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水斷電斷網,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寬面條淚
火焰在視線中跳躍,四下里可以听見歡聲笑語,天幕高原,一說秋高氣爽,千秋卻是覺得這空氣中彌漫著柴火的味道,並不覺得清爽。
盧象形歡歡喜喜地拿著一條油滋滋的兔子腿給千秋送來,翠綠色的眼楮閃閃亮亮的帝師等待千秋多多贊揚幾句,然千秋夸了他的時候,只咧了咧嘴撇過頭去不好意思了。
底下的幾個侍衛說著盧象形的英勇,千秋一邊吃著烤兔子腿一邊听著,一旁瘸了腿的兔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聞到了同伴的肉味,情緒很是低落。
千秋用腳尖輕輕踫了踫那兔子,腦海中卻是想著葉惜京的事情,之前在南承郡王府外的小巷子里想要強硬地送她一程,後來又在殺人游戲的時候似是想要對她動手,再到了竹林中救了他一名,她同他和睦相處的時光,似是只有第一次見面的中黃寺涼亭了。
英帝說要兩年內將他留在京中,也就是覺得他在這兩年內可能出現大的變數,會強行離京?葉惜京乃是大光明王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世子人選,他留在京中,才能夠牽制住西北那只大老虎。
「有人過來了。」盧象形抬起頭看著不遠處說道,卻是見著趙明初拿著一只碗過來,遠遠地便可聞見濃重的血腥味道。
盧象形縮了縮鼻子,道︰「好腥氣啊。」
「鹿血?」曹謹說了一聲,等趙明初進了,過來見他哪來的是一碗鹿血,見著盧象形便一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盧象形一跳想要跑開,但哪里是趙明初的對手,相反還因為東躲西閃被趙明初多揉了兩下。
趙明初對著盧象形戲謔一笑,盧象形卻很不爽地哼了一聲。
千秋搖搖頭無奈笑道︰「不要作弄他。」
趙明初卻是不理會千秋的話,將鹿血給曹謹,和盧象形玩玩在了一塊兒。盧象形順著地勢一滾,卻是被趙明初一個勾手又抓了回來,盧象形炸毛了,怎麼著就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千秋終于看不下去,這趙明初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卻和一個七歲的男孩子玩得不亦樂乎,童心未泯啊。
見著千秋伸手制止,趙明初這才拍了拍手放開,笑道︰「好小子,這碗鹿血是賞給你的。」
盧象形瞧著曹謹手中那碗鹿血,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不屑道︰「不要。」
趙明初氣道︰「賞給你的你還不要?這雄鹿血可不是誰都能喝的,還是說,這雄鹿血太腥氣,你喝不下去?」
盧象形不以為意道︰「這激將法對我可沒有用,有一天我要自己打一頭雄鹿,才不要你的。」
千秋面上一喜,笑道︰「說得好。」
趙明初撇撇唇道︰「小鬼,你想要打一頭雄鹿還早了一百年呢。」
盧象形不服氣道︰「誰說的,反正我不稀罕你的。」
他抱著手仰著頭看趙明初,趙明初又大力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盧象形鼓著臉又和他動起手來,千秋倒是被他們兩個逗笑,趙明初余光見千秋的笑顏,唇角也向上彎了彎。
盧象形的兩條手臂被趙明初反綁在背上,低聲道︰「你是來討好千秋的吧?」趙明初一拳敲在盧象形頭上,迅速瞥了千秋一眼,卻是見千秋似是沒有听到似的,不禁心中有有點失落。
趙明初干脆拿來那碗雄鹿血,掰開了盧象形的嘴巴,給灌了進去,揚了揚眉道︰「有本事你下次打了雄鹿,也這麼對我。」
盧象形咳嗽兩聲,不服氣地擦了擦嘴角,脖子上和衣服上都是雄鹿血,道︰「你等著。」
千秋拿了手絹兒給盧象形擦一擦,對著趙明初道︰「啊啊,雖然是好意,這一下子喝下去這麼多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能有什麼事情,小子精力好著呢,我小時候也被灌過。」趙明初微微一笑,盧象形卻是一手拿了千秋的手絹兒往自己臉上狠狠擦拭,心中下定決心要練好功夫,打敗這可惡的家伙。
