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三桿,明艷艷的陽光灑滿了‘朝陽殿’的回廊。
紅香小心翼翼的附耳到花雕門前,听到屋里邊還是沒有聲響,禁不住捂嘴竊笑。
喜悅飛上了紅香的唇角,昨晚,皇上竟然不請自來,不止皇後娘娘,連自己也受寵若驚。羽白皇後終于得到皇上的隆寵了,看來那個死安然還是有法子的。
「紅香姐姐……我們要不要叫醒皇上、皇後娘娘?」兩名小宮女,端著洗漱盒,進退兩難的立在原地。
「我來吧。」紅香看著時辰也不早了,遂壯著膽兒叩了叩門,朝內喚道︰「皇上、娘娘,該起身了!皇上……娘娘……」里邊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可見昨晚室內兩人均是精疲力盡的了。
紅香用力的清了清嗓子,吩咐道︰「我先入內,爾等在外候著,一會我喚了你們才進來。」
「是!紅香姐姐。」眾女回著。
紅香攝手攝腳的弄開了門,探身入內,發現羽白竟然衣著不整的睡在地板上,屋里一片狼藉,而沐楓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趕忙過去用力的推搖著羽白,驚問道︰「娘娘,快醒醒,皇上呢?皇上離去了嗎?」
羽白一身酒氣的抓住紅香,言語不清的說道︰「皇上……再……再來一杯。」
「快,快些拿洗漱水來!」小宮女聞言,立刻把洗漱用具拿入屋來,卻發現羽白大把叉的躺在地上,完全沒有了皇後的威儀,不由得大為詫異。
「看什麼看,還不過來把皇後娘娘攙回榻上!」紅香黑著臉吩咐著,與幾個丫頭七手八腳的把羽白弄回床上,她從懷里掏出醒酒藥,給羽白用力的吸嗅,羽白立刻打了兩個大哈欠,醉眼朦朧的看了看四周,問道︰「本宮……這是在哪兒?」
「娘娘,您在自己的寢宮里。」紅香提醒道。
「皇上……皇上呢?」羽白四處環看,想搜尋那個昨晚溫情脈脈、超艷絕倫的男子。
「皇上興許是夜半時離去的,因皇上事前有吩咐,只許安然在殿前值夜,我們幾個就都在偏房歇息了。」一旁的宮女小聲的應著。
「夜半……夜半時就離去了?」羽白打了個冷顫,整個人立刻清醒了九分,她用力的推著紅香,指著一旁的妝台,急嚷道︰「快……快!紅香,快拿我的檀木盒來。」
羽白自小便有研毒及藏毒的愛好,而此檀木盒子里多盛放的是一些珍稀的毒藥,如前邊提及的‘合歡果’、‘朝生暮死’,均為上等的絕品毒藥。
紅香怎能不知此盒的厲害,她立刻去把檀木盒取了過來,不明所以的遞給羽白︰「娘娘,一大早的,您這是……」
羽香撲上前迅速的將里面的物什統統的倒了出來,雙手發顫的翻找著,突然,她整個身子用力的頓坐在椅子上,不安的自言道︰「他……他取走了‘鉤吻’,難怪他昨晚會對我如此的好……」
「什麼?皇上他怎麼會這樣做?一定是落在哪兒了,奴婢再找找!」紅香也急了起來,和幾個小宮女四處亂翻。
「你們……都別再忙了,自從十年前,本宮意外得到此物後,都是甚為小心的保存在此盒里,從不曾使用過。」羽白無力的嘆息道。
「娘娘,就算是皇上取走了‘鉤吻’,那他又有何用處?」紅香不解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羽白只覺得不寒而栗,‘鉤吻’之毒雖不是她所藏納的藥毒中最厲害的一種,但卻是最陰狠之毒。
因為,其余的毒品,尚可解毒。唯獨這‘鉤吻’之毒,世上無解!
如被人不甚用去,中毒者不會馬上死去,而是經過七七四十九次月圓之夜的‘寒骨’之痛,方會被折磨得油盡燈滅。
沐楓一向對她冷若寒霜,昨晚突然親近她,定是為了此毒,他的目的何在?!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小宮女興高彩烈的進來稟報︰「娘娘,羽墨公子已經行至中門了,皇上、太後娘娘讓您更衣迎駕。」
「啊?!糟糕,本宮都忘了阿墨今日來庸都之事。」羽白滿臉愧色。
紅香等宮女听到羽墨公子已經到了宮中,都恨不得撥腿跑到正陽殿前,一睹他的華彩。因而,立刻動作飛快的替羽白穿戴鳳冠霞披,羽白對著銅鏡理了理雲鬢,鼻腔冷哼一聲,對她們幾個說道︰「此事不許傳揚,如有違者,你們也嘗嘗那盒中物品的滋味吧!」
幾個宮女瞧著那滿桌子的紅、綠丸子,均嚇得臉如土色,齊聲稱是,擁著已盛好裝的羽白,匆匆移駕正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