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鬼王有個約會 183︰大結局——千年的傷,千年的等待[VIP]

作者 ︰ 宿文亞

鬼王無後四個字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重重地捶打在馮亞秋的心頭,原來這是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可是有沒有孩子有什麼關系,有那麼重要嗎?只要他們在一起,領一個也一樣可以。

「絕冥,你的想法偏激了,我確實想要一個孩子,可是與孩子相比,你才是全部。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我們可以取領一個孩子回來養,只要你願意。絕冥,這不是你可以傷害他人的理由,這樣的理由不成立,你明白嗎?」馮亞秋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與這個男人在一起,哪里都可以,只要他們能夠在一起。

「放了他們,我們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好嗎?虛妄的東西,我不要,我只要你。」苦口婆心,到底怎麼樣才能把自己的心情傳達給面前的這個男人。

「鬼王有令,鬼門大開——惡鬼出籠!」絕冥的嘴中悠悠念完,黑色的濃煙包裹住玲瓏之心,惡鬼咆哮著破籠而出。

「三」數字喊完,揚起刀。

完顏恆炎與顏凝愛緊緊的依偎在一起,與面前的人相比,他們是幸運的,更是幸福的。

顏凝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了這樣苦痛的三十年。

听到小女人的懇求,絕冥擊出的一掌,停在焱的面前,掌風揚起焱的長發,迅速地收了回去。

絕冥再也沒有了猶豫,大手一揚,由後兜起一陣狂風,將小女人轉身迎向直接,手卡在她的頸項,稍一用力就可以送她歸西︰「交出來。」他依舊堅持道,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可是我……沒有那麼多的錢,我一定會還您的,所以能不能……」

水幕中顏凝愛臉上的淚水怎麼也抹不盡,她跪在男子的身旁,撿起地上的長刀,架在頸項上︰「安答,等我,凝愛這就來陪你。」長刀抹在頸項上,紅流自傷口上涌了出來。

馮亞秋慢慢地退了數步,與面前的男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使勁的搖著頭,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是絕冥,她甚至不願去喚他的名字,他現在就是一只吃人的魔鬼,猙獰地要取所有人的性命,包括她的在內︰「不交,死也不會交給你。」

「不,我要說,讓我說。五彩神石所化成的利器,是唯一可以傷到七竅玲瓏之心的利刃,但是一旦貫穿,鬼王——絕冥也就會自此消亡。」夏昔站在那里,低低的垂著頭,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卻因為自己是天帝的女兒有很多的不得已,除魔衛道,這世間的混沌必須消亡,只是真的該如此嗎?

「你不是想解決這一切嗎?」他拖著她,將她硬生生地拖到了奈何橋頭,望著滾滾的奈何水︰「與我跳下去我就放過所有人,如何?」

借著男人猶豫的當口,馮亞秋扭身就想跑。

冥刃帶著寒風停在了半天空中,絕冥的眼中淚水滾落,就這一霎那,他仿佛看見那個抱著自己哭泣的女子,顫抖地身軀,哭著喊出同樣的話語,一聲聲的苦苦哀求,天地為之動容。不由的退了數步︰「亞秋。」他拎著冥刃,躍身奔了出去。

一抖手中的冥刃,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悲鳴,眾鬼不由的為之戰栗,卻沒有一個肯退讓的。揮刀直接一劈被一記紅纓接了下來。

「鳳瑤拖著她帶著心走。」完顏恆炎大喝一聲,對秦鳳瑤命令道,撿起地上夏昔丟掉的武器,把劍當刀用直接揮砍了上去。畢竟是蒙古的小王,劍術拿不出手,但是刀術還是沒有問題的。憑著熟練的刀術,他居然能模到絕冥的身旁,與絕冥真刀真槍的拼上片刻。

斧子沒進秘牢的牆壁中,砸破了一側的牆壁,風自門中貫進來,直接揚了出去,絕冥墨黑的長袍隨著嗚咽的晚風獵獵作響,听的人心寒,胸口淌出的血早已干涸,手上鮮紅不已,但是握緊的冥刃卻白璧無瑕,泛著森冷的錚錚寒光……

冥刃攀附在絕冥的手上,化成一片鋒利的白刃,泛著凜凜的白光,輕抬起冥刃,蔑視地掃過眾人,邪妄一笑「一起來吧,省得費事。」

絕冥再次于心不忍,將小女人狠狠地甩到了一旁的地上。他恨自己,為什麼面對她,心會變得如此的無力。

「算了,沒事,一盅雞湯不值幾個錢,沒燙到就好!」婦人一臉的和藹,掬起一抹慈祥的笑臉,揮了揮手道。

她愣怔怔地終于松了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下跪在了地上——失魂落魄。

「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殺了你!」絕冥高舉手中的冥刃,激烈的叫囂著,閉著眸子狠心地落了下來。他不忍看,不願看,有太多的不舍。

這聲音讓馮亞秋紅了眼眶,抬起頭,迎著門巴巴地望了過去,看到男人的那張熟悉的臉龐時,她直接沖了上去,緊緊地擁住︰「絕冥!」淚水模糊了視線,奔涌而出,揮灑在男人的白色t血衫上。

男人挖苦的話語深深地刺痛了馮亞秋的心。他不是絕冥,絕冥已經死了,在自己的眼前混魂飛魄散了。站起身,沖著站在遠處的凌夫人一鞠躬,抬起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奪門想要離去。

馮亞秋依舊不死心的找尋,擒滿淚水的雙眸在撇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時,直徑的沖了上去……