「這里可沒有你的位置。」見趙明初正想要坐下來,盧象形搶先一步坐在千秋旁邊,瞪了一眼千秋,趙明初嘴角抽筋,正想要在另一邊坐下,卻是見兩侍衛過來叫人,說是二皇子叫他呢。
趙明初只得過去,回頭看著千秋一眼,卻是見著盧象形做了個鬼臉。
千秋道︰「怎麼樣,他功夫比你好吧?」
「他比我大了那麼多,比我厲害也不稀奇啊,我也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他的對手。不過爹說了就算是功夫再好,最多只是逞匹夫之勇,于沙場上對敵,個人的力量太弱小了,我還是覺得學習兵法更重要,就像爹一樣。」
曹謹笑著應聲道︰「少爺說得對。」
得到了曹謹的肯定,盧象形心情便更加好了,問千秋是不是覺得趙明初很厲害,千秋客觀地點評道︰「厲害,他出身名門,卻還能夠低頭下到了西北磨礪自己,這一點,你要記住,現在加諸在你身上的東西,都不是你的,而是爺爺給你的,你要做一個厲害的人,要自己用雙手去拼。」
盧象形一怔,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男孩子的教育格外重要,因為這個時代幾乎是男孩子支撐起整個家族,而盧象形便是盧家的下一代。小的時候也許會表現出不少天賦,但是只知道一味地依靠這些天賦而不知道努力的話,就會泯然眾人。
不過在此之前,千秋還是讓盧象形回去換一件衣服了,鹿血的腥味重得厲害,拜趙明初有些粗暴的手段所賜。
玉瓊公主似是也打到了獵物,在英帝面前獻寶,英帝對于這個女兒格外疼愛,讓她坐在身邊,還賞賜了年輕時候的刀,說是給她做嫁妝用。
千秋遠遠地見著,忽而見太子那邊招了招手。千秋不得不起身過去,太子和左青青兩人一道坐著,太子就算不怎麼努力也會有獵物的,底下人為了全太子的臉面怎麼都會準備的。
左青青一直都安靜地坐在太子身邊,倒是和千秋印象中的人有些相去甚遠,莫不是嫁為人婦之後性情也會有巨大轉變不成?
太子讓人割了一大塊香獐子的肉給左青青,柔聲道︰「青青,你這兩日面色都不太好,多吃點。」
左青青點頭謝著接過,動作有些僵硬,千秋看在眼里,聯想到白日里她的舉動愈加奇怪起來。不過奇怪歸奇怪,不關她的事情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左亮拿了一壇子酒過來,還未開封,但是只要看外貌就知道是好東西。一手揭開了封口的黃泥和若葉,眾人便聞著一陣馥郁的酒香。太子豪氣頓生,讓人拿了大碗過來,首先嘗了嘗那酒,道︰「好東西啊,從哪里弄來的?」
左亮喜滋滋地說道︰「這可是十三年陳釀,味道自然不一般。」不少人都討要了一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氣氛熱烈至極。
「世子殿下,如何?」左亮親自給葉惜京倒了一碗,葉惜京慢悠悠地將一碗酒都喝了,點了點頭算作評價。左亮多少覺得這表示有點糟蹋他的好酒,不久便見著眾人貪杯而搖搖晃晃起來。
左亮哈哈笑道︰「這酒後勁可是足著呢。」
太子因為喝了酒而面色格外紅潤,見左青青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正要伸手過去踫踫她的臉,左青青忽而一怔,被嚇著似的避讓開。太子面色驟然一變,道︰「怎麼?」
「我……我……」左青青吞吞吐吐道,「沒有。」
太子面色不喜,原本大好的興致驟然降了下來,不再同她言語,火苗映著太子的臉,冷不丁千秋覺得有些猙獰。只不過一剎那的功夫,太子又恢復過來,連連要了好幾碗往自己喉嚨里灌,千秋看了覺得有些不對勁,勸了幾聲,太子只說了不打緊,隨後卻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朝著最大的火堆那里走過去。
左亮面色一變,卻沒有立刻過去追太子,而是目光銳利地看了一眼左青青,將酒壇子交給千秋,道︰「我去看看太子。」
千秋點了點頭,見著左亮的背影若有所思。葉惜京這是忽然道︰「再來一碗。」
千秋將酒壇子交給他,他直接就就著口子喝了起來,咕嚕咕嚕幾聲之後,酒壇子就見底了。千秋看他的臉色,雖然這酒被分了不少,但是余下的分量也不輕啊,這一下子喝了這麼多酒,卻也不見著葉惜京面色又變化,只白白冷冷的一副往日里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他酒量太好,還是天生就是如此。
葉惜京將酒壇子往地上隨手一扔,酒壇子咕嚕嚕地滾到了千秋的腳邊,千秋問道︰「不是說後勁很足嗎?沒事情吧?」
