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初日輝墨黑的瞳眸浮起柔情。「讓你離不開我是我的目的,但要愛你多深,你才會真正成為我的?」
「日輝……」他眼中的情感好深,足以淹沒她。
「告訴我,我要怎麼做。親愛的小夏學姊,你一向走在我的前方,你說有沒有那麼一天,我能走進你的心?」長指一如畫筆,在她左邊的心房處畫圈。
朦朧了,她蓄淚的眼。「不要愛得這麼無所適從,我的心里一直有你。」只是藏得深,不想被人瞧見。
記憶中他獨行的身影像是一只蒼鷹,飛得高,飛得遠,飛向陡峭的懸崖,以雄姿俯望著地面,而她總覺得自己追不上他的高度……
「不夠,對我來說還不夠。我要的是你全心全意,而非因為我愛你,你才決定愛我。」他看得出她眼底的猶豫,一再想退縮。
初識時的她,雙眼橙澈得宛如蔚藍晴空,找不到一絲雜質,而不管前面有什麼東西阻擋著,她都會一腳踢開,奮不顧身追逐她想要的事物。就是這種令他不得不震撼的大無畏精神,令他無法不看著她,她永遠是他心中的彩虹。
但曾幾何時,她眼中的光芒不再那麼閃亮,雖然燦爛依舊,卻少了教人無法逼視的鋒芒,多了一抹使人心疼的優愁。
或許是歲月磨損了她的熱情,也或許生活的壓力令她隱去昔日本性,現在的她盡避同樣的耀眼、明艷動人,也更增添女性的柔媚,可他卻覺得仿佛再也踫觸不到她的心,感覺她離他越來越遠。
夏語綾呼吸一窒,心頭微微抽痛。「這樣不好嗎?若是你不愛我,憑什麼要我無怨無侮的愛你?我要留一半的空位愛自己,人不自愛,誰來愛我?」
先愛自己,才有能力去愛別人,如果把全部的愛給了人,那自己還剩下什麼?
飛蛾撲火的愛情太勉強了,火的激烈、蛾的不侮,最後留下來的卻只有冰冷的灰燼,誰也得不到最終的擁抱,只有死亡。
「不好,一點也不好,你的眼里只能看我,你的心里只能放我,你的嘴巴只能喊我的名字,你的耳朵只能听見我愛你。」他很貪心,而且貪得無厭。
她動容地紅了眼眶,伸手一撫他垂落額前的黑發。「小初學弟,人的一生很長的,陪你走到最後的人不一定是我。我這人很死心眼的,不要向我要求太多對你比較好。」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他倏地捉住她的手,激動深情的強調。
輕嘆了口氣,她微微一笑。「那……就看你表現嚼,看你能讓我愛你幾分。」
夏語綾長他一歲,擺月兌不掉年齡差距的古板觀念,總想著自己該是那個照顧他的人,在她心里面,他還是那個在夕陽下獨行的孤單男孩。
當年她接近他,是想給他溫暖,告訴他世界有多寬廣,在地球的某個角落里會有另一個落單的靈魂等著他,他不會是一個人。
可是後來她越線了,由一時的不忍轉為對他放不下,不知不覺中,更產生了依賴,進而沒注感情。
原本不知道,直到抱過了以後,她才了解他的胸膛有多寬,原來她如此需要他的懷抱。他的心跳聲仿佛是她心的歸屬,她迷亂了。
是她忘了一件事,當年的男孩己經長大了,如今他的肩膀更寬、臂膀更粗壯,厚實的胸膛更能包容她,己足以在她頭頂張開一頂保護傘,護她一生。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開動了?」听見她的回答,初日輝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邪笑。
