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老皇帝大吼道︰「快給朕將這孽子拉出去殺了」
沒有人進來,皇宮的大殿再次上演了唱空城的一幕。
但老皇帝看了看依舊緊閉的大門,很快便反應過來,又憤恨的盯著宇文弈。
宇文弈接到老皇帝的目光,並未驚慌,只是低頭一笑,道︰「皇上,臣只是想確保此次談話的安全。」
「混賬連你也要反了」老皇帝雙目暴突,氣得跳了腳,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轉身從龍椅右邊不知何處抽出了一把匕首,雙目通紅的看向夜狐,猙獰不已,顯然已經有些魔障了。
夜狐此時完全是一副呆愣的模樣,只是微張著嘴,愣愣的看著這一切,震驚與悲痛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就連老皇帝舉著匕首朝他沖來也沒有任何反應。
「朕殺了你這孽子」老皇帝似乎已經被執念沖昏了頭腦,根本听不進任何話,瞪著一雙血絲清晰可見的紅眼,直接舉著匕首便朝夜狐沖過來。
「皇上」修急忙叫道,伸手想要阻止。但老皇帝恍若未聞,直接沖下了龍椅,朝夜狐殺來。
我見狀急忙拉著夜狐朝後退去,可沒退兩步就撞到了雕龍漆金的石柱上,眼看老皇帝便要沖至眼前,我卻又不能出手傷害他,無奈之下,只有回過身一把抱住夜狐朝旁邊撲去。
我與夜狐‘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咯得我手肘生疼生疼的。但意料之外的是,還沒待我撐起身子,卻又听見‘咚’的一響。
宇文弈倒吸了一口氣,叫道︰「皇上」
我急忙回過頭,正見到老皇帝緩緩倒下去的身影,匕首也掉到了地上。此時我也顧不得疼痛了,急忙爬了起來。
雕了龍而凹凸不平的金色的石柱上有一片血跡,一滴鮮血正順著龍鱗紋路緩緩流下,老皇帝的額頭上也有一塊血跡,顯然是沒有剎住腳,一頭撞到了石柱上。
老皇帝動也不動的躺在那,修急忙上前雙指探向老皇帝的鼻息。
夜狐見此也一下子爬了起來,三步並兩步爬到了老皇帝身邊。
修見狀便讓開了地方,站起身來輕輕沖我們搖了搖頭,示意已經斷氣了。
我震驚不已,居然沒氣了?那我們豈不是弒君了?夜狐好不容易來的爹也就這麼沒了?
夜狐一探老皇帝的鼻息,頓時眼淚就流了下來,急忙從懷中取出他裝每日一粒的金丹用的小玉瓶,手忙腳亂的倒出一粒金丹,塞進老皇帝的嘴里。
宇文弈走上前來,神色復雜的看著這一切,似乎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老皇帝顯然已經死了,而金丹並不能叫人起死回生。夜狐的眼淚一串接一串的流了下來,卻還是不甘心,擦了把眼淚又倒出一粒金丹,給老皇帝服下,一粒接著一粒……直至小玉瓶中已經再也倒不出金丹來。
我心疼的看著夜狐,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曾經的豪豪。豪豪的神色也顯得很悲戚,這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發生在他身上的慘劇。
夜狐的金丹用完了,他終于停了下來,小玉瓶滾落到了我腳邊,我俯身撿起,有千言萬語想安慰他,張開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是一聲嘆息。
沒想到老皇帝那‘長生不老,萬壽無疆’的執念已經讓他到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地步……六親不認,甚至著了魔一樣要殺死自己如今唯一的孩子……曾幾何時排除萬難登上帝位,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最終卻死在了執念手里……
「夜狐,皇上已經去了。」修看了我們一眼,還是輕聲開口道,面上也很惋惜。
夜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旁的老皇帝,眼淚再次接連不斷的流了下來,無聲的。
「他終究是我爹啊……」夜狐閉上被淚水模糊了的眼,喃喃著道。
「夜狐……」我急忙上前去抱住他,輕聲道︰「對不起,夜狐……對不起……」此刻我卻發現自己只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只有一遍一遍的重復……
夜狐也回抱住我,放聲哭了起來,淚水浸濕了我的肩頭,我的脖頸。
「現在怎麼辦?」修凝眉看向宇文弈,顯然也沒有料到結局會是這樣。
宇文弈也有些焦頭爛額的味道,他擺了擺手,閉上眼道︰「讓我想想。」
我擔憂的看向宇文弈,老皇帝的死決計是藏不住的吧?不少字我們又如何逃的掉弒君的罪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夜狐的哭聲已經停止了,呆呆的看著老皇帝的尸體,神色悲戚。
宇文弈踱著步,眉頭川字愈加深了。
「不若,就借此公開夜狐的身份吧?不少字」修看著宇文弈,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道。
「不行」宇文弈一口否決︰「師弟的身世只有我們幾人知曉,現今我們手里也並無確鑿證據,加之皇上此時暴斃,定會被有心人扣上一個弒君篡位的罪名到時珍國必將大亂」
「可是皇上已經死了,我們又怎麼能瞞天過海啊?」我也是愁眉苦臉,現在我們連這大殿都走不出去了
宇文弈嘆息著搖了搖頭,道︰「即便是公開師弟的身份,也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行,現在絕不是時候」
「皇上暴斃,一旦被人發現,珍國必會陷入一場混亂之中,咱們若不想個辦法解決,必會被推至風口浪尖」修也凝眉道。
我看著眾人,心中也像是一團亂麻,理不清頭緒,不知不覺攥緊了衣襟。我們在珍國的這些日子,早已領教過珍國那群大臣的厲害,簡直就是沒理也要咬三分如果這次被抓到了弒君的把柄,國師的奸計一定會得逞,我們不止無暇顧及他了,就連自己的小命也不知能不能保住說不定還會生靈涂炭……
忽然,紫光閃過,九皇顯了身,亦是凝眉看著這一切。
「九皇」我一見九皇出來,心中不由得一喜,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一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急道︰「九皇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九皇平時都很少出來,因為他紫衣紫發太過顯眼,被人看見難免會惹出事端。但他每次出來,無疑都會帶來好辦法。
宇文弈和修見狀都是眼神一亮,與豪豪三人都圍了過來。
九皇凝著眉看了一眼老皇帝的尸體,想了想道︰「吾當年還不能幻化人身之時,曾輾轉在其中一君王手中,當時他還只是個將軍。」
說罷看向宇文弈道︰「當時的皇上乃是個小暴君,並無子嗣,因將軍打了敗仗便仗斃他的孩兒,將軍心生恨意,準備反了皇上,但師出無名,便心生一計。」
宇文弈聞言鳳眸亮了亮,而我也反應過來,看來九皇是曾經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不由得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