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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該給太太請安了。」
月婷呆呆的坐在一旁,她的大丫頭秋香不由的出言提醒一聲。
月婷醒過神來,看了秋香一眼︰「昨兒少爺是不是又去了那賤人屋里?」
秋香點頭︰「可不是怎的,昨兒少爺回來的晚,回來之後去了書房,後來就又去了金姨娘屋里。」
「她是你哪門子姨娘?」一听這話,月婷氣的身上都發抖︰「不過是個下濺胚子,仗著自己生的好,就狐媚妖道的勾搭爺們,那個小賤人,看我不收拾她。」
秋香嚇了一跳,趕緊跪下道︰「是,小賤胚子,還想跟小姐叫囂上了。」
這話月婷倒是愛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模樣︰「你起來吧,給我收拾收拾,該給太太請安去了。」
秋香應了一聲,笑著給月婷梳妝打扮。
等到上妝的時候,秋香看到月婷臉上的黑眼圈,倒是不由的嘆了口氣。
月婷才多大的年紀,花一般的年華,才嫁人幾天就成了這模樣,時間久了,還不定如何呢。
別人恐是不知道的,不過秋香是月婷的心月復,有些事情心里明白的很。
月婷才嫁到傅家的那一日,晚間洞房時便是秋香在外邊值的夜,她听的真真的,才開始還好,並沒有什麼聲音,後來待到兩人入了巷,那位傅三少竟是大呼了一聲大小姐的名字,之後,她就听到月婷的尖叫聲和呵罵聲。
再之後,這洞房之夜兩人都沒有過好,傅三少雖然沒有不顧顏面的沖出去,可卻也沒有對月婷多親熱,兩人湊和著一起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傅三少就走了,直到如今都沒有再出現在月婷屋里。
原本,傅三少有個通房丫頭金氏便是得寵的,那個丫頭顏色好,又是最能言善道的,很得傅三少的喜歡,因著傅三少和月婷鬧擰了,傅三少一氣之下,給金氏開了臉,直接抬了做姨娘,這下子可算是把要面子又好捻酸吃醋的月婷給氣著了,竟是沒給過傅三少一個好臉色。
所幸,如今孟家越發的根基穩固,月嬋和月娥都是得寵的,傅家太太對月婷倒是不錯,並沒有給過月婷氣受,若不然,怕月婷日子更不好過。
秋香拿了脂粉幫月婷把黑眼圈遮了,強笑道︰「照我說,小姐也別太計較了,這男人啊,哪有不偷月復的,小姐和少爺服個軟,多說些好話,少年夫妻,床頭吵床尾和,沒有過不去的坎。」
若月婷是個通情達理又明白事的,這話或者能听進心里,可月婷偏是個擰性子,在孟家時就是說一不二,一個不對她脾氣能和你翻天的主,如何听得進去秋香這話。
她一瞪眼︰「憑什麼要我服軟,是他的不是,你是沒听到……他也不想想,叫我心里怎麼想,我心里多難受,但凡他是個有良心的,就該哄我一哄,可他呢,二話不說就要提那個金氏,枉我喜歡他那麼多年,哭著吵著嫁給他,我孟家金尊玉貴的女兒家嫁過來,那是他的福氣,很該他供著的,哪里由得他糟踏。」
她停了一下,又帶了幾分怒意︰「孟家什麼根基門第,世代的書香之家,又是國公府,他們傅家呢,如今是什麼爵位?不過是仗著前人的軍功罷了,也不瞧瞧,我家兩位姐姐嫁的可都是王爺,我難道就比月嬋和月娥次了麼,若不是念著他,我怕便不是王妃,那也是國公夫人……」
月婷話沒說完,就听門外有人一挑簾子,大聲道︰「什麼王妃,什麼國公夫人?」
卻原來,傅文彬雖然生氣,可怎麼想也覺得他對月婷有所虧欠,到底是他的媳婦了,總不能兩口子擰一輩子的,又想月婷自小的脾氣就擰,若是兩個人都擰著不服輸,那一輩子怕也沒有個好結果。
雖然他並不是多喜歡月婷,可大家族里怎麼都得給正室夫人幾分尊重顏面的,因此,今兒趁著要給太太請安的當,他就想找月婷好好的說說,把那份怨氣解開,以後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可哪里想得到,才進了院子就見院里空空蕩蕩的,連個丫頭都沒有,他就多了幾分好奇,輕手輕腳的走到屋門口,剛巧听了那麼些話,直氣的他黑了臉,挑門簾進去想要和月婷問個清楚明白。
「原來我竟是不知道你孟家門第高,是我傅家高攀了,你是不情不願嫁過來的,是我委屈了你。」傅文彬黑著臉進了門,一坐在椅子上,瞧著什麼都不如意,當下把案上一個官窯的美人聳肩瓶人掃了下去,摔在地上跌個粉碎。
他這一發脾氣,嚇的月婷和秋香都白了臉。
「三少爺……」
秋香想要分辯幾句,被傅文彬凌厲眼光一瞪,便不敢再說。
「孟氏,我倒是要問問你了,我傅家根基門第配不上你,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配得上你?我原沒想到,你竟是個攀在附鳳心大之極的人,既然覺得我傅家委屈了你,我也不攔著你,你想要休書我給你,你自去嫁你樂意的人家。」
傅文彬是真氣了,他雖瞧著是個灑月兌的,可內心里卻有幾分自大,向來覺得自家好,又覺得他自己無論文才還是武藝都是拿得出手的,更何況,他還是個武探花呢。
憑他的長相和名聲,這長安城里多少名媛想要嫁他,不過是孟月婷不知羞恥的勾引了他,差點生米煮成熟飯,他和孟月婷又有自小的情誼,為了一個交代才不情不願的娶了月婷。
本來他就已經夠委屈夠吃虧的了,哪里知道,孟月婷是真心瞧不起他,瞧不起他,真好啊,當初是哪個勾搭上來的?
