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謀略 第007章 遺香公子

作者 ︰ 容諾

昨晚,安然本想著在回廊偷睡的,可才剛夢見自己那個帥得不可方物的明星哥哥時,上就被用力的踢了一腳,抬眼一看,那個超艷絕倫的沐楓正皺著眉頭問道︰「安俊是何人?」

「我的親親哥哥!」安然捂著被他踢得發痛的,心虛的回道,心想自己一定又在夢中狂叫哥哥了才會被他听到,不明白這個皇帝,大半夜的不睡覺,又在玩什麼夢游?正想尋問他,卻見他傲然的一拂袖,轉身便邁下朝陽殿的台階,只簡單丟下一個字︰「走!」

「走?皇上,我們還上哪個娘娘屋里?」安然在後邊追問著,心里卻罵道,知道你老婆多,但趕場也不用趕得這麼急嘛。

「哼,回宮!」沐楓冷冷的回道。

「哦……」安然吐了吐舌頭,是呀,自己空是在外面候著都覺得累,皇上也是肉做的身體,晚上要對付這麼多老婆,怎能不累,是該回去休息休息了。

「皇上……臣妾不夠……還要……」羽白香糯般催魂的聲音竟然從殿內斷斷續續的傳來,安然不由得萬分敬佩前邊這位疾步而行的男子,人都已經離開朝陽殿數十步了,可皇後娘娘還是如此沉醉其中,看來這古代的御房之術,絕對不是傳說!

因為被折騰了一個晚上,這一大早,不用吃瀉物,安然的肚子就酣暢淋灕的拉了起來︰「‘朝生暮死’,死蟲子,快快出來! ……變態女、濫情狂!」安然蹲在茅坑上,用力的罵著下毒給她的羽白和那個陰晴不定的變態皇帝。

正使勁著,茅坑外邊一同隨駕的宮女花鳳,捏著鼻子,在外邊著急而刻薄的罵道︰「死安然,你倒是快些,一會若是錯過遺香公子入宮的場景,我非罰你將乾坤殿內的夜壺都刷了不可!」

「 ……姐姐,我拉肚子了,你先去吧,不用等我!」安然在內對她大聲喊道。

「不行,皇上吩咐了,讓我與你給公子敬茶水的。」花鳳氣惱的吼道。

「我……我都拉成這樣了,還怎麼端茶?你就跟皇上說,我請假了,讓他換人!」安然也不好聲生的回道。

「哼,死安然,今天的夜壺你是刷定了!」花鳳用力的跺了跺腳,只得氣鼓鼓的走了。

「唉……該死的。」安然好不容易才從臭哄哄的茅廁里走出來,就听到正陽殿的方向,鼓聲越來越密集,想必是歡迎羽墨的禮儀已經開始了。

天下三大美男之一的羽墨被押解到庸都為質子,這本身就是天大的新聞,這樣的大戲,她自然不能錯過。

安然提著裙子三兩步的就繞到正陽殿的側面,發現前邊已是人頭攢動,宮人們穿著盛裝,手里拿著自制的小旗興高彩烈的揮舞著。

猶其宮女們,無一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望梅若渴的瞪著入口。

安然心底暗自發笑,我靠,這哪里是觀看戰敗之國的太子?!嚴然就是一場規模壯大的追星見面會!

正殿之上,太後羽姬、皇帝沐楓及皇後羽白分別坐在龍鳳大椅內,一干妃嬪、公主們也涌在後邊,雖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但目光與那些宮女如同一轍,一並朝著正陽殿的大門焦迫張望。

可見這遺香公子羽墨,他的巨大魅力和她的明星哥哥安俊一樣,已經跨國界、跨年齡、跨性別的掃倒一片!

「喔!喔!喔!」隨著御林軍吹響有力的號角,一隊二十來人的隊伍抬著三個轎攆魚貫的進入大家的視線里。

正陽殿前立刻一片沸騰,人們揮動著小旗,口里竟然高聲的喊道︰「羽墨我愛你!天可崩地可裂,惟獨此情難絕滅!」

天啊!沒想到這些古人類,追起星來一點也不比二十一世紀的那些孩子含糊!

安然在人群中被擠得左搖右擺,身旁幾個宮女見她竟然沒有開口喊口號,用力的推了她一把,為了不被群毆,安然不得不隨著他們呼起口號來︰「羽墨羽墨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周邊的人一下都安靜下來,齊刷刷的看著還在高呼口號的安然,安然也感不對勁,迎著無數把似尖刀的目光,討好的點著頭,解釋道︰「抱歉,我以前叫順口了,不過我們家鄉都是這樣歡迎偶像的,比如,安俊安俊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很順口的,你們試試?」

「羽墨羽墨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有兩個宮女小心的念出聲來,她們突然笑道︰「是的,姐姐們,這口號順溜得很,而且我們不正如‘老鼠’般愛著‘遺香公子’麼,我們就用她這口號吧!」

