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更新,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淚目。
一陣雷雨過後,樹葉兒越發碧綠,曹謹問千秋是否要去找兩個丫鬟回來伺候,千秋卻是搖了搖頭。千秋在想的是一個低勒令讓明慧公主明日一早就走,便想著她今次兩個人可算是撕破了臉皮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就這麼什麼都不做走人。
阮胥飛發絲沾有雨水,進門便只見著千秋和曹謹二人,道︰「我剛回來便听說了那等事情,你也真是大膽。」
他值得自然是千秋同明慧公主的事情,多少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是你真聰明還是蠢,就算你如此做了,也不過是讓她那幫丫鬟婆子吃了一點苦頭而已。」
「今日因日後果,夏天重下一枚果實,也許等到秋天就生根發芽了也說不定,我做什麼也不會做無用功。」千秋說道,目光卻是瞥見阮胥飛手中還拿著幾本書冊,千秋一愣,只見他將書冊丟給她道︰「便是用來打發無聊時間也好,省得又只能說和我來下棋這樣的話了。」
阮胥飛抿唇一笑,千秋知道他是在說她拿了她來做借口的事情。
她拿了書翻了兩頁,都是志怪一類,打發時間的好東西,她轉念一想,道︰「這兩日我能否下山一趟?」
「做什麼?」阮胥飛不需要坐下,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發絲依舊在滴水,衣服上倒是沒有淋多少,千秋很是奇怪她是干嘛去了。
「便是用來打理一些生意。」
阮胥飛笑笑道︰「便是跟著我下山嗎?什麼時候?」
「明天或者後天都行。」千秋計算了一下,只記著過幾日便是幾個掌櫃來信的日子,雖然可以將信件拿上來,但是未免這事情聲張出去不太好,還是自己下山走一趟好了。
阮胥飛點頭應下,閑聊幾句便離開了。等天色晚了,定慧公主那邊過來傳飯,千秋過去用了晚膳之後又回到屋里頭,卻是曹謹低聲道︰「小姐,今晚上有機會。」
「哎?怎麼來的消息?」千秋精神一振,她用金錢買通了明慧公主院子里的婆子,讓她盯著明慧公主那邊,本來還覺得今晚上之後怕是不能用了有點浪費而遺憾,沒有想到卻是在最後一天有消息了嗎?
「真是不消停啊。」千秋說道,白日里剛剛被英帝數落了一番,這晚間又有動作,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
曹謹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千秋實在驚訝之極,道︰「竟然有這種事情?」曹謹點頭表示肯定,說是那婆子是管後邊小門的,注意了好幾次了,絕對不會錯。
「那也說不準今晚上會有吧?」千秋皺了皺眉,只覺得這事情也實在是令人瞠目,沒有想到明慧公主身邊的丫頭如此大膽,居然膽敢同外頭的男子廝混?
「知道是哪個嗎?」。
「說看著像大丫環紫蘭,只是天太黑看不清楚,至于那男人是誰,卻是不清楚了。」曹謹笑了笑,只是覺得這話對著自家小姐說有點怪怪的,雖然他這麼熱內有點不太合適,但是自家小姐實在可以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明天之後就沒有機會了啊,今晚上一定會有所行動的吧,只是紫蘭也好紫雪也好,不是都挨了板子嗎?」。
曹謹搖搖頭道︰「既然螢衣幾個可以放水,明慧公主那邊怎麼會老老實實地挨打?就算是身子,雖然受了些皮肉之苦,不過要行走也並不是不可能。」
千秋也覺得曹謹的話很有道理,明慧公主院子後天便是一片竹林,今日里剛剛下過雨,地是不會這麼快就干了,且等著這大雨過後,這天氣看著似是還能下一陣暴雨似的,老天實在是給了大好的機會啊。
「樓碧呢?」他也不能老是就這麼站著,那邊先對著紫蘭或者誰下手。千秋目光霍霍,不過在此之前她倒是要看看那位神秘的男子是誰了。
晚間果不其然,幾聲干雷過後,天灰蒙蒙地又下起了大雨,千秋帶著曹謹和樓碧二人親自跟了出去。千秋打著傘看天色,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她們幾個都是不能帶著照明的燈籠的,也只能依著院子里傳出來的疑點燈光前行,再之後,便是入了子時,院子里的燈光更弱,千秋與那守門的婆子接洽之後,那守門的婆子便指了路,三人往後面的竹林而去。
大雨泥濘得很,千秋的一雙鞋子算是廢了,但是這等捉奸的行動莫名讓她有些興奮起來,也許人本就有好奇心作祟,千秋瞥了樓碧一眼,之間他走得最為安適。
「小姐看我做什麼?」樓碧笑了笑,不過黑暗中千秋看不見他的表情。幾個人在一處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四下里卻沒有見著什麼燈火,也完全看著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千秋不得不夸他的好眼力,她要是不仔細看客看不清楚他的臉,只有白茫茫的水霧的一點點光明,竹林遮天蔽日,倒是將雨勢也消去了一些。
「真的會有人?」曹謹疑惑了一下,他本來也是信心滿滿的,只是這會兒也不見得有什麼人,再看今晚上的天氣,怎麼著也不像是約會的好天氣啊。
「就是因為今晚上天氣特別啊,根本不會有人特意過來這里吧?」樓碧低聲笑道,他倒是堅定地認為一定會有人。
此時離幾人剛剛進入林子之後又過去了一炷香的時辰了。
「噓。」樓碧最先出聲提醒,千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人不會武功居然比之曹謹還要最先發現有人過來了?
