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市一中校長辦公室的辦公桌對面,手中的鋼筆不停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花了兩小時的時間,余然順利答完小升初的試卷,坐到一同來轉學籍的哥哥余靖身旁,接過他特意放在空調邊晾涼的紅茶。
輕抿一口茶水,眼光隨意打量重點中學校長辦公室的裝修風格,跳級這種事在余然眼里原本屬于不羈型的天才才會干的事。
上輩子天賦缺憾沒趕上,這輩子勤學苦練,她很時髦地在余女乃女乃的一句話指示下趕了一回。只要通過這場考試,她在市一中的學習生涯還跟原來一樣,每學期只要期中、期末考試到學校參加考試,其余時間在家休養。
至于病假條,是由校長夫人韓慧娟的大哥,也就是校長大人唐胥在市一院當二把手的大舅子,麻醉科主任醫師韓慧明博士生導師親手書寫,具有絕對的權威性!
等試卷批完,唐胥指示初一七班的班主任過紅霞帶新出爐沒多久的余家兄妹去七班報到,順便交學費領書,認認自己的座位,免得下回到學校考試不認坐。
過紅霞的身材非常嬌小玲瓏,橢圓臉型,肌膚不白,十分愛笑。
她一早就得到內部消息說,初一年級會來一對身體不太好,平時不來班級里上課的兄妹。起先,她想著這亂攤子怎麼都輪不到她頭上?她只是一個歷史老師,即使帶過幾年班,在整個初一年級,論資排輩也輪不到她所帶的班級接收這樣明顯拖班集體後腿的學生,且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今兒被校長唐胥喊道辦公室,她一眼就瞅見坐在沙發上,見到她來立即站起來問好的兄妹倆。
論外表,過紅霞承認這對兄妹的長相非常好看,可以說得上是賞心悅目的那種美麗。但一想到他們有可能被分到她帶的七班,過紅霞心里開始不舒服了。
她心底月復誹,接收哥哥倒是沒什麼大不了,擁有先天心髒病的孩子,她還巴不得他留在家休養,不到學校來上課,省得到時病發家長找學校麻煩。不過,那妹妹虛歲才十歲,根本就是在小學里跳皮筋,玩過家家的年齡,唐校長干嘛開後門,塞到她班上來。
等考完試,看到整潔的卷面,紅紅的滿分,以及余然那一手入紙三分,透著個人風骨的鋼筆字,再听唐胥說余然是露香園顧繡的傳人,擅書畫古樂,精女紅,過紅霞立即眉開眼笑。
這樣出類拔萃的學生,就算不分到她班上,她也要問校長要到手。
余然和余靖並肩走在過紅霞的身後,無視周遭射過來看西洋鏡的各色眼光,告誡自己,這是女乃女乃的夢想,她做孫女的怎麼也得滿足她。
復古,復古而已!
余然看看班主任身上簡潔的肉粉色真絲繡花襯衫和煙灰色西裝褲,偷瞄一眼被灰色中山裝襯得越發溫文雅致的哥哥余靖,再瞅瞅自己身上灰衫黑裙的五四學生裝,垂眼哀嘆,幸虧市一中是一所百年老校,整個初中部都籠著一片民國風,和兄妹倆今天的衣著很搭,不然她一步都踏不出去。
在古色古香的坊市待久了,余然全然忘了正常的衣著觀念,把各色改良式古裝當普通常服,認為這世界就是這樣亂穿衣的。今兒到市區的學校逛一圈,她驀然醒悟過來。她得給自己做一些正常向,能穿到大街上去逛街,不被人看猴戲的衣裙。
「等領好書,我們去市圖書館一趟,買些參考資料。」余靖轉頭,好巧不巧抓捕到余然眼底冒出來的那絲懊惱,溫和平靜的聲線一下注入生的活力,冷靜沉穩的眸子漾起絲縷的笑意。
這丫頭最大的軟肋就是她女乃女乃,余女乃女乃一發話,這丫頭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滿足自家女乃女乃的要求。他有時看著不解問,難道余女乃女乃有天要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她也嫁?那時,那丫頭怎麼回答來著?她好像說,他不懂她女乃女乃,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疑問。如果懂,根本就不會問出這樣無禮沒家教的話。
等處久了,余靖才恍然明了,余女乃女乃在余然的生命只作為一個精神寄托,她從不過問余然的任何事,任憑孫女自行發展,從不認為自家年幼的孫女有多出色聰慧,在她眼里,余然只是一個孩子,愛玩愛撒嬌的孩子。
「穿成這樣去?」余然蹙眉,拉拉黑色的百褶裙擺。
「挺好看的。」余靖贊嘆︰「你在家不都穿對襟斜襟的襦裙。」
余然橫他一眼,歪頭,對手指︰「鄉下跟唐女乃女乃學戲,跟唐爺爺學琴,穿成那樣沒什麼大不了,村上人都看習慣了。坊市那里的常住民都這樣穿,只有游客才穿現代服,我可不想挨宰。」
只要在坊市店鋪出售的貨物一律明碼標價,概不還價。而坊市原住民享有潛規則,所有貨物均能底價購買。一開始余然不清楚,被狠狠宰了好幾刀,肉痛死了。
「那你就當自己在那兩地好了,你總得習慣,不是嗎?」這事屬于個人心理問題,余靖沒法子解決,他也不贊同余然靠換衣服來克服這個問題。
他私下以為,隨著余然繡品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她早晚會出現在公眾面前,成為別人艷羨仰慕的對象。所以,余然得習慣被別人矚目,被人妒忌,被人毒舌,不能總指望著默默無聞。
「你說得對,我早晚得習慣被別人看。」余然笑笑,想起余女乃女乃說的話,閉上嘴,不再言語,加快步子,跟上班主任過紅霞。
見她如此,余靖欲言又止,默然隨在她身側,進入初一七班,交學費、領書、認座位、打掃衛生、拎上書包在校門口坐公交,兄妹倆轉去市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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