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依舊是在每天跟許師傅練字,教林師傅唱歌,听王嬤嬤講解房術之道和看人家限制級真人秀中度過的。
許師傅對我那時相當的滿意了,一個勁兒的夸我用功,有天賦,也常常說一些個妓子根本用不著理會的大道理給我听,還告訴我,在過一個多月,我就可以書畫雙xiu了。我也很高興,其實我對中國畫還是有一定的喜愛的,雖然以前在現代的時候畫素描比較多,而且素描也要比中國畫畫得好些。到了這里之後,估計想畫素描就不那麼容易了,這麼多年我也再沒踫過畫筆,手也癢癢得很,能學畫,雖然是比較難的中國畫,我也依然感覺很興奮。
林師傅倒是一直都處于興奮狀態中,我跟他說好,三天教會他一首完整的歌,因為我本身會的歌還是有限的,而且適合他唱的也不算多,我估計到最後,我就得教他一些不適合他唱的歌了……他倒是滿口答應,也不讓我再叫他林師傅,說沒人的時候,直接叫林公子就成了。我別扭了好久,雖說這忘年交咱也不是沒听說過,但是真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感覺別扭,你想想,你沖著一個都能給自己當爹的人叫公子,你心里啥感覺?不過最後,我還是妥協了,因為他說如果我不這樣叫,他就管我叫師傅……我一听這個,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叫我師傅,555那我不得成老太太級別的了麼?
王嬤嬤和我之間越來越親近了,雖然她並沒有跟我提及她從前的事,但是她對我,已經像對待自家孩子一樣了。她再也沒對我板過臉,反而處處關心我,提醒我天涼加衣服,或是給我帶些平時吃不到的飯菜,也不讓我再叫她王嬤嬤,說直接叫她姥姥就成,她還說,有個我這樣體貼、乖巧的孫女,真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雖然姥姥從來沒說過她和劉嬤嬤為啥這樣不對頭,我還是慢慢尋出了規律,姥姥和那劉嬤嬤,定然是早早就結下了仇的,姥姥非常不願意看見她,每次去前樓看限制級真人秀的時候,如果趕上了劉嬤嬤帶隊,我們就要很晚才能回來。我也很討厭那劉嬤嬤,到不是因為她總對姥姥明嘲暗諷,單看她那一臉小人得志的樣,我就煩得抗不了。虎落平陽還被犬欺呢,她一個小跳蚤,沒事老蹦啥呀!
秦媽媽這些天再也沒來過我的小樓,只差了丫鬟來告訴我,說如果有啥事就直接和我姥姥說,這秦媽媽消息還挺靈通的嘛!經過多方研究,我發現秦媽媽和姥姥真的不過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好像姥姥也是最近才回的這胭脂香院呢!
白白還是和從前一樣,頭頂的大包越長越高,還又些逐漸增粗的趨勢。自從來了這胭脂香院,我覺得它比從前活潑了很多,從前雖然總有我和它一起玩,它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開心過,還真是個奇怪的物種啊!
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去看過豪豪了,因為心中一直都沒法接受那個事實——豪豪從來都沒有真正對我敞開心扉,把我當做親人和依靠。他也沒有來找過我,雖然我知道,他已經能夠適當的活動了。
春天,很快就到了,四處都飄著一股泥土的清香,院子里的大柳樹,也開始有了發芽的跡象。天漸漸長了起來,每個清晨,都有不知名的鳥兒‘唧唧揪揪’的亂叫,吵得我睡也睡不好。于是,我就養成了春日早起的習慣,卻意外的得到了一些訊息。原來,住在我對面那個院子的人,就是葉公子,因為有一天,我早早打開窗子換空氣的時候,正看他從岔路那邊走來,然後進了我對面的院子。院子里有個小童,是我不曾見過的,小童打開了門,一見是葉公子,就恭恭敬敬的讓進了屋子,儼然一副主僕的模樣,一點不生疏。我雖然好奇,卻也沒有私下詢問過,反正我們又不認識,他只不過幫過我一次而已。
「小茜!」這一大清早,我正在院子里掃著地,就听豪豪的聲音傳來。
我一回頭,見他衣著整齊,頭發也束得很規整,一臉焦急的扒在矮牆的那頭叫喚著我,看到我回頭後,他就一使輕功,飛到了我面前。我心里微微感覺到不妙。
「何事?」我挑眉道。我還沒有想到要怎麼面對豪豪,只能盡量做的和平常一樣。
「我娘留給我的玉佩是不是在你那里?」豪豪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焦急道。
「呃……」我沒敢看他,「……」完了……這一大清早的,怎麼這麼不讓人好啊!