緊接著,千秋業听到了有人踩著泥濘的聲音,便見一點幽幽的燈火,來人似是走得有點顧慮,極慢,時不時還回頭張望了一番。
千秋凝神細看,但是黑暗中那一點燈火反而太過惹眼,怎麼也看不清那人是誰,不過瞧著身段,倒是真像是紫雪的。
這時候一邊的樓碧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是。」
千秋詫異,這人是在否定曹謹的推斷了,她越發仔細地看來人,見那人雖然走得很小心,卻並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而是走得更為穩健,不過也可能是為了防止滑倒。
雨落的聲音轟轟,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幾乎是全被蓋過去了,這樣子不用說之後她會說什麼,就算是腳步聲也听不清楚啊,這樓碧是怎麼听清楚那麼遠的腳步聲的?
樓碧似是知道千秋在想什麼,不管掐你去看不看得見他在笑,還是笑道︰「因為長時間練習彈琴的關系,對于聲音特別有感觸,即便是在鬧市之中也能區別出各種聲音,且我只要听過一個人的聲音一次,便不會再忘記。」
听過一次之後的聲音不會忘記?這還真是一種特殊的能力啊。
千秋一邊感慨著一邊又注意著大雨中那一盞幽幽的燈火,便是一直朝著竹林深處而去。
「出了竹林是什麼地方?」千秋問道。
樓碧很快答道︰「懸崖。」
千秋猛然間想起阮胥飛對她說的關于懸崖的事情,心中一突,便也跟著幾個人遠遠地跟了上去。
曹謹道︰「小姐,懸崖那邊風極大,有些危險。」
「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不是自己親自來做的話,就很沒有意思了。」千秋雖然知道曹謹是擔心自己安危,但是自己現在對于那個男人有著濃厚的興趣。
樓碧道︰「小姐的話,總是出人意料呢。」
好在有那一點光亮指路,就算是隔得再遠,也不容易追丟了。
等真的出了竹林,便除了雨聲之外,千秋還听見呼呼的風聲,那是從懸崖那邊傳上來的回旋的風聲。
然而此時前面的熱卻是向左拐了,曹謹一愣,道︰「那邊……」
樓碧也皺了皺眉,幾個人都不熟悉這里的路,眼下也只能跟上去了。千秋回憶著阮胥飛帶她來懸崖這邊的記憶,不過當時沒有很靠近看,倒是也不知道向左邊拐的話會遇到什麼。
雨聲瀟瀟,那女人一點也不害怕大半夜地在此地行走,左邊卻是一條隱秘的小道,兩邊野草都長得有人那麼高了,人一旦走進了那邊,便很快失去蹤影。
「她要去哪里?」千秋隱約間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便讓曹謹和樓碧暫時停下步子,道,「再這麼下去會不會是下山的路?」
曹謹一愣,道︰「不會吧?」
卻在此時,幾個人卻是听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今晚來得真晚,快進來吧。」
千秋一听,驀地覺得這聲音異常熟悉,便繼續湊上前,只見一點燈火變成了兩點,且四散的光暈顯露出一個男子的身形,他正站在一個小型的山洞口。
那山洞只凹陷進去了一點,並不深,屬于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種。那女人穿著一件紫色的長裙,看著像是婢女的衣服,男子側身站著,一手攬過了女人的肩膀,道︰「等了你許久了,今日看來是氣壞了。」
那女人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男人好言安慰道︰「三皇姨,我早說了,你不該這麼對她的。」
千秋腦袋轟隆一聲,她覺得這輩子听到的所有話中,屬于這句話最雷人了三皇姨?還有會叫三皇姨的人是誰?
