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入正陽殿,節日般的氣息就撲臉而來,到處張掛著喜慶的錦旗,迎風招展,好不惹目。
而正殿之上,早已落坐著各階層的達官顯貴,大家相互寒喧,熱烈的交流著,可當羽墨公子一行入得殿時,大殿上立刻變得鴉雀無聲,萬般靜寂,大家都張著合上的嘴,瞧著他們,仿佛被孫悟空施了定身咒般。
羽墨公子倒風度得很,朝眾人淡笑著環視了一圈,領著韓士衣入了座,自酌自飲起茶水來,仿佛現在是坐在自家廳堂般自得。
「皇上、皇太後、皇後駕到,眾人立!」隨著太監高吭的嗓聲傳過,眾人恭賀之聲也綿絕于耳。
沐楓、羽姬及羽白一身明黃,鳳披霞冠的在眾宮人伴護下,落坐于正殿之上。
安然立刻感到有兩束熾熱的目光落到了身上,但很快,這目光就從她身上撤走,但听得殿上那個無比榮貴的男子開口言道︰「朕今日與眾卿同樂,各人無需拘抳,滿飲此樽!」
話方說完,他杯中之酒就已飲盡,眾人還未會過意來,他又舉起酒樽,緩緩吟道︰「‘東方萬木競紛華,天下無雙獨此花’。想必大家已有耳聞,朕新納了楚國的第一美人瓊花公主為妃,此女舞姿天下無雙。今日正逢母後生辰,就讓瓊妃弄一曲,與眾卿共賞!」
安然瞧到羽白的臉色比她的名字還要白,臉上雖還帶著艷麗的笑容,可卻難掩握樽的手顫扣不止。不由得替她可憐,想她為了沐楓,不惜與羽墨割斷親脈,期望得到沐楓寵愛三千,可人家卻又娶了一名美嬌娘。她那皇後的位子啊,若不是還有皇太後在後邊撐著,只怕早就易位了。
殿上縹緲如仙的湊樂四起,恍然間,空中飄起如雪般的花瓣來,仿佛萬千蝶兒攜著清香,翩翩竄入這金玉滿堂的殿閣來。
緊接著,飄灑的花瓣中,輕旋出一位身著白裳的妙齡女子來,一抹輕紗遮住她的容貌,只露出一雙秋天般明淨的眼楮,安然這才明白那個秋天的菠菜是怎麼個回事,在場的男人,郁悶,連天人般的羽墨公子也沒能例外,視線全都被她牢牢擒住了,齊刷刷的落在了那雙盈盈秋水里。
但見她體輕如鳳,立于一圓盤中,左逢右盼的旋動著如柳的腰肢,口里幽幽唱來︰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安然明白,她口中唱的是越人曲,場上的每個人,無一不被這清婉幽雅、略帶著淡淡感傷的嗓音鎖住了,待瓊妃曲畢舞終,眾人仍然沉寂在如畫的意境中,竟忘了鼓掌稱好。
女子不急不緩的行下圓盤,盈盈跪拜,口里稱道︰「臣妾瓊花獻丑了。」在她抬起頭的那瞬間,臉上的薄紗滑了下來,一時間,安然竟然找不出一個詞語來形容眼前的美麗臉龐。而且,這張臉龐就像是夢中似曾相似一般。她想,一定是自己西施、貂蟬的電視劇看得太多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沐楓一雙黑眸里滿是桃花,朝瓊花命令道︰「過來!」還未待瓊花行近身旁,他就伸手將美人扯入懷里,抬眼朝滿堂文武、王公貴冑冰寒的問道︰「怎麼?朕的瓊花舞得不美,唱得不好麼?!」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鼓掌稱賀起來。
沐楓擁著美人,慵倦的說道︰「如此良辰佳日,眾卿又都帶有美眷,何不來場競秀賽,老規矩,就比琴、詩、畫、舞,奪得頭魁者,朕賞金萬兩!沒落者,就入鳳陽宮為婢。當然,朕的瓊妃不會參與其中,如何?」
他的話方落,眾人皆高聲歡呼,殿內的夫人、小姐們更是喜盈于眉,躍躍欲試,因為就算是最差者,入宮為婢,也都是做公主、娘娘的陪讀,在皇宮內渡了一層金後,身份就更為金貴了,這樣的機會就相當于免費贈送給大家的。
可滿場皆歡喜之時,就唯獨羽墨公子這邊沒有半點兒參和的跡像。
沐楓舉著酒杯朝羽墨說道︰「怎麼?遺香公子對朕的提議不感興趣麼?」
「……」羽墨公子有些遲疑,沒有立刻答他。
沐楓踱步走下殿來,嘲諷的瞅著羽墨身後正垂頭垂腦的安然,暢笑起來︰「哈哈哈,哦,這可要怪公子了,如此場合,怎就不帶幾個精通于此術的美人過來,實在不行公子就親自上場,也好讓大家一睹公子的風采,如何?」滿場即響起了竊竊私語,有的甚至對著安然指指點點。
安然大恨,天啊,這沐楓一點都不掩飾他的司馬昭之心!這些古代夫人、小姐們,自小就琴、詩、畫、舞樣樣精通,自己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跟她們比,不就是豬鼻子插蔥——裝像嗎?!可是如果不參加,剛才沐楓的話不是明擺著的嗎?這是要當眾羞辱羽墨啊!
她紅顏一怒為公子,舉著手,大氣的說道︰「皇上,女人們的比賽,我們公子如果上場了,那她們不就全沒戲了嗎?這樣吧,我犧牲一下,奉陪了!」
沐楓就像是正等著她入口袋的一頭狼,一把將她扯過來,朝著未及開口的羽墨公子嚴聲說道︰「很好!失敗者就入宮為婢!」
羽墨公子猛然站起身來,扣住安然的另一只手腕,盛氣凜然的回喝道︰「國主,墨還未應承,怎可強行決斷!」
「是她自已要參加的,朕有強迫嗎?」沐楓用力的捏著安然的手腕,仿佛要將她骨頭抽出來一般。
「你們……你們別扯,啊!」被兩個同樣榮貴無比的男人當眾扯來拉去,安然覺得自己就像只肥羊般,而他們此刻也像發潑的女人般罵起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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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更。吃了飯再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