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掌握生死的感覺相當不好!
悄悄看了蒙面男子一眼,見他緊閉雙眼,江暖一時間大膽起來,修長的手指慢慢移上匕首。
「啊——」
手指快要踫到匕首時,男子手腕突然一動,也沒見他使何種招數,匕首劃破蓋在棉被上的棉衣刺向江暖,就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小刀放在床上有些危險。」江暖開始為自己找借口,只是這個借口听著很是牽強。江暖抽了下嘴角,索性閉上嘴,一副隨他處罰的架勢。
男子仿佛沒有听到般,詫異的望著面前飄飛的東西。直到許久,江暖才注意到眼前的異樣。
這……是棉花麼?
面前的東西看起來軟軟的,隨著從破舊窗戶吹入的清風,在屋內飄飛著。
「這種季節怎麼會有柳絮?」
男子低低的聲音響起,听到江暖耳中無疑中如平地驚雷一般。
柳絮?從她花棉襖中飄出來的是柳絮?原來如此!
剛才男子刺破的棉衣正是秦青蓮給江暖做的那件,為了自己的小命,江暖讓蒙面男子躲在自己被窩中,雖然他帶有強迫性的趴在她身上,可是看起來仍然惹人生疑。為了顯得更逼真一些,江暖從櫥子中拿出秦青蓮做的那件花棉襖蓋在被子上。如果不是她無意中想去奪蒙面男子的匕首,她不可能發現事情的真相。
真是天意!江暖忍不住冷笑,怒氣由心而生,瞬間傳至全身。旁邊的蒙面男子看的十分詫異。
「丫頭,發生什麼事情了?」正當江暖心底發寒之際,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尾音中帶著些焦急。
江海生躺下後,因為剛才的事情,一直處于自責中。正自責的時候,突然听到江暖的喊叫,想到今晚有朝廷要犯「光臨」江家村,江海生來不及穿上衣服,猛的沖出門去。秦青蓮本就對他有氣,這下更是氣的恨不得將床拆掉。
江暖一驚,見蒙面男子的匕首再次抵在她的喉嚨處,面露冷笑,心底將他鄙視一番後,才帶著些朦朧的睡意說道︰「爹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女兒正做夢呢。」
原來是在說夢話!江海生松了口氣,安慰般說道︰「沒什麼,丫頭繼續睡覺吧。」說完,回房歇息去了。
「公子當真好雅興!喜歡用刀指著人呢!」江暖心底有氣,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人真是個小人!三番四次的用刀指著她,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仇人!既然她救了他,他們可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就是再笨,也不會出賣他的。「藏匿朝廷要犯」的罪行,她可受不起!
男子嘴角不經意間抽了一下,眼楮卻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將匕首收起,硬生生的受了江暖的稱贊,「多謝姑娘夸贊!」說完看了下外面的,從床上爬起,撩了下衣角,徑直走出房門,不告而別。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江暖雖然很氣,卻不能做些什麼!本就是萍水相逢,沒有道理讓別人感謝自己,畢竟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想通了這一點,江暖掀開被窩,準備睡覺。
「呃——」一個硬硬的東西咯在她的背部,十分不舒服。
江暖抬起背,小手慢慢模向異物。入手是一片溫暖,模了下形狀,江暖心下一驚,打小跟珠寶打交道的她,自是知道這肯定是塊玉,而且從觸感來講,絕對是塊上好的美玉。將它拿出,映著月光看清,果然是塊無暇的白玉!玉上的一邊刻著麒麟,另一邊寫有一「默」字,想來是那蒙面男子的名字。
江暖雖對蒙面男子不感興趣,可是對玉卻是大大的興趣。雖然不知道這塊玉,在此時價值多少,可是有玉在身,總好過一貧如洗。
小心翼翼的從櫥子中拿出一小塊布條,將玉包好,貼身放在胸前,江暖安心的躺下睡去。
第二天,當張李氏問起花棉襖的事情時,江暖沒做他想,將柳絮的事情告訴她,當然省去了蒙面男子的事情。
張李氏聞言,氣的想要去找秦青蓮算賬。江暖沒料到張李氏會是這種反應,著急之下,死死拉住她的胳膊。
「姨母息怒,暖丫頭自有辦法對付!」
張李氏聞言停了下來,怒氣未消,眼底露出疑惑,「你一女娃子有啥法子?」
江暖只是勸阻之言,哪有什麼辦法,見張李氏氣慢慢消了下去,才慢慢開口道︰「法子自是還沒想到,但是姨母如果貿然上門,卻是及其不妥的。」
見張李氏面露不平,江暖眼圈一紅,弱弱開口,「她到底是我二娘,我弟弟的生母,我爹的現任妻子!」
張李氏聞言,暗暗嘆了口氣,如果妹妹還活著,暖丫頭應該會過的很快活吧?哎!
江暖見張李氏滿臉痛苦的神色,自是想到她正在回憶這幅身體的母親,慢慢走上前,坐在張李氏身邊,小手附在她粗糙的大手上,「這件事,姨母就不要插手了!暖丫頭會想辦法應對的。」
張李氏見她滿臉堅定之色,也不好在說什麼,只好點頭道︰「好吧,姨母現在也老了,不可能一輩子照拂你。人在這世上,是需要些歷練的。」
說著將江暖額前的一縷頭發別至耳後,溫柔的說道︰「如果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可千萬別硬扛著,一定要告訴姨母,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江暖心底一暖,使勁點了點頭。
「阿姊——」江暖正在跟張李氏談話,一個男孩的聲音從外面中響起。
江暖眉頭微皺,江川怎麼來了?以前她在張李氏這里學女紅,江海生曾告知秦青蓮母子,如沒啥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她,現在?江暖的眉頭皺的更甚,難道發生什麼大事了?
張李氏也是十分詫異,起身推開門,「川娃子,找你姐啥事?」
江川見張李氏走了出來,有些著急的問道︰「我姐姐在不?族長他們都在我們家呢,正找她呢。」
江暖聞言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難道有重要的事情發生?連族長都驚動了,難道跟昨晚她藏起朝廷要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