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馬上就叫人給自己拿正裝來,一刻不停的馬上進宮求藥去了,黃氏這才得到機會湊到兒子身邊去,拿了帕子擦著他的臉︰「看這臉色難看的,怎麼傷的這麼厲害?」說著那帕子擦眼淚︰「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受這樣的傷,這得多疼啊?」
左佔沉默地看著,南宮蕭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時候,受得傷勢可比這嚴重多了。
宋憐心跟過來,也坐在床邊掉眼淚︰「怎麼就把人傷成這個樣子?表嫂也是,剛成親幾天啊就往外跑,表哥受了傷身邊連個貼身伺候的都沒有。」
孟氏一听頓時不樂意了,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夫人不在她們幾個就是死人了?貼身照顧世子爺難道不是她們幾個的事情嗎?表小姐的心思大伙都明白,她也比較支持這樣高門大戶的嫡女來做主母,總好過被一個鄉下丫頭壓著,可這話她就不樂意听了。
「可不是,偏老太太護著她,賤人自己在外面逍遙,可憐我兒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有。」黃氏越發動情,一手拉著南宮蕭的手,一手拉著宋憐心︰「好孩子,也就你還惦記著,蕭兒醒過來就知道誰才是真心待他好的,那個沒良心的狐狸精,早就該大棍子攆出去」
「咳咳」左佔越听眉頭越緊,這還當著他的面兒兩個人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對自己的兒媳婦(表嫂)大加抨擊,言語之間全是詆毀之詞,真不知道她們背地里該是個什麼樣子。
難怪老太太和侯爺說什麼也不許宋小姐進門,這樣兩個人湊到一起,鎮北侯府離惹禍上身徹底覆滅也就不遠了。
黃氏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有個左佔在,一想自己剛才的言語全被他听了去了,頓時就有些尷尬起來,勉強笑著︰「這回可是多虧你了,要不然我的蕭兒」說著又開始抹眼淚。
宋憐心感激不已的蹲身行禮︰「左大人,大恩不言謝,憐心給您行禮了」
孟氏心里越發的不是滋味兒,躺在那里的是她的男人,卻是一個外人在那里端著主人的架子道謝,想了想,過去倒了杯茶端著湊近床邊︰「太太,給世子爺喝點水吧,看那嘴唇干的。」
宋憐心毫不客氣的接過去︰「我來吧,從今兒起我要好好的照顧表哥,一定叫表哥早日好起來。」
「這樣,不好吧?不少字」孟氏在心里大罵無恥,面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表小姐一片心意令人感動,可是畢竟是未出閣的閨女,這樣傳出去對您的聲名有損。」
「沒關系,」宋憐心小心翼翼的用勺子一點一點的喂南宮蕭喝水,面上是甜蜜的笑容︰「為了表哥,我心甘情願。」轉頭看了孟氏一眼,有點不屑︰「你不會是想要趕我走吧?不少字我覺得以你的身份,好像不適合跟我說話。」一個破落戶兒出身的賤妾,自以為是的端著高人一等的架子,什麼東西
孟氏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手指緊緊地攥著帕子,身體搖搖欲墜的像是要暈倒一樣。
羅氏嘴唇微微一撇,移開視線不看她,往日里總覺得自己讀過書比她們商人之女高貴得多,做妾是委屈了,只有高門大戶嫡出的千金才能做她的主母,現在看明白了吧?不少字在人家大小姐眼楮里面她這個所謂的才女根本什麼都不是。
黃氏咳嗽了一聲,拉了宋憐心一把,眼神示意她左佔還在場呢,宋憐心這才不情願的收回藐視的目光,不過一個賤妾,居然還妄想趕她走自己來服侍表哥,呸什麼東西,就連莫氏那個賤人都不配,孟氏又算個什麼東西?
「伯母,南宮兄畢竟受傷嚴重,還是靜養為宜,我看,大家還是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左佔實在是受不了了,終于出言趕人,心里真是同情南宮蕭,就這樣的家庭,虧他受得了。
黃氏當著左佔的面也著實不好再提起自家的爛事,訕訕的笑了笑︰「說的是啊,大家都出去吧,叫蕭兒好好休息一會兒。」
左佔出得門來,走在最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門給關上了,轉過臉來面對著面色各不相同的女人們︰「我還要去追查案情,諸位如果想南宮早日康復的話,就不要過多的打攪他了。」
黃氏點點頭,一派矜持的笑道︰「真是多虧你了,放心吧,我是蕭兒的親娘,自然是為他打算的,今兒這麼亂,你也要加倍小心。」
左佔含笑離開,走出沒幾步,身側傳來輕輕一聲,轉頭一看,不禁伸手去撫模精致的劍柄,還好,它回來了,並沒有就此離開他。
因為昏迷,他們都不知到後來發生的事情,那些被劫走的人呢?那些邪教徒呢?是跑了,還是死了?
