是鐘家上下不惜用命去保護的公主,是鐘家如今的頂梁柱,日後崛起的希望——鐘晴。
想到鐘晴,這些平時絕望無比的四象師心里才會煥發希望,幾人再次交頭接耳,低聲說著什麼,但話題卻大多圍繞著鐘晴,言語之間多少有些興奮。
「小聲點……」突然,那個剛開始阻止大家談論鐘香姐弟的四象師目光一凝,看向不遠處的幾個年輕男女,低聲道︰「又是這些家伙,可不要被他們听到我們說的話。」
幾人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了那些趾高氣昂的家伙,心里頓時了然,卻不免有些悻悻地吐了口吐沫,暗罵人渣。
這些家伙自然是當初與鐘晴一同救出來的鐘家子弟,因為自小和鐘晴相伴,感情還算不錯,所以在這營地內極為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且他們本身的修為也都是九宮師,這樣一來能夠壓制他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使得這些家伙平時要比在鐘家時更加狂妄了。
「鐘乾少爺,鐘華少爺。」幾個四象師見那幫跟小公主關系極好的‘紈褲’走了過來,連忙起身行禮,並向領頭的兩個男子道了聲好。
領頭的兩個男子一人滿臉傲氣,一人則是陰鷙無比,眼神皆是充滿了怨毒跟不甘,似乎有些不順心。面對那幾個四象師的行禮,他們連回應的心情都沒有,直接擦身而過,狂傲至極。
倒是他們身後的幾個男女笑眯眯地享受著這種備受尊敬的滋味,眼角都得意的翹了起來。
忽然,就在他們將要離開的時候,那個名為鐘乾的男子停下腳步,扳開了手里的折扇,像是想起了什麼那般,回頭看了看幾名四象師,疑問道︰「我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你們?」
「回少爺,我們原來也是負責斷後的成員,後來幸得武哥幫忙,現在正在後勤做事。」
「哦。」鐘乾听完,煩躁的表情微微收斂,搖晃著手里的折扇,淡淡道︰「在後勤做事的?」
「是的,鐘乾少爺。」回答問題的那個四象師有些緊張,吞了吞口水後,說道。
鐘乾和自己的表弟鐘華對視了一眼,英俊卻陰鷙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鐘華立即會意,傲然地站了出來,說道︰「既然是後勤做事的,那也就是說,你們管的是現在鐘家數千人的事情了?」
幾個四象師對視了一眼,盡管心里忐忑,卻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是的少爺……」
「大膽!」鐘乾听到這句話,突然怒聲道︰「既然如此,你們還敢如此漫不經心的聚眾聊天?鐘家數千人的事情交到你們手里,就是叫你們這樣對待的?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听到這聲爆喝,那些個四象師才明白過來,鐘乾這是在拿他們泄憤啊!
可是,面對鐘乾毫無理由的泄憤,他們也只能忍著一句話都不說。畢竟對方是和小公主鐘晴有關系的血親,而自己等人只不過是地位低下的四象師,甚至連戰斗力都算不上,在和西山李家的對戰中只能起到炮灰般的作用,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頂撞了鐘乾,恐怕連武哥都保不住他們。
所以只能忍,一言不發的忍下來。
「怎麼,你們難道還有什麼不滿?」鐘乾冷冷地看著他們,言語之中挑釁的意思很濃。因為剛剛在鐘晴那里吃了個鱉,他心里有很大的火,而這些四象師又正巧撞上了槍口,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看著對面那幾個四象師窩囊的樣子,鐘乾就感覺十分舒暢,同時冷笑道︰「不要以為你們有武子幫忙就可以在這里混的開,以前在鐘家,你們就是最沒有用的家伙,現在你們仍然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物。處理後勤?我呸!」
一口吐沫吐在了對面那個四象師臉上,對方卻連擦掉都不敢,兩者之間的差距如同天塹,讓那個四象師沒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鐘乾泄了火,哼了幾聲後便打算離開,可就在這時,一聲怒喝從不遠處傳來,使得他停住了腳步。
「鐘乾,你太過分了吧?」說話的人正是失蹤了好久的小八,只見他身上猶掛著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臉色煞白無比,說話的底氣卻是十足︰「早就看不慣你們這些耀武揚威的家伙,怎麼?瞧不起我們努力做事的人?一幫寄生蟲,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罵我們是寄生蟲?」鐘乾像是以為自己听錯了那樣,側著耳朵,臉色陰沉無比。
其他幾個原本鐘家的直系子弟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他們是寄生蟲沒錯,可他們卻是有靠山的寄生蟲,鐘晴就是他們的靠山,盡管現在這個靠山有些不太牢靠,但怎麼都算是靠山。小八雖然是個九宮師,是目前的主要戰斗力,但是他卻沒有什麼靠山可言。
鐘香?一個藥師而已,這些不需要出去打生打死,又對修煉沒有任何**的紈褲根本不在乎,所以,尋常人會賣給小八些面子,他們卻不會有任何的顧及。
尤其是鐘乾。
只見鐘乾收了折扇,大步走到小八面前,幾乎用手戳到了他的胸膛,鄙夷道︰「當年你不過就是我們鐘家的一個小雜役,怎麼?後來你的姐姐當了什麼藥仙,你就以為自己能夠抬起胸膛了?」
小八躲開了他的手,冷冷道︰「那也總比你們這些寄生蟲要好。」
「我們是寄生蟲?」鐘乾好笑的看著他,「論修為,我是九宮後境,你是九宮初境,論身份,我是鐘晴的大表哥,修為和身份你都比不過我,有什麼資格說我是寄生蟲?」
這時候,小八似乎還想反駁,不過那個被吐口水的四象師卻偷偷拉住了他,小聲道︰「小八,不要說了。」
「鐘乾,我告訴你,你只是一個寄生蟲,狐假虎威的廢物,我小八看不起你!」小八掙開了那個四象師的手,表情憤怒無比,指著鐘乾怒聲道︰「如果你有本事就和我正大光明的打一場,如果你孬了,就不要在這囂張跋扈讓我惡心,趁早滾吧!」
「喲,小雜役今天脾氣很大嗎。」鐘華听他說完,還不等鐘乾開口,便諷刺道︰「這麼說,你是想跟我們交手了?」
小八冷冷地看著那些蠢蠢欲動的‘紈褲’,不屑道︰「一幫寄生蟲,一起上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