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西餐里,音樂流淌在每一個吃客的耳際,而此刻進門的一對男女卻無心戀這美妙的樂曲,段少拉著女孩直往洗手間疾步而去,到了洗手間門口,怡薇愣住了,明明說是來吃飯的,到了餐廳尚未坐下,便把她拉到了洗手間的門口,這是要吃飯嗎?
男人看著女孩迷茫的眼楮,微笑著。
「我想,在吃飯前,你應該到洗手間理理你的容!」
男人說著,伸手把女孩凌亂跌落在額前的發絲理好,然後輕聲對女孩說。
「我在這里等你!」
然後手扶著女孩的肩,把女孩轉了個身。
洗衣手間里女孩洗去了臉上的淚痕,用紙巾拭去鏡子中臉上的水跡,鏡子中的那張臉依然美麗,雖然些憔悴,卻又多了一份成熟。
女孩走出洗手間的那一刻,段少的眼楮亮,女孩的臉上還殘存著幾顆未拭淨的小水珠,粉紅色的眼皮,桃紅色的臉蛋,像是清晨里粉紅水果表面上的露水。
怡薇走到男人的面前。
「走吧!」
男人馬上拉出西服前胸口供里的方巾,輕拭著女孩臉上的幾顆水珠。
「嗯!」
西餐廳這種地方與其他的餐廳不同的是西餐廳里比較安靜,來客多是斯文人,慢慢地享用著午餐,低聲的交談,細味流淌在餐廳的音樂。
「你好,兩位先點餐嗎?」
服務生很禮貌地詢問著,隨後分別向女孩與男人遞上菜單,段少點頭,對怡薇說。
「女士優先!」
怡薇擔心媽媽在自己吃飯的時候會醒過來,她想多陪陪媽媽,就要了個最快的套餐,隨後要了一杯飲料,便把菜單遞回給了服務生。
男人抬眼看著女孩心難安的樣子,視線一直找不到一個著落點在餐廳里探索著依靠點,他不想多說,只想靜靜地陪伴在女孩的身邊,希望能替她分擔一點兒的傷痛,于是對服務生說。
「照樣一份!」
「好的!」
服務生報了一遍他們要的餐飲,吩咐稍等後,便已經離去,稍候給他們端來了茶水,段少為女孩倒了一杯水。
女孩眼神漂浮,信手端起了杯子喝著水,難以掩飾她心中的那份不安,段少理解,在這個世界上怡薇這個女孩或許只有母親這一個親人了,她的父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當然她也不屑知道一個付心男人的長相,她此刻只為媽媽擔心。
音樂再優雅,兩個人都無心欣賞,靜靜地坐著。
一頓午餐草草結束,沒有情調,甚至女孩連午餐到底吃了什麼,是什麼味道在離開餐廳的那一刻都說不出來。
回到媽媽的病房,女孩靜下來,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沒有交付住院的費用,而這一次醫院也沒有向要提示過須交住院費。看著依然沉睡中的媽媽,女孩趁著這個空檔找到了李醫生,這才知道這一次的住院是在吳子恩的安排下住的。本來在危難時刻有人幫忙是件讓她心慰的事情,可是女孩多了一份心憂。
段少的手機在女孩走神的時候響起了鈴聲,鈴聲在病房里響著,段少慌忙拿出,然後看都沒看就按下了接听鍵,病房里才歸于安靜。段少看著怡薇,把手機放到了耳際,大步走出病房。
隔著病房的門,女孩听著段少講電話,能听得出來是公司打來的,只听得段少對著手機說。
「現在沒有空回來,你著情處理一下……對……不行就算了……嗯……這里忙完再說……」
听著段少的電話,怡薇走向房門,此刻,段少的聲音停止了,電話或許結束了。
怡薇拉開門剛好與掛了電話想進來的段少撞了個照面,怡薇從門與男人的中間擠了出去,對男人說。
「你走吧,這里有我陪著媽媽就可以,還有這個!」
男人順著女孩伸出的手看去,是鑰匙,是男人剛送女孩的鑰匙,男人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男人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事,如果是怡薇想拒絕的話,當時她就不會接下鑰匙。
「怎麼了,微!」
第三次的單字稱呼,怡薇的心為之一顫,傷感隨之而來,女孩咬著唇不理會繼續說。
「請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怡薇,怎麼了!」
男人的手扶著女孩的肩追問原因。
「你不要問了,求求你!」
女孩抬起臉,男人看到女孩眼里打轉的淚光,眼神中的無奈告訴了男人,女孩遇到了麻煩,迫不得已。
「怡薇,告訴我為什麼?」
男人的心著實被戳了一下,從前的那種駕馭女人的能力似乎完全丟失了,現在卻被一種叫做/愛情的東西所左右不能自已。
女孩的淚在眼楮里轉了幾圈,化成淚珠跌落出眼楮,打在男人扶著女孩肩的手上,一種灼熱,甚至對于男人來著,還有一種絕情。
女孩真的傷心,她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因為與男人間的事情這麼傷心過,從前的淚只是怨恨命運,而現在卻怨親情與愛情不能相容,雖然或許可能會有向媽媽解釋的機會,但媽媽的心髒也或許會因為媽媽的
不理解而崩潰,她為人女不能冒這個險。
「你走吧!」
女孩說完拿開了男人的手,把臉轉了過去,手指劃過淚水在臉上化成的河流。
「你的臉又花了!」
男人的話讓女孩的心再一次碎,男人的白色方巾拭在女孩的臉上,頓時少了淚水灼熱的感覺,而是絲質方巾滑過臉頰的泌涼。
女孩臉上的淚水被方巾呼附帶走了,男人的手久久不能陲下。
「好吧!你休息會兒,好好地陪你媽媽!」
男人的失落地轉身,然後抬頭慢慢地走向過道的另一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的門前,女孩欲決的堤終于徹底崩潰,稀里嘩啦在臉上奔騰泛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