左佔一邊想著一邊快速地往貧民區那邊走,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叫喊聲︰「小左,小左等等我啊」
左佔嘴角一抽,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的往前走,那家伙不是在皇宮里嗎?今天又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不大可能跑出來吧?不少字真是的,听到這個聲音就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想要造反起舞。
「小左,叫你哪,跑那麼快干什麼?」後面那家伙不依不饒的叫喊著,不過結果很明顯,左佔越跑越快,頓時怒了︰「小甲,去攔住他」
左佔頭大了,這下他終于可以肯定後面那個家伙確實是楚良辰了,看著面前熟悉的棺材臉侍衛,無奈的停住腳回頭看那個搖著檀香小扇悠悠走來的人。
楚良辰身邊的侍衛都是謹宣帝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專門用于保護國師安全的,因為楚良辰這個人雖然天文地理玄學醫術諸如此類的樣樣精通,但是唯一的一點就是身體特別的不好,不但不懂武藝,比一個女子還要弱不禁風,所以他一般不出門,因為遇上那些不長眼楮的隨便一個小孩都能打贏他。
為了保護這個國師大人,謹宣帝挑出來的這些死士個個都是武藝最高明的,甚至比皇帝身邊的貼身暗衛絲毫不遜色,楚良辰很惡劣的給一干高手起名小甲、小乙、小丙依次往後推。
這個小甲就是那伙死士的頭領,經常性的跟在楚良辰身邊的,最典型的特征就是一張毫無表情的棺材臉,一雙毫無神采的灰色眼珠子。
「你難道沒有听到我的聲音嗎?」不跳字。楚良辰頭上包著一塊古怪的頭巾,把那一頭標志性的銀發全給纏在了里頭,像是阿拉伯人的打扮一樣,偏偏手里還搖著小巧精致的檀香扇子,怎麼看怎麼不倫不類。
「原來是國師大人」左佔頓時恍然大悟,一臉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還以為自己是幻听了,大人不該在皇宮里面嗎?怪不得我沒認出你來,你今兒這打扮,還真是,呃,與眾不同。」
「是嗎?你也這樣以為?」楚良辰用扇子掩住口鼻,只露出一雙彎彎的狐狸眼︰「我也覺得我今天的造型很特別,有沒有感覺特別的瀟灑,特別的玉樹臨風?」
「說實話,不覺得。」左佔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很誠懇地對著楚良辰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精闢。」棺材臉小甲百年難得一見的主動開口。
楚良辰頓時僵硬,收起扇子淚流滿面的蹲街角上去畫圈圈去了,左佔黑線的看著小甲︰「他沒事吧?不少字你不去看看?」
小甲面無表情︰「不用,他一會兒就會恢復過來。」
「國師大人,我還要趕著去查案,南宮受了重傷,你不如去看看他吧。」沒辦法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南宮昏迷著也感覺不到某人的嗦,自己也好借此月兌身。
「蕭蕭受傷了?」前一刻還在街角陰暗畫圈圈的某男一眨眼功夫就已經回到了眼前,一臉擔憂的表情︰「嚴重不嚴重?會不會很丑啊?哎呀,要是變丑了怎麼辦?我還想著有機會娶了他的。」
,左佔一向沉靜的臉上裂開一道縫隙,難怪南宮蕭一見這個人就忍不住抓狂,果然很考驗人的耐心啊
「大人,您這輩子不會有機會了。」小甲很誠實地回答。
「大人,天很快就會黑了,您再不回去的話宮門就要關上了。」左佔保持著良好的教養提醒某個不知所謂的人,真不知道這麼亂的時候他跑出來干什麼來了。
「回去干什麼,我出來是有事情干的,正事」說著點點頭,強調一下自己的事情︰「你要去查案子?是今兒出事兒的那個地方吧?不少字走走走,我也正好要去看看,咱們一起吧。」說著就毫不猶豫的邁向前方貧民區的方向。
左佔忽然覺得,其實這個看起來不慎正經的國師其實才是真正的高人,剛才談及案子的那一瞬間他臉上露出來的高深莫測,其實才是他的真面目吧?不少字
「不是的。」小甲看著前面快快樂樂領路的人,淡然的說道。
「什麼?」左佔不解地看他。
「那高深莫測的樣子,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小甲舉步向前追上去,風里丟下他的一句解釋︰「那個荒誕不經處處惡作劇的,才是真正的楚良辰。」
是這樣嗎?左佔握緊了佩劍,慢慢的跟上去,楚良辰,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