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快速發動引擎離開,走出不遠,電話響起來。
男子薄唇如削,之前的和絢慵懶退去,抿緊時透出一絲冷意︰「有結果了?」
電話一端語氣莊重肅然︰「是的林少,查出眉目了。」
「我在望月茶樓等你。」掛了電話一踩油門,車子箭一樣的射出。
望月茶樓雅間的門虛掩著,服務生輕敲兩下,將林宿鐘愛的茶品端上來。他是這里的常客,閑的時候隔三差五過來坐坐。多金又優雅的男人本來就吸人眼球,引人注意。來得次數多了,整個茶樓的所有女員工私下傳頌傾慕,就沒有不認得他的了。
「林少,今天沒事嗎?」
林宿調試望向窗外的目光,綻放出一個很迷人的笑︰「閑得很,在這里約了朋友聊天。」
服務生本就生得白析,如何就面上一紅,粉女敕粉女敕的都要滴出水來。手忙腳亂地將托盤上的茶具放好,笑意尷尬。好像問題不是她先問的,更像遭他調戲。
林宿握著杯子不語,薄唇若有似無地鉤起。
這個世界上對他林宿沒有免疫力的女人不多,而華夏就是一個。對他的魅力就像注射了抗體一樣,無論他如何光芒四射也入不了她的眼。
服務生什麼時候出去的,也沒太注意。不久包間門再度被叩響,一個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走進來,入座前恭敬地喚他︰「林少。」
林宿收斂神思時淡淡揚起的一潭笑意,眸子眯緊︰「坐下說話。」
男子在他對面坐下,將手中一踏文件交給他。精銳的瞳光一閃,做簡單扼要說明︰「我們按照您的要求請B城的太子團查了一下,這個寧宇總裁顧少卿在B城長到十四五歲的時候就去了法國,中間很少回來,也不見打理過整個寧宇集團,也就是說在任寧宇總裁之前並未在寧宇中任過職。反倒有人懷疑他是英煞軍團的人,曾經有人說在英煞軍團執行任務時見到一個男人極像顧少卿,不過只是個側臉。但是有一點我們查得很清楚,一年前顧少卿出過一場車禍,已經被醫院判決死亡了,卻又奇跡還生。那之後開始回B城生活,正式接管整個寧宇。」
林宿一邊聆听男子的講述,一邊翻看手中的資料。俊眉微微蹙起,一雙生冰的眸子暈成一汪化不開的深泉。之前就知這個顧少卿不簡單,但是如何也沒想到竟然同英煞軍團沾邊。那可是個讓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地下組織,素來游離于法律權威之外。存在形式及業務領域幾年來一直沒哪個法律機構能夠探查清楚。如若這個顧少卿真與英煞軍團有牽涉?林宿猛然抬頭,手指一緊,一頁紙箋「嘶」一聲破裂。華夏俏動生煙的眉眼直月兌月兌地跳進腦海,心口跳動得竟然這樣急。
「關于英煞軍團的事再給我好好查,今晚會有五十萬打到你的卡上。等這件事查清楚了,我再追加二十萬。」
男子眼楮一亮,獻媚地拉出歡喜的弧度。連連點頭︰「林少放心吧,這事我一定盡心去查,一點兒不會懈怠。」
林宿漫不經心地挑起眼皮,語聲淡淡︰「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是,林少只管放心!」
林宿收起一沓文件,起身出了包間。
蘇小語累慘了,一身骨頭散了架似的。本以為林紅是個知性名人,在她的理念里應該言辭精短,品味高雅才是。實踐證明天下的女人們都是一樣的,骨子里都有一些八卦瑣碎的因子,逛起街來比她還要瘋狂。反倒是她,自打入了風華,時間就像從海綿里現擠現用,像今天這樣大的體力損耗已經不適合她。
拖沓著身子一進來,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往沙發上一丟,賴進沙發里神色疲憊,馬上就能睡過去。
蘇全在樓上听到開門聲,知道蘇小語回來了,快速下來。
「小語,你回來了,吃飯了沒?」
蘇小語耷拉著眼皮,無力哼哼︰「吃過了,你不用管我,讓我睡一會兒。」
蘇全望著沙發上那一點蜷縮的人形,搖頭輕笑,今天不是休假嘛,怎麼反倒一副累到不能活的樣了。
「休假也能搞得自己這樣辛苦,快起來洗洗回房睡吧。」喚了她兩聲,不見她回應,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小語,今天小夏來電話了,說找不到你人,讓你給她回個電話。」
蘇小語「啊」一聲坐起身,詐尸一樣。一把拎過包翻找她的電話,打開一看,黑屏。悲呼一聲︰「完了,沒電了。難怪她找不到我。」只差連滾帶爬地跑到座機旁,按下一串號碼。
華夏果然不滿︰「蘇小語,你怎麼回事?放你一天假還玩失蹤。」
蘇小語暗自叫苦狠狠拍了兩下腦袋,語氣抱歉︰「對不起,是我電話沒電了,陪林阿姨逛了一天的街,比打仗還累。放心,我換身衣服就去你家陪王媽和小憶。」
華夏叫住她︰「不用過去了,他們兩個也沒事。我是想跟你說一聲,把我後天的安排推了,我可能回不去。」
「嗚,出什麼事了?工作不順利?」
「不是,這邊工作很順利,一天已經收工了。我想去一趟C城,你知道的,關于江承的事我怎麼也覺得沒那麼簡單。」華夏語氣平緩,就像在談一個合作案,果然時過境遷。
「你覺得這事與江媚有關?那兩條信息你還沒刪除嗎?」蘇小語挺直身板,一臉關切。實則她倒希望華夏能拋卻關于江承的一切,無論當日的事有多麼蹊蹺。人走了就是走了,江承活不了,而她卻還要往前走。「華夏……」她想問她是否考慮清楚了。
華夏驀然攔下她的話,語聲急迫的樣子︰「好了,先不和你說了,馬上要上飛機了。」
蘇小語盯著電話默然不語,最後只有重重嘆口氣的份。
蘇全一直在旁邊站著,蘇小語話中的意思也听出個七八分。以華夏的個性這樣做也沒什麼稀奇,她看似茫然不清,實則愛恨在她心里劃分得無比清析。想來她不僅是要查清江媚的事,就連江承同華家的恩恩怨怨最後也一並會被她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