曹謹和樓碧也是愕然,緊抿著唇不出一聲,那個穿著婢女衣服的,不是婢女,而是貨真價實的公主?
「本宮定是要讓那賤丫頭不得好死,陛下居然為著她而……」明慧公主只覺得今日所受只屈辱,不能將千秋整的生死不能就不能消了她這口惡氣。
二皇子幽幽一嘆,道︰「你這話我卻不愛听,前幾日我便告訴過你,讓你暫時不要動她了,父皇這麼多年都沒有動她,便是要準備留著她大用的,你違背了父皇的心思能有什麼好結果?」
「旭兒,連你也這麼說嗎?你是不是也想要娶了那丫頭,听說那丫頭有鳳凰之命便護著她?」夜深人靜,她雖然極力壓低了聲音,千秋幾個人卻是听得一清二楚。
二皇子搖搖頭道一手穿過她的發絲,撫著她的臉,道︰「你還不知道我?」他說著便吻上她的唇瓣,兩個人影交纏在一起,明慧公主「嗯啊」了幾聲推開他,道︰「本宮今日里哪里還有這等心情,一想到那丫頭奚落本宮的模樣,本宮便恨不得將她掐死,本宮這輩子除了定慧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便是她有鳳凰之命另說,這等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然你卻是貨真價實的金枝玉葉的。」二皇子安撫道,「還是說,你是在吃父皇的醋?」他的聲音冷下來,看著明慧公主,恨聲道,「你為了她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明慧公主不甘地說道︰「那是我自願的。」
二皇子冷笑道︰「自願的?好好好,你便是將我當做他便好,你這等**,若是司馬誠知道了些什麼看你怎麼辦」
明慧公主一手扯住他的衣襟,厲聲道︰「你說什麼?」
「**?你不是嗎,肯跟自己的親佷兒上床的女人而已。」二皇子逼近她說道,「你不過也只有那樣而已,所以你才比不過二皇姨,你看就算是你得到了父皇的寵愛,可是這麼多年來父皇還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住口,你不懂的,你不懂」
「我不懂什麼?我不懂你?我早就將你里里外外都看穿了,明慧,你承認吧,你能夠得到我的也只有我而已,我會給你最好的,他日我若是登基,雖然不能給你名分,但是我能給月兒和星兒所有,也能為你除掉所有你的痛恨卻無能為力的人,就算是趙文思也不例外」
千秋在最初的驚詫之後,卻是大喜,她還費盡心思要讓樓碧勾引明慧公主呢,這不就有現成的激情戲碼?不想這奸、夫居然會是他今日可算沒有白來,本來今晚的大雨可是最好的遮掩的道具,誰人會如此無聊大雨之夜過來這邊,也只有千秋這等有心人了。
如果現在出去,卻是打草驚蛇,那麼二皇子一定會為了大局著想,必須要殺掉他們了。千秋一個揮了揮手,兩個人都知道要做什麼,這戲碼到此為止已經知道的夠多了,接下去再看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三人邊走邊退,千秋走在最前面,樓碧和曹謹殿後。只是這天黑路滑,千秋又打著傘,走得很不利索。
忽然間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千秋的手腕,千秋想要大聲呼救,卻是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唇,一瞬間她的心頭隴上一層巨大的陰影,剛剛找到了這麼大的料,難道自己就這麼快被滅了?
