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面前出現了好大一座金山,晃得我眼都睜不開,口水直流,淚腺狂奔,沖上去一把抱住,又是親又是啃的。媽呀,發了!
感覺懷里的金山好像動了幾下,我繼續摟緊。「丫的是我的,不準走。」我抗議著,狠抓著想要移動的金山,發現金山像是能听懂我的話,竟安靜下來。我見它不動了,把臉蹭上去發出一陣奸笑。
「這下老娘發了,啊哈哈……」
長笑過後,那金山像是受了刺激移動的更加猛烈,我急忙再次抱緊,怕它長了腿跑了。如此反復折騰幾次之後,我只得收斂了一下,不再吭聲,將金塊狠狠摟到懷里。
一陣微涼的風吹過,我打了個噴嚏,幽幽地醒過來,才發現太陽已經沉入地平線,這草原上只剩一層余暉。再看看自己的處境,正狠命抱著那月復黑國王,口水什麼的蹭了他一身。
一個激靈,急忙推開他,心想他腦子是不是出現了毛病,竟這樣縱容我抱著他一番折騰。
雪影深撐著額頭看向我,眼神里涂了一層如同夕陽般柔和的色彩,只是淡淡地笑著卻沒有言語。
一瞬間,我以為他是愛著我的。可笑的錯覺!
掃了一眼周圍,雪墨染同護衛們去狩獵還沒有回來,女眷們因為享受自然都沒有進帳篷休息,而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我吁了口氣,幸好都睡了,不然我又該成為眾矢之的。但是,不遠處的柔妃睫毛輕輕地抖動著,分明是裝睡!再看一眼淑妃,好家伙,嘴唇都被她咬得泛紫了,忍得真辛苦!
居然都在監視我!早知道就不把金山抱那麼緊了。
我呼啦啦站起身,擦了一下嘴角尚未干涸的口水,沖雪影深呲牙一笑,帶了一點毛骨聳然的感覺。
果然,他不再模仿雪墨染的葵花臉,瞬間變回了那欠扁的表情。
這才對嘛!大灰狼扮啥小綿羊。
我伸了個懶腰,沖遠方歸來的男子們揮了揮手,大聲問︰「帶了什麼回來?」
「啟稟皇後娘娘,有野鹿,羚羊,兔子,還有山雞。」馬兒跑在前頭的一個粗獷大漢回道。
「哧——」我笑出了聲。如此豪爽的一聲大喊卻回答的一本正經,太搞了吧。
十多人走到近前跳下了馬,將戰利品堆了一地,然後跪到地上請皇上過目。
「‘戰績’累累呀。」雪影深笑了笑,指著遠處停落的一只大雁說︰「看到了嗎,若是能在此位置射中那只大雁朕重重有賞。」
眾人聞言回頭看去,見足有幾百米開外的草地上,一只孤雁正氣定閑神地踱著步子,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了靶子。
「聖上,射程如此遠,怕是箭羽的威力所無法觸及,就算抵達了,那劍芒恐怕也傷不了它分毫。」其中一人說道。
「若是無一人成功,今晚便——」他拖長了尾音看了我一眼,繼續道︰「果奔!」
此言一出,萬人倒。
大家皆是無法理解這變態帝王的惡趣味從何而來,只有我忍住了笑,暗嘆道︰孺子可教也。
眾人無奈,不敢抗旨不從,為了自己那金貴的屁屁只得卯足了勁,拉滿了弓往大雁處射去。
鳥兒見那離自己還有大段距離的羽箭一只只吧嗒吧嗒的落到地上,非常不屑地挺胸抬頭闊步往前挪了兩步,站在那堆亂箭上宣泄著自己的鄙夷。
「嘿嘿,有白花花的看了。」我賊笑了兩聲,見護衛們全部一副臉紅脖子粗的經典表情看向我,像是我這**皇後要吃了他們似的。
大家就在繃著褲腰帶做劇烈的思想斗爭時,見雪影深從懷里疑掏出一只奇形怪狀的管子,拿打火石在繩端點著了火,一股濃煙噴射出來,火藥順著推力直直向大雁射去。
改良過的火繩槍?無視眾人一臉痴呆地望著那被燒焦的大雁,我一陣洶涌澎拜,跑過去劈手奪來我的專利發明,來回端詳著,不禁稱道︰「槍身已經初步成型,威力較大,回頭我再幫你改良一下。」
他但笑不語,我猛然回過神,質問道︰「你哪來的配方?」
忽見他臉色一緊,像七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換上了一副淡漠的表情,擺起了皇上架子沒有理我。
「你派人監視我?」我痛心疾首地問,因為傷心嗓子有點沙啞。我知道他對我不存在信任,但是對我竟如此小心提防,不惜派人跟蹤,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被他掌控著,這感覺比吃了一嘴雞毛還惡心。
他看了我一眼,臉上的一絲慌亂和一絲愧疚但被他冷酷的表情一並帶過,沒有回答我。
「好,很好。您是皇上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我這麼個大活人,自然也是隨您開心,想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監視而已,隨意。」我看似瀟灑的說完,忍住那倔強的淚水,鑽進了帳篷不再露面。
外面燃起了篝火,隨即又傳出了一陣肉香,味道很誘人。靜謐的草原因為這群扎營的游人而顯得熱鬧非凡,大家說說笑笑,全然忘了我這個還在生悶氣的皇後。
雪影深,我對你而言真的是可有可無嗎?隨便遺忘在一個角落里便不會再想起。
絲毫沒有被肉香引誘著走出去,而是躺在地上靜靜地回想著以前的事情。直到現在,不得不面對現實,近來發生的一切終究不是個夢。我如今是雪國的一個子民,不再是中華人名共和國的公民,再過幾年,我就該列入失蹤人口了。
胃里一陣絞痛。這陌生的世界里,就沒個真正關心我的人。
終于,外面停止了喧鬧,人群散了。
帳篷被人掀開,我閉著眼懶得去看進來的人是誰,直到一只溫潤的大手輕輕撥開了我額前的碎發。
睜開眼,見面前的人是那欠抽的雪影深,手里拎了一根羊腿正溫柔的看著我。
「你是不是喝多了?」我警惕地問。
「沒有,怕你餓著,給你拿來點食物。」他很誠意地對我說。
「還說沒喝大,沒喝大你會用你那油滋滋的手來涂抹我的腦門?」我萬般不解風情地咆哮。
瞬間,黑線爬滿他的臉。
「吃不吃?」他不耐煩的問。
「哼。」我接過那碩大無比的羊腿,心想不就是白日里啃完整只鴨子嗎,也不至于把我的胃想成無底洞吧。
「你這算是討好我?切,道歉的話沒有誠意就算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從我嘴里說出來就跟呼吸一樣容易。走之前,想對這個男人再任性一次。
無論如何,他能記住我還餓著肚子的確讓我心里一暖。
「前些日子是朕不對,此番回去朕便撤了那些眼線,還你自由。」
他的一番話讓我呆愣當場。
傲慢高貴的他竟對我道了歉,這般的誠實,這般的毫無掩飾。
他說回宮後撤掉眼線,看來也不再需要了。此刻,我豁出去一般,直視他的眼楮問︰「皇上可是對我有一點的愛?」
他面色一僵卻沒有暴走的意思,只是不再看我,對著空氣說︰「朕可以給你任何東西,就是別跟朕討要愛情。」
「是不愛還是不敢愛?因為我的身份嗎?因為我是錦將軍的女兒嗎?」。心里酸澀無比,卻還是堅持著問出了口。
「早些休息吧。」他果然還是沒有回答我,往帳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