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安將心思放回方陳氏的後院那幾籮禮雲身上,因為現在後面正進行著大工程,取禮雲子。
取禮雲子,如果只是取一只半只什麼的,工程只是很小的一點,就像吃蟹一樣,讓你慢慢地吃上一只,兩只,甚至是十只八只,也不是一個什麼難事,很多人更是一種享受。但是如果讓你拆蟹肉,還是一拆就是一百幾十只,相信,拆的人就會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了。
取禮雲子的過程很簡單,只要掀開禮雲的肚子上的掩子打開將其中灰灰黑黑的禮雲子取出。這就是取禮雲子的全個過程了,但一個禮雲才大母指般大,它的月復部又有多大,月復中的禮雲子又有多少,取多少才有一碟,或一小瓶。
開始,許家安她們沒有經驗將活生生的禮雲捉著就開始這個取禮雲子的過程,怎樣說這禮雲也是一個活物,它也是會掙扎的,于是後院不斷傳來尖叫聲——被夾了。
夾多了人學精了,不出手側已,一出手必抓後背,出手快準狠
後來,後來
後來許家安一眾學會了先將禮雲弄死再取,過程就容易了很多。不過蓋子薄,掀多了手開始出現損傷了,于是慢慢地眾人的手指都付出了代價。
取完禮雲子的禮雲,許家安將剩下的身體什麼的全部做成醬,準備買給吳胖子,好賺錢。
禮雲子賣不賣,這得看這胖子出多少錢了。
一天,正確是大半天,許家安,江子奕,方南,方北,方陳氏,方動,方行,最後是方黃氏也動手了,個個都得了幾只損傷的手指頭之後,一碟禮雲子終于誕生了。
瀝去多余的水份加油,許家安將禮雲子放于鍋里蒸煮,原本灰灰黑黑的禮雲子就會變成橙紅色一片,光彩奪目。放于瓶中,置于陰涼之地。這樣易于保存。
晚上當然得試一試這辛苦得來之物。
讓方陳氏找來一些現代人眼中的粗物,在這個時代是飽肚,裹月復之源。
有豆腐,青菜,還煮了一大鍋足夠二十人吃用的飯。
方北一看吃這些,他不願了,干了一天的活,最少也要有一個蛋才行,這是他的原話。
許家安很大方,說,給你兩個蛋,等一下不要吃這些。
看著那一瓶自己有份完成的禮雲子,方北咬牙,扁嘴,「不行,那個我有干活,當然得吃了」
「真的?吃這個就不吃蛋了哦?」許家安不放過方北。
「我兩樣都吃」
「不行,只能吃一樣」
「我」看著眾人,「我跟大家」一個很聰明的抉擇。
看著他下決定的鄭重的樣子,眾人都笑了。
禮雲子蒸豆腐,將豆腐切做小方塊,一般兩厘米大小的,整齊排于碟子中,用鹽油調一個薄汁澆于豆腐之中,然後在豆腐面上鋪一層禮雲子,下鍋蒸,熟即成,如果喜歡在上菜之前撒上一點點的蔥花,賣相會更為吸引。蒸好的豆腐,面上是珊瑚一般的紅,下面是雪白的豆腐,紅白相襯,讓人胃口大開,讓平凡淡而無味的豆腐變得活色生香,女敕滑誘人。
禮雲子炒菜,菜與一般炒的沒什麼不同。味調談一點,當菜炒到差不多熟的時候加上一點禮雲子,然後快炒出香,即成。青綠的菜上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禮雲子,就像是一片青綠的平原上點綴著紅色的小花一般,而這一個平原還帶著引人犯罪的香氣,禮雲子獨有的香氣。
飯,如果有過夜的更好,沒也話,將新鮮煮好的飯打散,放涼,讓飯身變得硬一點,用油起鍋,下蔥花,姜蓉,鹽,禮雲子,炒香下飯,這時需要手快,快速的翻炒讓材料與飯拌均勻。即可上碟。
飯,原本是雪白的,上面有著紅的禮雲子,綠的青蔥花,黃的姜蓉,色彩十分漂亮,飯香里帶著蔥香,姜香,最重要的是帶著屬于禮雲子的獨有的獨特的海鮮的香氣。
三個菜入口的時候,已經滿口的鮮香,當咀嚼時一粒粒的禮雲子在口中碎裂,爆開,那聲音簡直就是天簌,爆開之後,鮮香滿口更是回味無窮。
常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剛出鍋的豆腐不但外表熱,豆腐的中間更是火燙火燙的,雖然豆腐熱但是阻擋不了吃東西的熱情,呼著氣,呵著嘴,豆腐還是很快被消滅了,菜,在飯還沒有煮好之前,就讓眾人以試味為由吃了個精光。
飯,足夠二十人吃用的飯,不用任何東西的相送,還是一樣給狂風掃落葉一般掃清了。
半躺,半坐,地場的人都撫著肚子,回美著剛剛那一頓的美味。
方北舉著四只損傷了手指看著,「娘,是不是因為手指受傷了,這飯才特別的好吃啊?」
「這個,……」方陳氏開了開口,說了兩個字,最後說不出下文。
「當然了,因為勞力所以才會有吃的東西,也因為勞動所以才會特別的好吃」方東見方陳氏沒說下去,他接了。
