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事就是這樣瞬息萬變,前一刻還是皇上最得寵的妃子,此刻已是宗仁府大牢里的囚犯。謹妃的罪行被大臣們上奏了皇上,皇上在塞外得知謹妃竟圖謀不軌,還謊稱懷有龍鐘欺瞞自己,深感震驚,于是全權交由宗仁府查辦,不得徇私。
小竹因舉報有功,免于死刑,被罰入辛者庫永不得出宮。
四阿哥胤稹,連日來都沒有出府。他對瓜爾佳•雪茹的好奇越來越重了。她竟然早就知道了這場陰謀,自己沒有听她的勸解,為此讓她還為自己擋了一箭。
想到這里,四阿哥起身來到院子里。來到他練功的木樁前,打起了木樁,一下比一下狠,也是一下比一下猛。本來雪茹不必挨那一箭的,那就不至于現在還臥床不起。
雪茹中的那一箭若再差一毫那是正中要害,必死無疑。
四阿哥腦海里想起太醫的那句話,還是覺得內心一陣緊張。他可以親自去宗仁府去找張少,但現在謹妃就像一條瘋狗,見誰咬誰,就希望多幾個給她陪葬的,所以四阿哥也就忍住了。
畢竟他不可能為一個女人,壞了自己的千秋大計。再說了,還有八阿哥他們,有他們在,還急什麼。他只是沒想到一個女人能夠為他擋箭,而為此差點丟掉性命。
這麼多年來,他總覺的他就是一個人,除了從小跟著他的十三弟。連他的親生額娘都對他冷若冰霜,他嘗盡了太多的冷漠,所以他始終堅信任何人都不可靠,只有自己。只有那個從小跟著自己的十三弟,而現在突然有個女子竟不顧危險救了自己。
這對于一個多年來得不到關懷的四阿哥來說,內心上還是受到了一定的沖擊,他那顆冰冷的心開始有了溫暖的一角。
雖說雪茹的身份,四阿哥懷疑已久。但是她竟冒死救了自己,就憑這些可以看出無論她是什麼出處,都是絕無惡意的。
一年里最熱的日子也就這幾天了。這些日子可苦了香雲,因為雪茹的傷口容易感染,香雲要不停的給雪茹換洗紗布。
「小姐,你醒了?」
香雲看著剛剛睜開眼楮的雪茹,趕緊走到床邊,端走換下來的染血紗布。然後站在床前靜侯著雪茹的吩咐。
「辛苦你了,香雲。」
雪茹看著香雲額頭上的汗珠,知道她又為自己忙碌了。看著香雲那張小臉上竟然還掛著微笑,絲毫沒有埋怨。雪茹的心里覺得一陣心疼。
香雲,從九阿哥身邊來到自己身邊,每天都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雪茹是一個現代人,早已沒有了什麼主僕的觀念,就是在現代對打掃的阿姨那也是很尊重的。
現在看著一個年齡和自己相仿的妙齡女子整日為自己操勞著,雪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應該快些滿足她的願望才不負她對自己的這片忠心。
「瞧小姐說的什麼話,奴才不辛苦,奴才就是希望小姐快些好起來。」
香雲用袖子稍微擦了下額頭,幾步到了桌前倒了一杯白水,端到了雪茹面前。
「小姐,喝點水吧,天太熱了。」
雪茹端起水,喝了一口。用手模了模傷口處,那里香雲早已換好藥給包上了干淨的紗布。雪茹突然思念起在塞外的十四阿哥,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十三阿哥在那里還好嗎?會不會到了塞外,感到些自由呢,或許又創作了不少好听的曲子吧。
「小姐,想什麼呢?」
香雲看著走神的雪茹打斷了她的思緒,端走了茶杯。
「四阿哥早上派人給小姐送來了一些補品,奴才私自做主拿到御膳房去,讓他們做去了。」
香雲生怕雪茹不同意收,她才出此下策的。她知道只要東西用了,雪茹是絕對不會為難她的。香雲實在是看雪茹太虛弱了,才想給她好好補補。
「收了就收了吧。我不會怪你的。前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你多吃些也好調理調理。」
雪茹看著香雲有些憔悴的面龐心疼的說,她那日知道謹妃虐待了香雲,就傷心了好久。她一直把香雲當姐妹來看,不曾讓她受過任何委屈,沒想到香雲卻是因為自己遭受了謹妃的毒打。
當然現在的謹妃雖然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還有一件事,使雪茹惴惴不安。
「小姐,別說那些見外的話,奴才听了會傷心的。小姐對奴才好,奴才心里清楚。」
香雲跟在雪茹身邊,明白雪茹的為人,她自不會怪雪茹的。
「哎呀,真是感人啊。」
十阿哥嬉笑著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雪茹愛吃的糕點。就像以前在宮外的日子一樣,十阿哥最喜歡買吃的東西給雪茹了,而且每次都是雪茹愛吃的。
「十阿哥吉祥。」
「免了,免了。」
香雲從十阿哥手中接過糕點放在桌子上,又給十阿哥倒了一杯茶水。
「我在外面就听到了你們的談話啊。哎呀,還真是感人。哈哈。」
