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天窩在家里養傷,最悲情就是不能去天橋听《白蛇傳》。
我能爬出南宮家的大門已經是第三天。
那天的戲說,許仙已經同法海在斗法,弱雞的許仙斗不過幾世修為的法海,成了金山寺的和尚。白娘子水漫金山寺尋找相公……
我好不容易能爬出門,那個說書先生請假。
今天上去高台說書的是原來那個七老八十的章夫子,講著隋唐演義。
听不到一刻鐘,我就回家了。
一踏進院子,我娘就叉腰,擰著我的小辮子︰「臭丫頭你死去哪里啦?!你爹打鑼敲鼓找你,說今晚家里請客,讓你千萬不要失禮人家。你爹把軍中的將士請過來開宴,南宮夫人、大少爺和湄兒小姑娘都出去。你快點去把這一套衣服換了!」
我看到扔到我床上的衣服,居然是一條羅裙。
真絲羅裙?
我抖開來,比比我這可愛的身材,確實是我的羅裙。
「娘,這個是裙子啊?」我不是不穿裙子,而是這種落地折三折的長裙,裙腳邊緣和腰上還綴滿白色花朵的,我看不慣。
「不是裙子是什麼?南宮夫人親自送過來的,大家都有新衣服,今晚別失禮人家,讓你爹生氣……」我娘抓起梳妝台上的梳子,把我的頭按下來,開始梳理我那一頭很有秋天氣息的秋禾稻草。
我的頭發本來就細柔。
老太太快速扯著,像在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