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我這一瞬間,蘇訴在背脊發涼,冷汗直飆,覺得這句話太有道理了。
還有他決定了,以後無論如何,不拿印章開玩笑。突然挺同情蘇止的。他這輩子順風順水,何曾想在一個女人手里栽了大跟頭。
「主子,你寫字那麼好,畫畫一定也不爛。這印章的描繪,我想你會樂意幫我的。」
蘇訴扯開嘴角,露出極其完美的笑容。
「非常樂意效勞。」
于是那個晚上,柳支支瘋狂的刻印之後,安安穩穩的去睡覺了。她相信,任憑他蘇止是文曲星轉世,也想不到會栽在這里。
臨出蘇訴房門時,柳支支一臉感激,目光不自覺的放柔。
「蘇訴,謝謝你。」
蘇訴的身影在昏黃的燭光襯托下,有些模糊,但很溫和,英俊的面容被打上柔和的光線,很迷人。他沒有接話,低沉的聲音淺淺在院落里散開。
「明日清晨,記得早起,我們有事情要做。」
柳支支大概猜出了個不離十。面對蘇止這麼惡意的行為,蘇訴不可能不有所行動。她剛才也好一番暗示蘇訴——折磨蘇止算她一個。
伸手撩一下黑發,柳支支意味深長道︰「我很期待明天的到來。」說完神清氣爽的向外走。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喜歡快刀下去,大家斬得干干淨淨,可以不清不楚,可是一旦確認敵對,絕對不拖泥帶水。請記住我們的
蘇訴忽然有些怕她這樣的性格。這樣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如果有一天,他處在和蘇止一樣的位置上,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待遇。
玩轉權術的人永遠斗不過生活坦蕩無所顧忌的人。
「支支……」
柳支支听到蘇訴叫她,下意識回眸。
月影清冷,四月茶靡的桃花,落在她漆黑的發間,水眸流轉中,美麗動人。
蘇訴的心,猛地跳快了一些,一時間竟然有些呆滯。
柳支支蹙眉,「還有事?」
蘇訴回神,深呼一口氣,輕聲問︰「支支,如果我有什麼事情,騙了你的話,你會不會原諒我。」
話一出口,又覺得可笑。會不會原諒,當事人都不一定理得清。就像是他如果殺了柳支支全家,卻騙她把她家人放到一個好地方養老。柳支支發現了,原諒了,又能怎麼樣。最後還是要給他一劍。問也是白問。只是他依然想听,就算是一個口頭應承也好,他不求以後怎樣,只求此刻安心。
柳支支倒是真沒當個玩笑話听,她看得小說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尤其是穿越,穿越女主各種被騙,最後還不是愛慘了男主角。當然她和蘇訴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但還是要問清楚滴。
所以,她很謹慎的問︰「這個原諒里,不包括你殺我全家,不包括你滅我門欺我師,不包括你坑蒙我的寶貝,不包括你向神捕堂告發我,不包括利用我損人利你,不包括搶我男人?」
——前面的話都可以理解,最後一句什麼意思!
嘆口氣,蘇訴覺得很慶幸。嗯,非常慶幸自己的好性格,可以在她說這些奇怪話的時候,自動把她想象成大白菜。
和這女人呆在一起越久,他就越喜歡大白菜。嗯,又白,又女敕,還很听話,最好的一點就是,大白菜不說話。大白菜永遠都是大白菜,人——有時候不如大白菜。
心里雖然這麼想,但蘇訴還是妥協了,無力的點頭︰「就算我騙你,就算並不是善意的騙局,我也絕對不會害你。就算全天下都可能害你,我這里也會是你的避難所。」蘇訴站在門前,鄭重的說。
夜風吹起他黑色的衣袖,他漆黑的眼眸像一團燃燒在暗夜的黑火,在柳支支胸膛里燒灼。
心跳的很快,柳支支忙不迭的開始自我控制。
不要看,不能看。看得多了,便會迷上,繼而淪陷。
「不要說得這麼嚴重,我會原諒你的。」
蘇訴笑了起來,夜風里傾國傾城。
「嗯,那說定了。」像是個終于得到承諾的小孩子,蘇訴心情不錯,眯起眼楮對她說︰「晚安。」
晚安……
這是她教蘇訴的,她告訴蘇訴,睡覺之前,要彼此說這句話。這樣兩個人都會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晚安。」她道。
望著蘇訴的面容,柳支支隱約覺得有些這個夜晚,有什麼不對勁。
發現蘇止的秘密,蘇訴的態度。
有什麼東西從中穿插起來,她本能覺得要抓住了,然而卻轉瞬放棄。
欺騙與謊言,有時候是解開真相的最好手段。
她並不是蘇訴想得那麼不懂得變通,是蘇訴擔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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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支支,跟緊點。」
「哦,知道了。」
策馬在長安城外的山道上,柳支支直到現在仍然有些回不過勁來。
她出城了,目的地——草原。
靠啊,這跨度太大了,她有些適應不來啊。
事情說起來簡單也復雜。
一大清早,太子忽然空降楚王府,然後她便和蘇訴、隨涼、無歌,偷梁換柱,換成太子的手下出了府。
一路上幾個人除了趕路,一直都沒有說話。柳支支在心里犯嘀咕。如果要折騰蘇止,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麼,為毛要跑到草原去。
柳支支百思不得其解,但又好面子,不想蘇訴覺得自己太白痴,所以一直都沒開口問。
一個上午過去了,又一個下午過去了,夜晚降臨幾個人在某個偏僻的小鎮唯一一家客棧落腳。
柳支支終于崩潰了。
好吧,傳說中好奇害死貓這種話,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好奇心何止可以殺死貓啊,殺個人都綽綽有余。她快要忍出內傷了。
蘇訴,你丫為毛去草原啊,為毛啊為毛啊,你告訴我吧。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