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細碎的腳步,原是宮女珠兒。
她去御花園中采摘鮮花的花瓣,給皇後準備沐浴的香湯。
輕輕進入殿內,抬眼望,見皇後還在睡熟,心里變得寬松。每日里小心伺候,她也很累。只有在主子入睡之後,她的思想才可以放松。
「這些花瓣真香。」珠兒將手中精致的花籃舉到胸前,低頭又聞了聞里面的花瓣——這可是她一個時辰的勞動成果。
花兒迷人,花香醉人,聞著花香,身上的疲憊也輕了許多。只是覺得可惜,在皇後起床後,這些花瓣就要灑在浴盆之內,被熱水燙著,散盡香氣。沐浴結束,香湯會被傾倒,這片片花瓣也只能盡歸泥濘。
「零落成泥碾作塵,花瓣啊花瓣,珠兒其實和你們一樣可憐……。」她喃喃自語。
「呵——」臥榻之中的皇後伸了個懶腰,她醒了。確切的說,該辦的事情辦完了,此時,她需要起床了。
「皇後娘娘您醒啦?奴婢服侍您起床。」珠兒听到她的聲音,趕緊放下手中的花籃。
「珠兒,花瓣摘回來啦……本宮都聞到香味了,這一覺睡的真舒服。」
「是,摘回來了。」
「太好了!本宮今天要多泡會兒,這幾日皮膚都有些粗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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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兩日已過。
龍城天正在中正殿批閱奏折,一道道邊關告急的奏折讓他心煩意亂。
雪國時有侵擾,本打算讓六王爺遠走雪國,做先期部署工作,卻中箭受傷,耽擱了行程。
龍城天很後悔——後悔答應六王爺帶瑞妃一起出宮,去那個青雲閣,搞什麼三人聚會。不管什麼原因,如果六王爺這次不出宮,即刻趕往雪國,就不會出這檔子事。他心里是這麼認為的,越是這麼想,他的心里就越後悔。
「啟稟聖上,宮女小柔有事稟告。」裘鷹說道。
「宣!」
「是!」
一會兒,小柔進入殿內,步履輕盈,眉飛色舞。
來人正是月妃宮中的小柔。
「奴婢參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柔恭敬的叩頭行禮。
「什麼事?」
「奴婢恭喜聖上!」
「喜從何來?」
「今個早晨,月妃娘娘頭暈、惡心,不思飲食,傳了太醫診脈,竟是喜脈,月妃娘娘有喜了。月妃娘娘特差奴婢來稟告聖上。」小柔的臉上難掩狂喜,似乎懷有龍種的是她。
「什麼?月妃有喜了?」龍城天呆住了。
這對他來說,太突然了。盡管他期望有自己的孩兒,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首先懷孕的會是月妃。
月妃體弱,每次侍寢都幾乎半死,他對她也沒什麼憐惜之情,在他眼中,她不過是他眾多工具中的一個而已。乍听她懷孕,覺得似在夢中。
「月妃有喜?你再說一遍!」
「是!太醫說月妃娘娘是喜脈,月妃娘娘懷孕了!」小柔高興的大聲說道。
「她懷孕了?不行,朕得親自去看看她。」龍城天在次听小柔說後,心里倏的變得緊張,他喃喃的說道。
男人,初為人父,即使貴為天子,也會激動,焦灼,甚至手足無措。
「來人,擺駕祈月殿!」龍城天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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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月殿。
「謝謝上蒼,讓本宮懷上龍種。這回終是守的雲開見月明了。」月妃焚香祈禱。太醫告知她是喜脈之時,她起初不敢相信,身子羸弱,她從不敢奢望能懷上他的孩子。她所祈望的,只是他可以多看她一眼。沒想到,命運還是眷顧她的。
當她確定不是夢時,就一直在流淚,只是這次不同往日,她流的是喜悅的淚水。
讓宮女喜鵲點了三炷香,她虔誠的拜謝著。
觀音,是她一直供奉的神像。她喜歡觀音的慈祥面容和令人寧靜的微笑。每次看到觀音像,都會變得心情平靜,人也會堅強許多,所以,她的殿內有一尊白玉觀音像。
「聖上駕到!」
殿外執事太監的聲音傳來。
月妃驚喜的和喜鵲對望一眼。
「喜鵲,聖上來了!聖上……聖上終于來了。本宮……本宮盼到他了。」
「是!娘娘!聖上來了。您終于盼到聖上了。」喜鵲看著月妃的模樣,也不由得心酸,眼眶變得濕濕的。
月妃柔柔弱弱,不爭不搶,待下人平和,善良。她們的心都向著月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