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原本戴著面紗,如今卻被青儀剛才那把火焰燒成了灰燼。
少女明艷的臉上如今布滿了陰郁,她正是白天白玉生身邊跟著的少女,少女見自己一擊未中,還被識破面目,索性豁出去了,二話不說手中劍芒亮起,直刺青儀心口。
青儀手上靈力大作,赤色的靈力從右手全力噴發而出,抵御少女的長劍。趁這一擊的空隙,青儀揚起床上幔帳,將身子裹住。她模上右手的兩儀戒,拿出林向天送出來的一把飛劍,成色比少女手中拿著的好了不知多少個檔次。
飛劍一出,少女臉色倒是一亮,她固然也看出來這是個好東西,心中竟是想將此物據為己有。雖然青儀手中的只是把下品靈劍,但這東西在少女眼中也比她的好了不少。
青儀權杖著下品靈劍的優越性,和少女打成個平手,少女越發的氣憤,「仗著靈劍與我比試,算什麼修真之人,要不是表姑去試煉之地,也輪不到你在這里猖狂。」
青儀臉上此時也不好受,用靈劍就要全力往里輸出靈力,對身體也有很大的負擔,即便是這樣,竟然都敵不過眼前的少女,看來她也應該是練氣末期了。
青儀冷哼一聲,「比試?我何時答應與你比試了,先偷襲我的是哪個。難怪白師兄不理會你,就你這等貨色,送給城門的乞丐都嫌髒了別人。」
少女一張秀臉滿是青筋,腮幫子格格作響,牙都要被咬碎了,臉上漲的通紅,她何時受過這種怨氣,眼中竟然隱隱閃現著淚水。
青儀又模上兩儀戒,如果在這麼耗下去,她的靈力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拿出兩張爆破靈符,將靈符貼在靈劍上,只要少女敢踫上靈劍便會爆炸。
少女沒想到青儀竟然也有這種高等靈符,他們外圍弟子原本就不會下發這種大殺傷力的靈符。
春妍端著茶水不敢進去,卻能听見里面打斗的聲音,抓著茶盤的雙手,緊緊握著茶盤,心中期盼著青儀能夠平安。突然,房中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剎那間火光一閃一閃,在這漆黑的山澗竟然是那麼耀眼。
春妍連連後退,爆炸聲連帶著房間坍塌的巨大聲音,塵土飛揚,原本沖出的火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坍塌給壓滅了。突然,一聲響徹天際的慘叫聲,聲聲回蕩在空曠的山澗。
一時間寂靜無聲,春妍頓時眼淚就留了下來,整個房間都塌了下來了,那青儀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突然坍塌的地方伸出一只布滿血漬的小手,春妍一眼就認出那是青儀的手,飛撲上前,將手握住,扒拉開她身邊的木頭柱子和廢墟,這才露出青儀的身體。
青儀身上並沒有什麼大的傷口,最多也就是被擦破而已。春妍將青儀緊緊的抱在懷里,臉上又笑又哭的,「仙姑,無大礙就好,嚇煞春妍了。」
青儀從春妍懷中下來,盯著眼前的廢墟,她可不信這種程度的坍塌能讓一個練氣末期的修真者丟了性命,「你和飛鳥都去外面的竹林中避著,待事情了解了我在去尋你等。」
春妍還想說什麼話,看見青儀面無表情的臉色,將要說的話生生咽了下去,她不過是個婢子,如何能參與主子們的事情,點頭應了聲,邊帶著飛鳥去了竹林。
青儀听到最後那聲慘叫,的確是襲擊他的少女發出的,但如果僅僅是坍塌的話不可能給她造成重傷,為何要發出如此慘烈的喊聲,越想越覺得奇怪。
突然廢墟中一道綠光閃過,青儀眼疾手快,從兩儀戒中掏出一個金色的瓶子。
定眼一看,瓶中正停著一個渾身墨綠的毒獸,全身像打了氣一樣,鼓掌起來,特別是那雙眼楮,紅的像兩個燈泡。
就在毒獸的下方,一襲微弱的聲音讓青儀才發現少女的身影,扳開壓在她身上的廢墟,眼前的少女竟讓青儀身上都起了寒意,渾身身上下無數個綠色帶著膿水的大包,就像煮沸的開水一樣,不斷地形成破裂,每次破裂膿水都會濺到其他皮膚上,被濺到的皮膚也發生同樣會長出帶著綠色膿水的大包。
膿水破裂夾雜著劇烈的惡臭,短短片刻時間,少女身上就布滿了膿皰。
捂著鼻口的青儀,看著奄奄一息的少女,從兩儀戒中取出一雙薄如蟬翼的半透明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拉著少女的手臂,也不管身下是倒塌的廢墟,將她拖拽到平地上,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道︰「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吧,這就是你作孽的下場。」
少女嘴巴邊上全是膿皰,嘴唇蠕蠕顫動,卻听不見說什麼,青儀試著將清水倒在她身上,清水竟然被這膿包蒸發掉了,少女嘴唇蠕動不知說些什麼,青儀小心翼翼的往近挪了挪,這才勉強听見她說︰「我變成什麼樣子了?」
