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豹這一輩子破案無數,盡管他還很年輕,但是這一次的案件中他所犯下的錯誤,卻成為了他破案以來最大的污點!
凶器!
在沒有凶器的情況下他竟然貿然的定案,還口口聲聲的喊著人證物證具在,實在難以接受此過錯!
梁豹的沉默等于是對諸葛笑笑問題的否決,他的確沒有找到凶器以及那件沾著血跡的衣服。
「不知三小姐有什麼看法?」梁豹躬了躬身問,心中則是在暗自懊惱。如果諸葛笑笑不在這里,他就可以對趙毅嚴刑逼供,也許趙毅就會招認了。
現在在諸葛笑笑的面前這麼放低姿態,難保不會被她取笑和不屑,這對他來說,是大大的恥辱。
不過諸葛笑笑本人沒有他想得那麼寬,只是問︰「梁捕頭是否請仵作驗證過死者的傷口如何而來?」
梁豹微微一愣隨後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仵作驗尸結果,死者頸部傷痕右方痕跡深刻,左方淺,凶手是慣用左手。趙毅符合此要求。」後面半句話是他想過之後補充進去的。
「凶手慣用左手沒錯,但是梁捕頭忽略了一點……」諸葛笑笑淡淡的道,又看了一眼趙毅和江寧,道︰「梁捕頭可否先把二人送回牢房?」
梁豹挑了挑眉,只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她的要求,將趙毅和江寧兩個人帶了下去。
諸葛笑笑又道︰「梁捕頭是否有看過現場櫃子上的血跡噴向?」
「血跡噴向?」梁豹側了側頭。
「就像這樣……」諸葛笑笑從木桶中掬出了一把水,在牆壁上灑了一圈,形成了各種的形式。「不過這與當時死者噴濺的血液的形狀並不相同,但是有一點梁捕頭應該很清楚。」她看向了歐陽少卿。
歐陽少卿點點頭道︰「我在查驗尸體之時發現死者的後頸可能有月兌臼的情況,」梁豹點了點頭,表示這一點他也知道,歐陽少卿又道︰「在櫃子上的血液噴濺狀,越高的地方,血液的濺出範圍越大,而在下面處,血液可能只是濺到了,並不是很明顯。而且,血液濺得很高。」
「這又說明什麼?」梁豹的兩條粗眉緊緊的擰在了一起,他完全沒搞懂歐陽少卿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少卿無語的看梁豹,不知道他那個「神捕」的名頭是不是別人硬給他塞上去的。
「這就說明,殺人凶手的個子沒有死者趙興隆的個子高。」諸葛笑笑道,人已經走到了歐陽少卿的身後,伸出了右手捂住了他的嘴。
配合著諸葛笑笑的動作,歐陽少卿頭往後仰去,諸葛笑笑手指代替凶器從右往左劃過了他的脖子。因為歐陽少卿的頭仰著,所以血液的噴濺才會那麼高。
經過這麼一個實驗,梁豹如茅塞頓開,心底已然多出了一份的敬佩之意。
諸葛笑笑從歐陽少卿的背後又走了出來,說道︰「趙興隆的個子雖然不是很高,但是趙毅的個子明顯比他高了不少,而且,如果他去賬房是有計劃的殺人,他也會記得把自己的玉佩拿下來,不留下任何的證據。」
「可是玉佩……他是被人陷害的!」梁豹說到一半的時候猛然反應了過來。
當所有的證據都針對一個人的時候,即使他再怎麼辯駁也是于事無補。凶手利用的就是這一點,而且是一心想要置趙毅于死地!
