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碧落問起自己是否來接三姐的,章泰安有些納悶,「我是來邀她和姐夫,不過卻是明兒回去玩的。」
碧落當即就掩了嘴,一臉的驚惶失措,「是奴婢說錯話了」
這過于明顯的欲說還休,讓章泰安想裝傻都不容易,「到底出了什麼事,三姐呢,她到底是為什麼不在屋里?」
碧落撲通跪下了,「是奴婢多嘴,奴婢該死」
「你快說」章泰安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听她磨唧,再不說,他就要動手打人了。
碧落似很害怕,左右瞧瞧,見沒什麼人經過,才戰戰兢兢的答道,「三姑女乃女乃,給……給姑爺休了」
什麼?小胖子當下張大嘴巴,驚呆了。
碧落添油加醋的說完,還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這事誰都不管,都說等著潘老爺或是潘大少爺回來主持大局,三姑女乃女乃怕給老爺丟臉,靜悄悄搬到外頭去了。奴婢也只知道是大少女乃女乃安排的地方,卻也不知到底身在何處。二少爺,您快回去告訴老爺一聲,要真等他們回來,把三姑女乃女乃休了,那可是非同小可」
章泰安氣得小胖臉漲得通紅,「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再想起方才潘雲豹吞吞吐吐的樣子,怪不得推三阻四的不肯告訴他三姐的下落,原來竟是如此
小胖子當下撩起袍子,火急火燎的就往外沖,「快快回府」
碧落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唇角才勾起一抹冷笑。這小傻瓜,倒也真好糊弄她一邊慢慢的走著,一邊想著心事。
她是張蜻蜓的陪嫁,若是張蜻蜓被休了,她自然也是沒有理由呆在潘府的。跟著張蜻蜓,雖說不愁沒飯吃,但月兌離了大戶人家,一個被休棄的婦人,哪里還有什麼機會重回貴族世家的圈子?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自然也是一樣的道理。這可不是碧落要的結局。
再說,三姑娘做什麼生意不好,偏做殺豬買賣,腌得要死,就連每日白亮兩口子拿回來的錢都帶著股油腥味,臭烘烘的。也只有他們這樣沒見過世面的小人物才會成天的喜笑顏開,碧落可是一點也不放在眼里的。
她轉了轉一雙玉腕上新添的玉鐲子,這是白亮夫妻年前得了分紅,還她那個金鐲子的東西,她當然收下。雖然水頭差了點,可比起巧雲置的那些金啊銀的可雅致多了。想起白家夫婦給女兒攢了幾匹布的嫁妝,碧落很是不屑,那麼個丑丫頭,就是再打扮也沒人要
听他們這些天在家里商議,說要白麒麟那個傻子,等潘雲豹入了行伍就去鋪子里幫忙的。白亮現在身上有另外的差使,月兌不開身,所以光靠媳婦和女兒兩個人,著實賺得少。若是有白麒麟這個棒小伙子,往後就容易些了。
其實碧落知道,他們還想讓自己也加進鋪子里去。只是一直沒好意思提,也虧得他們沒提,否則碧落非狠狠奚落他們一頓不可
她這朵鮮花,平白無故的插在他們家這堆牛糞上已經夠委屈她的了,再讓她跟著他們一起廝混,那成什麼了?
行過一叢早已調零的薔薇花架,碧落因想著心事,一時沒留神,給那帶刺的枝條鉤著了新裙子,刮出了老長一條劃痕。
她心疼的趕緊把裙子提起,忿忿的將那枝條用力踩了幾下。可是轉念一想,卻又滿不在乎的把裙擺一扔,繼續迤邐而行。這種貨色算什麼?往後自然會有更好的東西
在行至張蜻蜓院門口的時候,她冷眼打量著這所屋子,心里如每回一樣,翻騰著陣陣洶涌的情緒,所有她從哪里失去的,她都必須從哪里奪回來
你們想瞞著休書之事麼?我偏要鬧得人盡皆知。就算你們分離不了,可這總是落在人家口中的一個話柄了。就算是章致知再無動于衷,必然也要親自上門來討要一個說法吧?不少字若是這麼一鬧,潘雲豹是肯定要遭到訓斥的,即便他一時心存愧疚不會生氣,可時間長了,若是再回想起來,恐怕夫妻二人之間,也就埋下一根刺了。
碧落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挑眉一笑,進屋了。
見一屋子丫鬟婆子全守在外面,沒有敢進去里屋的,故意當著立夏的面奚落起來,「喲,這是怎麼了?爺在屋里,怎麼沒個人跟去伺候的?就算是少女乃女乃不在,也能這麼沒規矩的麼?」
立夏可不是好惹的,若是張蜻蜓在,她自然是安分守己,可是張蜻蜓都不在了,她干嘛還要對她的丫頭假以辭色?當下嗤笑,「姐姐能干,姐姐就月兌光了衣裳進去伺候啊咱們姐妹都沒這本事,全看姐姐的了」
碧落眼神一凜,卻是挑眉一笑,「那我就進去試試,好歹咱們爺也是知書識禮的大家公子,怎麼會行這樣的糊涂事?縱是有,咱們做奴才的也該好生勸著,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得全了主子的名聲才是。」