房門外,她輕輕抻了抻衣角,這才有禮貌地叩了叩門。

牽起一抹甜美地笑靨扭過頭,巴巴地望著女媧︰「他會回來的對吧?他說了叫我等他。」

馮亞秋記不得這是自己回來的第幾天,只知道母親听到絕冥離開的消息,一頭扎倒在地,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她把等絕冥的事交給了寂寥等人,自己沒日沒夜地照顧著傷痛欲絕的母親。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母親的面前落淚,她只得把淚水全吞進了肚子中。

回到了人間,焱坐在老板椅中,穩穩地靠著身軀,捏緊的拳頭,始終舒展不開。

女媧被凌冽的寒風,卷起,倒退了數步,使出全部的法力才得以站住腳。

「一起上吧。要搶心也容易一些。」絕冥扯住長鞭的一頭,使勁一拖,將焱拽到眼前,揚刃就劈,嘴中嘲諷地對眾人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個鬼王?我死了,然後重新投了胎?」凌絕冥輕狂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我勸你,請人去看看自己的腦子吧!」翻出身側一張薄單,飛快地簽下一筆不小的數額,丟在了床邊︰「故事不錯,講的還算感人,寫個小說賺點錢,別再出來騙人了,你不適合騙人,這樣編出來的神話故事沒有人信的,騙兩三歲的孩子還可以!」

「娘娘。」「娘娘!」遍體鱗傷的眾人,匆匆趕來,企圖能為阻止鬼王滅世盡一份力。

好不容易得到一絲喘息的馮亞秋,趴伏在地上,委屈的淚水滑下,哭得泣不成聲。往事的記憶,她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叫她怎麼解釋給絕冥听,怎麼說予他知?

老人的話宛如晴天霹靂,震碎了顏凝愛的思緒,她的淚水再次濕了臉頰,無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撫在自己沒有隆起的月復部。

「好!就算這樣,那二世呢?她在哪里?你告訴我?狐瑩是丑顏,秦鳳瑤是罄妃,那她呢?她在哪里?」絕冥顫抖地揚起手,直指著哭啞了嗓子的馮亞秋,厲聲道。

「你不是那個姑娘嗎?」女人的聲音有點耳熟,女人和藹地淺笑道。

「廉價藥是吃不壞人,關鍵又不是您吃。她拿錯藥,憑什麼要我們墊付?」男人冰冷刻薄的聲音自屋中的洗手間里傳了出來。zVXC。

「絕冥,她說的都是假的,是騙人的,別相信她,我們走。」馮亞秋扯著絕冥的袖口想硬拖著他跟自己走。

「兒子,你先把人家姑娘放開,你怎麼可以這麼粗魯?」中年婦人趕緊替馮亞秋出面解圍。

歆玉與殘殤帶著眾鬼僕迎了上來,眾鬼將她擋在了鬼牆之後。

「夏昔,你住嘴!」女媧大喊出聲,想以法術封住夏昔的嘴,卻無奈分心無力。

趕來的絕冥與馮亞秋隔著這鬼海,彼此深深地望著,只是眼中再也沒有了深情,是滿滿地恨意。她恨他的殘暴,恨他的嗜血,恨他的無情。

這樣的情況容不得任何人多想,唯有拼死一搏了,夏昔一抬手,幻化出一柄長劍,握緊手中的長劍,直直地迎了上去,一道猛刺,被絕冥輕巧地回避開。他不想傷人,可是他們卻再逼迫他。

「你好卑鄙!如果是千年前,我早就命喪當場了,不過現在今非昔比了。」冥刃迎著女媧的喉嚨,與那白皙的頸項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絕冥冷冷道。當年五王與女媧還有天帝就是這樣暗算了他,把他封印起來,丟進了那不見天日的煉獄之中。可是如今他從那痛苦的監牢中爬了出來,帶著當年的恨與怨,來討債來了!

馮亞秋羞紅了臉,輕輕地垂下了頭,使勁地點了點︰「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取錯藥的,害您吃廉價藥,我……」淚水在眼中打著轉,一說到原因,她就會想到絕冥。晶瑩的淚水 里啪啦地落了下來。

他恨她的薄情,恨她的不理解,恨她的不寬容。

「你……好狠!」絕冥抽出利刃,揚起手,將做下了驚人之舉的小女人以法力拎到了眼前。

「他瘋了!」夏昔被眾人圍在中間低低道。將憶淵帶來的丹藥丟給顏凝愛,給狐瑩治傷。「把法器融合為盤古斧,我來試他一試!」只有這一個法子了,眾人唯有拼死一搏。

相距不遠,心卻隔在了天涯。有著一道再也跨不過去的溝壑,心中築起了一座高牆,將兩人硬生生地隔在了兩邊。

「是這樣的,馮小姐,您取錯藥了,您把609和906的藥搞混了。那邊的藥是進口的高級藥,價格是……」馮亞秋不知自己是怎麼听完醫生的話的,只知道這藥簡直貴的離譜,就是漫天要價,一天的藥就要好幾萬,這是她家根本承擔不起的,拿錯了一個禮拜。她要拿什麼付給醫院?