「是不是?」見我不看他,豪豪抓著我手臂的手緊了緊,大概預感到不妙。
「對……對不起,豪豪,我把它當了給你治病了。」我心虛的看了他一眼,小聲道。
「什麼?」豪豪猛的後退了一步,像是沒有站穩。
「哎!」我趕忙抓住他,又道︰「是活當的,一年期限!過幾天我就求媽媽幫忙贖了它!」
豪豪深吸了一口氣,拂開了我的手,硬聲道︰「不必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說罷轉身就要走。
「豪豪!你在說什麼呢!」我終于激動起來,不為別的,就因為那句‘我會自己想辦法’!他果真就沒有真心待過我麼!
豪豪停下腳步,微微側頭掃了我一眼,就繼續朝前走了,不再理會他身後叫喊的我,背影挺立而決絕。
「豪豪!……豪豪!……」我感覺自己快哭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什麼了?難道救他的命也是錯的麼!
豪豪的身影消失在矮牆之後,我的叫喊聲也越來越無力……
「嗚!嗚!嗚……」興高采烈歸來的白白看到了院中無力的拄著大掃把的我,急忙擔憂的奔到我面前,圍著我的轉了幾個圈,見我不理它,又開始拱我的衣裙。
對上了白白疑惑擔憂的眼,我直覺得我委屈非常,眼淚止不住的就開始往下掉,一把扔了掃把,我抱著白白就哭開了。
「555……555……我錯……了麼……555……我是為了……救……救他的命啊……啊……為什……麼這麼對……對我……555……」我將臉埋在白白的大長毛里,泣不成聲,我多想有人能告訴我,我到底是做錯了麼?難道救他,我也錯了麼!
沒有人回答我,就連白白也不曾出聲,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任我發泄。春風如媽媽溫暖的手,拂過我的發絲,我的頸項,舞動的柳條發出‘沙沙’的聲響,卻像是在嘲笑我自作多情。
我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我想我心里清楚得很,豪豪一直都把我當做外人。試問,如果有個親人為了救你的命而做了一些使你傷心的事,你會不會生他的氣,甚至不理他哭泣?試問,如果有個知己為了幫你而拿了你最為重要的東西,你會不會不原諒他?是的,就是這樣!他根本就是自私的!他只看到我做了傷害他的事,卻忽略了我為他好的那顆心!罔我為他偷,為他搶,為了治他的病而淪落青樓!罔我陪他哭,陪他笑,陪著他臘月天里忍饑挨餓!既然他這麼對我,那我又何必再顧及他的心情!大不了,一切到此結束!
我狠狠的抹了把眼淚,倔強的抬起頭,人家不真心待我,我為什麼還要往他身邊湊!想我一個25歲的人了,竟然被個10歲的小屁孩左右了心情!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使勁兒的揉了揉哭腫的雙眼,我努力的睜大眼楮。突然,一抹青色的身影闖進了我的視線。這是……都被他看見了?
對面樓的三樓正開著窗子,那葉公子正揮著折扇佇立在窗前,目光直直的看著我這處,臉上的表情莫測,嘴角卻似有一股笑容生出,一雙桃花眼深不見底。
我當下也不敢再多停留,拉過白白就進了屋去。但願他沒有听見什麼!或者,千萬不要說出去才好!我又仔細的回憶了一遍剛才和豪豪的對話,確認並沒有透露半點關于將軍府的事情之後,我才終于放下了心。就算真的被他听到,只要我日後口風再緊一些,相信他也查不到什麼的!至于白白,估計就有些不好辦了……只希望他不要對秦媽媽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