周圍的幾個卻是已經東倒西歪,趕緊來人將他們照應著。火堆還在 里啪啦地燃燒,葉惜京看了千秋一眼,回答道︰「沒事。」
千秋倒是想起了之前阮胥飛生辰的時候,小小的葉惜京喝醉了酒抓著她撒嬌的模樣,那個時候明明喝得也不多,就醉了的,喝醉了就會講一些瘋言瘋語,還吐了她一身,想到此,不禁輕笑出聲。
葉惜京不明所以,揚眉道︰「你笑什麼?」
「你的酒品真差。」千秋說道,便是將葉惜京當年吐了她一身的事情說了出來。葉惜京居然面色微窘,千秋好些年不曾看見他這模樣,如今都是一副盛氣凌人或者冷若冰霜的模樣,似是這世界上大家都欠了他錢似的。
勞方靜靜地趕在葉惜京身後,看著葉惜京的背影的目光甚是溫柔。
千秋不經意間瞥見她的目光,垂下目光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像是追憶往日的美好時光,道︰「還有,你說你背上疼。」
葉惜京背脊僵了一下,定定看著千秋,道︰「已經,不疼了。」
千秋點點頭道︰「我知道,況且那一點疼痛對你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吧。」大光明王的斯巴達教育,早已深入他的心靈,就算是對于旁人來說難以忍受的疼痛,他在極小的時候就已經經歷過了。
葉惜京目光變得柔和許多,不能夠不吭聲,手中卻是把玩著一支箭矢。
兩個人說話聲音很低,並不引人注目,但是若有人刻意觀察著,就另當別論了。天色已晚,千秋正要告辭,卻是被葉惜京叫住,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一句話嗎?」。
「什麼?」
「想要好好活著,就什麼都不要說。」葉惜京緊緊捏著那只箭矢,看著被火光照得異常明亮的千秋的臉說道。
「哦?」那是以前,若是只是一味地被動地接受,永遠只有挨打地份,最好的防守,就是出擊,不管眼前的敵人是誰,她或許會忍受一時,卻不會忍受一世。
「謝謝你的忠告。」千秋依舊點頭表示感謝,轉身的一剎那,那曾經深深印刻在千秋腦海中的小時候葉惜京擋在她身前的畫面再次浮現出來。
因為是同類嗎?千秋似乎有些明白了一點。
這次秋獵不經波瀾地結束,倒是讓千秋松了一口氣。秋意更濃,無邊落木蕭蕭而下,連綿的細雨在夜里頭敲打著窗台,十一月,終于迎來了第一場雪。
在臨海的時候,海風極大,卻是甚少下雪,千秋已經好多年不曾見著雪了。于盧雨蟬而言,冬日總是有一層陰影籠罩著她,這些年生活得好了才淡了些。
米達和陸遠的商隊雖然出了一些小波瀾,卻還是按時抵達了,陸遠寫信過來說是松了一口氣,表示萬分感謝,西京的碧瑕齋也順利開了,安如璧特意趕過去,將奉昌城的雜事悉數交給了千秋。
因而就算是千秋,也越發忙碌起來,有大毛幫襯著盧老將軍留下的小比基業,但是碧落齋的事情還是要自己多多操心,本來是該長肉的季節,體重反而較之前更輕了一些。
在這樣忙碌有節奏的日子中,千秋卻不曾掉以輕心。這日剛剛下了一場小雪,碧落齋卻來了一位讓千秋意外的客人。
千秋本來後院看上個月的賬目,翻了幾頁,卻是挺小婢進來說有一位女客說是想要見千秋,千秋道︰「可是知道是誰?」
小婢道︰「她說她姓寧,叫做寧春嬋,小姐您也許會想起來。」
寧春嬋?春嬋?千秋一愣,招呼小黛趕緊泡一壺上好的茶,讓小婢請了人進來後院。不一會兒,便見著穿著藕荷色襖裙的年輕姑娘進來,也無婢女,只她一人。
寧春嬋作勢要給千秋見禮,千秋卻是擺擺手讓她免了,道︰「快坐吧,上次我在宗政明珠的宴席上見著你,還在想你是不是記得我了,只看著你跟在玉瓊公主的身後,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呢。」
寧春嬋笑了笑,說道︰「我怎麼會忘了你,是你教會我讀書寫字的,比起知味院的先生了,你才是我的先生才對。」
「只教了你一點點時間,你也教了我騎射,你現在騎射功夫如何?」且稱作小時候的伙伴吧,那時候是個調皮可愛的小丫頭呵,現在看著怎麼著也像是左青青一般,變得規矩多了,想必是因為在衡山書院久了,長大了性子也收斂了,千秋卻是多少有些覺得可惜。心道自己家里盧音稀那個小丫頭就這麼養著也好,要是長大了也轉了性子實在是無趣。
寧春嬋微微紅了臉,道︰「後來,便只專注于讀書寫字,也不騎馬射箭了,月兒和玉瓊公主都不喜歡我那樣。」
千秋微愣,道︰「你和司馬月一道?」