「進來吧!」女人柔和的聲音自屋中傳了出來。

「狐瑩。」「姐姐。」樺羽的呼聲,焱的喊聲交疊在一起。

伸開手臂,挺直身軀站在路的中央。馮亞秋別過頭,愣怔怔地站在當下,舉步不前。她心中憋著一股氣,仿佛要奪了她的命一般。

每每想要自殺的時候就能看到哪宛如完顏恆炎翻刻出來的一張小臉,嘴中喃喃地喊著︰娘親,不要丟下孩兒不管。孩兒已經沒了爹爹,不能再沒了娘親。每每這樣的時候,母子兩個就抱頭痛哭。

馮亞秋錯愕在當場,看著那水簾中的一幕幕,沒了言語。這就是一世的過往。

「我不相信,我不信。」絕冥拼命的搖著頭,踉蹌著退了兩步,勉強站穩身形,指著歆玉,驚恐地睜大了雙眸︰「一定是她,你對她動了手腳對不對?否則那碗孟婆湯怎麼會映出前塵過往?」

馮亞秋伸手去夠的時候,那心漸漸的化成了單薄的白灰,兜揚一陣風,吹散了。只剩一只玉簪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她輕輕地拾了起來,將僅剩的物件全數抱進懷中,擁的緊緊的,愣怔怔地坐了半晌,抬起小手飛快地抹去了淚水,打起精神,自地上爬了起來。

「就讓我抱一下就好!」焱再也忍不住無聲地哭了出來,淚水自他的眼中落了下來,打在小女人的白衫上,濕了一片。

「醫生,您叫我來?」馮亞秋不好意思的攏了攏臉側滑下的發絲。

「不是故意,你殺了人,你害了命,一句不是故意就可以了事嗎?」馮亞秋的情緒失了控,她如同一只發狂的野獸張牙舞爪,揚起銳利的利爪,殊不知這樣的利爪可以抓傷自己,也可以傷到他,那個比自己還脆弱的男人,此刻的她哪里還記得自己千年萬載不變的誓言,哪里還記得自己與絕冥許下的諾言。

馮亞秋得到了允許,這才推門走了進去,這是一間高級病房,偌大的屋中,裝潢很是奢華,只有有錢人才住的起。

馮亞秋揮動的手沒有停,握住的冥刃松都未松,她閉著眼楮,她不敢看,她怕看見他痛苦的表情,看見他受傷的銀瞳。

「我……」喉嚨被生生卡住,讓馮亞秋喘不上起來,慘白的小臉憋的通紅,再由紅轉紫,稀薄的空氣,將她的意識生生地剝離著。

「亞秋,你該站在我的身邊才對,為什麼,你要向著他們?」絕冥別過頭,哀怨不解地望著小女人。

「慢著。我告訴你。」一直緘默的女媧,終于出了聲。她不相信混沌會動了真情,可是現在看來,是自己太幼稚了,經歷了一世又一世,混沌好像融進了那軀殼中,與那孤寂的靈魂同化了。有了真正的感情,懂得了愛。

「她說……」女媧的話還沒講完就被馮亞秋打斷了。

「我數三個數,如果你答不上來,我就挨個殺,直到你記起來為止。」絕冥對趴伏在地的小女人是無可奈何,可是對于別人,他可是沒有任何的仁慈之心。

焱抽會法器,長鞭在空中一抖,支起一面防御壁,檔下了樺羽的箭雨陣︰「不要跟他斗法。我們拼不過他。綁住他的手腳,先搶玲瓏心。」再次揮動手中的長鞭,朝著絕冥直接撲了過去。馮說直麼。

「亞秋,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絕冥也不躲,他的眼中只有小女人的傷,他對上她的眸子的瞬間,他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深深地傷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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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古斧給我。」女媧大喝一聲,抬手攏起五王的法器,合成一把巨大的金斧,迎著絕冥直揮而下,動作之快,打得絕冥一個措不及防。

老人再次老淚縱橫,厚重的嗚咽︰「女兒啊,你不能死,你有了他的骨肉啊,你得為你們的孩子好好活著啊!」

「說的好,你的良知還在,我以為早就被所謂的真與偽吞吃了呢!」絕冥蔑視地瞥了夏昔一眼,笑得豪爽。扭過頭,收起笑容,惡狠狠地望著利刃下的女媧︰「我不要做犧牲品,但是總有一人要當,所以你來替我吧,好不好?」猛的一用力,結界應聲龜裂開,冥刃的刃尖透了過去,慢慢地拉近了那不遠的距離。

「不要,我不要等你,絕冥,我只要這一世,只要這一世。」女人哭著滑到,跪坐在地上。

「真是對不起您!」馮亞秋抬起頭,對婦人一個勁地道著歉。

「滾開!」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再望到小女人眼中的恨意時,絕冥的淚干了,也盡了。永生永世只是他心中的一個夢,如今夢醒了,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焱想告訴小女人,妖道的那房子還在,那片世外桃源還在,他為他們親自上了封印,避免來人侵佔。他舉步要是前,可是發現呆如木頭的小女人突然動了。她死命的往前跑,仿佛發現了什麼一般,一個熟悉的背影,一個剛剛踏上奈何橋的幽魂。

當她看見馮亞秋一次次為絕冥的付出,絕冥一次次的回應,她不由地質疑了。昧著良心做著一件件破壞的事,把小女人推到絕冥的身邊,用小女人來要挾這個男人,沒錯這都是神們精心策劃的一切。只是為什麼此刻她覺得這麼做錯了,大錯特錯了?!

狐瑩拖著重傷的身軀,飛到了空中,沾滿血的手拍在玲瓏之心上,將那心揮進了馮亞秋的懷中。自己則是再也沒了半點的氣力。

收起視線投到小女人的身上︰「對不起,亞秋,這一次我又要先背棄承諾了,這一次我又要丟下你,先走一步了。但是待到我們下一次再相見,我一定記得承諾,記得約定,不會再丟下你。也許要等到下一世,等我好嗎?」強顏起歡笑,絕冥對馮亞秋柔聲道。

「我知道你一定想問為什麼狐瑩會知道你說的話?」女媧扭過頭望向一旁的狐瑩︰「狐瑩,你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憶淵揚起長戟,將夏昔丟在一旁,迎了上去,憶淵的長戟在關鍵時刻替焱擋下了致命的一擊。寂寥緊隨其後撩起紅纓直接沖了上去。借著絕冥抵擋三王的空隙,涅槃拎起碧空劍,念起冗長的咒語,企圖束縛住絕冥的手腳,但是咒語念完卻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只得拿起咒法最強的劍,去劈去砍了。樺羽再次拉起盤古弓,以箭雨來封鎖絕冥的腳步。