十阿哥從來都是快人快語,從來不知道掩飾,這種性格,讓後來當了皇上的四阿哥很容易就抓住了治罪于他的把柄。
「雪茹身體不適,不方便給十阿哥請安了。」
雪茹在床上半躺著,因為箭傷稍有些感染,傷口巨痛不能下床。
「幾時你給我請過安啊,這次當然也就不必了。」
十阿哥說的也是,雪茹因為和十阿哥最無拘束,從未真正請過安,除了剛見十阿哥那會兒,還會因為別的阿哥在場做做樣子。後來沒有外人的時候干脆連做樣子都省了。
雪茹听了撲哧一聲笑了,是啊,自己總是把十阿哥當做很好的朋友。在他面前從來都是無拘束的。今天怎麼和他還客氣起來了。
「那你今天帶了什麼好吃的啊。我好像還真有點餓了。」
雪茹笑著對十阿哥說道,香雲在一邊听了趕緊走上前來。
「小姐,你餓了?奴才趕緊去御膳房弄些吃的來。」
「不必了,她哪是餓了啊,她只是嘴讒了,想吃我帶來的糕點了。」
十阿哥一听就知道雪茹是想吃自己帶來的糕點了,因為每次他帶糕點來,雪茹都會說肚子餓。
香雲打開包糕點的紙包,里面包的是小麻花,油炸的金黃。
「小姐,你喜歡吃?」
香雲一看只是些麻花,還不如雪茹自己做的好呢,就有些猶豫是不是十阿哥搞錯了,怎麼會只帶些這個給雪茹呢。
「啊,好耶。香雲快點拿來,我要吃。」
香雲猶豫不決,又有些懷疑的將糕點包拿到雪茹面前。看著十阿哥一臉的歡喜,好像又沒錯,可是這些東西自己都是不喜歡吃的。沒想到手藝高超的雪茹竟然喜歡吃小市井上賣的麻花。
看著雪茹吃的津津有味,十阿哥高興的喝了一口茶。他開心雪茹在他面前的無拘無束,喜歡吃他買的任何東西。
「其實八哥說的對,雪茹你不該冒這個險的。四哥的武藝比你強,換了他現在肯定沒事了,你一個女孩子哪里承受的起啊。」
十阿哥無心的這一句話,讓正在狼吞虎咽的雪茹差點嗆到,一直咳嗽著。香雲見狀趕緊端了杯水過去。雪茹接過喝了幾口才勉強壓住。
「十阿哥,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了。我這不快好了嗎?」不跳字。
雪茹生怕十阿哥心無城府,說錯話給胤稹听了去,以後會記十阿哥的仇。她知道歷史所以她想盡一切努力去改變避免悲劇的發生。
「本就是嘛,要是十四弟回來看到你傷成這樣子,一定心疼死了。」
十阿哥一直就像長不大的孩子,說話做事隨心所欲,從不考慮後果。
「好了,我們暫且不談這個話題了,我想吃榴蓮了。」
「留戀是什麼?可以吃嗎?」不跳字。
十阿哥和香雲異口同聲的問,他們睜大了眼楮看著雪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許那個時候榴蓮還不叫榴蓮吧。雪茹一看到他們的反應就立刻意識到自己肯定又是說了現代的話了,趕忙改口道︰「想吃點水果了,哈哈。」
「小姐,昨天太後剛派人送來的,你都沒吃啊。」
香雲看著雪茹,不知道雪茹到底要吃什麼,卻又不好開口在問。
「這里有沒有一種水果,聞起來很臭,吃起來好香甜的。還有外表就像有個刺蝟殼一樣的殼。」
雪茹描述著比畫著榴蓮的樣子,她很久沒有吃榴蓮了。來到大清她的生活習慣也改變了不少,不喝咖啡改喝茶。不吃面包改吃粥,沒有西餐和壽司就吃宮里的來自五湖四海的菜。可是沒有榴蓮的日子,她還是受不了,戒不掉榴蓮的味道。
「那都臭了還能吃嗎?雪茹你說什麼呢?」
十阿哥被雪茹說蒙了。他想雪茹是被射中了胸口有不是腦袋,怎麼說話卻好想神智不清啊。
「啊,我們有臭芝麻醬,那是又香又臭的。可是不是水果啊。」
雪茹看著他們根本不懂自己說什麼,只好嘆了口氣,搖搖頭,算了。也許三百年前的大清還沒有這個詞吧。那就不吃了。
十阿哥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啊,我還把大事忘了。八哥讓我來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那日來唱戲的戲班子是假的。他說他看到你當時曾經和九阿哥打過手勢,可是那個時候離的遠,加上你坐在四哥身邊。他們也沒在意,現在想來那時你是想提醒我們是吧。」
八阿哥,他還真是細心。當日看到雪茹和九阿哥打過手勢,接著發生的事讓他聯想到雪茹早就知道有刺客。所以他不方便直接來問雪茹,就派了這個頭腦簡單,又和雪茹交情甚好的十阿哥來打探。
雪茹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不說實話,很難和這件事月兌的了關系,甚至還會把四阿哥牽扯進去。于是就把看到謹妃和張少在假山那邊還有謹妃假裝懷孕的事都告訴了十阿哥,更重要的是張少就是當日刺殺十阿哥的那漏網之人,那個戲班子也是。
「你是說和明史案有關?」
十阿哥听完後,大吃一驚,他從來沒想到這里面竟有這麼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