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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在探春那里見到眾姐妹,都是一身的白衣素服,史湘雲正拉著寶釵說話,兩個在那邊不知在講些什麼。黛玉一眼就瞧出了湘雲身上的素服是嶄新的,上面隱約可見新衣裳的疊痕,白玉蘭的紋慧,銀絲勾勒,和寶釵身上的那件同質不同款。
「林姐姐,看什麼呢?」惜春順著黛玉的目光望去,寶釵正小心的給湘雲戴頭上的白絹花。「昨兒,湘雲是在老太太那兒睡的,今日一大早寶姐姐叫人送去的新衣服。」
黛玉驀地回頭,不解的看著惜春,「昨日她不是還說」
惜春道︰「老太太昨晚留湘雲,說是這麼久沒見了,心里想念,要說說話兒。她們兩個自然就不好再提昨日的事情了。半夜的時候又出了那檔子事兒,湘雲只帶了家常的衣服,寶姐姐‘聞音知雅’,一大早就送去了新服。」
原來如此黛玉早看出史湘雲是個沒心機的,有意上去提點她兩句,只是一看到寶釵在旁邊一副閨中知己的親密樣子,便硬生生的停住了腳下的步子。
屋子里不知道在燻什麼香,有些嗆人。
賈母的大丫鬟琥珀來請幾位姑娘,說是東府里面的老爺們已經請欽天監陰陽司來擇日,擇準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訃聞。老太太吩咐眾位姑娘,這四十九日,有一百單八眾禪僧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前亡後化諸魂,兩府上下必定是忙忙碌碌的,就請姑娘們自在房中學習女紅針線,或是看書作畫,由大*女乃李氏陪著,姑娘們不要亂走,仔細被人沖撞著。
李紈是寡嫂,家里出了這樣的大事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只領著小姑子們日日熬著吧
李紈剛剛看著兒子蘭哥兒吃了早飯,又讓小丫頭服侍賈蘭讀書,自己不緊不慢的往賈母這里來。她這幾日心里就惦記著給蘭兒尋個好師傅,現如今宗學亂的不成樣子,听兒子昨日回來講,那些頑童們竟是將個讀書的斯文之地鬧翻了天,還驚動了二老爺。李紈家是書香門第,雖然到她父親這代沒落了,但是家教甚嚴,從沒听說過昨兒這樣的丑事。
今年蘭兒也要上科場了,先中個秀才的名頭,將來也像他父親一般,為賈家光宗耀祖,不枉自己苦熬這麼半輩子。
李紈想到這些,心中也有了底氣。
見著了迎春姊妹,就領著幾個小姑娘在後面的大花廳上做針線。李紈趁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拉了黛玉的袖子。黛玉會意,找了個借口就去外面的回廊上納涼,不大會兒,果然見李紈跟了出來。
「大嫂子叫我可是有事?」黛玉和李紈兩個並坐在游廊的曲欄上,時有涼風徐來,一邊石筍新竹掩映下的古樹下,幽靜淡然,西邊一處綠蔭小軒,開朗的院中景色盡可一覽無遺地攝入眼底。
李紈拉著黛玉,笑道︰「大姑娘,今日我還真是有件萬分重要的事情托付與你,你能幫了嫂嫂的忙,嫂嫂記得你一輩子的恩情。」
「大嫂子這麼說可是折煞黛玉了,黛玉進府這些年,嫂子日日照拂黛玉,如親姊妹般。大嫂子有什麼只管說,但凡黛玉能做到的,必然盡心竭力。」
李紈難掩歡喜之情,說道︰「大姑娘有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也是知道的,嫂子這輩子也就如此了,下半輩子的指望還不是在你佷兒蘭哥兒身上?我也不求他將來像林大爺似的,十四歲就中了解元,只盼著蘭哥兒能承襲他父親半點的能耐,將來也能中個三甲的進士,我就阿彌陀佛了」
黛玉也明白李紈的難處,雖然在這賈府里衣食無憂,老太太又憐惜她帶個哥兒,事事都先想著李紈,但終究不能像鳳姐兒那樣婚姻美滿。黛玉安慰道︰「大嫂子,我看蘭哥兒是個好孩子,不是我夸那孩子,你們府里怕是只有他是在用心讀書的,只是孩子還小,別累著了他。」
「妹妹說的我哪里不知道,然,蘭哥兒光自己上心又能如何?沒個良師在那里教導,終究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妹妹怕還不知道,昨日宗學里鬧得那個厲害,小蓉大*女乃的弟弟將人打了,學上沒個體統,我們蘭哥兒也差點被硯台砸傷,你說說,我還哪里敢叫他再去就是咱們老爺將秦家小相公趕走了,那講學的老太爺,不過是三天兩頭的放假,嫂子說句大不敬的話,只怕他們耽誤了孩子的正經事兒。」李紈越說越是激動,聲音就有點刺耳。