絕冥劍眉一蹙,銀眸閃過一絲戾色,扭頭瞥見秦鳳瑤拖著小女人往出奔逃的身影,怒氣橫生冷冷地哼了一聲︰「別以為你們是一世的我與她,我就不敢殺了你們。」橫向一劈,寒風震開完顏恆炎,冥刃一豎直接朝著男人力劈而下。

「我只不過是他們手中的傀儡,我只不過是他們選好的容器,能利用的時候便拿來用,用過了,壞了便可以丟掉再重新換一個,可是誰人知道,我的這里也有一顆有血有肉的心髒,受傷了,也會痛,會疼,會淌血!」

女媧一揚手,翻出一只碗,穩穩的落在掌中,碗中的清湯蕩漾出一片柔和的波光︰「小妖——歆玉過來!」女媧低低喚了一聲,歆玉應聲走了出來,執起歆玉的手,在湯碗中一攪,直潑在半空中,明晃晃地落下一幕水簾。

鳳瑤回頭發現絕冥那追趕上來的漆黑身影,一擰柳眉,使勁一推,把馮亞秋推到了自己的前面︰「走,我來牽住他,去找女媧娘娘!」

馮亞秋的眸中噙滿了淚水,使勁地搖了搖頭。

「死都不會讓你過去。」鳳瑤領著歆玉與殘殤,率領著眾鬼企圖以血和尸體堵住男人前去的路。

兩個月的時間里,完顏恆炎代替絕冥的位置當上了新的鬼王,地府中有了花,有了草,有了日月星辰,有了家用電器,再也不似以往那般死氣沉沉了。

絕冥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輕輕一抖手,便化去了那撲向自己的狂風。

揚起手中的冥刃,驟起一道白光,身形一閃,直接躍到一旁,念起兩句冗文,五王瞬間被定身在原地,無法移動半步——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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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在很短的時間就把絕冥的動作封閉在一個限定的狹小空間中,他們打算先困住他,在收服他,只是卻沒有料到正一步一步踏進了絕冥布下的圈套之中。

「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終于得到了,到手了,滿意了?我失去了全部,我絕望了,你們都心滿意足了對嗎?那我們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看看誰可以張狂到最後,誰才是有本錢的人!」沒有拔下冥刃,反手握住沒入胸口的冥刃,往下使勁的一劃,割開胸腔,手穿進胸膛,將七竅玲瓏心直接扯進了掌中,一把拽了出來!

「娘娘。」眾人想上前阻攔,無奈被風鎖束縛在當場,動彈不得。

涅槃靠在神色黯然的樺羽的肩頭再也按捺不住哭出了聲,焱則是緊緊地攥住了拳,使勁地克制著什麼。寂寥挺直身軀緊緊地擁著哭泣的鳳瑤,夏昔則是撲進了憶淵地懷里大聲地嚎啕著。

絕冥的身軀猛地搖晃了一下,最後他輕輕地笑了出來,帶著無限的悲涼。到底是誰先遺忘了誓言?到底是誰先負了誰?到底是誰先背棄了承諾?淚水無聲地落下,兩人擁在一起輕輕地嗚咽著。片刻,絕冥猛地把小女人推出了懷抱。

「休想動她。」寂寥撲上來接下一擊震退了數步,單膝跪地道。

拉門的瞬間,她猛然想起了絕冥說予自己的那句話,不死心的還是念了出來︰「人無奈,鬼無奈,奈何橋下水澎湃,何日再相見?人有愛,鬼有愛,三生石上恨難載,你我夢還在!」

揚起手中的冥刃輕輕一搪,猛得退了數步,蹙起眉宇,銀眸中泛起冷冷寒光,擊出一掌震飛那把金斧,再次橫劈了一刃,生生劈在了女媧的結界上,將那護身的結界擊了個粉碎。

「好。別以為我舍不得殺你。」絕冥揚起冥刃直指面前的小女人,手顫抖個不停,他說的出狠話,可是卻下不去這個手。

仇與怨在一瞬間遮蓋了他的雙眼,凝氣法力,挽起一陣狂風,將攔路的小女人,卷到了一旁。

「別等了,他不可能再來了。」孟婆的聲音在耳邊不停的回響。

老嫗在空中華麗的一轉身,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面容清靈女子的聲音,一襲素衣如披蓋的在身的皚皚白雪一般。「大膽孽障,當初我饒你性命,如今你卻不知誠心悔改,尋到一副好軀殼,反到變本加厲起來。千年前為非作歹致使生靈涂炭,如今又妄想得到感情!這天地之間豈容得你如此放肆!」女媧揮了揮衣袖,抖起一陣肆虐的狂風,揮起強有力的一擊。

周身縈繞著一片金黃的屏障,眾人的束縛散了,可是誰都沖不進那道屏障之中︰「謝謝你們的包容,謝謝你們的寬容,謝謝你們最後的平等相待!絕冥對不起諸位,要先走一步了。」沖眾人淺淺一笑,快速的掃過了每張熟悉的臉龐。