寧春嬋面色一變,擺手解釋道︰「我……我知道你同月兒關系不大好,不過月兒其實並不壞的,況且,況且她又是重華哥哥的妹妹……」
千秋見著她急忙想要為司馬月開月兌的模樣,只覺得心中忽而有些異樣,這感覺,就像是原本圈養在自己院子里的小貓,被別人搶去了似的。也許對于寧春嬋這樣說並不公平,但是千秋就是這麼一種感覺。
「哦。」千秋應了一聲,原本重逢的欣喜多少有些淡了,不過依舊很高興寧春嬋今日里過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我之前喜歡買這里的香水啊,因為玉瓊公主喜歡,我上一次買了七號的香水給她,她說很不錯,昨日里我又過來買了,便見著你進門,我只是遠遠地見著你,也不確定,就想著試一試的。」
千秋點頭道原來如此,便是說寧春嬋不是刻意打听了過來而是純屬巧合了,這樣一想又忽然又好受了許多,道︰「說來也是我的不是,我當年一下子轉入了東來院,後來又沒有同你和陳魚打一聲招呼便離開了奉昌城。」
她始終記得,初次進入知味院的時候,這個小姑娘睜著圓圓大大的眼楮,送了她一個金燦燦的橘子的模樣。
「那是我小時候任性罷了……」寧春嬋低著頭說道,不復當年開朗活潑的模樣,多了小女兒家的嬌羞姿態。
「我倒是應該見一見那麼的,還有陳魚,要是用心找找的話,就知道她在哪里的。」陳魚和左家關系不錯,其實只要同左亮說一聲便可以很容易地找到陳魚。但是當時剛剛進城的時候,並不想與她們過多接觸。如今看來,因為她的世界觀早已定型,不變的知識她而已。
那個當年一張小包子臉,很能吃的陳魚又變得怎麼樣呢?
千秋不禁有些感慨起來,喝了一口茶,外頭的小雪居然積了一些起來,草葉樹葉上都覆上一層薄薄的白雪。
「千秋,我還能叫你千秋對不對?」寧春嬋眨著大眼楮問道,深怕從千秋的面上看到一絲不悅。
「當然。」
得到了千秋肯定的回答,寧春嬋似是松了一口氣,笑道︰「我在知味院過得也不好,因為我很笨啊,總是被別人笑話,雖然陳魚一直都幫著我,但是我出身不好,便被人一直取笑,後來遇見了玉瓊公主,我幫著她牽馬……雖然只是牽馬,但是其他人就不會再說我的不是了,我就在想,也許有些東西是生來就注定了,我便順從著玉瓊公主,玉瓊公主同月兒好,我去晉國公府的時候,便時常能夠見著重華哥哥,重華哥哥雖然是一個庶子,卻和別人不一樣,他又溫柔,又有才氣,對我也很好,只要我能見著他我就覺得高興了。」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笑容中多有苦澀,千秋見著那樣的寧春嬋,心中一酸,道︰「說什麼傻話。」有些東西是天生就注定的沒錯,但是有些人卻從來不肯服輸,她一直以為,寧春嬋該是那樣的一個人。
寧春嬋目中閃過晶瑩,道︰「年前我爹在從和人起了爭執,從馬上摔下來瘸了腿,一直將養著,看來這毛病是一直落下了。」她說著垂下眼瞼,面上憂慮之色更甚,片刻之後似是意識到了多年不見和千秋吐這些苦水會讓千秋不悅,立刻致歉,道︰「我……我並不是想要和你說這些不好的話的。」
「不打緊。」千秋笑了笑寬慰她,見著她眼楮有些紅紅的,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千秋你一直都對我很好,你還像是以前一樣。」
「千秋,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千秋將茶杯擱下,頓了頓,等著她說。寧春嬋吸了一口氣,道︰「你……你同趙公子,趙公子也許能夠說的上話……我爹……我爹在護城衛里頭因為得罪了人,似是不太好過。」
寧春嬋看著千秋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本來想要去求著玉瓊公主的,但是玉瓊公主這幾日心情不好,都不曾出宮來,而月兒又嫁入了晉國公府。」
同趙明初開口嗎?千秋一頓,她是決定了不想再同趙明初過多牽扯的,不過寧春嬋的父親之前就是一個小統領,在護城衛里頭,那一塊的話,告訴趙明初自然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她開口想必趙明初也很樂意幫忙。
雖然她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可如今是寧春嬋這樣相求,無動于衷的話,那真的成了一個自私無情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