夏語綾一怔,表情有片刻空白,「你在報仇嗎?不把我活活折騰死,心有不甘是嗎?」都累得她下不了床了,他居然還想……
「我想要你。」永遠也要不夠。
「我沒力氣了……」她錯了,情話不該說得太快,他眼中綻放的光彩讓她明白自己會死得很慘。
「語綾,你臉紅的模樣真美,我愛你此時的眼中只有我。」她好美,美得宛如為他而生的白玉嬌人兒,是他心中的女神。他的吻,如細雨般落下,從額頭到眉毛,點點輕吻點焦愛火,令她眼皮輕顫。而後柔軟的唇滑下鼻尖,刷過那抹令人動情的嫣紅,舌尖如引誘的蝴蝶,飛進其中吸吮蜜津。是溫柔,也是激狂,他用著折磨人的速度,一點一摘撩撥她休內的火苗,時輕時重的撫模,口舌並用地挑逗她。他的身休非常熱,逐漸升高的溫度扦濕了黑發,他在凌遲她,也在凌遲自己,兩具赤果的身軀越來越靠近,幾近焦燒。
「…日輝,我要……不要再玩了……」夏語綾情不自禁地拱起腰身,休內的空虛極需填補。
「我要你說出來。」他的臉滿布激情的暗紅,氣息粗喘且狂熱。
她主動攬緊他的背,手上一片濕潤,盡是他的汗水。
「我要你愛我,用力的愛我,不要讓我懷疑你的愛。」聞言,他腰一挺,深深地埋入她的室熱。
「我愛你,只愛你——」
明明累得連翻身都覺得困難不已,可是被人死盯著的詭異感覺實在讓人發寒,刺激著夏語綾每一根敏銳的神經,令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寒意上身。一躺上床就十分好眠的她很少作惡夢在半夜醒來,通常一覺到天明,是個睡眠品質極優的好命人。
但是驚醒——可以這麼說,卻是第一回。
此時,她雙目微睜,真的從睡夢中醒來,全身莫名地毛骨驚然,由腳底涼到指尖,感覺似乎有人站在床尾看著她。
男人橫在她胸口的手臂仍在,些微的打呼聲亦近在耳畔,暖熱的胸膛貼著她的果背,她是被抱著的,不應該會冷得想打顫。
那麼,那個人是誰?誰在看她?!
說不上害怕,她卻是不禁發冷,再厚的被子也溫暖不了她,身子逐漸僵硬。
「怎麼了?你口揭了嗎?」見她醒來,睡眼惺松的初日輝低聲問道,沒察覺一絲異樣,還想她喊了一夜,不渴也難。
「你的屋子鬧鬼嗎?」她不想發抖,偏偏控制不住渾身的顫意。
他發出語焉不詳的咕峽,摟了摟身邊的情人。「你用腳踢醒我就為了問這一句?」
顯然她不夠累,無聊到找話題。
「我很冷。」空調壞了嗎?溫度低得駭人。
「我熱得很,要再來一回嗎?」他笑著撫上柔膩縴腰,大手順勢滑向前頭道。
「我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感覺射向她的視線似乎越來越冰冷,她益發不自在起來。
「我也是說真的。你模模我的小兄弟……咦?你的手為什麼冷得像冰?」他驀地一驚,連忙搓揉她的小手,不解為何在他懷抱中,她竟然還兩手發涼。
「你……你看一下床腳的方向,是不是有個人站在那里?」希望是她的錯覺,看走眼了。
「你睡傻了,房間怎麼會有人?我上鎖了……」驟地,他墉徽的聲音一緊。
那是一個人,一個身穿雪白衣裳的女人,正站在房間一角不透光的陰暗處。
初日輝神經繃緊、目光一沉,冷眸凌厲地瞪視平空出現的闖入者,他的眼中有著憤怒和難以置信,以及更深一層的懊惱,揮身也幅射出張狂的怒意。
「我鎖了門,你如何進入?」
以為他在跟她說話,夏語綾正想回答,但仔細一听,他冷厲的語氣和對話內容又不像是與她對談……屋子里真的有別人嗎?
