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錦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反中計

作者 ︰ 初落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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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霞處罰婢子毫不含糊,竟是讓阿蘿自己掌嘴,待到了春桃都看不下去的時候才停下。

秦霞往前幾步,笑著對春桃說道︰「這下可解了氣?」

春桃見阿蘿的臉被打得通紅,怔怔地點了點頭。或者後者見此,竟是親昵地模了模她的頭發,開口柔聲道︰「春宜是我身邊的人,你是她妹妹,我待你也不生分。你替二弟妹過來辦事,我又怎麼能讓你受了委屈回去?」

「奴婢、奴婢不委屈。」

大*女乃的態度太過友善,都不像是一個主子的神色。春桃反覺得心中虛得很,規矩什麼她也是懂的,自己錯辭在先,沒想到大*女乃會這般容忍,不惜重責她跟前的人。

「沒委屈就好。」秦霞莞爾,跟著道︰「好了,快回去吧,莫讓二弟妹等急了。」

拿著繡稿走出流雲軒,春桃還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以前大*女乃當家的時候也沒見她重罰過誰,現在阿蘿……轉而又想,這樣最好,不管大*女乃是因為重視姐姐所以不憐惜阿蘿,還是因為顧忌著二女乃女乃而放過自己,反正吃虧的不是自己這一頭。再者阿蘿她那般囂張,受些教訓也是也該。她臉傷了,湊巧讓姐姐多接近大*女乃。

秦霞回了屋子,吩咐春宜去給阿蘿上藥。

屋子里,阿蘿疼地「嘶」了一聲,春宜便放輕了手下的動作,尷尬道︰「阿蘿,對不起。春桃她年紀小,不懂事。」

阿蘿拿著小銅鏡看著自己紅腫的臉,心生惱恨,張口想說話卻又是疼地只能咬緊牙關。這可真是倒沒,好好的挨了這麼一頓罰,就是從前在相府當差的時候,都沒這樣過。女乃女乃這是怎麼了,平日里對自己都言听計從,且念著二姑娘,如何都給自己幾分面子。

越想越不甘心,她春桃是個什麼人,是那女人跟前的丫頭,秦霞卻偏著她處罰自己白了眼身前的春宜,阿蘿勉強道︰「你別得意,女乃女乃就是處罰了我,也不一定是歡喜你」

春宜手中拿了棉棒的動作一滯,轉而輕道︰「我沒那麼想。」低頭,心里卻有絲嫉妒。

「沒那麼想?」阿蘿聞言,神色都得意了起來,「沒那麼想就最好,別以為你能取代我。」

「春宜姐姐,大*女乃喚你過去。」門口傳來小丫鬟的傳話。

屋子里的二人都是一呆,春宜望了眼阿蘿,起身說道︰「我先過去,要不要找個人來幫你上藥?」

阿蘿一把奪了她手里的棉棒,沒好氣地道︰「不必,我自己可以。」

春宜便起身走了出去,等到門口的時候,又听得身後傳來一個吩咐的聲響,「將門帶上」

坐在屋子里,左右都沒有人,阿蘿模了模自己的臉頰,一踫就疼。她咬緊牙關,眸中似有淚水涌現,為什麼秦霞要這麼對自己?她不給姑娘報仇,只顧自己的歡樂,用謊言騙著大爺,外面還與薛家少爺聯系。她這樣的女人就該受千夫所指,但一個號令,便讓自己受這份罪

自己辛辛苦苦在唐府里拼了這麼久,受了多少委屈,不就是想熬個頭嗎?她這少女乃女乃當得是舒服,可有管過自己?說報仇的事不是一朝一夕,不過是自個貪戀這安逸的日子罷了

自己才是她跟前的人,春桃算什麼?春宜又算什麼?她性子軟,但也不能這般幫襯著外人啊阿蘿越想越不舒服,干脆就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春宜來到主臥,方進去便見到大*女乃站在台案旁,放了香塊的盒子敞開,她似是在選著香料。上前請了安,低眉恭順道︰「不知女乃女乃有何吩咐?」