「啊!」仰天的悲鳴,震顫了所有人的耳膜。就在此時憶淵趕來了,被眼前的一幕驚愕在當場。絕冥望著匆匆趕來的憶淵破涕為笑,他發了狂一般。扭過頭,掃了眾人一眼。

「絕冥,不要听她說,我們走,我們現在就走,事情都解決了不是嗎?你不要追究了,對不對!我們走。」

「你頭上的發釵能貫穿那玲瓏之心,貫穿它救眾人,快啊!」女媧挽起全身的法力,勉強撐起一道防御壁,包裹在自己的身軀旁。

馮亞秋使勁的跑著,這一手攥著玲瓏之心,一手緊緊地攥著錦囊中的黃絹。

寂寥揮槍一記猛刺,听到身後傳來的一記嘹亮的長音,身軀猛的一怔,愣神的功夫,掌中一震,手臂頓時麻木地握不住前刺的紅纓,被絕冥一撥直接揮了出去,槍頭逆轉,力道很大,朝著夏昔的身軀直撲了上去。

「我該……怎麼辦?誰來告訴我啊!」那痛苦的嗚咽沒日沒夜地繞梁不散。

「人無奈,鬼無奈,奈何橋下水澎湃,何日再相見?人又愛,鬼有愛,三生石上恨難載,你我夢還在!」絕冥念完這句詞,手起空中的七竅玲瓏心,嫣然一笑。「惡鬼回籠。」遮蓋天際的陰霾全數歸于玲瓏心中,揚起手中的冥刃,貫穿了那顆白光籠罩的心……

狐瑩身軀一顫︰「那一天我剛好經過這里,看見你的樣子,知道你是完顏殿下的轉世,于是我便動了歪念,悄悄地記下了那些話,而屋中的一切是夏昔與我合謀所做……」說到後來,狐瑩沒了聲音,她看著男人那絕望的銀眸,再也講不下去了。

「鳳瑤,去保護亞秋,她現在神智混亂,實在不行把仙丹喂給她一粒。」交代完,夏昔將五王的法器,攥進手中,凝起全身的法力,集合五王的法力,將法器化成了盤古斧,握住斧子直接沖了上去。

而自己還要去給那家人道歉,畢竟讓人家吃了一個禮拜的廉價藥,渾渾噩噩無意之間撞到了一個中年婦人,女子手中的雞湯扣撒在地上。

「你父親不自量力,你比你父親還不自量力。」絕冥揚刃迎了上去,輕輕的一撥,就將夏昔的全力一擊直接化解開,再一抖手,將那盤古斧徑直揮了出去。

「什麼?」馮亞秋淚水斑駁的停在當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一瞬不瞬地盯著夏昔。

「就允許我最後的自私一次吧,好嗎?我答應你,下一次,下一世,我一定不會再丟下你!一定不會。你也是,千萬別讓我從你眼前溜走,你要好好的站在奈何橋的中間,守好了,堵住了。」

眾王以法力凝合盤古斧,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求求你們別傷他。」馮亞秋被風束縛住手腳,無法阻攔,只得出口道。

那碧翠的玉簪,扎進了玲瓏之心的一片心瓣上,腥紅的鮮血泊泊而出,黏濕了小女人的柔荑,腥紅伴著晶瑩的淚滾落在地,竟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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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秋,你告訴我,你說!求求你!告訴我!」

葉欣蘭僵硬地挺直了身軀,這個男人是怎麼躍到自己身旁的,他好像哭了,本想推開焱的手,停在空中,輕輕地擁住男人顫抖的背脊,撫了撫……

「絕冥,別傷他們,求你!」馮亞秋看著一邊倒的情勢,只得調轉矛頭,苦苦地哀求著絕冥。

夏昔橫著飛出去數米遠,被憶淵拼死接了下來。

馮亞秋挪動腳步,四下里找墩布,把地上的狼藉打掃了干淨。捋了捋頭發,邁開腳步朝自己搞混的高級病房走去。

「沒事,別哭,不就是取錯了藥嗎?廉價的藥又吃不壞人,沒事!」中年婦人到是很爽快也沒有問緣由,就直接接道。

「我不是故意的,亞秋。真的不是故意的。」絕冥抬起手,慢慢地往前挪,他沒料到那震開的紅纓會撲向吹笛的夏昔。

「我……」絕冥兀自的往後倒退了數步,悲戚的晃著頭,他不是故意的,是無心的,轉過頭,期期艾艾地望著淚水濕了臉頰的小女人。「亞秋。」正好對上小女人那憤恨的眼神,讓他的身軀一震,收回了束縛的風鎖,邁著沉重的腳步,試圖靠近蜷縮在牆角的馮亞秋。

「別過來,你這個魔鬼,你這個怪物,你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那奪人視線的鮮紅色彩,讓馮亞秋發了狂,她歇斯底里的咆哮著,顫抖地手臂自懷中掏出冥刃,在空中兀自的揮舞著,試圖阻止絕冥靠上來。

「二」

「絕冥你可知她登上輪回台說的那句話?你可想知?」女媧的語氣傲視一切,氣定神閑。

「不,不要說,就到這吧,求求您別講了。」撫過了三生石,馮亞秋前世的記憶全注入了腦海中,她想起了一切。那句話她不要再說給絕冥听,他會崩潰的。她不能失去他,萬萬不能。

「亞秋。」絕冥悲戚的叫著,一步一步往前靠著,他想去擁住小女人,她抖動的肩膀,指責的話語,讓他無措極了。

金光的屏障散了,絕冥的身軀化了,只留下那長袍掛在半空之中,兀自的往下墜,直直地落進了馮亞秋的懷中,還有丁零的一聲,玲瓏心暗淡無光地落在了奈何橋的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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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察覺到冰冷的血液粘濕手掌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能挽回了,冥刃就不偏不斜地插進了絕冥的胸膛,泊泊的鮮血順著白碧無暇的冥刃濕潤了地面,蘊開了一大片,腥紅的駭眼。

絕冥甩開小女人的手,抬起霧水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告訴我吧,求求你。」

「凝愛。」說時遲那時快,完顏恆炎也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挺拔的身軀環住顏凝愛盈弱的嬌軀,脊背暴露給長槍。

