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王秀梅恢復了兩點一線,早晨晨練、上學、回家這樣的路線一直走著。寒假一過,很快的五一節就要到了。
清明節過後,王媽將外婆接過來家里住,王秀梅的外公離世得早,王秀梅印象中沒見過外公,但听說哥哥小時候是外婆帶的,一歲多點的時候吧。外婆是個賢惠的女人,話不多,但是人很精神,而且穿著很干淨。王秀梅前世初中時一有時間就跑來找外婆,一來替忙碌的王媽帶點東西孝敬外婆,二來外婆對自己也很好,所以很樂意常來陪這個孤單的老人。外公以前家境不是很好,晚年的時候更是腳痿縮得厲害。外公娶過兩個老婆,第一任老婆和外公一樣大,除了媽媽外,媽媽的兄弟姐妹都是第一任外婆生的,不過由于經歷特殊時期,所以早早的撒手人間。外公心疼小孩子沒有管,所以後來娶了外婆。外婆嫁外公後並沒有生育,但是與外公相敬如賓。舅舅們對外婆還是不錯的,但必竟不是自己的親娘,所以感覺上遠了點。王媽也是借口現在事情少,所以接外婆過來。在農村,母親到女兒家長住會被人說閑話,說是兒子不孝,所以過來也只是打算小住。
外婆到家里後,就住在王秀梅原來的房間,原來王秀梅是想讓外婆去和自己住新房子,不過王媽擔心一老一少晚上不方便,便讓外婆住自己原來的房間。
「外婆,這是我中午去買的藥,你不是說前段時間眼楮感覺不太對嗎?我問過醫生了,他說沒事的,這藥要每天吃,大概半個月就好了。」前天王秀梅听王媽嘮叨說外婆的事,所以王秀梅特地到空間找了資料,根據那百科全書提示,從枸杞、菊花、還有茯苓分解後,加入一定量的珍珠粉,然後口服,大概十天左右能消眼疾,當然如果是從前就瞎了的,這是無法根治的。而外婆只是年紀有點大了,再加上以前勞累,身體沒調養好,所以才會看東西模糊。
「你這孩子,這藥是能亂吃的?」王媽一听女兒去配藥回來,拍了拍女兒的頭。
「媽,你還真別說,這都是中藥,听說沒有毒副作用,所以讓外婆試試,不然外婆不肯上醫院檢查。」王秀梅無語,因為不能听王媽說是自己空間產的,所以只能這樣遮遮掩掩的。
「好啦,阿妹乖,外婆一定按你說的吩咐。」外婆攬過王秀梅,欣慰的笑了笑。
「鈴、鈴。」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喂,哥,什麼事?」王媽接過電話後發現是大哥陳耀波。
「阿花,媽在不在?這邊有個人說要找媽。」電話那頭的陳耀波看了看旁邊的人說。
「什麼人啊?鄰居嗎?你問他們看有什麼事?」王媽以為是鄰居有什麼事找。
「不是鄰居,要不我將電話給他。」陳耀波實在受不了旁邊人的氣場。
「喂,你好,我們想找伊靜香。」電話那頭換成了標準的普通話。
「喂,你等一下。」王媽一听普通話就範暈,從小自己愛讀書,但是那個年代,書讀不好也沒人說,只會跟人講半洋半土的普通話。「阿妹,你接一下。」
「喂,你好。」阿妹接過電話後打了聲招呼。
「我想問一下伊靜香在嗎?」。電話那頭再次表明找人。
「伊靜香?」王秀梅想了一下,這個伊靜香是誰?捂上電話︰「媽,伊靜香是誰?」
「靜香?你外婆別人都叫她香嫂,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媽也確實不知道。雖然說是自己的媽媽,但是從小別人叫她都叫她香嫂、香嬸到後來的香婆婆,現在要問她是不是叫伊靜香還真不知道。「媽,你叫伊靜香嗎?」。沒辦法只好問自己的媽媽。
「是啊。」外婆有點重听,所以王媽說得比較大聲。
「哦,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不知道你找伊靜香什麼事?」王秀梅看這邊外婆確實是伊靜香後問電話那頭。
「我能和她見一下面嗎?」。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問。
「我外婆剛來我家耶,要不你們自己過來吧,地址是**********」王秀梅想了想,外婆才來沒多久,如果回去舅舅家,估計要大半年才會再來了吧。
「好的,請務必等我。」電話那頭得到地址後難掩激動的掛了電話。
王秀梅看了看被掛的電話,轉頭向王媽說︰「媽,剛才那人說要找外婆,我告訴他我們家的地址了,你看一下需不需要準備什麼?」
「不用,來者是客,來將就,去不留。」王媽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必竟沒見過面,也不知道是誰要找,所以不是很在意。