秦霞側望她一眼,隨意道︰「沒什麼事,就找你過來說說話。」

春宜有些受寵若驚,平日里陪主子聊天這種事,可都是阿蘿在做。站在原地有些拘謹,就見著前方的人笑著對自己招手,「春宜,你過來。」

上前幾步,還是不知所措。

「你瞧著,哪個香比較好?」

春宜呆呆地看了看秦霞,低頭又望了望香盒,回道︰「奴婢聞著,感覺這幾日屋里的香甚好。」

「哦,是嗎?」。秦霞輕語,轉而道︰「這香是早前的,前陣子送來的香都放到了大爺書房里,你覺得那怎麼樣?」

後者猜不透秦霞怎麼突然來找她詢問香的事,「奴婢鮮少才去大爺屋里,不記得那兒的香味了。」

「哦。」秦霞閉了閉眼,復扯起了旁的事,「你和春桃都是府上的家生女吧?」

「回大*女乃話,是的。」

秦霞露出一抹親和的笑容,「方才我聞著你妹妹身上有股香味,可是好聞,回頭你幫我問問。」語盡隨意。

主子能吩咐奴才做事這是器重,春宜自是高興,應下就說立即過去。

秦霞便喚住了她,「犯不著這般急,你得空去就可以。」跟著又拉了她說了好些話,「我一進府你就跟在我身邊,對你自是親近的。」

走到圓桌前坐下,秦霞褪下手上的手鐲,拉過她的手便想要套上。後者往後一縮,惶恐道︰「女乃女乃,使不得。」

秦霞卻並不肯放,將手鐲套上去了才道︰「如何使不得?賞你個手鐲都不能了?」

春宜模了模那還帶著主子溫度的金手鐲,福身感激道︰「謝女乃女乃賞。」

秦霞只抿嘴笑了。

出了屋子,春宜的心情顯然好了許多。主子這麼做,是因為發覺最近冷落自己了?她這般在意自己的感覺,能代表自己還是她最親近的人嗎?笑嘻嘻地出了流雲軒,便往流雨軒那走去。

秦霞親自來到阿蘿的屋外,推門進屋,望著那趴在桌上的人。後者听到聲響抬了眼眸,見著來人似是很意外,伸手抹了抹眼楮,站起身喚道︰「女乃女乃。」

秦霞走到她身邊,瞧著桌上攤著膏藥,又注意到她臉上的傷。坐下關懷道︰「阿蘿,是不是很痛?」

阿蘿一副委屈相,只低頭不出聲。

「你可傻,讓你掌嘴,沒讓你那樣重?瞧現在,唉……」秦霞拿起膏藥,欲為她上藥。

阿蘿站了起來,不明道︰「女乃女乃,不可,主僕有別。」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快過來,咱倆還這般生分?」

阿蘿卻是原地不動。

秦霞似是想到了什麼,低頭輕道︰「我明白了,阿蘿,你這是在怨我。」

「奴婢不敢。」話說話一本正經。

秦霞露出一抹苦笑,「還說不是?我知道你怨我處罰了你,但我也是不得已的。」

阿蘿咬了咬嘴唇,不解地反問︰「如何就非不得已了?」

「你是妹妹身邊的人,難道我不將你當做自己人?自你跟在我身邊後,我什麼時候讓你受過委屈?」秦霞說著,目露心疼地望向阿蘿,招手輕緩道︰「你別怨我,阿蘿。」

阿蘿心里一旦生了嫌隙,是不會那麼快就消了的。她往前兩步,不屈道︰「那女乃女乃你倒是說說,為什麼非要打我?」

「你沒發現嗎?春桃身上有股香味。」

秦霞的話說的面色嚴肅,見對方不理解,便又解釋道︰「最近大爺書房里,就是那股香。」

「啊?」

阿蘿這下突然驚呼,直言道︰「春桃去過大爺書房?」

秦霞沒好氣地瞥她一眼,「春桃是二爺書房里的人,怎麼可能會進咱們院子里的書房?」

「那這是怎麼回事?」阿蘿急問。

秦霞搖了搖頭,「我已經讓春宜去打听了。春宜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相信她能懂我的意思。」

提到春宜,阿蘿就憋屈了。府里上下人都覺得自己低她一等,便是方才春桃的話,也字字如針般扎在她心上。自己是外面買進來的丫頭,能有今天全都說自己是使了手段。

可也想想,從前自己在相府的時候,那可是二姑娘跟前的大丫鬟,誰不給自己幾分面子?自從進了唐府,沒多久被「分配」到秦霞身邊,也算是有主子撐腰的人。對于一些下人,她習慣了使喚,用慣了吩咐的口氣。

素日對于春宜,她也是以秦霞為名。

可今天被人指著鼻子罵還是頭一遭。再說自己的等位本就比春桃高,打她一巴掌怎麼了?

秦霞見她不說話,就拉了她的手,「怎麼,心里還委屈著?」

雖然能理解她的做法,但依舊有不明白的地方,阿蘿便道︰「府上的香都是分發的,有一樣的也不足為奇。再說現在的物品分配都是二女乃女乃在做主,讓管事送來的東西她們流雨軒有也正常,女乃女乃您怎麼突然就對這香上了心思呢?」

秦霞看著她嘆了一聲,「你不明白。」

阿蘿有些焦急了,催促道︰「女乃女乃,您能否將話說的明白些?」

秦霞望向門口,止不住道︰「我早前的時候就覺得納悶。就在方才,我突然想到,從前我在二弟妹身上也聞到過這種香味。」

阿蘿才听完張口就道︰「二女乃女乃有也正常,那……」說到一半,神色一凜,抬頭看著秦霞就道︰「女乃女乃,大爺書房里的香,是才采購進府的。而二女乃女乃,是以前就用的?」

秦霞憂心重重地說道︰「是啊,且最近,爺有些精神不好。我估模著事有蹊蹺,阿蘿,咱們怕是反中了她的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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