「站住」立夏把她攔了下來,陰陰一笑,「姐姐這麼赤膽忠心,自然得人敬佩,只不過呢,少女乃女乃不在,我可是這屋里最大的丫頭,你不過是個二等,沒我的吩咐,還輪不到您來表這份忠心。現在二爺正和二少女乃女乃鬧別扭,姐姐若果然是忠心護主的,自然該呆在家里守著,等二少女乃女乃的吩咐才是。可是怎麼卻趁著二少女乃女乃不在,到二爺這兒來表忠心?真不知姐姐的這份心,莫非也是嫁雞隨雞,偏到二爺這邊了?」
這一番話,夾槍帶棒說得碧落是極其下不來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不可遏。千虧萬虧,最虧就是她的位份低了立夏一頭現在她說出這樣話來,自己縱有千言萬語,也確實是不好駁斥。
可要無聲無息的退讓,那只怕以後在這屋里,就更要給人作踐了去,想了一想,正待回話,卻听里頭潘雲豹已經在喚人了,「快來人,把我的衣裳找出來,再讓人備著馬,我要出門」
立夏碧落忙搶著應了,都趕進來伺候,碧落原想在他面前說點什麼,勸和幾句,表表心跡,可是潘雲豹听也不听,急匆匆換了衣裳,就跟兩個狐朋狗友一起走了,只吩咐她們收拾好屋子,務必弄得干淨整齊。
等他一走,立夏有事安排碧落了,「姐姐素來是個最能干的,這收拾屋子就交給你了。」
碧落卻也不惱,淡笑著應了。只是心里卻在想著,等著日後自己掌了大權,定要報今日這一箭之仇
潘雲豹出門之前,特意到大嫂那兒去了趟,多的話也沒有,唯有「謝謝」兩個字,是出自一片真心。
盧月荷瞥了他一眼,搖頭道,「你倒不用謝我,我也不是幫你,只是盡我這個做大嫂的職責而已。若是弟妹當真惱了你,我也無法。不過希望二弟你日後記得這個教訓,往後不管在做什麼之前,都想想可能出現的後果。誰都不是神仙,沒法子替你收拾一輩子的殘局。這世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後悔,最難求的就是如果。你好自為之吧」
潘雲豹從來也沒有這樣誠心正意的听大嫂說過話,面有愧色的點頭記下,出去忙了。
盧月荷揉揉太陽穴,緩解一下那里的疼痛,卻是真心希望這個小叔能吃一塹,長一智。
潘雲豹不知出去搗鼓什麼了,章泰安趕回家中,一下子就捅了馬蜂窩。
連林夫人听到這個消息都吃驚不已,「泰安你可別胡說,這種事情可開不得半點玩笑」
「嗐這是什麼事兒,我哪有膽子開這玩笑?」小胖子拉扯著他爹,擼胳膊挽袖子要操家伙了,「您就快點下令吧,咱們非得多帶些人,一同上潘府去,看姐夫怎麼說」
「你就別跟著瞎湊熱鬧了」章泰寧一把將弟弟從已經黑了臉的章致知身邊扯開,「爹,不過是一個丫頭的話,也未必就是真的。」
「可要是真的呢?」章泰安急得直跳腳,「要是三姐真的被休了,那咱們可不得被人家笑話死?還是因為個粉頭……」
「住嘴」章致知把手邊的茶碗重重一擲,「泰安回房去,這事不許聲張,我自有定論」
章泰安還待多說,可是林夫人見章致知是真的臉色不好,忙拉著小兒子走了。出了門嗔怪著他,「你這孩子也是的,不管是不是真的,你急個什麼勁?」
「娘您這話就不對了」章泰安把她的手重重一摔,很不贊同,「雖說三姐不是您親生的,可她畢竟還是姓章啊她要是真的給人休了,人家說起來,您臉上就有光麼?這事咱們當然得著急算算算,我不跟你說了,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小胖子跟最寵他的娘說起話來,從來都是百無禁忌的。甩下林夫人,他轉身找他短頭發的弟弟商量去了。
別看章泰寅不聲不響的,可是在書院的時候,他可看出來了,這個弟弟是個真有心眼兒的。平常幫他打打小抄,做點功課,也是盡量不著痕跡,從來沒給夫子抓住過。他跟三姐也交好,指不定就有些什麼鬼主意。
林夫人險些給氣個半死,這個兒子怎麼跟那丫頭出去玩了一回,就跟灌了迷魂湯似的,張口閉口說她好不說,現還替她義憤填膺,這樣子,就差兩肋插刀的。難不成她養個兒子,還成那丫頭的親弟弟了?林夫人慪得肝火上涌,回房消氣。
章致知把旁人都趕走了,只把大兒子和大媳婦留了下來。關了門才問,「你們怎麼看?」
章泰寧和顧繡棠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好說。
還是章泰寧先開了口,「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估計那女人有了身孕之事是真的,三妹妹到底年輕,很有可能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跟妹夫鬧將起來,暫且住到外頭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說到休不休的,倒象是個氣話了。」