過了大概半小時,只見一輛灰色的吉普車開到了王秀梅家後面的祖厝大門前。(王家的房子後是條路,路過去是王家的祖厝,所以門前停幾輛車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車上下來一位穿著正裝的中年男子,旁邊還跟著兩個年輕人,一個估計是司機,因為他從駕駛室下來,一個估計是晚輩。另外大舅舅陳耀波帶路過來,所以才能這麼的迅速。
「你好,我是王秀梅,請里面坐。」王秀梅請三人從大門到了家里。王媽在一旁陪著笑,畢竟她也說不來普通話。(在銀城很多人都以當地方言交談的。)
「你好,我是仲秋寧。」隨行的年輕男子笑笑的說。
「外婆,這位先生說要找你。」王秀梅大聲的對外婆說。
「你,你是?」外婆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有點不敢置信的說。
「媽,終于找到你了。」中年男子突然跪下說。
「愛國,你怎麼找到的?你爸呢?身體還好嗎?」。外婆扶起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淚眼汪汪的問。
「阿妹,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在說什麼?」王媽看著激動的兩人,拉了拉王秀梅。
「媽,我們先出去。他喊外婆媽媽?媽,你認識他嗎?」。王秀梅顯然沒想到外婆會說普通話,畢竟連前世外婆過世前也沒有听她說過普通話呢。
「啊,我不認識他啊。而且我看他們穿的,和我們不一樣。」王媽看了看兩人,有點不理解。
「阿花,你們進來。」不久後外婆估計也整理好情緒了,叫兩個在大廳外面嘀咕的兩人過來。
「坐吧,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的疑問,我跟你們說吧。」外婆招呼著眾人坐下。
王秀梅一看,像要長談的架示,便拿來茶水,請客人喝水。
「阿花,這位是你哥哥,親哥哥,仲愛國,這是大哥的兒子,仲秋寧。這是你妹妹,陳桂花,你外甥女王秀梅。這是你哥陳耀波。」外婆指著大廳的幾個人介紹。
「媽,這哪是我哥哥,我不是只有兩個哥哥嗎?」。王媽一听幾十年了,突然多了個親戚感覺有點怪。
「我來說吧。媽嫁來的時候我已經七歲了,弟弟才三歲,那時候弟弟一直跟爸爸要媽媽,所以爸爸後來娶了香姨。一開始我並不同意叫媽媽,只是香姨一直對我們很好,所以我到八歲的時候才改口的。而當時香姨嫁過來的時候不止她一個,還帶了小小的你,你才一歲多,並不知事,我們一直把你當親妹妹。」一旁的陳耀波听到外婆的介紹,才開口說。
「嗯,當時我時和你爸由于受特殊時期迫害,所以在逃亡中走散了,在那個年代,孤身女子帶個小孩並不安全,所以我最後選擇嫁給老陳,他是為了給稚兒找個照顧的人,而我是為了給你一個安定的生活,我們一直像兄妹一樣,雖然掛著夫妻的名。說真的,嫁他這幾年,我不曾後悔。」外婆想起了外公,很感謝外公在她困境時出手相助,只是好人不長命。
「媽,從跟你走散後,爸一直沒再娶,帶著我和弟弟,後來平反了,他又升了職,現在退休了,一直居住在上海。最近這段時間,爸一直說夢見你,在南方的一個小鎮上。讓我到處找找,沒想到真的找到你了。你耳朵??」仲愛國哽咽的說。
「我耳朵沒事。他,哎,老了,我不想再四處奔波了。」外婆不想離開銀城,在那戰亂的年代,自己的親人本來並不多,母親只有自己一個女兒,在銀城呆了有四十幾年了,自己已沒有多少的時光了,只想平平靜靜的安渡晚年。
「媽,你不跟我回去?」仲愛國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媽媽,但是媽媽卻不願意跟自己回去上海。
「不了,我在銀城很習慣了,知道你們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外婆擺擺手。
「媽,我去將飯端過來,大家一起吃點便飯。」王秀梅看了一下,快六點了,估計王爸和王德文也快回來了。順便打電話讓王德文從蔚藍打包一些現成的食物回來。
等到王爸和王德文回來,大家一起坐在一起吃晚餐。餐後舅舅陳耀波先回去了,外婆也由于思子,便打算讓仲愛國他們留下來,仲愛國倒是很快同意了,隨後打了個電話後難掩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