黛玉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被李紈拉住的手,又轉移她視線的輕拍了對方的後背,說道︰「大嫂子放寬心,實在不中意,咱們就在外面自找了延業的先生,在家里讀書,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也安心。」
李紈眼楮中閃過一絲恨意,但很快就低頭掩飾了過去,「我也知道,所以前一陣子和二太太提起此事,可是二太太說我們蘭哥兒還小,先在宗學里念上幾年,等大點了再和寶玉一起讀書。」李紈眼圈一紅,看向黛玉,「妹妹知道的,原寶玉就不是愛讀書的人,上一個師傅那樣的好,也是被他氣回了家,听說現如今在外面做了官,很得上峰的賞識。」
李紈是長嫂,若在尋常百姓家說一說小叔子的不是,倒也沒什麼。可是,這里是榮國府,賈寶玉也不是一般的小叔子,他可是賈母的心肝寶貝。然,現在的李紈哪里忌憚得了這些,「再過幾年,蘭哥兒就多大了?到時候就是找了先生又頂什麼用?我的兒子我自己清楚,本就愚鈍了些,什麼時候都要比人家更用心,更吃力。他要是能有咱們林表弟的本事,我還愁什麼?」
黛玉听了李紈說了這半天,大概也猜到了寡嫂的用意,只問道︰「那嫂子是什麼打算的?」
「現如今兩府上正慌亂,我也不打算叫蘭哥兒再去宗學,耽誤學習也就罷了,要是再出個小秦相公那樣的人,帶壞了我們蘭哥兒,我就是哭也沒處去不是?大嫂子想著,先叫他在家溫習幾天的舊書,再者」李紈不好意思的看向黛玉。「再者,想請妹妹幫大嫂子跟林表弟說說,不敢耽擱表弟正經用功,我知道他是忙的。只在閑暇點撥點撥蘭哥兒,我們就知足了。另外,我知道表弟是手眼通天的主兒,雖是初到京城,但是認識的人著實不少,你們家出門又便宜,還請表弟幫忙給我們蘭哥兒尋個好先生。」
李紈說道這里,語音一頓,看四周的丫頭離著甚遠,大約也听不到這邊的動靜,才說道︰「大嫂子這些年也攢下點碎銀子,給蘭哥兒請個師傅還是夠用的。」
說罷,便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黛玉。
黛玉在心中核算了一下,李紈的兩個請求看起來都不難。她見過蘭哥兒幾次,小小年紀就知道上進努力,又是彬彬有禮,每次見了自己都是「林姑姑」的問好,稍長她們榮澤幾歲,但是看著甚是老成。估計和哥哥說一說也沒什麼,他雖不能時時點撥蘭哥兒,但是叫家里的管事們幫著尋一良師,還是能做到的。
「大嫂子,這事兒我先記著,晚上得空和我哥哥說一說,只是黛玉也不敢保證此事就能成。大嫂子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除了我是個閑人,上上下下都忙著。」
李紈听黛玉雖不全應,但是到底給自己一個希望,臉上堆起笑容,「明白,明白,大嫂子記得妹妹的好,只幫我說了,事情成不成,大嫂子絕不勉強。」
她們兩個在這邊說悄悄話,花廳里的眾人也發現了黛玉和李紈人影不見,忙出來尋。
史湘雲猶如一朵跳月兌的白蘭,帶著風似的就到了李紈二人面前,拉住她們就往回走,「快快快,我剛剛還找大嫂子呢,昨兒才和我說得了個新花樣子給我們瞧瞧,還講是宮里面的新鮮貨,倒叫我們眼饞的很。偏今**就與林姐姐躲了起來,我可是斷不能依的。」
眾人說說笑笑進了花廳。
與李紈不同,王熙鳳是不能得一絲清閑的。她和秦氏最好,秦氏歿了,鳳姐兒也是狠狠的哭了一場,又勸慰了尤氏幾句。此時王熙鳳正和王夫人商量祭拜的事情,可巧賈珍就進來了,唬的眾婆娘 的一聲,往後藏之不迭,獨鳳姐款款站了起來。
賈珍來此不為別的,正是听了寶玉的主意,相請鳳姐兒到寧國府去坐鎮。此事正中王熙鳳下懷,她巴不得上去彰顯彰顯自己的能耐,哪有不應的道理,就是王夫人考慮了一番,怕王熙鳳年輕,沒經歷,覺得有些不妥。不過,在王熙鳳的百般央求下,最終也允了。自此,東府上下的丫鬟婆子們都知道,家里是要來個鎮山太歲,少不得將以往那些劣習改去一二
在老太太那里呆了一整日,直到太陽下山,黛玉才回到西跨院,正和林致遠踫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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