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點空落落的,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既然決定離開雪影深何必多此一舉來確定他的心意。他若是愛我,走的時候豈非多了牽絆,若不愛,也只是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
夜未深,鮮有人睡下時,德妃來了我的帳篷,說是約我出去散散心,賞賞月。
「今日里有點累,妹妹想早點休息,德妃姐姐去找淑妃和柔妃吧。」我有點魂不守舍,自然沒那份情致,出言推辭。
她卻硬是上前將我從地上拉起來,說︰「皇後整晚的悶在帳篷里,也不出來同大家樂呵樂呵,此刻不妨出去走走,也好透透氣。」
被她如此一番嘮叨也推月兌不得,只得起了身隨她走了出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我的心思卻放在了明日的逃跑計劃上,無暇分神听她在那碎碎念。
走至一條河流旁,見德妃不知因何原因停止了步伐,我抬起頭見她正望著一處方向,不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不遠處的柔妃和淑妃正在低語著什麼。
「這兩個人怎麼攪到一塊去了?」我皺了皺眉,順口問了身邊的妃。
「皇後娘娘還不知道吧,這淑妃和柔妃本是表親,剛入宮那會兒,兩人關系走得最近。只是近段時日,特別是您入宮之後,兩人的關系大不如以前。」德妃小聲在我耳邊低語。
表親?虧我還愚蠢到試圖拉攏了柔妃來對付淑妃,沒模透對方底細果然不能輕易征兵呀,一個不好就成了對方的奸細。
既然發現了對方有「奸情」,好奇心便催使著我一步一步往那邊移動,最後躲在一顆樹後面豎起了耳朵偷听,典型的狗仔。
回頭一看,德妃也靠了過來,正貼著樹干,技術看起來比我還老道。佩服佩服!
「你還不明白嗎?那黃毛丫頭根本得不到皇上的寵幸,他爹錦將軍是皇上最大的威脅,皇上不可能給錦家更多的權勢,那丫頭是沒有機會為皇上誕下儲君的。」
淑妃對柔妃正色說道,我等則豎耳傾听。
丫的,老娘一頭秀美的青絲,咋就成了黃毛?
無視,繼續偷听下去。
「那是皇後娘娘的事,姐姐與我說這些做什麼?」柔妃問。
「哼,少在那跟我裝模作樣。前些時日我留住了皇上,沒鼓動他去你那里,想必你是對我心有怨恨吧。那丫頭入了宮,就算不得寵畢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我與她不和,你正好借機走進她,好讓她賭氣拿你來跟我爭寵,這一來二去的,皇上自然也注意到了你,倒是好手段。」
「姐姐多慮了,妹妹在這深宮里低調做人從不遇事強出頭,根本沒有爭奪之心。」柔妃如此說,擺明是說那淑妃才喜歡出風頭,搶男人。
「哈,妹妹倒越來越伶牙俐齒了,看來真是與那錦年混得久了。」淑妃冷笑一聲,看來準備大干一場。
我一陣激動,心想關鍵時刻要不要殺出來狂扇淑妃幾巴掌,讓你一口一個黃毛丫頭,一口一個錦年。
正胡思亂想著,听柔妃道︰「出來也很長時間了,姐姐若沒別的事,妹妹可回去了。」說完,她便作勢要走。
靠,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妹妹留步。今日姐姐找你來不過就是覺得自家姐妹應該同心一點,不該與外人太過親近,希望妹妹听我一勸。」那淑妃如此說,顯然沒有作罷的意思。
「皇後娘娘又不是外人,大家同是侍奉皇上的,姐姐這樣說反而見外了。」柔妃說完,不再理會她,提了衣裙款款離開。
「少在那給我扮清高,骨子里比誰都,面上卻一副清麗佳人的嘴臉,真惹人生厭。」淑妃見她已表了態,說出的話不再客氣。
「姐姐請注意你的一言一語。」柔妃臉色不太好看,語氣也跟著拔高。
「那個死丫頭是不是能帶給你更多的利益,你不過就是看中了她那一根筋的蠢樣罷了。你的丫頭繡兒因為得了皇上寵幸,而被你推到井里淹死的對嗎?」。淑妃話鋒一轉,問出了讓柔妃花容失色的問題。
但只是一瞬間,柔妃的表情便被自己掩飾好,回頭問淑妃︰「姐姐如此栽贓,可有證據?」
「證據?哼!那丫頭不過是你的一名奴才而已。卻大膽到因為皇上喝醉了酒而勾引了皇上懷了龍種,作為主子的你因嫉妒而生恨,命人將她推進井里的不是嗎?至于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你指使的人其實是我安排在你手下的。」淑妃說完,一抹陰險的笑浮上嘴角。
「姐姐還真是可以,連自己妹妹都要監視,不累嗎?」。
柔妃意外的沒有狡辯卻讓淑妃一愣。
「你就不怕我去聖上那揭發你?你殘殺的可是除了一個賤婢還有皇上的龍種。」淑妃出言威脅。
「隨姐姐吧,反正你拿捏了證據隨時都會威脅我來听命于你,還不如說出來看聖上是否相信你的話,畢竟推她下井的可是姐姐身邊的人。」柔妃高深莫測的一笑,提了裙子走了,只剩下滿臉憤恨的淑妃杵在原地。
勁爆呀!這消息絕對賣座!
我偷偷模模跟著德妃往帳篷的方向模去,心里興奮無比。想知道這件事淑妃會不會告訴雪影深,如果鬧開了,雪影深會站在哪一邊。
但結果是,我等來的不是關于這件事的發展如何,而是淑妃被人殺害的消息。
大半夜的,雪影深發現他的女乃牛沒有回來,便派人出去尋她,等到護衛回報時,才知道淑妃在河邊被人用石頭砸暈之後按到水里溺死了。
女乃牛死了!
听到消息時,我心里一咯 ,心想那柔妃外表看似柔弱善良,下手卻這麼陰狠無情。為了毀掉殺死了自己丫頭的證據,竟連淑妃也沒放過。
手段夠硬,也夠渣!
要不是我偷听了二人的談話,德妃是我的有利證人,這事一出最惹人懷疑的怕是我了。不過眼下,我二人自然是把懷疑的眼神全砸向了柔妃。
眾人聚在尸體旁,看著那原本豐滿誘人,一陣嬉笑一陣嗔怒的女子轉眼已沒了溫度,只剩一具空殼時,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雪影深臉色淡淡,看不出悲喜,只是抱了那具軟香在懷里,沒有言語。
這算不算帝王的愛,我不清楚。那個與他整夜纏綿的女子對他的生命而言佔據了多大的位置,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我只是眼神不善地盯著柔妃看,卻見她眼神雖是躲閃卻沒有心虛,有的只是一點愧疚。
殺了人還能如此泰然處之,真該去做殺人的買賣!
但是片刻之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竟直直地看向我,看起來倒是在懷疑我。
再看看德妃,也一臉了然地望著柔妃,像是認定了她便是凶手。
但是,我感覺似乎哪里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