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
扶搖驚喜地站起來,張大眼楮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冒充信使的男人,竟然是慕容
慕容伸手攬住她的腰,便想將她往懷里拉。
她忙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羞惱道︰「外面有人」
阿棋阿韻那兩個丫頭鬼精鬼精的,不要以為出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指不定正趴在門縫里看呢。
慕容卻並不放開她,反而將另一只手里的信隨手往炕上一扔,也摟住了她的腰。
「我千里奔波,就為了來看你,你難道都沒什麼表示?」
他眯著眼楮,有點不高興地看她。
扶搖咬了咬嘴唇,輕笑了笑,還是乖乖地仰起了臉。
慕容低下頭含住她的雙唇,先是輕輕地舌忝舐,繼而便用舌尖輕叩她的牙關。
她輕啟貝齒。
他長驅直入。
頓時游龍如水,翻江倒海。
在他如火的熱情下,她化成一汪春水,軟倒在他的臂彎里。
直到雙方都鼻息粗重,才結束這個吻,他用額頭抵著她的,輕輕喘著氣,啞聲道︰「想死我了。」
扶搖耳根發燒,心里卻像灌了蜜糖一般。
她用兩只胳膊環著他結實的蜂腰,緊了緊。
慕容便立刻感覺到胸前頂著兩團柔軟,忍不住心情蕩漾,摟著她的手臂也愈發用力。
扶搖感覺到他的克制和掙扎,吃吃一笑。
他便惱怒起來,在她挺翹結實的臀部重重拍了一下。
分開數月,兩個人都在這個擁抱中體會著難得的溫情。
「你怎麼會來?」
他們一起坐在炕上,扶搖倒了一盞熱茶給他。
慕容體格健壯,但是明顯是剛從外面來,身上還帶著風塵僕僕的味道。
他那碩大的棉帽子已經摘掉了,披風也解下來放在一旁,唇上用來掩飾身份的小胡子更是早就揭掉。
喝了兩口熱茶,身體也跟著暖和起來。
慕容深深地注視著她︰「想你,就來了。」
他目光深邃而多情,如同深潭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就會迷失其中。
扶搖唇上發甜,心尖發軟,微微低下頭去。
「真的是因為想我?」她斜挑著眼角,幽幽地看他。
慕容將茶杯放下,道︰「侯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來桐城了。」
扶搖吃驚道︰「你是偷偷跑來的?」
慕容微微蹙著眉尖道︰「快過年了,我突然跑這麼遠,總歸是不大好。」
饒是他心志堅定,有自己的主張,想起為了一個女人就在年關上跑到幾千里之外,也總歸是有些荒唐了。
扶搖卻愈發地窩心。
「今日已是二十七,大後天便是除夕,你趕得回去麼?」
慕容笑道︰「我的馬是千里良駒,兩天就能趕回桐城了。」
扶搖點點頭,想到他來回奔波,就是為了來看她,心里的感動真是難以言表。
慕容卻痴痴地看著她,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嘴唇嬌艷欲滴,眼楮里也亮亮的,就像可愛乖巧的小兔子。
他忍不住湊過去,在她臉上啄了一下。
扶搖飛快地抬頭,模著臉上被吻的地方。
慕容在她耳邊吐氣道︰「這個樣子的你,看著好可口……」
呀
扶搖又羞又惱,橫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不正經起來。
慕容卻得意地笑起來,笑得兩只眼楮都眯成了月牙兒。
千里奔馳,雖然荒唐,但也十分地暢快,他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見自己給情人帶來了這樣的震驚和甜蜜,難免便有些得意忘形。
兩人又低聲說了一些情話,慢慢才說到正題上來。
「你上回不是說這事情會有變故,只是我總是想不通,聘書都已經下了,雪華和慕揚的婚事就是板上釘釘,還能有什麼變故?」
慕容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道︰「你對這件事很在意?」
扶搖一時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慕容按在她後腰的手用了點力,將她的身體壓過來,啞聲道︰「你是在意雪華搶了你的婚事?還是在意慕揚娶的人不是你?」
扶搖愣了一下,繼而立起了雙眉。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以為我喜歡慕揚?」
她質問著,身子便掙扎起來,不肯再讓他抱著。
慕容卻加了一只手,用兩手箍住了她的身子,眯著眼楮道︰「你對慕揚,難道沒有一絲的心意?」
扶搖跟他力氣相差太大,放棄了掙扎,滿臉冰霜,冷冷道︰「你說呢?」
兩人斗雞一般對視。
最終竟是慕容敗下陣來。
