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現在感覺,她已經大抵知道了溫婉遇害的時間了,可是到底是誰殺了她?那個神秘男子究竟是誰,從一開始,蘇青就沒有打算把男子供出去。
溫廷不會讓人知道自己女兒閨譽有損的丑聞,而蘇青,無論是在皇朝還是在齊國,都是說不上話的小人物,溫廷很有可能會滅了蘇青一堵悠悠之口。
何況,那個神秘男子是誰,蘇青根本就不知道,如果貿然驚動所有人,只怕會打草驚蛇,甚至是惹禍上身。
說她自私也好,膽小也罷,蘇青不會把自己逼至險境的。萬劫不復她已經嘗試過一次,如今明哲保身才是對策。
盡管如此,蘇青想著,慕容瑾是個好女孩,何況她們之間的關系,也許有牽連,那麼,于情于義,她也該去提醒慕容瑾。
轉身走向慕容瑾下榻的廂房,此時天色已暗下來,四處都靜得出奇,蘇青因為有心事,步履生風。
只是,當她剛走進慕容瑾的廂房,正準備敲門時,便看見屋內的燭火全被吹滅,剛剛還光亮的廂房一下子進入了黑暗。
蘇青硬生生的止住想要敲門的手,她突然想起,慕容瑾連日操勞溫婉的事,還要安撫人心,的確是累極,蘇青悻悻收回手,她想著,明天再找她也無妨。
女子剛轉身,就听到房內一陣不尋常的桌椅晃動聲,在這寧靜的夜晚,這晃動聲尤為刺耳,蘇青停住腳步,很突然的,她的左眼皮又開始瘋狂的跳動。
本能的,蘇青心里忐忑不已,她試探的喊了一聲,「慕容小姐。」
沒有人回答她,蘇青心中疑惑,她再喊了一聲,「慕容小姐,我是蘇青。」
依然沒有人回答,蘇青皺眉,她雖然和慕容瑾相處時間不長,但也知道,這個女子言行舉止素來得體得讓人跳不出毛病,可今日蘇青明明看到她熄滅了燈,卻不回應自己。
蘇青還在門前糾結,身後的一聲傳喚嚇了她一跳。
「蘇夫人。」
蘇青回頭一看,原來是慕容瑾的侍女,墨雪。「墨雪姑娘,」蘇青暗自放下心來,「我是想來拜訪一下慕容小姐,不過看起來她應該是歇下了,蘇青明日再來吧!」
「蘇夫人有心了,墨雪送夫人吧!」墨雪是個好心且熱情的女子,她眼楮笑成了月牙兒。
蘇青看著這樣的墨雪,不禁覺得奇怪,宮里太過熱心的女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以慕容瑾的性子,她會把墨雪帶進宮?
第二日,蘇青早早的去了慕容瑾的廂房,這一次,她請了墨雪開門。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是那個絕子開的門,一對上慕容瑾的眸子,蘇青瞬間感到陌生,可她一時也說不上來是哪里陌生了。
慕容瑾笑了笑,「蘇夫人早。」
「慕容小姐早!」蘇青正色道,「慕容小姐,蘇青有些事想告知于小姐,還請借一步說話!」
慕容瑾依然是得體的笑,這親和的笑容更像是一層防護,「蘇夫人有話還是先進屋再說吧!」
「好!」
剛一坐下,蘇青迫不及待的告訴慕容瑾,「慕容小姐,有件事我昨夜忽然想起,事關溫婉郡主。」
與蘇青的急切不同的是,慕容瑾卻是興趣缺缺,她神色淡淡的接過墨雪奉過來的茶,「蘇夫人不必擔憂,我家大兄正在查案,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蘇青看著這樣的慕容瑾,她心下著急,也不知道過了這麼久,她帶的這個消息有沒有用,「慕容小姐,我昨日去了佛堂,從打掃佛堂的僧人那得知,誦經的座位都是按照夫人們的品級來安排的,按理來說溫婉郡主應該是坐在第三排的,可那一日郡主根本不在第三排,我問過了眾位夫人,她們都說自己是坐在自己的椅墊上,也就是說當日郡主不止沒有在第三排,她根本就是沒有出現在佛堂!」
端茶輕抿的慕容瑾听後,眼中殺氣一閃而過,很快,她又恢復了寧和,放下茶杯,「蘇夫人的意思是?」
「郡主不是在午時失蹤的,她極有可能是當日晨時,或者更早的時候失蹤!」蘇青一急,恨不能抖出那個神秘男子。
「蘇夫人!」慕容瑾終于正色,她面容清冷,甚至帶著凌厲,「此事我會告訴我家大哥,但茲事體大,還請夫人切勿傳揚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蘇青點頭,慕容瑾眼里的異色沒有逃過蘇青的眼。她開始變得拘謹,面前的慕容瑾一如往昔的高貴美麗,蘇青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蘇青在想著慕容瑾的變化。殊不知,她剛剛走出的,不是慕容瑾的廂房,而是地獄中的煉火!
不一會兒,蘇青回來,她暗暗坐在銅鏡前,細細的看著自己的面容,楚月從外室端水進來,「夫人,請您淨手!」
「楚月,我美嗎?」不跳字。蘇青淡淡掃眼,看向楚月。
楚月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撲哧笑了出來,「夫人您容顏舉世無雙,誰敢說您不美?」
「我像不像慕容家的新皇後?」蘇青淡淡飄出了這一句,心中竟隱隱有不安,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夫人說什麼呢!夫人您就是獨一無二的,您和皇後都是當世罕見的大美人,只是您與她類型截然不同,皇後明媚如驕陽,您是美艷勝牡丹,內斂壓過海棠呢!」楚月笑著說道。
「是嗎?」不跳字。蘇青又呆呆的轉過來,對著銅鏡自嘲,「是啊!連我都覺得不像!」
「夫人,您是怎麼了?」現在,小丫頭終于發現主子的異樣了。
「沒什麼,早些歇下吧!」蘇青不再多說,任由楚月挽起廣袖。
蘇青的手臂,柔白如絲綢,總是令寧王愛不釋手。此時,那引人遐想的右手手臂內側,附著一只栩栩如生的火鳳,與慕容瑾的火鳳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蘇青的火鳳沒有了那點象征女子純潔的守宮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