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芸表情迷茫,美樹皺起眉頭說︰「听他說的話,你們應該相識很長時間,難道你也沒見過他?」
長空可以隱身,楚芸看不到他十分合理,卻不合情。
「他是什麼人?」
「你暈倒後,是長空先生叫我把你帶回家,他告訴我你的名字及一些關于你的事情,是他吩咐我做這些事情,還讓我帶你去醫院治傷。看得出來,他非常關心你。」
楚芸暗想著︰小姑是個普通的工人,薪資微薄,供養楚芸讀書後,省下的錢只能勉強維持溫飽,家里一貧如洗,沒有值錢的東西。如果是有預謀的綁架,也不會對自己下手。若是偶然遇上的陌生歹徒,那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件事情越來越蹊蹺,楚芸理不清頭緒︰「你先告訴我,這個長空到底是個什麼人?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說過的,他和你一樣,都是超人類,他可以隱身,自稱秘能師,說是另一種世界的人,他是跟你一起出現的。」
「超人類?隱身?」楚芸笑了。
楚芸變身前後判若兩人,也要美樹感到十分困惑,她解釋不清,只能說︰「長空先生現在就在屋里,我帶你去見他。」
楚芸半信半疑,只有同這個長空先生當面對質,才能解開心中的疑惑。
隨後,美樹攙扶楚芸走出浴室。
離開浴室後,楚芸四下打量這間套房,不得不懷疑自己也許是被偷運到了遙遠的日本國。
「姐姐,我還在廣州嗎?」。
「這里是廣州天河區的中信廣場,我在這里住了三年。」
「這是你家?」
美樹點頭作答,而楚芸壓根就不相信這是廣州。突然間,楚芸心里萌生逃跑的念頭。
此地不易久留,楚芸瞧得屋里沒有他人,機不可失,她一手拉著美樹,一手叉腰,直著腰板,忍住劇痛,赤腳奪步而走。
楚芸趕到到門口,打開房門,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間套房。
「快逃!!」
美樹愕然,無法理解楚芸的行為。
燈光明亮的走廊里,迎面走來一對外籍老先生和老太太,一人提著菜籃,一人拄著拐仗。見到楚芸裹著浴袍急走,行為怪異,兩人面帶疑問,笑著打招呼。
楚芸忙用英文禮貌詢問這是哪里,得到的答案與美樹說的完全一樣。楚芸驚疑,拉著美樹匆匆下了三層樓,一路逢人就問這里是不是廣州。
「小芸,你在懷疑什麼?我不騙你,這里真的是廣州。」
美樹把楚芸帶到臨街的陽台,指著外面的街道和建築標示。
「你看,如果這里不是廣州天河,會是哪里?」
望見街上的中文招牌廣告,以及熟悉的天河景物,楚芸漸漸平靜了下來。
「你若是還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請教這座公寓的管理員。」
「我……」
美樹摟著楚芸的肩膀,正視她的眼楮,道︰「我向你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而且這里很安全,樓下有保安。走廊里,還有監控攝像儀,看到沒?在這里,沒人會傷害你。」
「真的嗎?」。楚芸有股想哭的沖動。
「你只圍著浴巾,就到處跑,會讓人說閑話的。來,我們回去吧。」
美樹扶著楚芸回到居所。
路上,楚芸上下打量美樹,道︰「你是日本人吧。」
「我母親是上海人。」美樹不得不承認,楚芸的反應不是一般的遲鈍。
回到套房,楚芸面色釋然,問︰「你說的那個長空先生呢?」
客廳和廚房都不見那個懸浮的斗篷,美樹扶楚芸坐在沙發上,指著旁邊的單人沙發椅,說︰「他今天上午就是坐在這里睡覺的。」
美樹喊了幾聲,卻沒有回應,心里非常吃急。長空不現身,她的話還是失去說服力,楚芸會怎麼想?
「長空先生,只有你才能證明我沒有說慌,你出來好不好?」
看著美樹像盲人一樣伸出雙手模索著,滿屋尋找所謂的「長空先生」。楚芸同情心泛濫,為她擔憂,喟然道︰「病得不輕啊。」
「長空先生是隱身人,我還沒有見過他的樣貌。他似乎不喜歡讓別人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我也是無意間,在他睡覺的時候看過他的斗篷。」
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美樹說的話?長空消失不見,美樹無轍。他不肯現身相見,美樹再忙活也是徒勞,只得作罷。
宮崎美樹因為楚芸前後反差極大而困擾于心,固然已經不甚在意,還是難以理解。
楚芸心里疑雲重重,美樹的話真假難分,不可盡信。昨晚在地下鐵睡著以後,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受傷,美樹解釋不了,楚芸無從得知。所謂的「長空」,只怕是美樹幻想出來的人物,至于美樹為何清楚自己的身世,又是一大謎團。
兩人各懷心思,風馬牛不相及,走不到一處來。
楚芸看見了自己的手機、包包還有幾本兒童讀物擺放在茶幾上。
「這些是你的東西吧,都是長空先生帶過來的。」美樹回到客廳,拉開落地窗簾。
又是長空先生,莫非是纏著自己的鬼魂不成?楚芸只能這樣設想,偷偷地環視四周,掠過角落陰影時,她心里咯 ,打起寒顫。
此時窗外天空,黑雲低垂壓城,太陽斂去形跡,風起雲涌。
楚芸探身向前,伸長手,拿起手機。此時手機因為電量不足已經自動關機,楚芸拆下後蓋,拔出電板。
「姐姐,我的手機沒電了,你有充電器麼?」
美樹走近看了一眼楚芸手里的電板,搖了搖頭︰「我的充電器恐怕不適合你的電板。」
「萬能充呢?」
「抱歉,我從來不用萬能充。」
楚芸嘀咕著︰「我一夜不歸,小姑他們現在肯定到處在找我,我……」
美樹端來無線座機,遞給楚芸。
「謝謝。」
「你餓了吧,我去置辦午餐。」
說罷,美樹欠身退去,又在各個房間搜尋了一遍,呼叫長空,無果而終。
美樹進了開放式廚房,跪坐在堆著佐料瓶罐的低矮長案前,制作日本料理,揮刀切配、調制佐料、裝點菜色,都能得心應手。美樹廚藝精湛,是個好手。
此女子端莊嫻淑,動靜生姿,眼眸流轉,又流露出考究的智慧之光,入得廚房,出得廳堂,是個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