青儀冷笑一聲,這個時候最關心還是變成什麼樣子,從兩儀戒中掏出一面鏡子,舉著放在少女眼前。
見少女雙眼瞪直,瞳孔頓時縮小到針芒大小,一聲比剛才還要慘烈百倍的慘叫聲,在這深夜讓人听著都覺得毛骨悚然,胸口劇烈起伏,身上的膿包破裂生成的速度更快樂,一滴膿水濺到鏡子上,青儀將鏡子扔到一旁,自己也離少女遠了些。
這毒雖然看起來很恐怖,但見少女這時候依然眼明耳聰,內髒活動依然正常,可見毒素並未侵入內髒。
「這種毒我可解不了,不知將白師兄喚來能有幾分把握。」青儀索性坐在旁邊的花叢中,雖說是去叫白玉生來,但看她的樣子分明沒這個意思。
少女突然掙扎起來,一個勁的向往青儀身邊僕,嘴上瘋狂的喊著︰「不,不要叫白師兄來,你個賤人,竟然下毒害我。」
「我下毒害你?什麼意思?」她掏出手中的金瓶,對少女道︰「莫不是你認得著毒物。」
少女此時又不說話了,青儀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掏出一個玉符,「著玉符是白師兄給我,只要捏爆它,白師兄便會來了,你覺得我現在捏爆它如何?」
「這是綠毒蠍,原本只在外圍弟子試煉中才會遇到,在山門中定然是遇不到的。」少女斷斷續續的說著。
青儀見少女卻是不像是說謊,也對,如果真是她帶來的,那她定然也不會蠢到會讓綠毒蠍傷了自己。不是她的話,就只能說是有其他人想要害她了。
究竟是誰呢?青儀坐在一邊陷入了深思,卻未發現躺在一旁的少女偷偷模上自己的戒指。
戒指上紅光一閃,一張靈符出現在她手中,靈符和她們之前所用的有所不同,一層戾氣隱隱圍繞在靈符周圍。靈符一出青儀突然感覺周圍空氣驟然下降,陰寒之氣徹骨而入。
恍惚間竟然看見少女臉上升起衣服猙獰之色,慌亂中胡亂從兩儀戒中隨意掏出一個厚實的東西,抵擋面前突如其來的,一個帶著陰寒氣息的利箭。
利箭和青儀手中的東西劇烈踫撞,一層層火與水的能量沖擊波紋,化作層層漣漪蕩漾開來。
青儀也被這巨大的沖擊,打的飛出了花園,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全都吐到了手中拿著的虛炎功法上。青儀這才看清自己慌亂中拿出的東西竟是白天林向天給的虛炎,她方才慌了神,在兩儀戒中覺得,這東西溫暖厚實,便拿出來抵擋了飛箭。
現在還要感慨,林向天給的東西檔次高,否則一本功法的書籍,如何能當得住攻擊力如此強力,與自己相克的水性飛箭。再次看手中的虛炎,竟發現剛才吐出的鮮血被它吸收個干淨,虛炎完好如初,沒有一絲損傷。
雖然對這個功法的奇異之處很是好奇,但現在首要的還是眼前的少女,青儀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手中多了把下品靈劍,一步步的走近少女,「你到讓我刮目相看呢,看來我以前倒是小瞧與你了,竟將時機把握得如此之好。」如果不是有林向天給的壓箱的法寶,恐怕她今日早早就死了。
少女臉上驚恐連連,「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這靈符是金丹期的前輩全力制作的,表姑說了,闢谷之下的修真者一擊斃命。」雖然靈符發出的威力會比原本威力降低一半之多,但金丹期的高手對築基期都是一招斃命的,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練氣初期。
青儀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意,「不可能?哼!在我青儀身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劍芒在月光下更顯得明亮。
少女臉上真切的只剩下恐懼了,那雙眼楮死死的盯著青儀手中的靈劍,也顧不得身上的膿包,連滾帶爬的往青儀身邊挪,嘴上大喊著︰「你不能殺我,我表姑是登堂弟子,金丹期的高手玄魚,表姑最是疼愛我的,她會殺了你的。」
「哦。」青儀果然放下了手中的靈劍。少女見狀才放下心來,道︰「知道厲害了吧,還不趕快給我去找解藥,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個樣子,如果你做的好,我定會在表姑面前給你美言幾句的。」
青儀听著她飛快的說著,臉上滿是戲謔之色,蹲在她身邊,笑眯眯道︰「我的大小姐,你不是不能說話麼,怎麼這會子這麼能說了。」
少女見青儀還未動彈,怒道︰「怎麼還不趕緊去,小心……」
話還未說完,便被青儀打斷了,「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