越想越氣,傅文彬騰的站了起來,一腳就把身邊的高幾給踢倒了︰「好,真好啊,你既然不願意,我也不耽擱你,稟明了老爺太太,把你家父兄叫來,咱們也分辨分辨,若都說是我的不是,那不若早散早好。」
說著話,傅文彬一甩袖子就要出門。
秋香一看這事可不好,這丫頭有幾分急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拽了傅文彬的袖子就哭了起來︰「少爺,原是小姐無心之說,小姐這幾日也有不順心的時候,不過是說上那麼兩句發泄發泄罷了,哪里能較真的,求少爺看在我家小姐對您一往情深的份上饒過了吧。」
這廂,不但傅文彬氣,就是月婷也是生氣的,她只氣從小到大心里只有傅文彬一個人,可傅文彬從來瞧不上她,如今嫁過來,不說對她好些,卻動則指責,那些話有什麼不對的麼,原是她閨閣之間的抱怨話,卻被他挑的這般大,看起來是確實容不下她。
不過,孟月婷卻也不能被休,一個是她真心喜歡傅文彬,一個是做為女子,要是真被休了,她哪里還有什麼面目回家,不若一根繩子了解了自己的好。
她又嚇又氣,听秋香一分辯,不由的也哭了起來︰「傅文彬,你個沒良心的,我對你如何你難道不明白麼,我不過見你不理我,說上幾句氣話,你……你小心眼,跟女人一般見識,你就那麼幾分度量麼?」
說著話,月婷站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拉扯秋香︰「秋香你起來,犯不著下跪,他要休我也好,把休書拿來,我也不出這個門,大不了一根繩子了解了我,我生也在他們傅家,死也做鬼纏著他,我看誰能把我趕走。」
她這里直哭,氣的傅文彬臉都青了,月婷也不管,她自小是個受寵的,哪里受過這等委屈,加上性子又著實要強,便哭鬧著要找毒藥喝,找尋不著,正巧看到妝台前放著一把做針線的小剪刀,月婷不管不顧的拿了起來,直往自己身上比劃︰「好,傅文彬,你去拿休書來,等你寫了休書,直接扔我尸體上吧。」
別的不說,她這麼一折騰,倒是真把傅文彬給鎮住了,原來的心頭火也被嚇的散了去,扎煞著手竟有幾分不知措。
他們一鬧騰,自然那些丫頭婆子們也都過來了,也不知道哪個沒眼色的竟跑到正房那里,把這件事情回稟了傅太太。
沒了時,傅太太扶著丫頭的手就過來了,一邊走一邊喊著︰「這是怎麼的?文彬你個不識抬舉的東西,你要逼死你媳婦,不若先把我逼死了的好。」
一听是傅太太來了,傅文彬趕緊過去相扶,月婷的氣勢也弱了幾分,拿著剪刀的手直哆嗦,哭的都抽噎上了。
傅太太一進門,趕緊讓人奪了月婷的剪刀,直罵道︰「先幾日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就吵上了?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
又對月婷屋里丫頭婆子直呵斥︰「主子們不懂事吵上了,你們難道都不知道規勸麼,要真出了什麼事情,看我饒了你們哪個。」
這一番話,嚇的那些丫頭婆子跪了一屋子,都白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好。
月婷氣勢也弱了下去,在正經婆婆面前倒不敢撒潑耍賴,趕緊的整了容顏過來跪下︰「太太,是我的不是,勞動了太太是我的罪過了。」
說話間,她又哭了起來︰「三少不識我的心,一個勁的說要休了我,我也是氣苦了才發狠的,總之我是不出這個門子,要休也成,等我死了再休。」
傅太太一听這話,轉頭看向傅文彬,她也是個極利害的人物,一腳踢了過去︰「你個不識抬舉的東西,你媳婦有什麼不好,讓你說休就休了,她是人品相貌配不上你,還是家勢根基不好了,我今兒只和你說,不許再和你媳婦嘔氣,你寵金氏那個賤人也就算了,該給你媳婦應有的尊重卻是一點都不能少。」
傅文彬不敢反駁傅太太,連連作揖應是,傅太太瞧了,松了一口氣,讓人扶起月婷來又勸了一番,留了他們小兩口在屋里說話,便帶著下人們都同去了。
等一回到正房,傅太太氣不順,當場摔了杯子,跟自己的心月復道︰「都說娶妻娶賢,這話真是一點都不假,孟家大小姐瞧著好,可這位三小姐真真不怎麼樣,不說做姑娘時不尊重也就罷了,嫁了人還由著性子來,一個不順氣就要死要活的,若不是……我管她死還是活,直接拿著棍子打殺出去。」
她這一番話,听在人耳內不由的心驚心涼,她那些心月復可都是掌傅家大小權勢的人物,自此之後,對月婷又看輕了幾分,背地里亂嚼舌根,只說月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