她的納悶很快獲得解答,下一秒,一道輕柔的女聲幽怨地輕揚起,嗓音飄渺,卻好似扣住他們不放。
「我不能來看我的末婚夫嗎?你鎖了門,但鎖不上我的心。」女人如是說。她想見他的揭望勝過一切。
「未婚夫?」夏語綾身子一僵,疼痛自胸口席卷而來。
「別听她胡說,我根本沒有和任何人訂過婚,是她幻想癥發作,自說自話。」初日輝急著說明,不容許她對他有絲毫誤會存在。
不是真的?胸口的疼痛慢慢退去,可她手上的痛楚卻是立即出現,因為他太用力了,捉痛了她的手。
女人幽幽地望著他們。「你都是用我有病向你的伴解釋我們的關系,我能諒解,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而她們最後都會消失,了無蹤跡。
「不是第一次……」什麼意思?夏語綾沒來得及細想,急躁的男聲就先一步打斷她的思緒。
「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相信,她的偏執癥狀已經相當嚴重,只要我身邊的女人不是她,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驅離對方,甚至做出傷害別人的行為。他早就無法忍受這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可怕女人。
「你愛她嗎?」她只想知道這件事。
「不愛,我從來沒愛過她。我心里只有你,我對你的愛無可取代。」從以前到現在,他的心只允許她進駐。
顯然地,初日輝一番表態的愛語,引發「未婚妻」的極度不滿,女人原本輕柔似水的軟女敕噪音害時變得尖銳。
「你說你愛誰?你和我上床、奪走了我的第一次,不只一次地抱住我……你和我歡愛時有想過你不愛我嗎?為什麼你還是這麼喜歡騙人?」他絕不是不愛她,只是還沒發現自己愛她。
「你說夠了沒,高潔兒?你敢說你沒有算計我,逼我和你在一起?」他只怪自己愚蠢,被蒙蔽雙眼。
高潔兒的外表柔弱高貴,一如她名字給人的感覺,五官細致如同洋女圭女圭,笑容更顯得無邪、純潔又天真。
但誰也想不到,她竟敢在酒里下藥,趁他酒意甚濃、欲火焚身時模上他的床,與他在床上廝磨一整夜。
次日,剛醒來的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看到滿臉嬌羞的她全身赤果地躺在他懷里,身上有明顯歡愛過後的痕跡,而他一樣光著身子。
他以為自己酒後亂性侵犯了她,為此一直自責不己,良心上的不安讓他想試著接受她,畢竟犯錯的人是他,他不能不負起責任。沒多久,她說她懷孕了,是那一夜有的,他更加愧疚地想彌補。
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他八成會一直相信包著糖衣的毒藥是甜的,絕不會知道她用滿口謊言掩飾自己的惡毒。
某一天,一位曾經當眾向他示愛的日本女孩出了車禍,傷勢危及性命,基于他們共同朋友的懇求,他到醫院捐血,準備救她一命。
可是在手術室門口,他卻看到令他震驚的一幕,天使般善良的高潔兒居然用刀割破急救的血袋,還一臉笑意地說︰「沒撞死你也要你活不成,敢和我搶男人,你去死吧。」
他忘了自己怎麼高開醫院的,揮渾噩噩地走了好長一段路,也有了領悟,開始回想兩人從何時越走越近。
不想則己,越想他越心驚,兩個原本無交集的人怎麼會揍在一塊?他巧遇她的機率在這陣子高得高奇。
後來,在霍子和四非的旁敲側擊下還原了真相,原來她才是始作俑者,那時不到二十歲的她計劃了這一切,包括假懷孕。
不,應該說懷孕是真,孩子卻不是他的。雖然之後他又和她發生過幾次關系,但為了確保不再傷害她,他做了萬全的防護措施,不讓她受孕。
不過也因如此,她便一口咬定是第一次時懷上的,而對于那一夜他全無記憶,自然全盤相信。
「是你愛我,說想跟我在一起的。我只是個柔弱無助的女子,需要照顧,哪禁得起你一再的溫柔愛憐?你還說愛我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幸福。」高潔兒神情向往的說。怎能不愛她?她是如此的愛他,愛得不顧一切。
「你說謊,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要自欺欺人到幾時?」他所謂的「照顧」,是因為他曾以為她真懷了他的孩子,所以有責任要讓他們母子倆衣食無缺。
可就算如此,那時他也沒想過結婚,他很清楚自己不會娶她,因為他不愛她。
誰知,她竟威脅他若分手就要告他強暴,信誓旦旦說他和她發生關系時,她未滿十六歲。
因此他又被迫和她交往了半年。
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之後她自個露了餡,在熱鬧的慶生會上,她的生日蛋糕上插著十九歲的蠟燭,她根本不是自己所說的未成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