周邊的人也試了試,臉上都露出喜色,于是她們便一齊大聲的喊了出來,人們听她們喊得如此順口,也一同將口號改成了︰「羽墨羽墨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頓時,正陽殿前‘老鼠’、‘大米’的口號響轍人群。

轎子在正前方停了下來,後邊兩頂轎子里分別下來了一位手拿羽扇,面像儒雅的中年先生,及一位身著粗布罩衫,手挎藍布包的胖大娘。

一位滿臉青春豆的十一二歲壯實男孩,從轎子後架上端下一個紅木輪椅,推到首轎前停下,恭敬的朝轎內人說道︰「主人,我們已經到鳳陽宮了。」

人群已經鴉雀無聲,只听轎中人輕咳了兩聲,答道︰「有勞卓哲了。」這聲音雖然有些疲憊,但卻像清泉般叮咚于耳,甚是舒心。

立刻有宮女瘋狂的自報家門︰「羽墨公子,我是藥膳房的靈秀,我會鋪床折被,還會煎藥熬粥,萬望公子留我在身旁隨侍!」

安然大為贊嘆,天啊,這個靈秀,好大膽,好**果的表白!

這個羽墨空是聲音都這樣的誘惑人,如果見到真人,不讓人噴鼻血才怪,她立刻專注的盯住那頂首轎︰

一件傳說中的‘月白色’長衫下角從湖綠色的轎簾中露顯出來,這種顏色的衣服一般在電視里多為風雅人士穿著,這點看來與史相符。

緊接著是一只盤絲金線繡制的翹頭‘步雲履’踏出了轎子,空是鞋面上那些行雲流水的絢麗紋路,就足表明主人的華貴身份。「主人,小心些。」那個叫卓哲的青春豆男孩迅速的把手伸入轎簾內,小心的托住轎中的公子。

只一瞬間,一位衣白如雪的少年落入大家的瞳孔內,他雖是側背著身軀,但安然仍然能感覺到從他身上自然流淌出的那股子尊貴之氣。

正想把眼楮擦得更亮些,突然吹過一陣風,拂起他的白衫飄飄舞動,安然這才知道,‘風華絕代’這個詞是怎麼來的。

待他轉過臉來,安然更明白了‘垂涎三尺’是怎麼個回事,因為她嘴里的口水,條件反射的從嘴角淌了出來,夸張的滴到了前襟上。

這個羽墨太子,年約十六七歲,一張漂亮得根本不似真人的臉迎視著眾人。

他皮膚在陽光下略顯蒼白,烏黑的頭發沒有像庸國男子那樣高高梳扎成髻,而是用一根白如羊脂的玉簪子隨意的半束于腦後。心型臉上高而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微微泯著,過長的睫毛下,一對淡藍色的眸孔深不見底,就像要把人給吸進去一般。

安然向來對這種貴族氣質的俊美男人是沒有任何免疫力的,更何況是這種漂亮得跟‘波斯貓’似的男子,想著以後能在這只波斯貓跟前端茶遞水,鋪床折被,她比靈秀丫頭還要興奮的朝他喊道︰「羽墨羽墨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遺香公子羽墨沒有回應大家的熱情,而是倚著卓哲,身軀一斜,另一只腿也從轎中帶了出來,向著輪椅邁去。

安然發現他的步法不同于常人,當他再向前邁進一步時,她失聲大呼出口︰「瘸子!他竟然是瘸子!」

前邊那個天人般的公子,似已听到她的喊話,背脊猛烈的震了一下,如玉的臉龐緩緩轉了過來,藍眸微眯著目視著她。

而一旁的卓哲,佩劍已經抽出了一半,卻被羽墨用力按住,只能像只青蛙般氣鼓鼓的瞪著安然。

原本萬分雀躍的人們也突然出奇的安靜下來,順著羽墨瞧的方向,把目光全部停留在安然的身上。

看著大家不解的目光,安然進而解釋︰「我……沒說錯呀,他確實是瘸子啊!」

這回連正陽殿台階之前的那群大人物們,也齊看向她了︰

皇太後目光里滿是不解。

皇後羽白則怒目相視。

皇帝沐楓則唇旁帶笑,悠閑的接過宮女花鳳遞過來的極品毛兒尖,淺淺的呷上一口,好看的眉毛朝她挑了挑,擺出了一副欲看戲的神情。

大家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個黃毛丫頭會得到羽墨公子的如此關注。有幾個宮女已經怒火中燒,上前就拍打安然,罵道︰「哪兒竄出來的死丫頭,竟敢對羽墨公子不敬,真是活膩了!」

正當安然抱頭欲竄時,天人公子又開口了︰「莫為難她,她說得沒錯,墨如今確是一名瘸子了。」他把‘瘸子’二字說得特重,轉身就坐入木輪椅中,任卓哲往正陽殿推去。

安然不由得心生愧意,說實話,當眾揭人家的短處,並不是她的本性。只是沒想到,這樣一個玉瓷般的公子,竟然會有著這麼大的缺陷,她也是一時口急,才會言語魯莽的。這不,人家還不與她計較呢。唉,真是大度的神人啊。難怪這些人都崇拜他,連自己也快陷進去了。

她分開眾人,急步的追上前去,卓哲立刻手握佩劍,警惕的擋在其中,怒喝道︰「還要干什麼?!」

安然對卓哲笑了笑,朝背對著她的羽墨公子歉意的說道︰「那個……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天人似的公子沒有吱聲,只是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安然臉漲得通紅,人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個狠惡的劊子手,方才扼殺了多麼純潔的心靈啊!