一道力將他的手震的一疼,睜開眸子對上一個年邁的老嫗,佝僂著身軀,站在兩人的身旁,凹陷的眼楮,清明的映著發生一幕幕。

「不,你騙我,他說過叫我等的,我一定要守著,不能讓他從我身邊偷偷地溜過去。」馮亞秋的一席話,讓眾人全都紅了雙眼。

奈何橋下水澎湃,她在排隊的人中穿梭著,尋找那熟悉的身影。淚水自眼中滑落。

馮亞秋睜大了眸子,狠狠地摘下來了頭上的玉簪,對著那七竅玲瓏之心,高高地舉起手臂,淚水簌簌地往下淌。

「媽,她就是騙錢的,您怎麼那麼容易相信人呢?」凌絕冥皺起眉頭,警戒地盯著馮亞秋,上下端詳著,被母親一說,這才松了手。

「鬼王——絕冥,你可知罪?」老嫗沒有開口,聲音卻是從她哪里發出來的,蒼老的聲音,垂垂老矣。

男人的身軀一躍而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他轉過身的瞬間,馮亞秋緩緩地退了數步,手中的黃絹落了地,黃絹上只有幾個字︰緣起奈何橋,恨斷奈何畔!

「盤古斧沒有用,先搶玲瓏心。」樺羽收回了法器,再次挽起盤古弓,一支洛神箭化作了數根鋪天蓋地地砸向絕冥。

「別過來,你別過來。」揚著手中的冥刃在空中使勁地揮著,一道一道割在絕冥的身上,血順著被割開的傷口,淌了出來,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他走過的地方,鋪成了紅紅的一線。

馮亞秋期期艾艾地望著絕冥,沒有猶豫她使勁地搖了搖頭,她有太多個顧慮,有太多的不舍,母親,父親,朋友。雖然有他相伴,可是那感情已經變質了,不是愛了,而是恨,是怨,是孽債。

「就憑你們五個想困住我?」絕冥揚起手中的白刃,迎著五王,橫著劈了出去。

「你休想騙我,障眼法對于我來說,不好使,你心知肚明。」絕冥收起手中的利刃,謹慎地盯著緩緩站起的女媧的一舉一動。

絕冥冷眼掃過趕來的眾人,不禁仰天狂笑。橫過冥刃,這一次他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剛剛一次次的饒他們不死,沒想到他們如此的不惜命,那他就不必再多起善心了。

馮亞秋有苦難言,面前的男人模樣像極了絕冥,又是絕冥的名字,只是多了個姓氏,自己經歷的事說出去誰會相信,可是不知為什麼,她還是想說,于是便對著凌家的母子把自己經歷的一切娓娓道來。

四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絕冥艱難的往後退著腳步,他不相信這一切,根本無法相信。

「爹。他在……等我,我得去找他。不能讓他等我。」抬起無力的手去想去撕頸項上的包扎。

「把這個。」夏昔不敢與面前的男人斗法,只得用劍與絕冥拼斗著,自懷中模出一只長笛,一抖手丟進了顏凝愛的懷中︰「吹響它,喚憶淵來。」再次撇頭望向傻站在一旁的四王︰「還不來幫忙?還要被關回去嗎?先鎮住他,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說!」絕冥咬著牙,狠狠道,他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下了多少的錯事,辜負了小女人多少次,這一世到底能彌補他對她的多少虧欠!

「怎麼了?」女人微微一怔,笑容僵在臉上,片刻後,了然地一笑道︰「莫非你就是取錯藥的那位小姐?」

丟下小女人不管不顧,大步向前,走到眾人的身邊,揚起手中的利刃,落在寂寥的肩頭︰「他喜歡過你,那就先拿他的血最為祭祀,慶祝新世界的即將降臨好了。」

揚起冥刃,直指女媧︰「千年前一戰到現在,你呼風喚雨的本事哪去了?如今你只有呼風的本事了是嗎?」將小女人拖拽起來,藏在自己的身後,收起利劍,一抬手,驟起一道颶風,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仿佛可以卷走一切一般︰「你的本事還不如我了!」七竅玲瓏之心不再手中,絕冥的法力並沒有發揮到最大。

「她?」女媧輕輕地笑了,這一笑讓大地為之震顫︰「她是顏凝愛死時含在嘴中的玉,承載著顏凝愛的記憶。她之所以會有顏凝愛的靈魂就是因為她是一塊——胭脂玉!」女媧把實情娓娓道來。

「絕冥……」她的淚水盈滿眼眶,最後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邁開腳步,輕輕走上去,抬起手臂,緊緊擁住絕冥顫抖的身軀︰「無論我是誰,無論你是誰,無論我在哪,無論你在哪,不要讓我遇見你,只要讓我遇見你,我就會讓你愛上我……」話語哽咽,泣不成聲。

婦人也沒有再與馮亞秋說什麼,轉身而去。

絕冥的身軀為之一顫,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他們,小女人身後的人,天帝,女媧又怎麼會輕易地放過他,他只是一個軀殼,一個容器而已,不配有子嗣,不該有感情。狂妄的笑了笑,心中的苦有誰知曉?六道,誰人的眼中都是六道!生靈,誰的眼中那些殘喘的生靈各個都比他重要。他到底是什麼?算什麼?

