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修的叫聲一聲比一聲焦急。
我顧不上其他,趕忙一個高蹦下床,手忙腳亂的穿衣。
「夫人?在麼?」修已經到了門外。
呼……呼……我急的滿頭是汗,心中亦是止不住的疼痛。我甚至無法表述現在的心情,氣憤,恐懼,傷心,焦急,心亂如麻。
「吱嘎」門終于被推開了,還在穿著外衣的我正對上了修擔憂的眼。
在見到我的一剎那,修的眼神變成了極度的憤怒。我整個人都被他的目光定在那里,動彈不得,全身的血液就如凝固了一般,恐懼席卷了全身。不!不!不要……
修忽然大步向前,一把扯開了我的衣領,大片的紅草莓瞬時暴露在了他面前,我急忙拉住衣襟,淚水沖出眼眶,這一瞬間,我感到了絕望,我的絕望,和修的絕望。
修忽的一個踉蹌,向後退了一大步,松開了手,俊顏慘白如紙,一雙桃花眼徹底失了神采。
「修……」我顫抖著聲音叫道,人也止不住了瑟瑟發抖起來。我怕……修,不要……
「是誰!」修的雙眸赤紅,極盡隱忍著,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亦是顫抖不已。
「修……」淚水模糊了雙眼,修……
修僵硬的轉過頭,看到了粘魚赤果了胸膛,雙眸瞬間大睜,絲絲血絲顯而易見。
我已在崩潰邊緣,哭叫道︰「修!不是的,修……」我隱隱感覺到修要做的事,不!不!修,不……
修轉過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憤恨,心痛,我感覺得到他的絕望,心碎成一半一半,被傷得體無完膚。
修一直隱忍著,額頭上的血管暴突出來,血紅的雙目甚至可以滴出血來。終于,他緩緩的,緩緩的移開目光,狠狠的閉上眼,飛出了粘魚的寢宮。
「修!修!修……啊!」我只來得及抓住他的衣角,最終哀鳴一聲哭倒在地。修,為什麼,為什麼不听我解釋?為什麼!
「嗚嗚嗚……嗚嗚……」我大哭不止,修,你是要拋棄我麼?因為我與別人有了關系麼?心底的一股絕望狠狠地腐蝕著我的心,修……修……
「咳咳咳……夏兒……」
我猛地回過頭,見到的是依舊赤果著胸膛的粘魚。我的心像是要窒息了一般,這是我一直以來當做弟弟的粘魚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憤恨,不解,心痛……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是來救你的,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難道你以為與我有了關系我就會留在你身邊麼!
「咳咳……夏兒……我不後悔這麼做。」粘魚虛弱的咳嗽不止︰「我不甘心就這麼離開你……哪怕只有一個晚上……咳咳……如果你恨我,就讓我死吧……我心願已了……」粘魚費力的說完這些,便仰頭呈大字型倒在了床上喘著粗氣,似乎已經得到了解月兌一般。
「啊……」我啞著嗓子大叫,心就如一個悲傷的源泉,源源不斷的悲傷涌向全身,無法比擬的絕望。
「晚夏姑娘!」外頭傳來一陣喊聲,老公公沖進了寢室,急忙用自己的外衣將我半赤果的肩頭遮住。我仍舊絕望的痛哭不止,沒了,沒有修,沒有修,肩頭赤果又能怎麼樣,又能怎麼樣?
一群人相繼涌進了寢室,見到這一室狼籍,都不禁啞然。
「晚夏,你放心,只要你救得了九皇兒,朕便封你為九皇兒的側妃!」老皇帝見的世面多,很快便回國了神來,大手一揮,便自認為皇恩浩蕩的道。
我沒有理他,我心中開始對一切有關于司馬年余的人和事排斥起來,我不想再呆在這里,哪怕無處可去,我也不想再呆在這里。我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一把扯上了衣領,便起身想要離開。
「晚夏姑娘……」一身紅衣攔住了我的去路,夜狐軟聲道︰「你不能就這麼離開,九皇子,乃至整個飛國都在等你救命呢!」
我笑哼一聲,悲極生樂。天大地大,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人罷了,天下大亂又怎麼樣,飛國滅亡又怎麼樣?這一切都與我沒關系!
我不理他,繞過他便要走。
「晚夏!你站住!」飛國的老皇帝終于忍受不了我對他的無視,爆發了。
爆發?好啊!我根本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總之我不怕他,一點都不怕。
「來人……」
「父皇!」皇帝剛要下旨,卻被司馬年余打斷。
「咳咳……父皇,讓她走吧,是……咳咳……是孩兒的錯。」大概是我剛才的哭聲使司馬年余有了一絲悔意,他繼而又對我道︰「咳咳……夏兒,我……唉……咳咳咳……你走吧……」
我沒有回頭,直徑朝外走去,外頭的陽光刺得我眼楮生疼,再溫暖也融化不了我內心的冰冷。我猶如一只迷途的小鳥,仰望天空,卻不知家在何方。修不在了,我還有家麼?
「晚夏姑娘!求求您救救九皇子,救救飛國吧!晚夏姑娘……」身後傳來老公公悲戚的哭喊聲。我心中雖對老公公歉然,卻也打定了主意不再參與這些事情,即使天地間再沒有我容身之所。
我失魂落魄的機械的邁著步子,修的離開于我來說就像是失去了一半靈魂一般,我恍惚的朝前走著,卻撞上了一堵牆。抬頭一看,卻是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頭,老頭手中提著一拂塵,像一個木樁長在那里一般。
「姑娘。」老頭友好的笑了笑。
我以為他是怨我撞到他了,便對他擺了擺手,示意抱歉,轉身想要繞過他繼續走。
「鮑茜姑娘。」老頭又出聲叫住我。
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回過頭,示意他說什麼事。心中卻有些希冀,希望他是修派來的,因為飛國這里根本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名。
「姑娘能否與老道聊一聊?」老頭一抖拂塵道。
我盯著他看了看,最終點了點頭,心中卻因他清風般的笑容而有些忐忑。
老頭移開了身子,他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圓形的石桌,桌上放了兩杯熱氣騰騰的香茶。這麼肯定我會答應麼?我開始被勾起了一絲好奇心。
「鮑茜姑娘是第一次出遠門吧?。」我並沒有心思喝茶,坐在石凳上等他的話,而他卻慢悠悠的喝了茶之後,卻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你是誰?」我無心與他繞圈子,若他不是修的人,我也沒有必要與他繼續說下去。
老頭微微笑了笑︰「世人皆稱老道鬼醫。」
他是鬼醫?我聞言不禁多看了他兩眼,怎麼看怎麼像個修道的道士,他竟然是神醫?還叫鬼醫?鬼醫,鬼醫,連鬼都能醫?難道他和他徒弟一個能‘活死人’一個能‘肉白骨’?
鬼醫對我的疑問全然知曉一般,解惑道︰「老道只是一修道之人罷了。」
「你找我干什麼?」我也沒什麼心思在他身上多做糾纏,他是道士還是神醫與我有什麼關系?
「為了天下人。」
我聞言不禁反感起來,心中煩躁,又是當說客的麼?就不能放過我麼!憑什麼一個個的都要我犧牲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