顧繡棠也是這個意見,皺眉沉吟了一時,「不過現在咱們就算知道了,卻也不太好管。若是公公出面責問,那反倒把事情挑明了,有些事兒還真就不好說了。三妹妹不是個心里沒成算的人,她這麼鬧,又不告訴家里,分明是想把事情壓下來。或許是不讓那女子進門,或許是逼著潘家給她一個保證,否則,這事也確實不能善罷甘休」
章致知深以為然,「我也是這麼想的,若是真的接了休書,就算是三丫頭眼見過年,不肯回家來讓我們生氣,可是潘家卻無論如何必須得打發人上門來給咱們一個交待才是,絕不可能這麼無聲無息。」
他緊攥著拳頭,重重冷哼,「要休我的女兒,也得拿出讓人信服的理由來否則別看他們家現在封了侯,也不能這麼仗勢欺人的。就是鬧到皇上跟前去,我也要他們家給個說法不可」
「公公您可千萬別動怒」顧繡棠忙忙勸著,她人心細,已經留意到好幾個細節,「此事說不好其中還有些誤會之處,二弟方才也說,先見了三妹夫,是答應了明兒要回來的。若他果然有心休妻,斷不會這麼急迫的就上門來。我雖與他只見過幾面,可也看得出,他每次跟三妹妹回來,夫妻倆都是極要好的,這才成親幾日?確不象是要分開的模樣。興許,那只是妹夫接她進門之前鬧出來的混帳事,只是現在突然的鬧了出來,三妹妹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故此才氣得跑了。潘家也不一定就有休妻之意,只是給下人們以訛傳訛,才給二弟听到風聲,氣得跑了回來。」
章泰寧連連點頭,「娘子說得有理,爹,這事除非三妹妹回來跟咱們說起,要不咱們真的不能亂插手,否則,把事情鬧大了,彼此都下不來台,那就著實難堪了。」
章致知長嘆一聲,「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可他緊皺著眉頭,還是很生氣,「不過要是什麼都不做,卻也顯得咱們章家無人,難道就任由他們家這麼欺負你妹子不成?這口氣可著實咽不下去」
章泰寧想了想,「明兒他們總不是要回來的,那三妹夫這會子一定是去求三妹妹了。他們若是明兒回來便罷,若是回不來,咱們再派人去問問,看潘家怎麼個回話,咱們也才好應對。不過那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和她肚子的孩子,卻堅決不能進門爹您想啊,現在他們那一房,一個孩子都沒有,若是真給那個女人得了兒子,哪怕是庶的,也佔了個長子的名聲,只怕日後遲早坐大,那可對三妹妹太不利了」
章致知慎重的點了點頭,事關他女兒的前程,有時該狠心,還真不能手軟,「那你們也想想,如何處置才最得宜。」
幾人坐在這兒,冥思苦想,看有什麼法子既都不傷張蜻蜓的名聲,還能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要說起來,這就與章清雅從前之事大不相同了。章清雅從前,是因為她的過失造成與婆家的矛盾,作為娘家人,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可是張蜻蜓卻不一樣,她這是明顯被人欺負了,此時要是作為娘家人還是不吭不哈,那就未免真的得讓人小瞧了去。
該怎麼辦呢?顧繡棠蹙眉想了好一時,才吞吞吐吐的道,「媳婦這兒倒有個不成體統的主意,只不知行不行得通。」
「快講」章致知現在對這個媳婦可是刮目相看,有事也願意听听她的意見,「都是自家人,縱是錯了也無妨的。」
顧繡棠正待開口,卻听門外有人回稟,「老爺,二少爺要見您。」
章致知眉頭一皺,心想這孩子又來湊什麼熱鬧?顧繡棠卻道,「公公,不如請他進來,先听听他怎麼說,可好?」
章致知見她神色有異,心知其中可能另有蹊蹺,便讓人進來了。
小胖子急吼吼的進來,手上托著一封信,「爹三姐之事,您不方便管,便讓兒子休書一封,給那潘家大少爺送去他可是出了名的賢德人,況且是押糧官,鬧不好還在京城附近,咱們讓他評評理,這事到底是誰的錯」
章致知眼前一亮,這是個好法子啊
潘雲龍是潘雲豹的大哥,論起輩份來是平輩,可論起長幼來又是絕對能管著這個弟弟的。況且這個大哥愛護他那個弟弟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章致知雖只在三女兒出嫁之時,跟他打過一回交道,卻也可以看出,他對這個弟弟那可是掏心挖肺的好。
當然,這事若是自己出面,未免太過正式了。可讓章泰安出面,卻是再合適不過,他一個年紀小,二個是張蜻蜓的弟弟,三個是他听了風言風語,然後一怒之下去的信,這樣再鬧得潘雲龍如何去管教他的弟弟,就不關半點章府的事了。
所以章致知听了之後,非常滿意,只是不太相信是他出的這個主意,那是何方高人指點呢?