「絕冥!別這樣,我一定會信守承諾,求你再最後相信我一次!求求你!」馮亞秋無力地跪倒在地,苦苦地哀求著身旁的男人。

他真恨不得殺了她,可是他卻怎麼也下不去手,剛剛他知道自己殺不了小女人,故意利用她引出來女媧,可是現在,只要自己輕輕動一動冥刃,她就真的命喪當場。躊躇了片刻,他慢慢松了松手。拉著小女人,執起她的下顎,讓她的鳳眸對上自己的銀瞳。

他與她有一筆帳要算。三十年奈何橋畔的苦苦等待,她在哪里?二世不堪回首的過往,她又在哪里?她背棄了承諾,背棄了一世又一世,丟棄了他,丟棄了一世又一世,到了這一世依舊如此,一點未曾改變。

「亞秋,你一定要振作,你明白嗎?你有太多的顧慮,你還有家人,你不像我無牽無掛,絕冥他變了,可是你還有我們,還有你的母親啊。」秦鳳瑤的聲聲呼喚,終于將馮亞秋的神智喚了回來。

「沒事,你又不是故意取錯藥的,沒關系。這藥錢無所謂,不算什麼錢。」

冥刃帶著森白的光冰冷冷地架在她的頸項上「你又一次背叛了我,你真的讓我好失望。馮亞秋,我絕冥到底這一世怎麼就瞎了這雙眼楮,偏偏要愛上你?!你說啊!告訴我啊!」架在小女人頸項上的白刃抖了又抖,淚水順著兩人的臉不停的往下淌。

「一」

「他不傷我們就不錯了。」涅槃亮出手中的碧空劍,法力驟起,嘴中應了一聲,便去助陣了。

「對不起,夫人,真的對不起!」馮亞秋使勁地彎著腰道著歉。

女媧輕輕地搖了搖頭︰「別等了,他不可能再來了!」聲音里帶著一絲悲傷,仿佛在慟哭一般。

「為什麼?連你也……也要逼我?」看著沒入胸口的冥刃,絕冥緩緩地仰起頭,淚水肆意而下,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要他的命,為什麼好的總是輪不到他,為什麼每個人都恨他入骨,巴不得他灰飛煙滅?為什麼連她都要夾在那群人中,逼著他走上絕路?

馮亞秋死命撐起身軀,艱難地望前爬︰「絕冥,求求你,別殺人,求求你,別數了。我不知道!」

絕冥大步走上前,俯身拾起地上的黃絹,將懷中一塊帶著血的黃絹掏了出來,兩張拎在手中,緊緊地攥了攥,慢慢地疊起,再次揣進了懷里,貼在被撕裂的心口處。斂下戾眸,狠狠道︰「交出玲瓏之心,我饒你不死!」

馮亞秋定楮一瞧︰「您是那位夫人?」驚訝地以手飛快地捂住了嘴,自己先是誤拿了人家的藥,然後又打翻了人家的雞湯,現在這道歉的話要怎麼說得出口。

「絕冥,她才是真正的丑顏,她為了你傾盡了一切,你空有一雙眼楮卻根本認不出她,那一世她為你流盡了淚,吃盡了苦,她就在你的身邊,你卻根本不知道。你居然還敢問?」女媧諷刺的苦笑了笑︰「她來奈何橋畔尋你,知道你已經投入奈何水中,她便一頭也扎了進去,踫巧在最好的年華遇見了你,可奈何她生就一副丑容,就連你也看不上她,她有心與你講,可是奈何她偏巧又是個啞巴。就這樣,她苦苦地守了你一世,伴了一世,最後還為你送了命,你呢?你居然還有臉問得出口!」

「不要,下一世,我不會再等你了絕冥!絕冥你這樣做太自私了!我不要放你走!我不要!」抬起手,馮亞秋使勁捶打著金色的屏障,淚水決了堤,扯著嘶啞的嗓子使勁地哭著喊著。

「不要,絕冥,別再殺人了,我與你跳,我樂意與你跳。」馮亞秋搖搖晃晃地跑到絕冥的身旁,死死地挽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

「再相信你一次?再讓你騙我一次?!」絕冥哀哀道,片刻後,激烈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卡住小女人的脖子,將她直接拎了起來︰「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我苦苦等了三十年,那三十年,你在哪里?你做了什麼?二世我苦苦的受著,艱難地熬著,那個時候,你又在哪里,你告訴我啊?你說啊!」死命的搖晃著小女人的頸項,像要把她活活搖晃散架了一般。

等顏凝愛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屋中的景致不是自己期盼的地府,迎接自己的也不是完顏恆炎的容顏,而是年邁的父親蒼老的容顏。老人剛剛哭過,臉上還掛著擦不淨的淚痕。

「小心。」顏凝愛想也沒想,直接拿身軀迎了上去,她要替夏昔去檔那要命的嗜血紅纓。

「你的對手是我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憶淵扯開長戟,直指著眼前的絕冥大聲喝道。

「不要。」顏凝愛撲了上來,以嬌小的身軀擋在完顏恆炎的面前。

惹的男人死死地蹙起眉頭,黑色的眸子惡狠狠地落在粘在身上的小女人身上︰「你從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醫生那里問來的嗎?」拎著馮亞秋的衣領,將她拖出了自己的懷抱,捏著她下顎,一用蠻力就可以捏將讓它月兌臼︰「你不是無意取錯藥,而是故意的吧?打听到我家的事,那人給你多少錢?」凌絕冥是本市第一財團的貴公子。

夏昔再次化出寶劍,迎著沖了上去,這一擊如果打在眾人身上非死即傷。寶劍與白光交錯間,她再次丟了武器飛將出去,這一次身軀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之上。嘔出了一口腥紅的鮮血。

「絕冥!」她喜出望外的呼喊著,搬過那人的身軀一看,失望滿眼,輕輕地松了手。不是他,只是背影像而已,他也許真的不會來了,可是他說過叫她等他,在這里等他,不要讓他溜掉的。他又一次食言了,他又一次撒了謊!

