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紫玉走了之後,長生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她怎能看不出成紫玉的用心?想必又要傳出自己和岑浩什麼閑話了,一時心煩意亂,再不想在院子停留,索性和岑浩一起把琴搬到授課室。
錦姝又專心至致地撥弄著琴,岑浩卻看出她面色不善,就不解地問︰「你怎麼呢?發生什麼事呢?與剛才那位成小姐有關嗎?」不跳字。
長生苦笑一聲說︰「我猜,你可能在謝家留不了幾天了。」
岑浩不解地問︰「為什麼?謝家發生什麼事了?」
「不是謝家發生什麼事,是剛才那位成小姐懷疑我們之間不清白,而她是一定會去告訴老夫人的,我是大將軍聘下的人,她不能私下辭退,即很有可能讓姑女乃女乃把你領回去,至于你回去之後是停是留,就看裴家人的意思了。老夫人很固執,一但起了疑心,誰也說服不了她,那怕你是冤枉的,你還是提前做好準備吧。」
岑浩苦笑著搖搖頭,又面露譏諷說︰「還真看不出,那位成小姐小小年紀這麼庸俗可笑,要麼就是心術不正!謝家不想留我,我走就是了,本來我也是沖著你來的,正好我們倆雙雙辭職離開這里,憑我的手藝,就是因為裴家搞鬼在京城呆不下去,其他地方還是能找碗飯吃的,長生,跟我一起走吧!我雖不能讓你大富大貴,卻能養得起你!」
充著自己才來謝家?跟他一起走?養得起自己?長生一愣,直直地看著岑浩,他是什麼意思?幸好紫葫病了沒有在跟前服侍,若被丫頭听見會怎麼想自己?
正欲問,錦姝卻听見了,面色頓變,騰地從琴凳上站起來,用充滿不安和恨意和眼神瞪了岑浩一眼,似乎這段時間積累起來的師生之情蕩然無存。
她一下子跑過去抱住長生,還未開口,已經眼淚滾滾了︰「我不許姑姑辭職!不許姑姑離開我!姑姑答應過,只要姝兒听話你就不走,你為什麼要說話不算話?」
長生心疼極了,還以為她在專心學琴,她卻听見了岑浩的話,可憐的孩子,自己還未答應要跟岑浩走,她就難過成這樣。她已經很長時間不流眼淚了,恢復了正常孩子應有的天真和活潑,甚至都快要忘了死去多年的娘親和陸女乃娘。也許她以前念念不忘娘親,只是渴望那份安全感吧,畢竟一個四歲的孩子能有多少記憶?可是岑浩的話又讓她再次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中。
錦姝抱著長生越哭越傷心,那一刻,長生甚至決定為了姝兒寧願一生不嫁,她緊緊抱住錦姝苦勸︰「姝兒不哭!姑姑說過不離開你,就絕不會騙你!你放心,如果你不同意,姑姑絕不會離開你的!會一直陪伴你照顧你的!別哭了,你想想,姑姑什麼時候騙過你?」
錦姝的哭聲終于小了下來,過了一會,大概想起長生果真沒有騙過她,這才抬起哭得一蹋糊涂的臉,可憐巴巴地說︰「姑姑不要離開姝兒,我會很乖很听話的!」
看到長生鄭重地點頭答應了,似乎才放下心來,再看看岑浩,居然掙月兌長生的懷抱走過去朝岑浩行了禮,可憐巴巴地說︰「對不起岑師傅,姝兒不該對你無禮,姝兒求你不要帶走長生姑姑。我過會就去求老夫人,讓你留下來,好不好?」
岑浩為難地看了一眼長生,終于鄭重地點點頭︰「放心吧,我答應不帶走你的長生姑姑,但是我絕對在謝府再呆不下去了,我走後,老夫人肯定會再為你另請琴師的,你就跟著她好好學吧。而且我只是說說,你的長生姑姑根本沒有答應要一起走,我想她絕對舍不得你,你就放心吧!」
長生清楚地听到錦姝長出了一口氣,再看看她淚痕未干的臉上的驚喜,就連眉頭都舒展開來,忍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別說錦姝不讓她走,就是讓她走,她又怎能忍心拋下她去過自己的瀟灑日子?她已經兩度失去了姐姐,又怎能忍心離開她唯一的骨肉?
錦姝見岑師傅答應不帶走長生,雖然年幼,卻也覺得自己剛才太失禮了,有些赫然地說︰「我去求求老夫人,讓她留下你,這樣我也能和長生姑姑在一起,你也能和長生姑姑在一起,好不好?我想老夫人會答應的。」
長生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看她那可憐的樣子,好象自己有多想和岑浩在一起似的,她嗔怪地看著錦姝,輕斥到︰「姝兒!你亂說什麼?岑師傅要走是有別的事情,並不是老夫人老趕走他!你忘了他還是子駿哥哥的老師,他教你一段時間,還要回去教子駿哥哥,你不能老讓他留下來!」
錦姝狐疑地看著長生,再看看岑浩,她剛才明明听見岑師傅說讓姑姑和他一起走的呀?可她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們。雖然有些舍不得岑師傅,也相信長生不會跟她走,可是心里對岑浩已經有了幾分戒備,有些擔心萬一他留下來要帶走長生姑姑怎麼辦?那還不如讓他走算了,反正他自己要走,老夫人也讓他走。
她很快藏住小小的心思,笑著說︰「我听姑姑的,如果我學琴了就和姑姑去姑母家,好不好?」
長生卻看清了她的小心思,頓時又好笑又好氣,更多的卻是心疼,她為了不讓自己走,居然耍起了小心眼,懂得隱瞞自己的真實心意。
岑浩輕笑一聲說︰「好呀,當然好!不過我現在能和你的長生姑姑說幾句話嗎?」不跳字。
錦姝心里有些不安,莫非他要背過自己勸長生姑姑離開自己?長生戳戳她的額頭,笑斥道︰「死丫頭,有了小心思!放心吧,姑姑說不離開你,就絕不會走的,岑師傅只是想和我商量一些事呢!你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們去那邊說幾句話就過來。」
錦姝不好意思地笑著點點頭,然後滴溜溜地看了他倆幾眼說︰「好,姑姑和岑師傅說話,我學琴吧,外面的人听見琴聲,就不敢進來打擾了。」
說完乖乖地自個學琴了,長生跟在岑浩後面向旁邊授課時歇息時的小廳堂走去,心情有些緊張,岑浩剛就說要和自己一起離開,又說能養得起自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