「哦,那哥,昨天我也有勞動,以前我也有撿草菇,咋就有今天這一頓這樣好吃」
「那個,是因為今天你特別的勤奮」
「那是不是只要我天天都這樣勤奮,就天天都會的這樣好吃的?」
「這個……」方東也像方陳氏一樣,張了張口說不下去。
「只要你天天都比今天勤奮,那麼就天天都會有好吃的」許家安開口了。
「真的?」
「當然這叫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好,明天繼續努力」
「好,今晚我們再去捉禮雲,明天繼續做這個,那明天就一樣會有好吃的了」
「啊,明天又繼續?我的手指都已經這樣了」方北舉著手指,皺著他那小小的眉,一臉煩腦問。
「不是還有幾個沒受傷的嘛」
「是哦,還有幾個哦」
「就是。」
「但是,明天吃了好東西,後天呢?」
「你說呢?你用什麼來換?」
「我,我,我想到了用腳指!」
在場一听方北連腳指都可以出賣,捂著嘴笑開了。
「大後天呢?」
「娘,我後天怎麼辦?」方北皺著眉頭問,一個很艱難的問題
「你說呢?」方陳氏不答反問他。
「唔,手指腳指都傷了,沒得換了?」
「但是我們後天還吃哦?你不吃?」
「你們用什麼換?」一臉的認真,看著許家安。
眾人看著他看著手指認真的研究這一個交換的問題,忍不住,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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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家安跟方行他們說,是不是要搬回小坡?方行說,泥已經讓人和著了,過兩天應該可以開始蓋了,你們還是不要搬了,在這里住幾天吧
在這里在方陳氏幫著煮藥,搬了回去就你們兩人工作也太多了
再者,過兩天還去捉禮雲做醬吧
也是家里什麼也沒有,還是在方家比較方便。
于是方行拉大隊,回到小屋,將江家的一切家當再一次搬回方家。
搬完坐下休息,許家安見江何氏有點精神,「母親,小坡那地,我們有地契嗎?。」
「有啊」
許家安眨眼問,「哦,地有多大,用籬笆圍起來吧」
「這個我也不清楚」
「啊」
「我們拿地契看看吧」
「好。」
「那走吧」說完何氏慢吞吞地走向屋外。許家安和江子奕上前小心地扶著。
跟著江何氏的指示,他們回到小屋,向著小屋後面的茅廁走去。
許家安瞪大了眼,地契放在這個地方??
到了茅廁的前面,江何氏轉著茅廁轉了兩圈指著一要不粗不壯的竹子說,在竹子里。
只能一個字形容那就是——高
難怪方華不搶東西的時候竟然沒有將地契搶走,原來收在這樣一個地方茅坑竹又臭又硬,送也沒人要吧
還真是想也想不到
江子奕將竹子整根由地上拔起拿到江何氏面前。
江何氏指著竹子的一頭,讓江子奕將里面的一個物品拿走。
江子奕幾經努力,將那塞著竹子的東西拿掉,然後在里面倒出一張寫了字的紙,展開,一張完整的地契
交于江何氏,江何氏搖頭讓江子奕看。
江子奕細細地看了看,對比著,「整個小坡都是我們的。」
嘩,這李叔挺豪氣的,一買就是整個小坡,不過蓋房卻恁小氣的,只蓋一房一廳,廚房也不好好地蓋一個,真是的,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三人拿著地契回到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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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中午,方家還沒有煮飯,吳胖子帶著幾個下人,坐著牛車,已經到了方家,準備搬他的醬了。
「許姑娘」吳胖子在門口親自叫門,聲音恁溫柔的。
讓他身後的人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
里面正在澆水的許家安皺著眉,這胖子怎麼這樣叫人的,就像半夜私奔,小聲叫著情人的名字,即溫柔亦興奮,但是也帶著一點緊張,又怕別人听去了的感覺,讓許家安惡寒了一大把
真想開口問候這胖子,那有人光天白日這樣叫門的,真是給他雷倒了
抖掉雞皮,等了一會,張自己的武裝起來,許家安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