他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蛋,苦笑道︰「我大概就只能輸在你手上了。」
扶搖仍是瞪著他。
「開個玩笑罷了。」慕容貼住她的耳根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
他的呼吸噴在耳根上,濕熱濕熱的,扶搖呸了一聲,道︰「自戀。」
但是,卻也默認了他說的話。
她推開他的胸膛,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慕容見她一定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便也只得答道︰「你不曾去過靖國侯府,如果你見過慕揚的母親夏侯月暉,就會知道,她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聰明的人往往很驕傲,容不得任何人在她的面前自作聰明。」
「哦?怎麼說?」
「當初是夏侯月暉派楊阿姑來提親,原本給慕揚提的對象是你。但是楊阿姑到桐城走了一趟,因為你們這位二夫人背地里做手腳,令她起了疑心,最終卻將你們兩姐妹的生辰八字一起帶了回去。她的稟報,讓夏侯月暉改變了主意,決定舍你而取雪華,這也正中二夫人林春喬的下懷。」
「但是,二夫人想不到的是,夏侯月暉最恨的便是別人對她耍小聰明,尤其雪華嫁過去是做她的兒媳婦,如果給她留下這婚事是二夫人用計得來的,那麼少不得就會有些自鳴得意。夏侯月暉最不喜歡的就是自鳴得意的人。而且二夫人的手段在她看來是有些下作的,一個當家的夫人竟然會做出損害嫡女利益的事情,可見為人自私自利,心胸狹窄,處世也不公允,這麼著就對雪華的印象也不好起來。」
「你要知道,慕揚是靖國侯府的嫡子,雖然並非長子,但是有夏侯月暉這個背景強大的娘親,他們母子一直都將世子之位視如囊中之物。就算雪華是蘇將軍的女兒,在夏侯月暉眼里,做正經的兒媳婦只怕還有點不夠格,再加上二夫人林春喬的自作聰明犯了她的大忌,那麼她少不得就要敲打敲打了。」
「敲打?怎麼敲打?」扶搖不理解。
慕容笑道︰「你素來聰明,怎麼就沒瞧出這樁婚事里的漏洞。那日我們侯府的管事帶著媒婆來下聘禮,出示了聘書,可那聘書上是怎麼寫的?」
扶搖當時並沒有在場,但這樣的美事兒林春喬必定是要宣傳的,事後也曾炫耀地將聘書給府里的眾人看過,所以她也知道那聘書的慕揚。
此時回憶,那聘書上只是寫了慕揚和雪華的名字,連保人都沒有。
「雖說那聘書有些新奇,但不是說這是夏侯夫人叫人特制的麼?」
慕容冷笑︰「的確是特制的,連保人都沒有的聘書,怎麼能夠算是正式的聘書呢。」
扶搖心頭一動,但仍然不敢確定,道︰「可是你們府里的那位管事,說是皇上會關注慕揚的婚事,到時候他就是最大的保人。」
慕容輕輕搖頭。
扶搖想了想,吃驚道︰「難道他在騙林春喬?」
「騙倒未必,他說的句句都是實情,但只怕林春喬自己會錯了意。」
扶搖又仔細思忖了一下,這才終于震驚道︰「我知道了,這是挖了個坑,林春喬和雪華都是心甘情願跳下去的」
慕容點頭︰「你總算想明白了。」
扶搖倒吸一口冷氣道︰「夏侯夫人這招,也太狠了,要到最後關頭才給她們致命一擊啊」
慕容眯起了眼楮。
「夏侯月暉,本來就是殺伐果斷的人。」
他語氣里透出一絲冷意。
扶搖察覺到了什麼,遲疑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夏侯夫人?」
慕容目光一閃,看著她。
扶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當初你跟慕揚還在這城里的時候,就有些不大對付了。你們兄弟之間的問題,是不是也跟夏侯夫人有關?」
慕容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但也很快隱沒。
他點了點扶搖的額頭道︰「你實在是個聰明的姑娘。」
扶搖苦笑道︰「就是我們將軍府里,也是明爭暗斗,人跟人之間的關系一塌糊涂,何況你們靖國侯府,更是豪門深宅,哪里又能夠少得了矛盾了。」
她臉上出現一絲落寞和煩惱。
慕容擁住了她,微笑道︰「怎麼?找了一個家世復雜的男人,後悔了?」
扶搖正色道︰「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咬你了啊」
慕容挑了挑眉,將臉湊過去道︰「咬吧。」
扶搖好氣地將他的臉推到一邊。
慕容揉了揉她的頭發,道︰「不要擔心,我們府里的事情雖然復雜,但都是因為更上層的斗爭,跟你卻是沒什麼干系的。」
「更上層?哪個上層?」
扶搖好奇起來。
靖國侯府已經是一等一的豪門貴族,他們的更上層,難道是……皇室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