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的消失導致商店街的武力癱瘓,沒幾天就被其他勢力分而食之。在這個時候,那些依附著商店街的人才明白了上官清的重要性。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而那個將於然她們的漏處上報給上官清的男人,也因為上官清這一方勢力的崩潰,受到了殘忍的酷刑,最終死在了這個陰冷的冬天。
以上的這一切其實與於然無關。但說起來,好處總還是有的,那就是在短時間內,先前那個城市的各個勢力沒有功夫去管她這個難啃的硬骨頭。畢竟,在那個城市中,無人自認能勝得了上官清。如此,於然他們就有了喘息的時間。
趙雪分析了現況,也大概猜到了前一個城市的內部情況。由此,他們還真就在那間農舍里安了家。以後的一切,只等於然醒來在做決定。
解語三姐妹在這段時間里有自發地用能力去看未來,但只看到他們這一行人平靜地生活在這農舍里。而所有有關于於然的事則都如同被霧水包裹一般,看不清楚。到最後只好作罷。
這一日,農舍這邊來了個客人。
來者是一個男人。二十五歲左右的樣子,有著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算不上是魁梧,但也稱得上是健碩,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樣子。想必笑起來一定能迷倒一大片小姑娘。
人們對于外國人的形容,多是「金發碧眼白皮膚」,但事實上真的長成這樣的人很少。至少趙雪長那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版,而且還那麼帥氣。只是,帥可不能當飯吃。當看到這麼一個晃人眼球的大個子無聲無息出現在農舍門口的時候,趙雪嚇得心都快從嗓子里跳出來了。
趙雪抖著手,舉槍對準來者。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誰?」
背脊上浮出一層冷汗。
南宮瑾看著那只手槍,也沒覺得害怕,反而露出了溫和的微笑。「你好。」他開口,說出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沒有半點生澀。「我的名字叫南宮瑾。你可以叫我瑾,或者小風。我是來找然殿下的。」
來找然的?
趙雪被那燦爛的笑容晃到了眼楮,忍不住後退一步。就算眼前的人看上去再和善也只是個陌生人。於然至今未醒,趙雪怎麼可能隨便放人去見她。因此,趙雪依舊拿槍指著南宮瑾,順了口氣,說道︰「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認識於然?」
也許是緊張過頭了,連趙雪自己都覺得自己問出的問題有些愚蠢。
但是,這個問題似乎把南宮瑾難倒了,他撓著頭,想了很久,才不好意思地聳聳肩。「我沒有證據。」說著,他的眼神暗了暗,「我連殿下是否還記得我都不知道。」
南宮瑾這時的語氣,倒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惹人憐惜。可趙雪卻是更加害怕。迄今為止,真正叫於然為殿下的就只有花花和那個消失不見的老住持,至于其他,如劉平安等人也只是跟著花花一起那麼叫罷了。趙雪相信這個稱呼不是花花隨口拈來的,一定有著什麼特殊的含義。只是這個含義至今還不能告知所有人罷了。那麼,這個叫做南宮的人為什麼會叫於然為殿下?
一個能直接叫出於然姓名的男人,一個稱於然為「殿下」的男人。怎麼想,都不應該是普通人。
趙雪越想,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對勁。明明是外國人的長相,卻有個中國名字,中文也是非常流利,像是天生就會將一樣。不過,這一些只是算是特別一些,倒也沒多稀奇。最稀奇的,就是這個男人是突然出現的。趙雪甚至沒看到他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其實,這樣的人想要越過趙雪直接上樓找於然也是可以的。可他偏偏站在了農舍門口,仿佛前來拜訪一樣翩翩有禮。難道,他真的和於然認識嗎?
趙雪一時半會也拿不了主意。她對於然,了解的還是太少。
二樓的房間里,受了重傷而昏迷不醒的花花動了動身體。她殘缺的翅膀慢慢地化作人類小女孩的手。同時,其他的地方也在改變。幸好,那些繃帶也隨著花花提醒的變化而縮小了,不然先前的包扎都白費功夫了。
花花的身邊守著是解愁和解憂兩姐妹。見花花醒來,還變了個身,這兩人都是又驚訝又欣喜。可花花卻是一臉嚴肅地要求她們去於然的房間里,然後拖著重傷的身體,慢慢地下了樓。就此,她看到了還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口的南宮瑾和舉著槍的趙雪。
這兩人保持著現在這樣的狀態有有一會兒了。南宮瑾臉上的無奈比剛來時更濃。在花花醒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此時,待趙雪也發現花花下了樓之後,南宮瑾才開口道︰「飛鳥,好久不見。」
花花走到南宮瑾的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對找趙雪說道︰「趙雪,沒關系,讓他進來吧。」
趙雪听了花花的話,縱然心中有百種猜忌也還是放下了槍,讓到一旁。南宮瑾見此就大方地走了進來。趙雪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
「飛鳥,殿下她為何還在休眠?」瑾抬頭看了看二樓,不解地問道。
花花早就注意到自己收集的兩顆淚珠不見了。該發生的事情遲早會發生。她不顧趙雪還在一旁,就低低嘆了口氣,將頭別向一邊。「瑾,她的記憶在恢復。你知道,她和我們不同。不是……」花花似乎有什麼忌諱,沒有說出來。不過臉上浮現出了怒意。趙雪覺得,他們所說的一切都和於然有關。
可是,記憶?難道於然以前失憶過?
「那殿下的記憶恢復了多少?」瑾臉上的神色更加的暗淡,好像已經失去了什麼似地。
「不知道。」花花看不慣南宮現在的表情,便低著頭悶悶地說︰「我寧願殿下什麼都不要想起。那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南宮瑾沒有接著花花的話說下去。他低頭看了一會兒地板,就好像哪里生出了朵花兒似地。許久,久到趙雪以為這男人站著睡著了的時候,瑾的聲音才又想起︰「其實,想起來也好。飛鳥,那畢竟是殿下自己的選擇。而且,那一日的事情太過蹊蹺。以前的殿下天真善良,有的時候是過于單純簡單了些,但是……」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花花似乎不想南宮瑾說起以前的事,直接出言打斷了。「你隨便找個地方休息吧。殿下現在還沒醒。」說完,花花就想轉身離開。
「我可以見見殿下嘛。很多年了……」南宮瑾面上露出懷念的神色。花花停下腳步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也就點頭同意了。
于是,在趙雪的注視下,花花領著南宮瑾一步步上了樓。
南宮瑾的步伐很輕,很輕,慢慢地跟在花花的身後,好像怕驚擾了誰。推開了於然的房門,床沿上坐著璟,正目不轉楮地看著於然。南宮瑾心里一陣羨慕,可還是不敢大聲,反倒是越發的輕柔起來。
他不顧還在一旁的璟和解語,徐徐走向於然,然後跪在床邊。南宮瑾的臉上掛上了笑,很溫暖,很柔和的笑。
「殿下。」他柔柔地說︰「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