林夫人?絕無可能。她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不可能替這個庶女運籌帷幄,那家里還剩什麼人能做他的軍師呢?
章致知心中一笑,已有定論。眼光往章泰寧和顧繡棠身上一瞟,交換了個眼色,大伙兒都是贊同的。
章致知故意板著臉,先訓斥起章泰安來,「潘家大公子現在軍中,你拿些家事去煩他,豈不是動搖軍心?縱是沒有離開京師,也是使不得的快快回房去,休要出來胡言亂語了長媳,你送他出去」
這事不能讓章泰寧插手,他是長子,又早已成年,在這些小節方面須要檢點。但是顧繡棠卻不怕,她是婦人,縱是幫著小叔子胡鬧,也可以說是因為心地慈軟,心疼小姑,才干出這樣不識大體之事。小小過失,不足掛齒。
顧繡棠見公公給她的眼色,當即明白意思了。帶著章泰安出來,悄悄把他的信抽出來檢查了一遍。
整封信言辭非常激烈,卻是小孩子慣用的口吻,透著幾分稚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說,半字不提章府如何,只以章泰安的口吻質問潘雲龍,到底管不管這事。生怕人不重視,信封上還孩子氣的粘了根雞毛撢上的毛。
顧繡棠看了非常滿意,問章泰安,「知道往哪兒送麼?」
「知道」章泰安頭一回干這種帶點地下性質的工作,很是興奮,「我送沈家去他家舅舅也在軍里,肯定能找到人把信送去。」
那就好,顧繡棠只囑咐一句,「此事日後可千萬別漏了口風,至多就說是你和三弟合謀干的,可不干旁人的事,懂麼?」
「我省得」小胖子洋洋得意,「旁人問起,我就說問過爹的意思了,還被大罵了一頓,是我們自個兒偷偷干的。這不就是讓我背黑鍋麼?我懂的」
顧繡棠卻是笑了,把信蓋上封泥交給他,「這口黑鍋卻背得很好,快去吧」
章泰安得令跟火燒眉毛似的跑了。
沈大海一家正打點著明兒去章府听戲的禮物,雖說不要他們送禮了,但大過年的空手上門,也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于是他們一家就自己動手,打算做些喜慶糕餅,準備帶去意思意思。
忽見章泰安又跑了來,十萬火急的讓沈大海一定要把這信送出去。
沈家人不解,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章泰安得了幕後高人的指點,是半個字也不肯透露,只說,「事關重大,潘大少爺看了就明白了,您就辛苦一趟,趕緊送去吧。要馬不要?我這兒都帶來了」
見他神情焦急,沈大海趕緊洗了手,卻謝謝他的好意,騎上自己的馬去了軍營,滿世界打听潘千戶現在身在何處。
「你怎麼不早來一步?」他那同在軍營里值守的好兄弟蕭森一拍大腿,「潘千戶昨晚征完了糧,回軍中點齊了數,今天一早卯時正就趕著車上路了。瞧這光景,起碼走出百十里開外了吧。這要追出去,估模著一來一回,明兒天黑前,應該能趕得回來。」
沈大海急得滿頭大汗,「可明兒我外甥家難得請我們全家吃個飯,我若是不到,倆孩子又該鬧別扭了。」
蕭森也替他著急,「可是他們這已經出發了,你上哪兒找人帶信去?要不這樣吧」他一拍胸脯,很講義氣,「我替你去把信送了,你替我把今兒的班值了,明兒就不耽誤你的事了,這總該行了吧?不少字」
太感謝了沈大海沒啥好說的,拍拍他肩,「兄弟,這份情義,我記心里了。」
「去你的吧也不嫌肉麻。」蕭森爽朗大笑,干淨俐落的騎了馬,飛奔而去了。
沈大海暗自捏著一把汗,真希望他能快點追上人,把信帶到。
(呃,連加了2天,感覺有點累,得歇口氣。唔,感覺有點冷清了,求虎模,求動力蕭森,由萬木蕭森飾演,目前小軍官一枚,日後看表現決定是否讓你升官發財娶老婆。哇哢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