——醬油線——
皇都府衙。
官差喊過「威武」之後,衙門的當家京兆尹周為民開堂審理三月廿二鳴月樓殺人一案,皇都百姓聞訊而來,一早就擠滿了公堂外部。
犯人被帶了上來,百姓立刻就喧鬧了起來,周為民驚堂木一拍,所有人都知趣的安靜了下來。
「堂下犯人報上名來!」周為民聲音嚴肅,為人有耿直之氣,公堂上一座,威懾四方。
「……犯婦趙秦氏。」身穿白色囚服的女人蒼白著一張臉,聲音有些哽咽,但是如果仔細听,就不難听出她語氣中的不甘心。
趙秦氏,趙興隆的妻子,趙毅的後娘。年紀不過才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相清秀,頭發有些凌亂,胳膊上也隱隱有些血跡。
「趙秦氏,三月廿二你丈夫趙興隆在鳴月樓被殺,你可有話要說?」周為民朗聲問。
趙秦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竭力克制著從這里殺出去的沖動,最後還是放棄了那個想法,沉聲道︰「是犯婦殺了他!」
此語一出,公堂上再次喧嘩了起來,周為民連連拍了三次驚堂木,才讓那些人安定下來,之後繼續審問。
諸葛笑笑看到這里之後也就離開了,巫十一和巫十二跟在她的身旁,巫十二快言快語的問︰「小姐,你不留下來看完嗎?」
「有什麼好看的?」諸葛笑笑反問。
「雖然那只豹子根據小姐的提示在趙秦氏那里找到了凶器和血衣,但是她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嫁給這麼有錢的一個丈夫,難道她還不知足嗎?」小女孩是天生的問題狂。
之前衙門里已經派人將酒樓和趙府都調查了一遍,不管趙府的人還是酒樓里的伙計,所有的人諸葛笑笑都過了一遍。其中各自比趙興隆矮的只有幾個,要做到來無影去無蹤,必須要有功夫,排除下來只剩下趙秦氏和另外一個伙計。
但是那個伙計當時一直在給一個廚子幫忙,根本空不出來時間,所以他被排出了。
接下來就是趙秦氏,趙秦氏雖然可以,但是沒有證據也不能抓人。因此諸葛笑笑就提議梁豹再次搜查一遍趙家,不出所料,他們在趙毅房里的床底下找到了衣服和匕首以及玉佩。
當所有人都認為趙毅是凶手的時候,梁豹跟趙秦氏說了一些話,他說凶手把大的銀亮從抽屜里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一個頭飾進去。
趙秦氏條件反射的去模頭的動作讓梁豹起了疑,同時梁豹把凶手的身高以及那後來被放上去的銅獅一些都說了一遍,還找來了她的貼身丫鬟對峙,丫鬟表示頭飾是趙秦氏的。
趙秦氏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那時候,在她屋里的暗閣中搜的捕快找到了另外失竊的大量銀子。因為數量太大,而大多數的人又認識趙秦氏,所以她寧願放在最危險的地方。大概她以為,衙門在搜了第一次之後第二次就不會搜了。
趙秦氏也因為心虛的緣故,所以急切的想逃走,沒想到她的武功高是高,但還沒有到達梁豹的地步。
趙興隆是趙秦氏殺的,殺人的當日,她偷了一件趙毅的衣服,尾隨在趙毅身後去了鳴月樓。
因為鳴月樓二樓還有空房間,所以對于武功比趙毅高的原本行走江湖的趙秦氏能夠輕易地隱藏起自己,在趙毅偷了東西之後,她可以不被人發現而用看丈夫的理由給趙興隆送茶,然後將其殺害,嫁禍給趙毅。
至于殺人的目的……
「十二,你別忘了,趙秦氏人長得不錯,可是趙掌櫃的年紀都能當她爹了。」巫十一嘴里咬著一根狗尾巴草,抱著腦袋往前走。
「難道就因為年紀的問題,所以就狠心殺人?」巫十二皺起了眉頭。
「我猜應該是最近街坊里流傳的那件事……」巫十一湊近諸葛笑笑,壓低了聲音,「他們啊都說那個女人在外面偷人,趙掌櫃要休……哎呀!」
諸葛笑笑一個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了巫十一的後腦勺上,「十一,你再羅嗦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巫十一被嚇得立刻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委屈的捂著自己的嘴,對自己的妹妹使眼色。
「那個……小姐啊,我也听到有人這麼說的……」巫十二小心翼翼的道。
諸葛笑笑表情淡淡的,「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趙秦氏本身。」巫十一和巫十二兩個人好奇的瞪著眼楮,「她已經有了身孕,但是趙掌櫃是出了名的愛他過世的前一任妻子,兒子也只要一個。」
「所以趙秦氏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被弄掉就用這個方法!」巫十一飛快的說完,然後又我住了嘴。
諸葛笑笑點點頭,「如果趙掌櫃死了,根據族里的規矩,他的家產都會留給趙毅和趙秦氏。但是趙毅好賭,如果趙家的產業交到他的手上,那麼可能一年之後趙家就會成為落魄的家族。」
「哦……所以趙秦氏就索性嫁禍趙毅,一來除掉了想要傷害她孩子的趙掌櫃,二來借官府的手除掉趙毅,趙家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巫十二恍然大悟,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嘖嘖,最毒婦人心啊!」巫十一感慨。
諸葛笑笑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巫十一立刻一頓,往後退了一步。
諸葛笑笑突然笑了,而且笑容狡黠,襯托的她整個人更加的明艷。當然,如果在外人看來,現在的她非常的漂亮;但在熟悉她性格的巫十一和巫十二看來,她的這個笑容,是最危險的笑容。
「十一,過去一月兩次我讓你買醉雞孝敬師祖,但是你都會偷偷的吃掉一些。作為對你的懲罰……從今日起,你每月的工錢只有一百文!」諸葛笑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巫十一倒地望天,內牛滿面︰小姐,我知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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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小案子,沒有明細寫,看官們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