傘月兌手而落,只是這大雨和風聲是掩蓋聲音的好東西,只听著樓碧低聲呼喊道︰「小姐?」
千秋卻是被人一拉一帶,直接滾到了一處石頭之後,千秋一只腳一蹬,想要發出一點響聲引人注意,卻是被那人兩條腿夾住,千秋的兩條手臂又被反剪住,再也動彈不得。
樓碧最先發現那頂跌落的傘,樹林中突然出現一抹寒冷的刀光,一男子冷聲道︰「這樣的大雨天到處閑逛,也不怕丟了性命?」
曹謹心中一凜,樓碧道︰「只有一個人。」
「就算是只有一個人,對付你們兩個人也足夠了。」那人一眼看出樓碧沒有功夫,便是一刀砍了過去。曹謹飛身而出,護住樓碧,道︰「你先走。」
「可是……」他那「小姐」兩個字剛要出口,卻忽然想起來剛才這人只說了他和曹謹兩個人,卻是沒有發現還有小姐的存在,她現在若是突然說出第三個人反而給小姐招來了禍患。
樓碧不再猶豫,撒腿便跑,滑了一下,跌倒了立刻爬起來。曹謹自從千秋兩次出事之後便苦練了一番,如今只不過他一人打起來就更為順手了。
那人似是打算樓碧沒有武功跑不遠,便先結果了曹謹,不想曹謹功夫不弱,且曹謹極為聰明地邊戰邊退,此時雨大,又是在竹林中,追殺反而不便起來。
曹謹清晰地知道,這熱不可能一直追著他,只要退出了竹林,就會引動守夜的侍衛,他只要能活著出了竹林就行。
然此刻的千秋,只能听見剛才曹謹與樓碧的聲音,接著便是刀聲打斗聲和主子被砍倒的聲音,且越來越遠。
千秋胸口起伏,剛才因為一下子有人抓住她她有些慌神,此刻卻是反應過來這人語尤其說是要害她,反而更像是要救她了。
千秋身子放松,安靜下來,那個人似是也覺得差不都了,兩條腿一松,反剪著千秋的手卻沒有松。
「雨天半夜跑出來,你還是一樣的令人瞠目啊。」似是剛剛月兌離了少年的變聲器,有些低沉的聲音在千秋耳邊響起,千秋驀地回頭,只覺得被反剪住手臂一通,嘴唇卻是滑過一絲溫軟,少年人向後一退,也是一怔。
「痛。」千秋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下手沒輕沒重的,當她是母豬嗎?她剛才完全滾在了草地上,還擱到了石頭,衣服完全石頭,頭發也亂了,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如何狼狽的模樣。
葉惜京手一松,千秋就立刻將手抽回來活動了一下,依舊覺得酸痛無比。
「謝謝你啊。」千秋說道,這人雖然剛才下手有點重,但是不可否認他剛才可算是救了她一命。剛才若是她也被發現了,她和樓碧兩個人都沒有武功,曹謹可忙不過來,到時候三個人都暴露了就糟糕了。
此時大雨嘩嘩地打落在他的臉上,兩個人是滾進了草叢里,千秋要更想里面一些,雖然不能完全地遮去雨絲,卻要好受一些。
葉惜京站起來,也不理會臉上的雨水,垂著眼眸看著依舊臥倒在草叢中的千秋,道︰「不用。」
大雨傾盆落下,他身上衣服全部濕透,臉頰上還不停地果著雨水,千秋此刻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即便依舊瘦弱,但是千秋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長開,如此被雨水淋得徹底,身形一覽無遺。葉惜京也不側身回避,道︰「你看見了?」
千秋「嗯」了一聲,看來看見那個的,不只是他們三個,葉惜京也是知情的,而且表現得沒有多少意外的樣子。
千秋瑟縮著從草叢中起身,打了一個冷顫,雖然是在夏日,但是山頂的夜晚可是很冷的,這會兒又淋了雨,渾身也僵硬起來。
然而葉惜京忽而蹲來,這次不等葉惜京來捂住她的嘴,千秋就立刻蹲下聲來。只听著兩個人的腳步聲向著這邊過來,道︰「中了我一刀,但是他也趁此逃出了竹林了。」
「我這邊剛才似是也發現了一個人,但是那人人影一閃而沒,我還以為我看花了眼。」
「糟糕了,要怎麼同二皇子交代?」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刀鋒在書草叢中劃過,為著確認有沒有熱躲在草叢里面。
千秋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尖向著這邊而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余光瞥向一旁的葉惜京,他專注地看著那刀鋒,忽然一把拽住她將她大力地甩了出去,葉惜京喝止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想在這行宮之地殺人?」
「少廢話」他哪里管你是誰,只要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就得死。
又來了千秋忍不住想要罵天,為什麼她僅有的幾次和葉惜京在一塊的時候都是攸關性命的時候呢?只是這一次,她卻沒有第一時間想到自己趕快逃命,目光追隨著模糊的葉惜京的身影,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跟著二人周旋,在這可見度極低的情況下,她完全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狀況。
兩個人似是吸取了之前一次的教訓,並沒有打算合力先殺了葉惜京的打算,而是準備直接對沒什麼反抗之力的千秋下手。
千秋模到自己習慣性帶著的匕首,牢牢握住,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葉惜京纏斗之際分神看了千秋一眼,這一次,讓她走了,她卻沒有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