正尷尬的杵在原地時,卓哲用力的推了她一把,罵道︰「滾開!」

跟隨羽墨公子一道過來的胖大媽,從她身旁走來,搖著肥嘟嘟的臉,嘆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那位搖著羽扇的儒雅大叔也捻著須,邊走邊文縐縐的念道︰「五騎馳來號徼巡,咆哮按劍一何嗔。金錢買命方無語,何必豺狼罵北人。便當縞素駕戎車,畏賊何當畏虎如。看取摘星樓咫尺,可憐城下哭包胥。」

安然古文不好,但隱約還是能听懂他的意思,他在說自己是豺狼還敢罵人,是不是要奪了你的命才不說話?哼!披著孝衣,我們一樣可以駕戰車,你們就等著吧,等我們上到了摘星樓,有你們哭的時候!

厲害啊,羽墨公子跟前的一個雅士都可以三兩句將她罵得汗滴,更何況他本人!自己這不是搬石砸腳嗎?現在就得罪他們,看來以後甭想跟他們混了!

正陽殿上的沐楓聞言,臉色瞬間黑沉,但很快,他就將臉上的情緒隱去,口里大聲說道︰「好一個韓士衣,這天下只有羽墨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好奴才,肉都到朕的砧板上了,還敢說朕的不是!好好,說得好,賜御酒!」

一旁的宮女花鳳,把早先備好的酒水端到羽墨跟前,瞧他的眼神就跟個花痴似的。

羽墨的謀臣韓士衣面有愧色,搶上跟前說道︰「讓士衣代公子飲了此杯!」

「不可!」羽墨伸臂擋住他,環看向殿上的眾人,微屈的見了個禮,即說道︰「墨見過皇上、皇太後、皇後娘娘。今日初來庸都,有失禮之處,還望國主海涵。只望墨今日飲下此酒,兩國能冰釋消融,重修舊好!」語氣雖謙和但卻鏗鏘有力。

他伸手便要取杯,羽白卻大喊一聲︰「阿墨,且慢!」

她含著淚朝沐楓問道︰「皇上,這杯酒臣妾可否代喝?」

沐楓黑眸如星的眨了眨,帶笑著問道︰「皇後難道昨晚的酒還不夠嗎?」

「不,臣妾只是想……」羽白臉微紅,猶豫著要不要將自己對他的懷疑說出來,卻不料沐楓突然朝她附耳說道︰「此乃罪臣之酒,莫非皇後不念夫妻情份,想當著庸國的臣民,以西凌國公主的身份與朕訣別?」

羽白臉色青白相間,說實話,自從西凌戰敗以來,以自己西凌國公主的身份,若不是還仗著有皇太後撐腰,听怕早被打入冷宮了。而昨夜,竟然還能得到君王垂憐,實屬沐楓念情才會如此。她舉棋不定的將目光望向羽墨,為難的喚了聲︰「阿墨……」

羽墨看向她,目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傷。

這一切都讓身後的安然看在眼里,沐楓欲將她安插在羽墨身旁為棋子,擺明了不會讓羽墨好過,這杯酒,眾人都想搶著喝,只怕不是什麼禮待之酒,定是沐楓擺下的鴻門之酒。羽墨啊羽墨,誰叫姐姐剛才欠了你的,好吧,就讓我幫你一把。

她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口里高呼道︰「花鳳,今日明明是由我來敬茶的,你竟然敢奪的我功勞!」

在眾人一片驚叫聲中,安然朝著羽墨的後背用力的撞去。

「啊……」羽墨想側身避開,但他腳上本就有疾,原本立在地上重心就不是很穩,還是被安然重重的撞上了,整個人被壓在地上,手中之杯也月兌手摔過一旁,而杯中的酒水也盡數溢到地面上。當看清來人的面目,羽墨白晰的俊顏瞬間漲得通紅,這名宮女,方才毫無遮攔的恥笑自己,現又無端端的將他撞倒,還如八爪魚般的壓住自己的身體,她到底要干什麼?

抓著他的月白長衫,枕著他的胸肌,安然只覺他的身上好香,這絕對不是什麼燻香,絕對絕對是那種天生就有的異香!她趁機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卻迎上羽墨公子厭惡的眼神,她咧嘴一笑,將臉快速的壓在他耳略處,小聲的說︰「不想死,就配合我!」

「放肆!」沐楓拍案而起,朝著地上的兩人氣脹肝火的怒喝︰「丫頭,你玩得太過火了!膽敢對朕的客人如此無禮!快快拉過一旁,抽她一百個大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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