「安答,我助你一臂之力。」顏凝愛挽起地上樺羽掉落的盤古弓,她瘦小的臂膀竟能拉開那巨大的弓弦,也許是因為信念的關系,洛神箭搭在弦上,盈滿松手,萬箭齊發。百步穿楊的箭法準確無疑,四散的箭雨震破了絕冥的防御結界,劃破了他的衣襟。

「你們知道怎麼殺死我,那我們來賭一把,我賭六道所有生靈的命。」揚起手,將七竅玲瓏心拋到空中,那心仿佛是一輪白日,發出一道道耀眼的白光,懸浮在空中,照亮了秘牢中的一切。「冥刃在我手中,想殺死我就來奪吧,否則我定要六道生靈涂炭!」

「你不是在乎嗎?我要滅了六道,毀了三界。我要把你在乎的一一剔掉,這里!」指著馮亞秋的心口處,再次狠狠道︰「只留下我,等到那時,你就再也不會丟下我,背棄我了,因為那時你只有我,全世界也只有你我兩人,你別無選擇!」

很快四王也加入了戰斗之中,只是奈何用盡渾身解數,竟連絕冥的身都無法靠近。樺羽的洛神箭每次都是停在絕冥的身側,相距很遠便消失不見,劍光,槍械連絕冥的衣袍都沾不到。

「女媧。」絕冥狠狠道,冷漠的聲音瞬間有了生氣。「你終于肯出現了。現在是要來收拾殘局嗎?你總是出現的這麼是時候!」絕冥的話語中帶著無限的恨與怨,更是帶著肆意的嘲諷。

「貫穿它,絕冥就死了。那不是解月兌,亞秋……那不是解月兌!」眼看著小女人的手就要狠心落下的那一剎那,夏昔終于把良心話說了出來。

「我明白,我想的到。你有太多的顧慮,馮亞秋!你有太多的顧慮,他們都是重要的。」絕冥的手指指點點落在在場的每個人身上「我呢?我到底算什麼?什麼誓言,什麼承諾,你就是個騙子,你騙的我好苦。我為什麼要那麼天真的相信你?為什麼!」絕冥悲戚的仰天長嘯,心中是道不盡的苦,淚水順著他妖嬈的臉頰不停的往下淌。

生死一線,絕冥的手猛得一松,口中涌出一口鮮血,扭過頭,悲憤地望著小女人的方向。

一年又一年,一載又一載,終于孩子長大了,娶妻生子了,她的任務完成了,熬過了艱難的三十載,她帶著最後滿心的憧憬,滿心的歡喜,來了奈何橋畔,可是他卻不見了。

「知罪?我何罪之有?有罪的是你們,你們自認為是這世間的神,于是便玩弄著一切,將他人當成玩具一樣戲耍,膩了,壞了,一丟就完了。」絕冥揚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盯著老嫗,怒聲道︰「你枉為大地之母。你以為這副樣子就可以躲過這千年來的劫數嗎?」絕冥一抬手,將老嫗揮飛了出去。

馮亞秋抱著絕冥走時遺落的袍子,風餐露宿地守在奈何橋畔,苦苦等了兩個月,可是她始終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寂寥輕輕一笑,慢慢地閉上眼楮︰「亞秋,我們不怪你,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拖你下水。」

「亞秋,走,還記得我給你的錦囊嗎?打開它,里面是最後的一道救命符。」夏昔隨五王一擁而上,與絕冥刀劍相向,別過頭,盡全力喊出一句忠告。

片刻後,哭著哭著,他笑了,笑到癲狂,一把奪下小女人手中的玲瓏之心,帶著那插入的玉簪,拋到了空中載浮載沉。

「絕冥別再一錯再錯下去了。違逆六道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收手吧。」夏昔站穩身形,對絕冥好言相勸,再這樣斗下去必輸無疑,看著顏凝愛錯愕在當場始終沒有吹響那支仙笛,夏昔真是急了,幾步躍了過去,奪下仙笛,吹響了嘹亮的一聲長音。

三生石承載的痛苦過往映在了天際上,那竟是丑顏一生的過往。

「現在樂意了?!晚了!遲了!我已經改變主意了。我要自己稱王,我要毀掉這一切,建立一個新的世界,我來做王,你來做後,只有我們兩人的世界,只有快樂,只有幸福,誰都不會來打擾我們!」絕冥瘋瘋癲癲道,一幕一幕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活活把他逼瘋了。

絕冥只不屑的掃了一眼,數只箭頃刻間調轉了方向,轉向了眾人。

這一天,焱自人間奔了過來,自從那天開始,他每天都會抽出一點時間,來奈何橋的一側看著小女人就那麼茫茫然地站著,無聲地陪著她守著。眾人幾乎都會來這看著,只是遠遠地望著,誰都不曾靠近。誰也不敢靠近。

「噗——」腥紅的鮮血,帶著溫暖,潑濺了一地,妖艷的紅花開在一片湖藍的水面上,煞是好看,能迷亂人的眼。

「好一個她在哪里。」女媧盈盈一笑,揚起手,手中一塊漆黑的石頭,石上赫然印著三個大字——三生石。執起馮亞秋的手,直直地按在了上面。

「樓亦寒,我今天把一合同弄砸了,你要不要……」葉欣蘭沖進總裁辦公室話剛說到了一半,就被男人緊緊擁進了懷里。她掙扎著想躲開,可是無奈拼命地掙扎怎麼也掙不開。

淚水再次奪眶而下,扭開門,她清楚地听見身後的男人渾沉好听的聲音︰「等等……」

PS︰某亞堅持碼了一夜,希望大家看的盡興,只能說很多東西不如我們想象的那般完美,所以結局就是這個樣子了。其實這樣不也是一種另類的成全!

如果真的想看他們的番外篇就給我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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